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小日子》聂小宝

4、第 4 章

　　第四章
　　现在的一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
　　苏沫计算着能买什么样。可以向地下市里的人买一点点肉，再来点猪板油。

　　苏沫在心里打算好，找到卖肉的地方，买半斤肉两斤猪板油，还有几毛钱没用。她在地下市场转，看到一个角落里有卖小鸡的。

　　家里现在只有一只母鸡，想要鸡生蛋，蛋生鸡就得买只公的回去。苏沫挑了只看着结健康的，付宗完钱她看天色还早，在城里逛了会，看看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现在的城里和她在电视上看见的差不多，经济还没开放，什么都是拿票供应。做买卖的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偷偷摸摸的都在私底下。只要胆子够大能赚不少钱。

　　苏沫分析完当下局势，看天色该是回家的时候。财不露富，买了肉，买了小鸡回去的车上再遇到苏灵灵可不怎么好。

　　苏沫按照原定计划走着回家。二，三十里地，她脚程快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家。这时候天色微暗，李香珍站在村口张望等她。

　　朝霞染在李香珍身上泛出亮丽的粉红色，她带有细纹的脸上写满焦急。客车在四点多时经过村口，同去村民都到了家也没看见苏沫的身影。李香珍在家等住，站在村口等又想再去远的地方找找看，怕跟女儿错过，只得站在村口等。

　　外出的人回到熟悉的地方，看到亲人在等，心里是无比的高兴。
　　苏沫提着东西跑现李香珍：“妈，我回来了。看我买了什么。”

　　她献上手上的肉向李香珍炫耀：“晚上炒肉，还有板油，炼了炒菜吃。”
　　李香珍知道女儿身上有多少钱，买了这么多东西怕是她那点私房钱全用光了。

　　“又瞎买东西。”李香珍轻声呵斥，听起来却带着宠溺。
　　苏沫接着拿出小鸡，最上面的黄色毛有一挫变黑了，看的出长大后是只公鸡。

　　李香珍问：“怎么没买母鸡？公鸡不下蛋的。”
　　苏沫笑道：“公鸡便宜啊，等它长大了和母鸡配对生的蛋就能孵小鸡。这样鸡生蛋，蛋生鸡以后就会有很多只鸡。”
　　鸡生蛋，蛋生鸡哪里有那么容易，再说有了小鸡，没那么粮食怎么喂？

　　见女儿畅想着未来不好打击她，李香珍笑笑道：“可以生蛋，再生鸡。以后你可以多挖些草多抓些虫子喂它。让它快快长大。”

　　“好，明天我就是挖。”苏沫像个小士兵，挺直背应下。

　　模样有点滑稽逗得李香珍哈哈大笑,女儿以前太内向，也不爱说话。现在活泼可爱，又会疼人，这种性格找婆家都好找，性子再硬些去婆家就不会吃亏。

　　夕阳下两人肩并肩走在小路上有说有笑。就在她们路过看不见地方，大伯母王燕正恶狠地看着她们母女。

　　听说苏清明死后国家发了一大笔抚恤金，原以为传言，现在看不假，要不然苏沫怎么有钱买肉，买油，买鸡的？就说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最新的花样。
　　不能再等下去，得快点治住苏沫好把钱弄到手。

　　王燕回到家，女儿和丈夫在吃饭，没有等她。心中本就有气，骂骂咧咧说：“都知道吃独食，吃饭都不等我。”

　　苏清河拖住她的手走到餐桌前，按她坐下问：“我家老佛爷谁惹你生气了？”
　　苏清河没什么本事，就是嘴甜，王燕年轻的时候就是看中他这点才会嫁给他。

　　气消了四五分，指着门口骂：“还有谁，不就是苏清明家的。他人死了留下那么多抚恤金，怎么不说分我们一点都让李香珍和她女儿独吞。她家又没儿子，女儿是要嫁给别人的，生出的孩子也不姓苏。 ”
　　“清河你就说气不气。”
　　王燕娘家一家都在大厂里上班，他们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成年后被她娘家人安排到厂里上班。拿一份工资比种田强多了，家里现在的日子全仰仗王燕。纵使平时对她有所不满，苏清河也不敢多说什么，都是让着她供着她。
　　但在苏沫这件事上，他是一万个同意，女儿就是嫁出去的水，儿子才是自家的。弟弟苏清明死了，他这一脉就断了后，将来还得指望他两个儿子给他上坟。

　　弟弟家的房产还有财产肯定得是他家的。
　　“抚恤金？你看见了？不是传说？哪里有什么抚恤金？”苏清河问。
　　王燕摔出鄙视的眼神说：“我是没看见钱，我是看到你那个大侄女吃好穿好，用好的。她们家又没人上班，就那点收入怎么会够吃？不是抚恤金是什么？”
　　苏灵灵湊进说：“今天我去城里在车上遇到了苏沫，看她那个样肯定是有钱的。”
　　王燕冷笑道：“我上去要她家搬缝纫机你还拦着我，看见没人家用你弟弟用命换来的钱，吃香的喝辣的。你看我们吃的什么。”

