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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   第二天的早上凌晨4点,顾沉定的闹钟就响了,他先爬起来,去叫冉燃,坐冉燃床上把他半抱着挖起来,然后喊周昊:“周昊,起床了,快点儿,”看他从被子里冒出头来,顾沉嘱咐他:“给陆听之他们房间打个电话。”
      这一次的日出跟别的时间都不一样,这里是泰山日出,爬上泰山一定要看的风景。
      周昊又在被窝里磨蹭了一会儿,正要拿电话时,电话就想了,是周晓打过来的,一听他们都醒了,很高兴的道:“那快点儿,我跟你们老大等你们,外面有点儿冷,都多穿点儿啊,让冉少别那么爱俏,羽绒服穿上啊!”
      周昊摁的免提,冉燃听清楚了,终于清醒了,因为顾沉正拿着羽绒服往他身上套。
      他并不想穿,他大冬天才会穿羽绒服的,他都不知道顾沉什么时候给他收拾的。
      他跟顾沉说:“没有那么冷吧,不用穿羽绒服吧?这才10月。”
      顾沉还没有说的,周晓立刻道:“老弟,冷的很,赶紧穿上,顾沉都给你带了你不穿,多浪费!还有周昊,快点儿!”
      大姐大发话了,几个人于是都穿着厚衣服出来了。
      穿的严实,并没有感觉外面冷,冉燃对着清新的空气深吸了口气说:“不冷啊。哪里冷了。”
      “现在刚出来是不冷,但我们要等太阳出来,一个小时,人体温度就会随着周边降下来,那时候容易生病。”
      顾沉拉着他跟上陆听之他们。
      周晓回头跟他们说:“对的,一会儿你们就知道穿羽绒服有多么明智了,来的时候我特意做了攻略,一会儿咱们几个人再租几个大衣。”

      果然如她说的那样,在等候太阳出来的那段时间里,几个人体会到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泰山凌晨的风冷的钻骨头。
      他们又租了大衣披上,陆听之在最外面,拍着胸脯说:“你们都在我后面,我给挡风。”
      他真的给挡风了,平日里被周晓嫌弃的壮身子此刻发挥了作用。
      “行,老大,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周昊瘦,麻溜的蹲到了他身后,冉燃跟顾沉也排在他后面。
      他跟顾沉笑着说:“感觉跟母鸡带了一群小鸡似的。”
      周晓听着他的话回头:“他哪里是老母鸡,就以座山雕!”
      冉燃笑:“老大威武!”
      周昊也拍马屁:“大嫂威武!”
      “你们几个行了啊,这小嘴都巴巴的结实。”
      周晓不客气的说,陆听之还跟她显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寝室的人都老服我这个老大的管理了!他们在我的带领下都是好苗子。”
      周晓拍了下他:“你快得了吧,是你们寝室这些哥们给你面子。对不对顾沉?我觉得你还是拿主意的哪个比较靠谱。”
      顾沉只笑了下:“没有,我们老大很好,我们都听他的。”
      陆听之挡在最前面,哈出去的气都快成白的了,但是他却非常激动的道:“听见了吧!”
      周晓嗯了声:“听见了!你们宿舍别的不说,感情是真的好。”
      这句话说的对,陆听之终于不再跟他媳妇硬杠,只说到:“那可不,我们感情不好,那就没有更好的了。”
      冉燃看着顾沉笑,顾沉把他手揣到了他的羽绒服口袋里:“冷吗?”
