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弃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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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木叶村主会议厅。
三代目一早便召集了驻守在各个地区的上忍和特别上忍，及暗部的高级干部。
这个会议之正式，早在卡卡西踏进大厅的时候就发现了。因为两位深居简出的顾问大人，正严肃地坐在火影大人的两侧。他们虽担任辅佐工作，但自五年前开始就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
卡卡西忙对露出“我就说吧”表情的不知火玄间投以感激的眼神——要不是他强行把自己拖来，等会儿散会的时候肯定会被好好碎碎念上一番！
三代目看着他们的笑容，默默垂下眼睑，带着些许哀痛宣布：“今晨，暗部在桔梗城旁，发现了月光疾风的尸体。”
“什么？疾风？！”阿斯玛首先禁不住惊愕地低叫出声，昨晚他不是还和夕若他们……
“怎么会！”其他上忍亦不敢相信，他们中最年轻的疾风居然……
“下手的是大蛇丸的人吗？”
“不，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论。”卡卡西一晃神后，迅速回复镇定，沉稳地说出了直接的判断。
虽然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听到一个无伤大雅的消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传来的清晰的抽痛——月光疾风，他的挚友。
对自小失去父母又是独生子的卡卡西来说，住在自家隔壁，始终憧憬着他父亲的疾风，便犹如亲弟弟般的存在。
同时，他也是如今冷情的夕若还会放在心里的仅存的人之一……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坐在卡卡西身前的不知火玄间亦没什么表情，但平日言语颇为经典的他，今日却由始至终地咬着千本，颦眉沉默。
虽然他们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失常，但三代目何尝不懂他们的心情？因为他也很担心偏执的夕若，只是没有什么，能比村子的安全更为重要的：“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还太少，最好不要乱猜。而且……”
他环视着在场的忍者，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满是慈爱和信任，“我也深信着在坐的各位。”
仿佛一针定心剂，顿时稳住了大局。根深蒂固的使命感让众上忍的眼底不约而同地浮出一抹神圣与庄严的色泽。
正在这时，一个凉凉的声响随着掀起的帘子，吊儿郎当地游了进来——“老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今天要传授我一个特别的忍术么……啊，抱歉，我打扰你们了吗？”
夕若愕然看着满屋的上忍，反射性地发现了脸色很是诡异的雷同和青叶——呃，不好，听说昨晚就有奇怪的流言传了出去！而且还有某个不怕死的已去主动投案真相了……
顶着一脸尴尬，她现在只想抹上两把油，早溜早超生，却无可避免地发现正前方两个想不看到都难、却偏偏不愿见到的人——木叶最高层的两位顾问。
脸色微沉，夕若深吸了口气，才勉强打了个哈哈：“呃，虽然可能有点儿难度，但麻烦你们……还是当作没看见我吧！你们继续，继续，哈哈！”
“夕若？果然是夕若姬！”顾问小春惊讶地看着她年轻一如当初的面容，在经历了五年前的那种场面之后，让她想忘记这张颜面表情丰富的脸都难，“你还……活着？”
“呃，怎么说呢？这个……一不小心就随便命大了下？嘛~，我好歹也是被神选中的人，要这么容易死了，老天多没面子啊~”夕若笑嘻嘻地说道，声音虽俏皮，但硬生生别回来的脸上，却带着夜蛇般冰冷的目光，“还是说，小春大人不希望我继续活着？”
“不……只是你的脸……”
“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对不对？呃，虽然我承认这是事实，但您也不用太夸奖了，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呃！众人皆默，拜托，她哪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啊！！
“夕若，既然来了，就坐下吧。”同是顾问的水户，轻轻叩了叩桌面，威严地吩咐。
“这……不好吧？如果我没弄错，这应该是只得上忍参加的高级会议，我可没那资格。”夕若耸了耸肩，显然没什么兴趣，转身正待离开，蓦得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说道，“不过，英雄纪念碑那里还是劳烦你们找个时间，把我的名字划掉，我每回过去都看着怪异。”
恶人遗千年的她明明比谁都活得康健，脸蛋粉嫩吃嘛嘛香，却偏偏成了已故四年有余的殉职者！夕若只要想着都觉抽搐——哪怕当年她真的惨死于天照，也纯粹是为了私人恩怨，完全与“英雄”这等高档词汇擦不上边。
