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小日子》聂小宝

3、第 3 章

　　第三章

　　本想嘲讽苏沫的苏灵灵现在成了嘲讽的对向，在外面过夜对现今年代的女孩子来说相当于婚前不检点，轻浮的代名词。她上次是在城里过夜，但她没做出格的事。
　　现在被苏沫这么一说，她真就是个轻浮的女人。
　　放把火把自己给烧了。

　　苏灵灵抬起胸膛说：“你胡说什么，你才在外面过夜。”
　　苏沫笑笑不说话，一个冷静自若，一个恼羞成怒，谁说的是真话显而易见。
　　“你瞎说什么，嚼什么舌跟，长舌妇。”苏灵灵的闺蜜王灿灿为她打抱不平。
　　苏沫反问：“不是你们先问的？又不是我先问的。”她的话语还有表情太过于天真，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没谎。
　　最后还加了句：“你们能不能别在车上吵，吵到别人了。”如此贴心的小仙女怎么可能是坏人？

　　苏灵灵气得语塞，昨天她妈回家数落了好一阵苏沫。说她是个谎话精，说她装白莲，最会的就是无中生有。
　　上车第一眼看到她就要为母亲找回面子，谁知平时一句话都不说的苏沫如此能言善辩。

　　从小她看她就不顺眼，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拿鼻孔看人。学校里的男生都喜欢她，都说她像是林黛玉拟的人。她现在哪里像林黛玉，明明就是个母夜叉，以前都是装的。
　　现在更能装。

　　苏灵灵气得要吐血，不想就此罢休，非得要占到便宜不可。
　　她哼哼两声：“我听说有人相亲相了十几人都看不上，成了不了。怕不是她看不上别人，是别人看不上她知道她是什么货色不敢要吧。你说对不对灿灿。”
　　两人眼神交流，王灿灿当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提起声音说：“我还听说就是我们村的，好像是苏老师的女儿。哎，苏老师不在看他女儿变成了什么。没人教的人就是不一样！”最后她还嫌声音不够大，故意拖长音。
　　十里八乡的人谁不知道苏清明，苏老师，为救学生身亡，还上过电视受过表章，也有人认识苏沫，几人目光投过来。又引来其他人。一时间，苏茉成了众人的焦点。

　　她怪不好意思的，心中冷笑，抬起下巴冷冷地盯着苏灵灵和王灿灿，也不说话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苏灵灵和王灿灿以为她要回嘴，等了半天不见她说话，还是直直地盯着。苏灵灵和王灿灿心里发毛不敢动弹。

　　就连车里都安静下，不知道小姑娘要干什么，还是有什么暴发性的事件发生。

　　苏沫眼里窜上泪，一颗颗不断线地往下掉，无声的哭泣，咬住嘴唇似用了极大的勇气说：“你说我什么都可能，不要污蔑我父亲。他把我教的很好。”
　　话不多，足以见得她有多委屈。把孩子都逼哭了，太伤人自尊。

　　车里的人开始为苏沫说话。

　　“苏老师是你能瞎说的，他教的学生都是好样的。他的女儿也是好看的。”
　　“对，苏老师多好的人。”
　　“他女儿能坏吗？肯定也是很好的人/”

　　“你这个小姑娘，你一上来就骂人怎么回事呢。”
　　“对，对对……”

　　苏灵灵和王灿灿成了众矢之的，车里的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她想下车，但与人约好见面，一天就一班的车不能错过。
　　苏灵灵咬住嘴唇，假装没听见低头和王灿灿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心里对苏沫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眼里闪出的光与她妈妈王燕如出一辙。

　　苏沫心里痛快，路上平凡无奇的景色都变得漂亮。
　　很快到了城里，苏沫跟着人群下车，还没站稳苏灵灵突然冲下撞到她身上，苏沫摔倒在地上。
　　苏灵灵早就跑出几十米外，冲着苏沫喊：“活该。”

　　苏沫抬起手，手心磨破一层皮，没有出血钻心的疼。她现在也没心思找苏灵灵算帐，跑到水龙头下冲洗了下，擦干手去找货源。

　　原身有一次买扣子随口问了句，你们哪来的扣子。
　　小贩见她长的好看，性格温柔不是会抢自己生间的，他便把进货地址告诉她。是在一家服装厂，服装做好出货总有多的扣子，积少成多，就私下卖给他们这些小贩。

　　苏沫凭着记忆找到那个服装厂，上去向门卫打听扣子的事。
　　门卫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他听完指指后门说：“你去那边，有人会给你拿。”
　　苏沫从后门进去，服装厂里都在赶工，大家忙得不可开交，没人注意到苏沫的到来。她顺着车间往前走，看见个中年男人在训话，猜想应该说是主管。等他训完话，苏沫走上前悄声问：“有没有扣子卖。”

　　最近来倒卖扣子的商贩越来越多，主管并未觉得稀奇，只是她这种漂亮干净的小姑娘第一次见。
　　引着她走到里面储藏室，进门的框子里放着一半箱扣子，款示多大小不一。
　　主管说：“按斤量称，五毛钱一斤，五斤起。”

　　苏沫算算手里的钱，还差那么几毛钱，她问：“能不能三斤卖我？”
　　主管皱眉：“三斤才多少点，小姑娘做买卖不是你这样做的。”他怎么看都觉得苏沫不像是小商贩。
　　服装厂是国营企业，处理扣子实则是不允许的。
　　小姑娘真不像是小商贩，他怕出事赶苏沫出去。

