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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   冉燃上楼了也没有睡好,在实在熬不住的时候闭了下眼睛,乱七八糟的做了很多梦,早上是被惊醒的。
      等清醒后,他连忙出了卧室,正好看到刘妈从冉夫人卧室里出来。
      “我妈怎么样了?”
      刘妈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夫人不肯吃东西,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沾。”
      冉燃脚步在她卧室前顿住了,刘妈又道:“小少爷,你还是一会儿再进去看夫人吧。”
      她说完就往楼下走:“我去给夫人炖点儿汤补补,她怎么也是失血过多,这么不吃不喝可怎么行?”

      冉燃在冉夫人房间站了良久,又默默走了回去。
      冉夫人是第三天的时候才下床的,她三天都没有见冉燃。
      所以她这次说什么,冉燃都听着了。
      冉夫人割腕自杀要比任何诅咒都强,虽然她割的不深,但冉燃还是被她镇住了。
      她后面的哭诉、威胁、警告都是一体的。
      她让冉燃立刻出国,如果不出国,要么她死,要么就让顾沉在学校里过不下去,要让他家门不宁,让他这一辈子无法见人。
      冉燃相信她能干得出来,而她威胁的每一样都是他的软肋,冉夫人是他的命,顾沉也是。
      他们两人都给过他生命,他在这一刻无法抉择,也不能牺牲任何一人。
      冉燃点头答应了,冉夫人虽然目的达到了,可是依然不放心,让冉镇平迅速给冉燃联系学校,等过完年就让冉燃走。
      等他回房间时,他拿着手机想要跟顾沉打个电话,他们俩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那天他回来,顾沉给他发了一个微信,问他怎么样了。
      那天乱糟糟的,他只给他回来两个字没事。
      大约是知道他没心情说话,顾沉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跟他说别怕。
      但那两个字却跟刻在他心里一样,让他心里更疼,他没有给他回,聊天界面就还停留在那一天。
      时隔两天,他给他打电话要告诉他,他要跟他分手,这跟上次差不多,冉燃捏着手机怎么也打不出去了。

      顾沉像是感应到他不敢打,给他发微信了。
      小燃,你还好吧?今天是小年,祝你小年快乐。
      他还是先以拜年来试探,冉燃心一横,吧电话打过去了。顾沉几乎是秒接了。
      可电话接通后,他却没有开口,冉燃嗓子发紧,想等他开口,可只听见他的呼吸声,有一会儿他才听见小猫的叫声,那是木法沙。
      顾沉在他们租住的房子里,那个房子成什么样了呢?
      现在才发现他要告别的不只是顾沉,还有木法沙,还有他们的房子。
      冉燃把电话拿远了些,等粗重的喘息声过去后,他才重新拿回来,听见顾沉在电话里说:“我来看木法沙,它挺好的,今天放爆竹,它也没有害怕。”
      他的声音很轻,
      冉燃把要出口的‘分手’硬改成了‘出国’,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不能在一块儿就应该跟他痛快的说清楚,不应该让他等着,不应该再让他对他负责任,就跟现在顾沉在电话里跟他说:“出国啊,那好啊,去几年啊?”
      冉燃嗓子憋的生疼,他不知道几年,他不知道几年才能忘记他。
      顾沉声音很温和,听不见他回话只跟他笑道:“去国外深造的话,怎么也要三五年,你不用着急,在那边好好学习,法国的建筑学非常厉害,那边有很多全球顶尖的建筑学院,不会比我们学校差,”
      冉燃鼻子堵的厉害,一吸气鼻音厚重,他不得不张口喘气,于是就无法说话了。
      但电话那边的顾沉没有让他冷场,继续跟他讲:“法国的建筑跟别的国家不一样,他的建筑学最厉害之处在于敢于突破,并不只追求简单的协调,他崇尚冲突的设计感,又善于在细节雕琢中下功夫,典雅浪漫,不拘一格,小燃,它是你的风格,你会喜欢那里的。”
      他以前跟他讲建筑学时跟他说‘你会喜欢建筑学的,因为它能实现你天马行空的想法’。
      现在他还这么跟他说,他都要走了,他就不讲点儿别的吗?
      他带给他的最多的不只是感情,不只是教会了他去爱一个人,他还让他喜欢上了建筑学。
      三年的时间,每天一点儿讨论,每天临摹一副建筑速写,每天看一个风景地,走过的每一个旅游景点,跟他一起研究古建筑的房梁,研究天圆地方,也跟他一起玩游戏,筑建游戏里他的天宫,他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天马行空的想法,他会抽出时间跟他建造,3年时间,他的天宫已经快建到顶了……
      点点滴滴串起来,原来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了。
      滴水穿石,他想如果他以后能建成闻名国外的建筑,那顾沉是他的奠基石。

