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绿野失忆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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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没有窗户和顶棚越野车的驾驶座，我感觉在操纵某种只剩骨架的残骸。
“嘿，boss，那边好多兔子！”teacher趴在车门，她兴奋的指着田野。
我扫了一眼远处，敷衍点头：“哦，是的哟。”
“那个是稻草人么，还有？石头怪！”莱尔眯着眼睛，看着喧闹一片的麦田间。
不到几秒钟。
莱尔惊恐叫起：“啊啊！那个兔子的脑子被吸干了！”
耳机传来让人不悦的声音：“嘿，K，你不考虑帮我们处理一下么？”
我：“我倒是并不在意，兔子的费用不是一次性的么？你会亏么？”
兔子，本质是人类，为公司服务的雇佣兵。每次任务结束，活下来的兔子会被删去记忆。
“可是，我不想看到队长MYO跨着脸对我说‘好吧~剩下的那一半兔子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看来这次的委托难度和探索郊区，清理废墟一个水平。’我觉得MYO的‘小小兔子四处跳~嫩嫩青草都吃掉~’好像更让人愉快一点诶，你觉得呢，K。”
主管的声音听起来，伪装的可怜兮兮很到位，可是我不会忘记是主管改的导航。
我一个横刹在田野边，对着小蓝：“要不你去解决一下？”
顺带着，我从背后抽出那把一人高的大刀：“我借你。”
耳机刺耳：“K！！！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借人的么！先不谈是我赠予你，你没有珍贵收藏就已经够伤我心了，而且你还随意借给别人，你知道研发一个拟态有多贵么？”
“就算丢了你也可以帮我再捞一个吧。”我晃荡着刀示意我的员工，但小蓝摇摇头拒绝我的刀。
他珍贵的帽子放在座位中心，向着田野奔去。
莱尔又拿出那老奶奶旧衣服似的笔记本，一边打开手机一边抄写：“按照公司发来的部分指导，是一个，嗯，只是‘会吸食脑子的稻草人’？”
我从抽屉摸出一个银色酒壶：“左手带血镰刀，右手带血耙子。红白格子衬衫加橙色大蝴蝶领带，F-01-87，还是那么花哨。”
主管的声音压低：“嘿，K，我说过你不可以向外人透露这些东西，即使我们两还是V级员工的时候，都不被允许讨论。你知道你的几位员工耳机也可以听到我们说话。”
“你听说过身体置换术么？”我盯着莱尔的笔记本，摸索着记忆。
主管嚷嚷着：“K！知法犯法！嘿！”
莱尔快速翻页：“身体置换术！啊，曾经有个小镇大力发展这个，一度兴旺繁荣……然后，突然一夜之间，小镇的人都死光，听说那一夜，传闻某种野兽吸食人类的脑子，啊，难道就是！——稻草人？”
teacher凑到笔记本旁边：“是最后一次，身体置换是失败了么？创造出来，这个。嗯，简单的切除了反对派的脑叶？”
主管：“人类总是为自己的愚蠢和冲动付出代价。”
田野上正一片混战，有兔子，有稻草人，有小蓝，还有一个巨石怪，嗯，还有金灿灿的麦子。
——
我又灌了一口茴香精灵：“你知道么，当时我们还在公司的时候，最初，他们试图派智商不够的新员工去洞察这个稻草人，但是很遗憾，稻草人会立即吸食掉员工的脑子。”
teacher疑惑看着田野中心那两米，不，三米高的稻草人：“所以你们，加派聪明人去？”
主管声调变高：“不是我们，是他们。”
我顺势望着，倚在夕阳中被拦腰折断的稻草人：“如果谨慎又聪明员工进去了，嗯？稻草人就会愤怒而渴求跑出来，然后，吸食掉这一层楼的人脑。”
teacher不解：“真棘手啊，那还是一次牺牲掉一个普通人？合理一点。”
耳机传来主管笑声：“teacher？你别听你们老板瞎说，有段时间能源不够，我天天被派出和这个稻草人互动研究，K就守在门口，稻草人一出来我们两就把它打回去，可嗨了，就是走廊里的血不太好洗。”
小蓝帽已经回来了，他皱着眉指着自己耳朵：“你们，在别人战斗的时候，好吵。”
我掏出望远镜看向草原，兔子已经从预备奇点退场，我：“嘿，稻草人的cp也解决了么？”
“呃，你是说那个石头怪？”小蓝戴上帽子：“嗯。”
莱尔一把夺过我的望远镜，语气怨愤：“老板！你好坑啊，有这个不早点拿出来。”
小蓝帽坐上座位后排，用teacher递过来的湿布擦着手腕的血迹。
我看了一眼手表：“所谓的主管？在么。”