　　“没钱就不要做生意，我这边还忙，等有钱了再来。”推苏沫出了仓库，锁上门又推苏沫出了车间。

　　原以为会很顺利，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苏沫好不甘心，她不要就这么离开，再看看有没有转机。
　　她偷偷再次留进车间，趁着主管没注意往储藏室方向跑。

　　再往前走，边走边看直到了写有‘厂长办公到’房间前，门开着里面有个男人在教小孩做作业。

　　“你这个不会做吗？我看看。”
　　“哎呀，爷爷也不会做，这道数学题该是初中才学的吧。”

　　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双眉紧拧查看作业本，本子上标着‘五年级’。
　　坐在办公桌前的小孩子更是一脸为难：“爷爷真的好难啊。”
　　五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厂长：“要不回去让爸爸教你。”
　　“爸爸多忙，他没时间，妈妈也忙的。”
　　“哎，这怎么办。”

　　这个年代的人很我饭都吃不上，没人会上补习班，更没人会开补习班。孩子都是放养，学的好就学，学不好就不学。只有极个别的家长会很认真的督促孩子学习。

　　苏沫觉得是个机会，她探出半个头说：“五年级的题我会。”

　　王厂长还在想哪里来的小姑娘？
　　苏沫已经走进办公室，她拿过王厂长手上的作业本，是个很简单的类似于一元一次方程的数学应用题。
　　苏沫弯下身在草稿纸上给小孩讲解。苏沫前世大学本科毕业，原身的父亲是个老师，她耳目染对孩子的思路了如指掌。
　　讲题过程简单有趣，小孩接受快学的也开心。

　　一道题下来又是一道，连续讲了五六道直到把他不会的全讲完才停下。

　　王厂长如获至宝，看苏沫双眼发亮：“小姑娘在哪里高就？”
　　苏沫腼腆地笑道：“说不上高就，我父母是老师我多少懂些，谈不上高就。”
　　王厂长越看苏沫越觉喜欢，看她教自己孙子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小姑娘谦虚又有本事。

　　“是在上大学对吧。”没上班就是个学生，看年龄是在上大学的。

　　这时，刚刚接待苏沫的主管来找厂家签字：“王厂这个要您签下。”抬头看见苏沫惊问：“不是说不卖你，你怎么还在？”要赶苏沫走。

　　王厂拦住：“小张好好说说清楚怎么回事。”
　　小张瞟了眼苏沫说：“厂长她是来买扣子的，钱不够我没卖她，没想到她找到了您，是不是缠着您买扣子。”

　　苏沫赶紧解释：“我是诚心来买的，只是因为钱不够，想少买点。我不是来找事情的。”
　　王厂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是扣子的事，他挥挥手说：“小张她是我远方亲戚的女儿，她以后买扣子多少你都给，让她随便挑。”
　　厂长发话，小张不敢不从：“好的，王厂。”回头对苏沫说：“走你跟我去拿扣子。”

　　苏沫连连向王厂长道谢：“谢谢王厂长。”
　　王厂长笑道：“是我该谢谢你，给我孙讲作业。以后有时间来我办公室坐坐，帮我教孙子做作业怎么样？”
　　“就定在每个星期天上午怎么样？”不等苏沫回答，王厂长直接把时间定下。

　　别说让她星期天上午来，来整天都可以。
　　“好的，王厂长。”苏沫应当下，随后冲小孩眨眨眼。
　　小孩子也是个机灵鬼：“姐姐经常来玩啊。”

　　苏沫跟着小张再次来到库房。这回一改前一次态度，拿出了压箱底的扣子。

　　“这包式样好，是外国式样，你随便挑，挑好了喊我。我还有事。”

　　苏沫笑道：“谢谢张主管，我挑好了喊你。”

　　苏沫笑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尖尖的很是可爱。小张不是什么恶人，有厂长保她也不再怕，他回答道：“就在前面办公，一颗颗慢慢挑。”
　　小张走后苏沫打开袋子，里面的款式是比外面的好看太多。一颗颗慢慢挑会更好卖。

　　苏沫挑了一个小时，挑出了些喊来小张过称还多出一斤，小张不跟她计较让她下次来时再给钱。
　　苏沫抱着扣子向王厂长道别约好下个星期天再来教他孙子功课。

　　出了厂来到街上，她寻到专卖这种小玩意的东西地方，学着别人的样支起摊开始卖扣子。

　　现如今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大家都偷偷摸摸的，附近镇子还有村里的人都选在今天赶集。地方是偏，人流量不少。苏沫摆开摊，拿出事先写好的‘扣子’小招牌。

　　她的小招牌不是红底黑字，也不是白底黑字，是白色的纸上面画着只漂亮的扣子。右侧写着扣子两字，也是用彩色点缀。

　　放在一群卖扣子中间特别显眼，要买扣子的人首先看到的是她。凑进看，扣子式样漂亮都是市面上没有的，又会多买几个。

　　人都爱凑热闹，三五一群的集在一起，又引来几人。

　　苏沫摊位前挤满了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选扣子。她两边卖扣子的倒是冷清的很。平时少说能卖出去一半的，今天一个没都卖出。

　　苏沫一直卖到下午，一袋子扣子只剩下十多颗。她算了下算，除去成本净赚一块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