　　今天饭桌上做的是两个青菜和一盘蛋炒丝瓜。这时候的农村这种伙食是不差的。
　　“他们家今天吃肉。”王燕把‘肉’字咬得特别紧，恨不得一口要咬上苏沫的肉的语气。

　　“什么她们都有肉吃？”苏清河惊问。

　　现在的肉是个稀罕东西，平时他们也就过年过节吃的上肉。今天什么节日都不是，苏沫他们吃上了肉。
　　苏清河越想越觉得气，那可是他弟弟用命换来的钱，怎么都让她们吃了？仿佛吃的不是猪肉是他身上的肉。

　　疼的很。

　　苏灵灵一惊一乍地问：“肉，妈她们真的有肉吃？妈我也想吃肉。”
　　王燕最疼的就是苏灵灵，平时要什么给什么，她好安慰：“灵灵别急，等以后我们也能天天吃肉。”
　　苏清河现在是气得不清，起身拿起靠在门口的锄头：“我去找她们算帐。好哇，拿我弟弟用命换来的钱吃香的喝辣的，要不要脸。”

　　王燕连忙拦住他：“你那个大侄女现在可厉害，你现在去人家会报警。报警知道吗？只要你敢动手，找人来抓你关上四五天。”

　　苏清河听到报警，怒气积聚的勇气就这么散开，他放下锄头问：“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把我弟弟用命换来的钱用光吧。”
　　王燕眼珠子翻动，计上心头，低声说：“你大侄女不是在说婆家，就给她说个，到时候有她受的，到时候从她手里拿钱不是轻而易举。”
　　她凑到苏清河耳边说如何谋划，苏清河听完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好点子。”
　　苏灵灵好奇问：“妈什么点子？跟我说说呗。”
　　王燕也不瞒着苏灵灵，计划全盘托出。苏灵灵听毕，笑得咯咯响。
　　“妈你怎么想到的？让那个贱蹄子浪，哼，下半辈子有她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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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多了一只鸡，苏沫一大早起床去田里找虫子，再去田埂上割草。原身父母疼爱，但不娇气，地里的农活她都会做，割草抓虫更是好手。

　　拿着只小袋子去田里去找那些小青虫，眼力要好还得有耐心，还得不怕虫子。
　　这些苏沫都有，她早早地就在地里，穿着洗得发白的粉布衫，在绿色的田野中像是一抹粉色的花朵开在一大片绿色中，极为显眼又好认。

　　大家出农活时第一眼就看见她。
　　“沫沫这么早就来田里了，真勤快。”
　　“抓虫子吗？一会去我的那片田里抓。”
　　“好咧，谢谢赵叔。”
　　苏沫一一应过，伴随着太阳的升起，出工的村民越来越多，看见苏沫无不夸几句勤劳。
　　人美，又爱干活，性格好，是婆婆们最喜欢的类型。
　　一些爱管相亲闲事的人，就想着给苏沫介绍介绍对像。
　　还有些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直接上前搭腔：“沫沫还没谈对像吧，我娘家堂侄子也没谈对像，找面会见见面。”
　　苏沫笑笑不知道怎么回，女人全当她害羞，追着她介绍她娘家堂侄子。

　　“我那侄子长得又高又帅，不是农村的是城里的。你这个长相就该找个城里的，农村里干活累。生了孩子就是城市户口，好的很咧。”
　　“我堂侄子家庭条件还可以，在城里有房子的，你嫁过去就不用下地干活。”

　　这个年代的农村但凡长得漂亮点的都往城里嫁。嫁到城里不用下地干农活有好日子过。
　　谁能想到几十年后城市快速扩张，像他们这样离城里近的城市会面临拆迁，很多人因此发了财，一辈子不用再奋斗。
　　城市户口很多政策都没有农村户口好。

　　苏沫笑道：“钱嫂子，我暂时还没结婚的打算，再等几年吧。”
　　钱嫂子拉住她的胳膊说：“沫沫要男朋友趁早，年纪大了不好早。”
　　前世苏沫没有家人，更不会有人催婚，逢年过节她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跟人翻脸吧，没必要，依着她吧，怎么可能。

　　苏沫缺少这个方面的经验，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应付。

　　她模样生的干净乖巧，疑惑的时候就像是迷路的小松鼠，可爱又让人想摸她。
　　钱嫂子不由道：“沫沫像你生的这么好看的，一定要嫁个城里人。我堂侄人真的很不错。”
　　苏沫抽回手笑道：“那个，那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