《众弦俱寂》太子兰

11、军中生活

　　“到了，在这里唤我余赢。”
　　“你借我的姓，是不是得收点银子？”
　　余曦大笑起来，墨赢瞪了他一眼。
　　“我们是新来报到的。”墨赢见着营地的两个守卫，拿出了墨严给的新兵令牌。
　　“小何，我带他们进去了。”
　　“嗯，去吧。”
　　“我叫小武，刚才那个守卫叫小何。”小武仔细打量着二人，身形都略单薄。
　　“我叫余曦，这是我哥余赢。”
　　“你们这身子骨，不知能不能吃的了这里的苦，这里比外面是要苦点，习惯就好了。”
　　“我们想好了才来，不怕苦。”
　　“好好，我也是新兵过来的，跟着做就行，吩咐什么做什么，慢慢会熟悉。作为一个士兵很光荣，我们守卫的是墨国，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家人。”小武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帐篷前。
　　“你俩先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事不明白可以来问我，我住那个帐篷。”小武指了指不远处，“你们先歇息。我得回去了。”
　　“有劳了。”
　　两人一进帐篷，余曦便躺在了床榻上。
　　“哎哟，真硬！”
　　墨赢用手按了按床榻，垫了两层薄被，也不算太硬：“你轻点躺下去不会疼。”
　　“余赢，你能不能有个新兵的样子，摆出一副太子的仪容，给我看吗？”
　　“你不是点头哈腰的吗？”
　　“……”
　　余曦打了个哈欠：“还挺有意思，不去游山玩水，来体验军中生活，真有你的。”
　　墨赢邪魅一笑：“一个月过后再说好玩不迟。”
　　“一个月都在这里啊？还以为只是来看看玩玩几日而已。”
　　“当然。这里进的来出不去，你不知道吗？”一向稳重的墨赢大笑起来，看着余曦着了道的模样。
　　“哈哈，没事，你太子锦衣玉食惯了都不怕，我慌什么。”余曦也笑了，“谁先说苦，谁是小狗。”
　　“你……”
　　第二日。
　　天刚微亮，外面的敲锣声吵醒了酣睡的二人。
　　墨赢第一次和人同床，余曦夜里一直翻来覆去，他根本没睡好。
　　床榻上，余曦的一只腿压在墨赢身上很是不雅。墨赢掀了无数次，最后被这只腿妥协了。
　　“谁啊？”余曦从睡梦里惊醒。
　　“早练了，早练了。”
　　两人慌忙起床一片混乱，余曦穿了墨赢的衣裳，墨赢穿了余曦的靴子，然后加入到队列里一起跑步。
　　别的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只有新来的两人眼睛像睁不开一样。墨赢看着余曦跑步也在睡觉的样子，张着嘴巴闭着眼睛，脚步却没停下。不禁感叹，这也是一种非常人的能力。
　　“站立。”带头的喊到。
　　一个检查完内务的走过来大声说到：“报告，余曦余赢的被子没有叠。”
　　“余曦余赢出列！”
　　两人站了出来，有些心虚。
　　“你们……”
　　“是我哥没有叠，他起床比我迟了半刻。”余曦先发制人，指了指墨赢。
　　“你……”
　　“你们是新来的吧。”带头的看着这两幅新面孔，倒是生的俊俏。
　　两人点头。
　　“第一次就算了。任何时候被子一定要整齐摆放，连睡觉的时候被子也不能太乱。”
　　余曦不停点头。
　　“那你们可知为何如此？”
　　余曦和墨赢大概猜到，但是都不想说，说话累，大清早起来跑步一个时辰已经没了力气。
　　刀疤见两人不吭声。
　　“这样是方便入室检查，一目了然，叠好的被子藏不下人。”
　　“嗯嗯。”
　　“看见我脸上这道疤没有，他们都叫我刀疤。大家以后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不懂的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
　　刀疤看二人一直内疚地低着头不说话，宽慰道：“新人难免犯错，下不为例就好，两位兄弟不必自责。”
　　“谢刀疤大哥。”
　　“解散。”
　　众人散去，两人回到帐中叠被子。平日里余曦不和墨赢客气，但这种活他还是主动去做。墨赢毕竟是太子。
　　叠好被子，才坐一会儿，外面又敲锣了。
　　早膳时间。
　　出帐见大家都拿着碗排队，余曦二人也跟着照做，十分灵性。
　　“你二人今日去校场练习各种武器的使用。”刀疤看见二人在排队，走过来说了今日的安排，“我会陪着你们，跟你们讲解各种武器如何运用。”