无功不受禄，她就算没了良心，起码还有点儿良知。把名字挂在那上头，她心虚！
“那种事根本无所谓。”水户不顾众人讶异的表情，沉声说道，“现在，村子需要你。”
“没错。”小春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地想起夕若那让人惊艳不已的长才，当即同意了水户的判断，“目前，我们的情报严重不足，为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你立刻着手配合暗部工作。”
“谢谢两位的器重。不过，”夕若笑眯眯地回答，但周身的洌气却让坐在附近的上忍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拒绝。”
“为什么？”面对疾言厉色的逼问，夕若却仅仅只是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悠哉，“这是命令。”
“命令？拜托，我已经不是忍者了。”她收起笑脸，平静地对视着曾经敬畏的他们，冷淡却尖锐地反问道，“你们，又凭什么来命令我？”
“猿飞夕若，你要叛离村子么？”
“砰——”得一声巨响，在上忍们错愕的表情中，杀气腾腾的夕若竟出现在水户的身后，而她手中闪着寒光的苦无，正紧紧贴着他的脖颈。
“夕若大小姐！”
“切，别这么担心么，我又不会真做什么。”话虽这么说，可她手中的苦无却更逼近水户的脖子，“看来您真的老了，身为三代目火影的同门，这种程度的攻击都躲不开么？”
“夕若！”三代目起身阻着蠢蠢欲动的上忍们，严肃地看着女儿，“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不要做蠢事。”
“哼！”夕若闻言冷冷一笑，她倏然放手，闪身退到窗边，“放心，老头那么难缠，我怎么干得掉他？我无非是想提醒他一下——既然已经老糊涂了，就安安分分地从顾问的位置上退下去，省得到处害人！”
“我该不该继续当顾问，还容不得身为中忍的你来置喙！”水户丝毫不为所动，看着表情阴森的她，继续道，“你可能还在恨我，但这不关木叶的事，难道你要连他们一起割舍么？”
“别说得这么好听。”夕若冷笑一声，屈膝倚在窗棂，妖媚地舔着手中的苦无，“当初提议把我卖掉的人，不就是您么？水户门炎大人。”
“卖掉？”上忍们皆是一怔，不明白夕若的意思，只是再怎么不明白，他们也能看出此刻紧绷的气氛，有多么的不和谐。
水户看着夕若若无其事的俏脸，许久，才沉声叹了口气：“我们当初是真的别无选择。毕竟，那时候的你可是四代目生前指定的——五代目火影的最优候选人。”
五代目的……最优候选人？
此话一出，全场肃静。夕若亦被震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水户，然后机械地把视线落到她的父亲——三代目的脸上。
三代目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烟枪，看了许久才点点头，道出一直隐瞒的事实：“四代目很中意你。”
当年，波风皆人就任火影不久，就曾当着三位长者的面坦言：“在下一世代里，我认为夕若姬最具火影的资质。虽然她现在还很年幼，个性又冲，但在战场上的表现却不输给任何人，甚至比谁都成长得快。最重要的是她热爱生命、渴望和平，对珍惜的事物有强烈的保护欲。”
显而易见的，七岁的夕若经过战火的洗礼，已从一名恶劣的顽童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可靠忍者。不但继承了前人的意志，还用强势的态度去解读自己眼中的忍者世界。那种男人也少有的强悍，给波风皆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五代目火影？”夕若轻轻笑了，那曾经或许会让她激动不已的言语，现在竟已变得如此波澜不惊，“没想到应该很伟大的我随着师傅的去世，竟成木叶的一枚弃子。”
那笑很淡，并不尖锐，却有种说不出的凄厉，仿佛来自幽鬼冥界，恐怖得难以形容。
三代目叹了口气，戴上火影的笠帽，用力吸了口烟。他能清晰地听到周遭的上忍因她的话，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亦能明锐地感觉到在夕若云淡风轻的表情下，只会让人觉得更悲惨的凄楚。
倏然抽紧了握拳的十指，有一瞬间，三代目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亲眼看着最心爱的弟子，在阴暗的密室中做着让他难以置信的蠢事，而后当着他的面叛离了养育他的木叶……
心肺如被千百根针戳刺着，忍不住那揪心般的疼痛。一步错、步步错，无路可退：“抱歉啊……夕若，这都是我的错。”
“罢了，谁对谁错，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反正，我早就回不了头了！”夕若瞥了仿佛刹那老去了十岁的父亲，强压下心头的愧疚，转而对水户说道，“其实若不是水户大人您把‘叛离村子’这样的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原本是打算好好解释拒绝的原因的——我没有离开村子的自由。”
“没有离开村子的自由？为什么？”红豆惊讶地喊道，她还打算下个任务跟夕若组合的说。