      “不冷。”
      他在这一刻真的觉得温暖,无论是陆听之给他们挡风,还是身边有顾沉,有周昊,有他这些年交的好朋友。
      这些人都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铭记于心,不再孤独。
      日出瞬间便夺人眼球,破空而出,把一切朦胧的、暗的全部驱逐,让整个大地重见光明。
      它是火红、激烈的,不用望远镜就足以看得见的热烈,让人为之振奋。
      怪不得这么多人来看日出,为了这一幕,挨冻也值了。
      冉燃在顾沉的羽绒服口袋里握了下他手,顾沉手是暖和的,一直是这个温度,不跟外面的太阳一样炽热,可是他的温度是恒久的,是如月光、星辰一样永恒的。
      红的金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让这张如刀刻般俊逸的脸上有了柔和的色彩,成了一副温暖的油画,在以后很多年里刻在冉燃心里。
      看完日出他们就下山了,又在曲阜等周边游玩了半天,才返程的。
      回去的时候也是早上,几个人先回家休息了半天。
      冉燃跟顾沉考虑搬回宿舍住,但带着小猫会宿舍住了一天,那小猫不吃不喝,藏在床底下不肯出来,这跟第一天去他们家上蹿下跳的时候不一样。
      冉燃问顾沉:“它这难道还知道害羞了?”顾沉笑着摇了下头:“它是胆子变小了,成了家猫了。”
      被他们俩养了整整一年,冉燃整天抱着它,溺爱它,已经把它的胆子给练小了。哪怕它认识周昊跟陆听之,也不熟悉这个新环境了。
      于是只好又把它带回家了,舍不得小猫自己在这个房子里。
      所以两人搬回宿舍的计划又搁浅了,再后面就再也没有机会搬回去了,因为冉燃出国了。

      那天晚上他们在泰山上说过的话像是一种预言,双方父母终于都知道了,冉夫人知道了,两个人终于分开了。
      冉夫人知道的时候是在寒假里,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把冉燃堵在了他们俩租住的房子里。
      他们两个还没有睡觉,只是衣服已经换成家居服了,不是冉燃早上走的时候穿的西服。
      再加上这个家里有太多冉燃的东西,冉夫人就算想欺骗自己也骗不了了。
      她轻声问冉燃:“你是真的跟这个男的在一起了吗?”
      她手明确的指向了顾沉,她肯定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她不肯叫,想把他蔑视到地底下,在她的心里顾沉这种人是配不上他们冉燃的,连跟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的,可是现在这个人却把她的儿子占了,让她无法不去看他。
      她看顾沉的眼神是恶狠狠的,如果能用眼神杀了他,那么顾沉都能成灰了。
      冉燃觉得嗓子紧的像是被人掐住了,他知道他是紧张,他在心里预演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还是紧张的手脚冰冷,僵硬的抬不起来。
      冉夫人的声音陡的拔高了:“我问你是不是!”
      顾沉看向冉燃,因为冉燃抖了下,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下来,像是所有血液在那一瞬间倒流。
      跟那一天在他们家一样,或者比那天还有惨白,那天他还没有发抖。
      他非常怕冉夫人。
      顾沉看向因着愤怒脸色扭曲的冉夫人:“对不起,我……”
      他的声音被冉夫人的声音盖住了:“我没有问你,你闭嘴!”
      她的声音尖刻,像是利器划在玻璃上,顾沉只好把话咽回去了。
      冉燃等心脏重新跳后,轻声开口了:“是的,我是跟他在一起了。”
      顾沉看着他,冉燃脸上的神色也像是那天一样,孤注一掷,知道说了的后果是再也难以挽回,所以他的声调都是抖的,那像是瓷器脆裂,绝望的声音。
      顾沉缓缓的吸气,他的心口像是被一双手拧着,让他喘气都是疼的。
      他不知道冉燃为什么那么怕冉夫人,可接下来冉夫人的举动就诠释了。
      她把桌上的花瓶举起来直接砸向了冉燃,那是一个插大捧花束的琉璃瓶,他跟冉燃买回来的,瓷质敦实厚重,但冉夫人毫不费劲的砸了过来,而冉燃就那么站着等着那个花瓶砸他身上。
      就跟那一天顾母扔在他身上的包一样,他都不知道躲。
      也许是不应该躲,在冉夫人心里他们两个就是做错了,做错了就应该惩罚。
      那该受惩罚的人是他。
      顾沉挡在他身前,背对着冉夫人把冉燃抱住了。
      那个花瓶打在他背上,又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冉夫人用的力气太大,他们家的地板是木制的,可也被摔碎了。
      冉燃听着那声音抖了下,也回过神来了,伸手推顾沉:“你闪开,别挡着。”他就是被以前的记忆吓着了,不用他护着的。他这么一个大人了。
      冉夫人是气他,是恨铁不成钢,如果这口气她发不出来,他害怕她会发疯。
      冉夫人如他想的那样,在看到顾沉当着她的面抱冉燃时,心里有跟弦断了,理智尽失。