      冉燃握着电话吸了下鼻子,鼻音没有那么重了,顾沉的声音也带了笑意:“咱们不是崇洋媚外,我们是去学好的技术、好的设计,回来报效祖国对吧?你们系不是有句话,集各家所成,筑栋梁之材,对不对?我相信你归国的那一天一定是学有所成,满载而归。”
      冉燃咬着牙,他是盼着他回来吗?如果他学不好呢?
      顾沉在那边跟他轻声说:“我等你回来。”
      冉燃深吸了口气终于出声:“如果我学不好呢?”如果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呢?他外公金家也在那边有工厂,如果冉夫人都不让他回来了呢?
      顾沉笑着说:“不会的,冉燃聪敏好学,眼界广袤,胸怀万里,一定能云程发轫,干霄凌云。”
      “……说普通话。”冉燃跟他说,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笑了。
      顾沉也跟他笑:“简单点儿说就是你看多了星空,是个有深度想法的孩子。”
      “滚!”
      冉燃笑骂他,短短几句话心情就完全变了,等冉燃意识到跟他提‘分手’以及让他‘别等了’的话统统都没法说了。
      他看着外面深远的漆黑的天空轻声问他:“你说国外的星星也跟我们这里一样多吗?”
      顾沉跟他笑着说:“星星多不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月亮肯定不比我们这里大。”
      他是告诉他,他跟他在同一片天空里。
      “小燃,别怕。”
      他把那天在微信里打的字在这里跟他说了一遍,轻轻的四个字像是暖风一样温柔,也像是穿过了手机,到了他的耳边,冉燃耳朵都烫了,他想是手机打热了,他一直这么举着,都忘了开免提了。
      他跟电话那头等着的顾沉轻轻的嗯了声。
      电话就此挂断了,但冉燃心里没有那么慌乱了。
      冉镇平一直在楼下坐着,看他出来有一点儿惊讶,他以为他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出来呢。
      但现在感觉没有那么糟糕,看他往外走,冉镇平喊他:“去哪儿?”
      冉燃跟他指了下后花园:“我去拿我的模型,不会出门的,你放心。”
      他前几天一直在家做木工,跟着花园里的王叔学,底座模型快要做好了,这是他毕业创作的一部分。
      他跟顾沉租住的房子比较小,这种木工活施展不开,于是他就分开做了。
      上一部分还在家里,但现在他想先看一看。
      冉镇平轻咳了声:“那你忙完后,来书房找我。”
      冉燃点了下头,在后花园的工具屋里待了一会儿,把他的底座雕刻部分更优化一些。

      他的毕业创作设计的是航空馆,不仅航空馆的造型是流线型的不规则圆,下面的底座也要是一体的,U型的基础上再做出一层层扇形的阶梯,这样的设计能尽最大限度的收音及收揽天空。
      这是他跟顾沉就物理学研究出来的,等最后成品时,可以播放音效测试。

      冉燃半天时间弄好了雏形,张叔也要去吃饭了,于是冉燃也回屋,去书房见冉镇平。
      冉镇平再次看了下他脸色,虽然依旧是不耐烦的,但没有上午那种绝望感觉了。
      这让他心里放心了些,因为接下来的话冉燃可能不想听,但他必须要说的。
      冉镇平把几所学校的简介推到他面前:“这几家学校都不错,你看看你喜欢哪一所。”
      冉燃顿了一会儿,拿了过去,冉镇平看他是在选于是继续跟他道:“有一所学校离你小姨家近,如果你想去住,就可以选这个;当然如果你想自己住,这一所学校附近家里有栋别墅在那边,我安排人照顾你。”
      就是无论如何,他都需要有人看着,冉燃选了后者。
      他抬头看冉镇平:“我要在哪待多久?”他问的这个语气跟被流放似的,冉镇平笑了下:“是让你去留学的,不是流放,你学成之日就是归国之日。”
      冉燃只是牵了下嘴角,什么都没说。
      既然他定下哪所学校了,冉镇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在这个节点上,他心情不好他能理解。没有崩溃,没有给他歇斯底里的反抗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他也没有告诉他,他回来的时间要取决于他自己,他什么时候忘掉顾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是冉夫人的意思。
      这一次他跟冉夫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也要借着这个机会送他出国,让他们两个断开。
      他知道顾沉不错,从他知道的那天起,到现在已经整两年,两年还没有分开,从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是长情的人。并不是他当初想的,为了报复他而跟冉燃在一起。
      尽管知道他们俩是真感情,但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他们两个的父母都像是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爆发,把双方都摧毁。
      所以分开是最好的。