　　“刀疤大哥费心了。”
　　刀疤拍了拍余曦：“有前途。”
　　待刀疤离去，墨赢打了个哈欠，说到：“你这点头哈腰的本事，是跟阿童学的吧？”
　　“你……猜……对了。”
　　……
　　轮到墨赢。墨赢看了看早膳，有馒头，包子，各种粥，还算丰富。
　　那人给墨赢盛了半碗粥，外加一个包子馒头。
　　“这点早膳不够，还能来添吗？”
　　“能，管饱。”
　　墨赢心里很欣慰。尽管这里的包子馒头口感是他吃过最差的一次，但他吃得特别香，粥也一滴不剩。
　　用完早膳一会儿时间，刀疤来了。他带着两人在校场转转悠悠一整天，时不时比划几下。
　　墨国人擅长武力，所以他们的主要武器是长矛。
　　一天下来，两人一回到帐中便躺下来，不愿再起来。
　　“我浑身骨头全散架了，小时候练功也没这么辛苦过。”余曦开始抱怨，毕竟他和墨赢都是练功之人，不是擅长用蛮力之人。
　　“哈哈哈，这点苦算什么？”
　　“余曦余赢，你俩晚上巡视。”刀疤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句。
　　“好。”
　　刀疤看见两人累趴的样子，摇摇头：“唉……”
　　墨赢也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道：“我现在只想多躺一会儿，哪怕一会儿！”
　　余曦深有同感。
　　天还很冷的初春，尤其夜里。
　　两人用完晚膳便拿着长矛，四处巡视。好在厚厚的铠甲不透风，并不觉冷。直到深夜，二人在一处坐下来，歇息片刻。
　　“余曦，你要是坚持不住了，我们去里国玩。”墨赢轻轻地试探一句。
　　“不，一个月还早着呢。我习惯就好了，这才第一天，当然会有所不适。”
　　“你看那是十骨原，最广阔的平原，旁边是鸿湖，那是里国的清城，怀河，白城。那边是龙国的盛落城，那是香城。”墨赢看了看远方，再看看余曦，他已经靠着墨赢的肩膀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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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复一日，大半月过去了。
　　“余曦，你的信。”小武拿给他一封来自无端城的信报。
　　是阿童写的，抱平安和担心之类的，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
　　余曦草草回了信，只四个字：一切都好。
　　今夜有篝火活动。每个月末军营会有一个这样的活动。大家一起聊家常，吃牛羊，喝清酒，喝少许不会醉的那种酒。
　　篝火照亮了夜晚的天空，将士们有的唱着民谣，有的舞动着身体，有的尽情地吃喝。一片浓意的时光，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的放松和亲近。
　　余赢余曦坐在人群里吃着羊腿，端着清酒，好不惬意。
　　“你想家吗？”余曦问到旁边的男子，余曦突然想家了。
　　“想！”
　　“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回去看我媳妇儿了。我儿子今年三岁，很想他们。”
　　“我想我娘。”另一个旁边的说到。
　　“只有我们在这里守好了，他们才不会被践踏，才能过好日子。”
　　“来，喝酒，我们一点也不孤单。我们都是好兄弟。”
　　………
　　“如果没有战争多好。”余曦说到。
　　墨赢喝完碗里的清酒，回应到：“如何才能没有战争？”
　　“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会有战争了。”
　　“三个国家永远都会有战争。”
　　“一个国家就不会有了。”余曦随口说的一句话，却引来了墨赢深邃的眼神。
　　这就是墨赢的路。墨赢不指望余曦会和他一起完成这样的宏愿。几千年来都是三国并有的存在，没有任何人敢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有。
　　唯独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