      她无法直视抱着的两人,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同性恋,她还没有亲眼见着这种场景,而她的亲生儿子就在她的面前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他们两个砸开。
      她把他们家里能扔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了,冉燃不能躲,但是顾沉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砸,所以总想要替他挡着。
      这让冉夫人更气,她比顾母的脾气还要大,顾母当初骂冉燃的话,冉夫人这次全骂回顾沉身上了。
      从男狐狸精一直骂到不要脸,说他家教不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才养出这样的人来,能养出这么不要脸的人,那他的家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冉夫人骂出这一句话时,顾沉顿了下,紧接着被扔过来的杯子砸中了。
      冉燃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心底沉了下。
      冉夫人只是火气上来了,逮着什么骂什么,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她骂中了。
      那不仅仅是他心中的刺,也是顾沉的。
      “妈!别说了!”冉燃喊她。
      小猫木法沙也朝她呲牙,它弓着背站在角落里,又怕又惊。
      冉夫人连它也骂进去了:“大畜生、小畜生。都是些畜生!”
      木法沙被她一个杯子吓跑了,钻进沙发底下不肯出来了。冉夫人大约是想把它砸出来,把所有能扔的都扔了过去。
      他们俩这两年在这个房子里添置了很多东西,冉燃喜欢的各种天体模型球,各种手办,顾沉喜欢的瓷器都被冉夫人摔碎在地上。
      短短的时间,屋里就跟台风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冉燃迟钝的看着冉夫人,他在最初被抓包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上前去抱她,于是就让她摔了个遍。
      他不知道是心疼被摔碎的东西,还是心疼冉夫人,他在冉夫人转着圈找东西扔的时候,冲上去抱住了她。
      “妈,你别打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打了。”
      冉夫人被他抱着,捞不到东西挣扎的厉害,在看清楚冉燃时,一巴掌打了上去,长指甲划在他脸上,等血出来的那一刻,冉夫人眼里的疯狂才因着这抹红色渐渐褪去。

      她伸手摸了下他的脸:“小燃?你为什么这么伤妈妈的心?妈妈不是跟你说过无数次,离那些恶心的同性恋远一点儿吗?你为什么明明知道还要去?是他勾引了你是吗?你不是天生的对不对?你没有随冉镇平对不对?”
      她问的一句比一句绝望,冉燃把她抱住了,跟她低声说对不起。
      冉夫人使劲的挣开了他:“不,你不是我儿子,他不是,你别碰着我,你不是!”
      她踉跄着往门口走,冉燃忙跟上她:“妈,你去哪儿?”
      冉夫人使劲的拉开了门,冉燃追了出去,在走出去的时候,他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沉。
      他站着一片狼藉的屋里,脚下还是一地破碎的瓷器。这让冉燃无端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场景就像在预示他们的感情一样,支离破碎。
      冉燃手无法抑制的抖了下。
      他无法再去看顾沉,他知道他这次走了再也无法回来了。
      顾沉一定是知道,所以他看向他的目光悠长深邃,嘴角动了好几次,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开口强求他留下来,也没有要他任何的承诺。
      冉燃看不下去了,他转身往楼下走,脸上冰凉,冉燃胡乱的抹了把脸,没有哭,就是血还在往外渗,冉夫人用了太大的力气。
      冉燃加快了脚步去追她,冉夫人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的让他在三楼的时候追上了。
      但冉燃不敢再拉她了,只跟着她一路下去,外面等候着的司机看他们俩奔出来,忙出来接:“夫人,少爷,静可小姐说先走了,你们没……”
      待看到冉燃脸时,他把话又吞回去了。
      “开车吧,王叔。”冉燃没有再问他说的李静可,只把冉夫人扶上了车。
      冉夫人在路上一直都没有看他,冉燃在走出这个小区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楼层不高,很快就看不见了。
      回到家的时候,冉镇平在家,看他们俩这种样子,只顿了一下就明白过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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