“因为这是交换条件，一离开村子我就会消失在这个时空……嘛，别再问下去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夕若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想在这么多熟人面前失态，“反之，若是村里的问题，我倒可以帮点忙。说吧，还想要我怎么牺牲？我做就是了！”
“牺牲？”小春不苟同地反驳，“这件事也只有你去，才能把牺牲降到最低限度吧！”
“谢谢您的信任。不过，我不是神。人上有人这句话也不是写着玩的！”夕若无语，她顶多在潜入方面比较出众，并非无所不能，要不然她早一巴掌PIA飞这两个老不死了，“算了，那些都不重要。反正我原本就没有活路，所以就算死了也没关系。死在这里总好过死在连灵魂也无法归来的地方。”
“您到底在说什么？夕若姬SAMA！”相较于不知火玄间终于龟裂的冷静，三代目和卡卡西却仿佛早就猜到了这答案，只是默然地垂了垂眼睑——果然如此么……
“呃？难道我没告诉你们吗？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忘了。其实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跟大家饯别的。因为我……呀，那个，不小心就随便破坏了下和神的约定，遭神谴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用如此嬉皮笑脸的表情，说这种严肃的话题啊！
“嘛~，不过神大人貌似懒得捏死我这只小蚂蚁，顺便节省资源，物尽其用一下——所以，它找了条没活路的鬼任务给我，所以我想这次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了！不过，忍者原本就时刻伴随着死亡，我应该也不算太超过就是了。”夕若微微勾起嘴角，笑得很温柔——是她这一生都不曾有过的温柔，“还是回归正题吧，这次的任务应该是关于大蛇丸的吧？怎么，他又做了什么？还没离开村子吗？”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不太清楚。”虽有满腹的焦虑和疑问，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商量，他们也就顺了夕若的意思，把注意力集中到焦点上，“暗部的人已到村子各个角落侦查情况了。”
“追踪我可是完全不行哦！”夕若嘴角抽搐了下，反手指着卡卡西，“那个才是专家。”
“追踪的事自有暗部。夕若，你也参与了中忍考试，对药师兜有映像么？”
“药师兜？”夕若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了第一场考试前，主动来搭讪的清秀眼镜男，“恩，废话蛮多的一个人，不过满擅长收集情报的，第一场考试也很快发现了目标人物，和我同时开始作弊，动作也很干净，而且他对考生的资料收集很齐，居然连浑水摸鱼的我的情报也有。怎么，他有问题？”
“您的资料都有？？兜是大蛇丸手下的人，身手很不一般。”卡卡西脸色微沉，简单地叙述了下他们交手的过程，及他出神入化的尸体运用能力，“如果他知道了夕若大小姐的事，我想大小姐还是不要参与这次任务的好，很难说他们会不会转移目标。”
“大蛇丸是个现实的家伙，既然是被他看中的人，一定很强悍。兜若还现在混在村子里，应该会很麻烦。”两个顾问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看向一脸不豫的夕若，“夕若姬，这几天请不要随便外出，我们会派几个暗部跟随你。”
“不用。”夕若扁了扁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的时间不多，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夕若！”
“别逼我。”她转眸望着两个顾问，瞳中的光犀利得如同刀刃，“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脾气，答应过的事我会遵守承诺，但是有一回、没两次。”
“那么，你要加入追踪小组，寻找药师兜的下落。”
“兜既然暴露了身份，就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村子里，又不是智障！对追踪白痴的我来说，跟着他们只会添麻烦。”别以为她神经粗就代表智商低！她会不知道这些老狐狸的的如意算盘么！夕若二话不说，当即拒绝，“等有了他的线索，我再跟上。”
“不可能。”
“切！你们别太过分！”
“他们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带上偏见。”三代见她情绪激动，场内气氛僵硬至极，一触即发，这才上前阻止，拉住她的手腕，沉声说道，“昨天，我们派出去的追踪高手被发现了。”
夕若的心脏倏然一抽，突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她转过脸，看着父亲疲惫的面容，却得到了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可怕的答案——
“夕若，疾风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弃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