“在！呢！”让我联想到哈巴狗的声音传来。
我发动汽车：“天要黑了，你确定要派我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听说那个已经形成了一个，容器。不会有什么午夜的挑战么”
主管声音完全不在意：“亲爱的K，你要是害怕失去你的员工，就，一个人去吧，我可不记得你有幽闭恐惧症。”
我冷笑着油门踩底：“3月27日以后就有了，有关所有接下来遇到的异想体，我要求你把资料全部发到我员工手机。”
耳机传来吃薯片的声音：“我可以考虑只发重点信息，嗯，对了，之前说好的装备，已经放到门口了。别担心，你说的容器，我的员工也进去了一批。”
莱尔补问：“你的员工？出来了么？”
“嗯？我看看，我看看——糟糕，好像没出来。”主管的声音听不到丝毫关心，相反让人觉得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显示容器内人数增加了呢。”
“嗯？又减少了，嗯？又增加了。”主管的声音透着伪装的疑惑。
我大概知道怎么了。
“K，怎办呢？嗯，好像——哦，员工好像开始规律性的减少了，诶，怎么，已经快速低于我派遣进去的员工数了，K？”
——
我们一车人都没有说话，我停下了车。
我语气平淡的超乎我自己的想象：“归零了么？”
主管叹口气：“好像是的。”
我：“你给他们好装备了么？”
主管无奈的声音：“I级II级员工，你觉得呢？哪里知道黑洞越开越大呢，嗯，不该来的入局了好多呢。”
“你们还要去，么？”我给我三个员工选择。
莱尔正瞪着眼睛往笔记记录什么，teacher脸上透露出一丝犹豫，小蓝看着远方，似懒得回答我。
莱尔拿着笔杆晃荡：“我相信老板。”
teacher扫了一眼我的导航：“既然是学校的话，那我非去不可了。”
小蓝，他还回头看着夕阳下的稻草人，有乌鸦飞过去了。
——
“K，机器，真的不需要心脏么？”小蓝看起来就像完全没有听到我和主管的对话。
小蓝只是，几分犹豫的回头看着石头人——那是‘樵夫的尸体’，活着的尸体，有公司的员工正在处理。
异想体编号‘F-05-32’热心的樵夫。
小蓝低语着：“‘稻草人想要得到一个大脑，铁皮樵夫想要得到一颗心，胆小的狮子想要得到勇气，而多萝茜想要回家。’樵夫说有个人告诉他：‘你是一台机器，是为了服务人类才被制造出来的。机器不需要心脏，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所以，K，机器，真的不需要心脏么？”小蓝透过我的后视镜盯着我的双眼。
我把手里的酒罐子丢给后座的小蓝：“我不知道了，你给他了么，心脏？”
小蓝：“……准备给，这时，有只兔子杀了樵夫。”
“真是□□，回到正题，小蓝帽同志，你和我一起进学校么？”
小蓝又把脸压在帽檐下：“有钱么。K。”
“当然有！”我一脚油门踩下，对着耳机：“嘿，无能的主管，你派进去的员工还剩几个？”
主管那边嘈杂，有人在搬运什么，主管顿了许久才回复：“一个。也可能，半个。”
——
不知又过了多久才安静。
主管坐到沙发的声音：“啊，上好的，可乐，配上接下来的精彩大剧，让我回顾一下刚刚你们说的啥？”
没有人回复，主管的独白剧，我只是专心的开车。
“心脏，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K你这个员工真有趣，当樵夫失去了它的心脏，捂住自己的空腔，绝望地跪倒在地。哀求你……你就心软了？你可知道他像砍树一样砍了多少人？一路借用了多少人的心脏都无济于事。”
“我听说K叫你小蓝帽？或者小蓝？是么？”
许久，小蓝帽“嗯”了一声。
“小蓝，你必须牢记一件事，机器再怎么完美也无法成为人类，而人类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变成机器。是吧Angela？”
旁边传来Angela冰冷声音：“我并不完全认同。”
我斜视沾满半个世界的夕阳：“我们要到了。”
主管又喝了一杯什么，这让我觉得有点不悦，真是噪音。
主管：“正好，我给你们的东西也要到了。”
远处有戴着面具的员工等着我们，耳机却传来主管的絮絮叨叨：
“稻草人永远找不回属于自己的大脑，铁皮樵夫原本就不该有心，疯掉的狮子自以为得到了勇气，而多萝茜已经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绿野失忆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