      尽管他所想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好,但想到顾沉时心里还是沉重的,这些年他虽然气他,但在内心里也把他当另一个儿子看待了。
      在冉燃走后,他拨打了顾沉的电话。
      两个人约在了上次见面的地方。
      这一次冉镇平提前到了,他以为顾沉也会来的早,这里对面就是他工作的医院,年前都是医院最忙的时候,他在这里实习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间。
      本来是不想让他多等的,但这次顾沉是踏着时间来的。
      看他只一个人在,眼神微微的暗了下,尽管他脸色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但那种失落他还是看见了。
      冉镇平无声的叹了口气,跟他招手:“这边,小燃不能出来。”
      顾沉在他旁边落座,把他手里提着的一个很大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跟他道:“抱歉,我来的有些晚,我回家给他拿了些东西。”
      原来是这样,冉镇平看了下那个超大盒子,包装严实,大概是什么礼物,冉镇平点了下头:“我会帮你转交给他。”
      顾沉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谢,小燃他什么时候出国?”
      冉镇平看他一眼,看样子冉燃把出国的事告诉他了,看他现在脸色平和,他是想着要跟冉燃一起出国吗?所以冉燃才没有崩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两个真的就是天高皇帝远了。
      冉镇平深吸了口气跟他道:“小燃过完年就走,已经选了大学,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这里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
      顾沉看他,能让他亲自来这里见他,肯定不是想问他的打算的,他是期望他按照他的打算来。
      顾沉轻声问他:“你想我做什么?”
      冉镇平看他已经看出他的意思,也就直接点名了,顾沉太聪明,他也不想骗他,冉燃还需要哄着,但顾沉他希望他有足够强的承担力。
      “我希望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联系了。”冉镇平淡声说到,他看着顾沉握在咖啡杯上的手渐渐握紧,嘴角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就说顾沉很聪明的。

      冉镇平继续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你们两个在一起,你们两个不合适,但那时你们分不开,这两年我也没有拆散你们两个,这期间经历了多少坎坷,想必你们两个都清楚。”
      看顾沉还是说不出话来,冉镇平继续道: “你们双方的父母都不赞同的时候,就应该去想想为什么,人活在这世上不能只为了感情活着,还有考虑身上的重担。你们两个都是男孩,都是家中唯一的孩子,理应为父母分忧解难,为他们撑起家来,继承他们的家业,并传承下去。”
      这次顾沉终于看他了,冉镇平说的很好,站在长辈的立场,说的理所当然,但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
      年轻的时候可以玩,但是到了一定年纪就必须要回家结婚生子。
      所以这也是他当初跟他父亲分开的原因。
      顾沉嘴角牵了下:“非常抱歉,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冉燃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或许那是他们有钱人的游戏,但是他不是,冉燃也不是。
      冉燃不是冉镇平,他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纯粹,性格也要比任何人烈。
      把这个花花公子性格按在冉燃身上是对他的侮辱。
      别的人可以这么说他,在他不了解冉燃的时候,他也曾这么想过他,但这些年下来,冉燃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了,作为他的父亲,更不应该这么想他。
      冉镇平有一点儿恼怒,顾沉有一个气人的脾气,就是非常固执。
      怪不得以前顾梁秋跟他说他儿子有主见,他才多大就将未来都定好了?
      冉镇平深吸气问他:“你现在也还小,22岁,还能改。”
      顾沉无声的笑了下:“天生的,不是到多大年纪就能改回来的。你我应该都清楚,也改不了。”
      他这话说的老气横秋,真的是油盐不进,冉镇平心里某一个地方被刺痛了下,顾沉没有看他,但依然让他觉得他是嘲讽他,他过去跟他父亲没有坚持下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迫于世俗。
      冉镇平也被他气到了,看着他道:“好,就算你是,你改不了了,那冉燃呢?”
      看着顾沉微颤的嘴角,他狠心把话说完:“你也知道他以前不是的,我不是怪你,而是想跟你实事求是的讲,他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快乐吗?就算现在是快乐,可你能保证他以后也会吗?没有任何的压力吗?”
      顾沉心抽了下,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的紧了下。他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冉燃的家人质问他这句话。

      冉燃以前不是的,现在也不是,他只是跟他在一起了。
      冉燃跟他在一起时是快乐的,但那快乐建立在担忧之上,每一次奔向他这里都是偷着来的。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来的,但他能想出他的心情,备有压力。
      而那天他亲眼看见了,冉夫人打在冉燃身上的花瓶、打在冉燃脸上的巴掌,骂他的那些的话,都还清晰的印在他心里。
      这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冉燃每一次奔向他这里比他想的还有艰难。他给他的短暂的快乐抵不过他顶着的巨大的压力。

