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10、初到无端城

　　踏着晨风，三人一路有说有笑，正是去往墨国最西边，与龙国屡生战事的无端城。
　　离开千里光五日，离无端城不到半日路程，一路吃喝玩乐，一路欢声笑语，三人的感情也逐渐升温，相处不再那么拘谨，甚至远望谷的两人越来越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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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曦三人饶过一片竹林，无端城印入眼帘。
　　“不……太愿意去……无端城。”无端城和龙国年年都有战争，为了余曦的安危，阿童说了一句大不敬的话。
　　余曦倒是无所谓，漫不经心道：“去看看也无妨。”
　　墨赢并没有生气，但这是他的执意，不会更改：“那里有我墨国最骄傲的战士，值得一去。”
　　无端城是墨国唯一一座没有龙国人的城池。
　　城主是墨严。
　　在墨国，墨是皇姓。只有皇室，或者皇帝赐姓，象征无上的尊荣和皇室的身份。
　　里国和龙国也是如此。
　　无端城墨严府上。
　　马车停在了府门外，没等下人进去通报，墨赢三人便径直入府。
　　墨严听闻太子亲临，连忙出来迎接。
　　院子里，墨严一身铠甲，一身正气，铿锵有力：“参见太子殿下。”
　　“墨严将军快快免礼。”
　　墨赢格外敬重这位将军，守卫无端城二十年尽心尽力，全身上下尽是伤疤，至今四十未娶。
　　“殿下不远千里，舟车劳顿，不知有何要事。”
　　墨严心想：墨赢可是储君，未来的皇位继承人，来此苦难边境定有要事。
　　“并无旨意。路过便来看看。”
　　“殿下有心了。”
　　墨赢三人来到了府内主厅，余曦和阿童一直跟在墨赢的身后，倒像两个侍从。
　　主厅除了几张桌椅，一些兵器，没有别的了。
　　墨赢看见桌上的茶杯，色泽被茶垢掩盖，一位将军如此节俭，心里甚是欣慰，也有几分难言。
　　“今年冬季已过，将士们可有冻着？”虽然初春已经来临，冬季已经远去，这样的慰问有些牵强。
　　“回殿下，粮草足够，军被也足够，将士们过了个暖冬。”
　　自从两年前太子打理朝政以来，无端城一直衣食无忧。
　　“香城近况如何。”墨赢冷淡问了句。
　　“偶有来犯。”
　　香城，是龙国最东边的城池，常年与无端城生是非。
　　百年前两城主因一个龙国女人，开启了战争之门。当时的无端城主惨败，无颜面对城内满目疮痍，自刎于城楼谢罪。他的部下一直怀恨在心，和香城战乱连连。
　　自此以后，无端城拒绝龙国人入城。
　　香城也如此，拒绝墨国人入城。
　　战乱至今从未休止，两城水火不容，以至龙国和墨国也只是表面的和睦。
　　“是他们来犯无端城？”墨赢依然沉稳的语气。
　　“是的。末将以守为攻，他们以攻为守，双方都没有捞着任何好处。”
　　墨赢眼神望向墨严，想他一定奋力抗敌才如此硬气。
　　“扎营在何处？”
　　“这里。”墨严指了指舆图上一处，离无端城一百里左右的地方。
　　墨赢熟悉三国舆图，断定道：“西华山！”
　　“太子英明，的确是西华山。我墨国最西边的一座山。”墨严敬佩地看着墨赢，深感墨国的未来有望。
　　墨赢看向舆图上的香城，问到：“是文博雅还是文承？”
　　“回殿下，是文博雅。”
　　墨赢静默片刻过后，轻声道：“我要三个新兵令牌，就现在。”
　　“……”
　　墨严递给墨赢三张令牌。
　　“缺什么上书太子府，今日我们三人也不在此歇息了，马车停这里了，找三匹好马来。”
　　“天色已晚，太子用完晚膳，好生歇息一晚再出发吧。”
　　“不必麻烦了。”
　　墨赢的用意大家都猜到了，不清楚也不敢多问，吩咐什么照做便是。
　　三人扬长离去。
　　“公子，军营的生活很苦。”
　　余曦从未受过苦，远望谷的生活虽算不上锦衣玉食，但也算丰足。阿童此言意在让余曦有个心理准备，本来是出来游山玩水，结果成了吃苦受难。
　　“太子都不怕，你我怕什么。”三人之间说话，越来越没了客气。
　　“驾。”
　　“驾。”
　　“驾。”
　　三人追着落日，一路狂奔。
　　“我们出城太晚，今日到不了西华山，就算现在去也太唐突。只有露宿一晚了。”
　　“好啊，还没体验过呢。”
　　“公子，荒郊野岭的，哪里好？”
　　墨赢下马，望了望前方，隐约能看到山头。
　　“你俩下马了！阿童，你去找些柴火，余曦你去打点野味。”墨赢细细地分工。
　　两人齐声问道：“那你呢。”
　　“我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我生火，野外生火最难。”墨赢瞪了他俩一眼，真是越来越造次了。
　　“不要走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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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降临，这片小树林里黑灯瞎火。
　　“啊。”阿童一声惨叫。
　　两人闻声寻来，只见阿童已经倒地，墨赢抱着阿童来到篝火旁，他已唇色发紫。
　　“他被毒蛇咬了。十骨原附近的戾气很重，毒蛇的毒性很强。”
　　墨赢打算运功把蛇毒逼出来。
　　“这个天蛇都出来了？”余曦觉得很是奇怪，天还有一些冷，蛇不是应该在洞里冬眠吗？
　　“你去问蛇。”
　　和余曦相处的越熟悉，他的孩子气就越明显。
　　“我认为这不是蛇毒，是不是树的毒？”余曦一本正经地说到。
　　“不是，这口印是被毒蛇咬伤，这里经常有毒蛇出入。”
　　“哦。”
　　“他需要休息。”墨赢把阿童的毒逼出来后，扶他好好躺下，说到，“明日我把他送回无端城，只我们两个去西华山。”
　　“……”
　　“他这样子，去不了营地。”
　　余曦没有说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是不用阿童管着了，自由了，平时跟着做个啥事都要说一句，烦死人。难过是阿童现在还昏迷不醒，有些担心和不舍。不过总的还是高兴的。
　　墨赢才注意到余曦手里提着两只野兔，活蹦乱跳。
　　“你居然能逮着两只野兔，身手不错。”
　　墨赢拿来便动作麻利地一阵倒腾烤起来。
　　“真该把那毒蛇抓起来，烤来吃了。”
　　“你去抓，我来烤，包你满意。”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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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墨赢便醒了，余曦还在熟睡。
　　“你不要睡太死了，我把他送回去就回来，很快！”
　　余曦眼睛都舍不得睁开，只喃喃回到：“嗯……”
　　“你……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还是个未成年的男孩，嗜睡很正常。”
　　墨赢驮着阿童离去了。
　　墨赢回到无端城，命墨严好生照看阿童。
　　一个时辰过后，太阳升起来了，墨赢也回来了，还带了早膳回来，全是甜的。
　　余曦还没醒。
　　“懒猪，起来了。”
　　“哇，太子做事周到，连早膳都买回来了。”
　　“一惊一乍，你不是刚睡醒，怎么精力这么好？”
　　“嘿嘿，天生的。”
　　“……”
　　两人用完早膳，去河边洗了脸，换了套普通老百姓的衣裳，倒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兄弟。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