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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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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维尔.沃特雷。”
哈利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趁着在他旁边逡巡等着扣分的斯内普已经去了教授该站的地方,他把这个名字含在嘴里来回咀嚼了几十遍,才冰冰凉地吞入腹中。
那个虚无的名字在一瞬间好像也有了实体,理应被锐利的牙齿和翻滚的舌头搅拌成碎片,再经由食道的蠕动碾成细屑,却还在他的胃里卷成一团。
沉沉的,像是能够填满他在德思礼家十一年的无休止的饥饿感,可饱胀得过分以至于喉间弥漫起一股呕意,宛如分吃了一个人似的恶心。
但哈利感到无比的满足,他想起了一年级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第一次咬下巧克力蛙的脑袋,想起了二年级的暑假自己昏天黑地的塞入一整个生日蛋糕,想起了三年级偷偷溜去霍格莫德吃的滋滋蜂蜜糖。
甜腻,无休止的甜腻,从身躯的中央、那被肋骨圈禁的下方升腾起来,在气管处自然地产生分支,灌入他的双肺,堵塞这个男孩的鼻腔。
太满了。
他想。
太幸福了。
他呜咽着。
斯内普冷冷地打量着自己昔日的同僚,鉴于他没有在德姆斯特朗做过教授,这里的同僚指的自然是他们跪在黑魔王面前亲吻后者袍脚的时候。
他向来知道卡卡洛夫能有多谄媚,也知道卡卡洛夫能有多虚伪。
谄媚和虚伪,二者但凡少任意一分,这人都当不上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只会死于非命或是在阿兹卡班苟延残喘。
所以他压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对他的学生们有多少真心,鉴于自己在霍格沃茨教书的经历简直比双面间谍还艰难。
是的,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两个人都不会忘记在放入豪猪刺之前把坩埚从火上端下来。
“卡卡洛夫,”邓布利多抖动着他的白胡子,那些雪白的毛丝线很好地挡住了他下半部分脸庞,“你难道只打算告诉我们一个名字吗?”
“说点什么吧。”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看起来十分犹疑,他粗黑的眉毛抽搐了两下,贪财的巨龙都没有他这么不舍:“塔维尔是个好学生,你所能想象的最优秀的学生不如他万分之一奇异。”
说完这句话,卡卡洛夫就不愿再开口了,残存的理智让他朝邓布利多服个软,腐朽的灵魂却在朝着塔维尔痴笑,后者颇有些嫌恶地转过了头,不再看着这边。
霍格沃茨巨大的城堡好像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也不知道那高耸的塔尖上是否会有幽灵重复跳下的过程,至少塔维尔能够看见青苔从砖石的缝隙中懒洋洋地流淌出来。
布斯巴顿飞马扇动翅膀的声音简直是这个可怜的卡卡洛夫的救星哩。
这辆巨型马车没有德姆斯特朗的巨船那么壮观,拉车的是两匹长有翅膀的骏马,翕动的鼻翼喷出一股股热气,正在不安地踏着马蹄。
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身材这么魁梧的女人,哈利大吃一惊,尤其是看见邓布利多过去和那个中年女人拥抱的时候,才到对方的腰间。
海格那甲壳虫般的黑眼睛倒是开始闪烁光辉了,像是一百个炸尾螺在他眼前爆炸似的,酒醉的酡红扭动着爬上来。
好在那些翩翩飞舞着下来的姑娘们,足够气氛变得更加火热了。
其中最亮眼的那个,一件直筒式的巫师袍有着典型的法式修身,芙蓉像一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过来,带着一股香风冲到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前头。
她敏捷地迈开的长腿格外纤细,扭动着的腰臀扯着修身的布料一块扭动着,那些褶皱在你来我往地交替唱歌。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女生确实有着媚娃的血统,或许像她的那些魔法生物亲戚们一样也会在不可告人的地点变成非人的形态。
“我猜到了会在这看见你,但是夫人不同意马车驾驶得更快一点。”
“小鸟,”塔维尔看着她雀跃地冲过来,直至讨好地站在那里发笑,他倒是很给面子地打了声招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哪里和以前一样?
芙蓉记得相当清楚,让她身上的那些细胞、组织、器官没有乱七八糟地散落开来的,正是那段难忘的日子,她咯咯咯地笑起来,像一只鸟儿在清晨鸣叫。。
“你的身上有股交杂的臭味。”
法国少女的脸白了白,强撑着笑坐在塔维尔的腿边,他们旁边就是一座熊熊燃烧的壁炉,木屋的外面是温暖的春天,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抖落着它们紫色的颗粒状笑脸。
“什么味道,”芙蓉抱着自己的双臂,她苍白的嘴唇开始哆嗦,逐渐发乌发紫,“塔维尔,你觉不觉得这儿太冷了。”
冷得芙蓉恨不得拿魔杖把火堆变得再旺一点,即使外面的季节已经像她的名字一样芙蓉盛开,可那股泛冷儿的旋涡浸透了她的每一根发丝。
塔维尔怜悯地摇了摇头,伸手毫不费力地拿过那根红木材料制成的魔杖,轻而易举地掰碎,抽出作为杖芯的媚娃发丝——来自芙蓉祖母的那撮。
碎成两节的魔杖,我们现在应该叫木头碎片的那玩意儿,被塔维尔扔进了一旁的火焰里,燎人的火焰伴随着一股黑烟短暂地胀大,又焦又恶心的味儿还没偏散开来就无影无踪了。
应当把魔杖作为半身看待的芙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扩散的瞳仁上下游移起来,她低哑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轻轻尖叫道:“塔维尔,我好冷哇。”
“马上就不冷了。”塔维尔充满柔情地注视着她,亲切的声音在芙蓉听来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的,她后来才意识到这种柔情一般是人用来看小猫小狗的。
塔维尔把那撮媚娃闪亮的发丝绕着右手食指卷起来,盘旋在指尖的发丝像一个小小的鸟窝,已经冷到逐渐僵硬的芙蓉,忍不住莫名其妙地发笑。
她一声接着一声,像一只被掐着脖子的鸟儿哀鸣一般地大声发笑。
这笑声戛然而止,在那个小小的鸟窝被毫不留情地塞入她口中之后戛然而止。
“吃下去,德拉库尔。”
塔维尔空闲的左手抚摸着那头银亮而干枯的秀发,同时不容置喙地按着对方皲裂的唇瓣:“吃掉它,我的小鸟。”
芙蓉仰着头,那秀美的头颅如同脊椎延长线上的一点,背部的骨骼嘎吱作响,像老房子破旧的木头橱柜,里面探出一对又一对丑陋的翅膀。
“烫啊…烫啊…”
那些羽毛,那些皮屑与碎肉,被一点点地用滚烫的岩浆拔除。
苍白的骨架上只剩一颗优美的头颅。
真恬静啊!
真美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从hp的设定上来讲,最早的巫师是人类和魔法生物**产生的,巫术力量来源于魔法生物那一边的基因。
塔维尔是在帮助他们变得更好:)
(跟犹格的灌顶有点类似,之后会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