      冉镇平年长他太多,知道打哪儿最疼,顾沉被他说的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冉镇平又在这个基础上补了最后一刀。
      “小燃今天不能出来见你,是因为他母亲病了,割腕。”
      这句话说完,冉镇平看着他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跟那天晚上冉燃的神色一样,血色褪尽,绝望至极,心如死灰。
      冉镇平心里有些微的窒痛,他看着顾沉这张有顾梁秋影子的脸,仿佛看到了那年他跟顾梁秋说他要回家联姻时,顾梁秋脸色也是这样的。

      他闭了下眼,劝自己,他现在把他们两个拆散了是为他们好,长痛不如短痛。
      无论他们俩感情有多好,时间长了、距离远了感情就淡了。
      冉夫人不会再让他们俩在一起的,冉燃出国三年,这三年的变数太大了。
      有一会儿顾沉才说出话来:“那她没事吧?现在好了吗?”
      冉镇平跟他点了下头:“已经抢救过来了,你不用担心。我告诉你这个就是想告诉你,要多为父母考虑一下,你们两个人都是我们的命。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顾沉把手从桌上缓缓收回来,放进了口袋里,握住了手机上的那一块儿玉佩吊坠,
      才没有颤的那么厉害,他对着冉镇平轻轻的点了下头。
      冉镇平把所有狠话都说完了,也坐不下去了,临走时跟他说:“以后好好学习,别让父母担心。”
      但这两句也跟废话一样,顾沉无论是学习还是懂事程度都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
      他是同性恋不是错。
      他作为他的同类应该比谁都要清楚,这不是他的错,只是他没有办法,他要逼着他们两个分开,只能这样。
      他相信顾沉一定能撑住的,他是他曾经最看好的人。
      果然顾沉只是失态了那一会儿,还是礼貌的把桌上的那份礼物抱起来递给了他。
      “麻烦你转交给冉燃,谢谢。我先走了。”
      顾沉走出了咖啡馆,一路进了医院的大门,一直走到了湖边才停下。
      他在湖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前两天下雪了,湖里结了冰,在冰上还能看着一点儿残雪。
      冬日的阳光斜照在上面,有些微的刺眼,顾沉把手盖在了眼上,有好一会儿没有动。
      这个季节这里没有人来,他可以多坐一会儿。
      他盖着眼睛,无声的念了一声冉燃的名字。
      冉燃的名字念起来是轻柔的,跟他人的性格不一样,也跟此刻冷冽的寒风不同,顾沉又念了几遍,没有人回答,他就是自己念一念,因为以后再也不能念了。
      他曾跟冉燃一起想过无数的未来,也在心里为自己建设过无数次,也曾跟周昊说过,无论以后有多艰难都会好好的跟冉燃在一起。
      可现在才发现,有些艰难不是他跟冉燃克服了就可以的。

      他跟冉燃还有没有可能?这近乎是奢侈的想法了,顾沉无声的牵了下嘴角。
      这句话从一开始就有答案的,他们两个跟普通的情侣不一样,还夹杂着家庭恩怨,两个母亲,两个同时被背叛过、神经都不好的母亲。
      冉燃恨他的母亲,叛逆了十多年,朝她期望的方向逆反,但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内心里爱她,所以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年,过的是躲躲藏藏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生活。
      顾沉轻抚着手里的那块儿玉,玉石黑白分明,跟冉燃的的性格一样。他自己不知道,但他知道,同他熟悉的认都知道,他的感情热烈纯粹,爱恨分明。
      冉燃爱他的母亲,也爱他。
      顾沉嘴角挂着温和的笑,他这一刻心里很痛苦,可他没有后悔。
      因为冉燃爱他,他抱着玉石俱焚、害怕失去却又知道肯定会失去的宿命似的心情来爱他,歇斯底里,跟一段木头一样,一天天燃烧,跟他的名字一样,只等燃熄的那天。
      所以他不再去问冉燃,也不逼他,因为他知道冉燃也在崩溃的边缘,甚至比他母亲冉夫人还严重,冉夫人用割腕威胁着他,尚有退路,但被威胁着的冉燃没有了。

      他在湖边待了一会儿,等夕阳缓缓落下的时候,他进了医院,再次投入忙碌中。
      医生是一个治愈型的工作,不仅仅是字面的意思,治愈病人,也能治愈自己。
      如果救人能积德,他愿意一生从医,换冉燃一生平安无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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