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入侵》火棘子

39、冬日之雪（7）

　　39.

　　苏父扶了扶眼镜：“不是我的病人，没什么印象。”
　　“……”

　　如今洪羽山的主治医生已去世，其他医生知道得也不多。

　　“星罗道呢？”周千阅问。
　　苏父一怔，看着苏蔚：“我不太清楚啊。”

　　苏蔚身为孙子都知道，苏父却不知道吗，周千阅早看出苏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苏父不等他们多问，称晚上还有一个手术，说着，将取下的书籍放进包里，匆匆地道别，离开前还特意将书房锁了。

　　苏蔚很遗憾：“我爸的性格就那样，不爱多管闲事。”
　　“可以理解。”
　　“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有什么建议？”周千阅反问。
　　苏蔚兴致勃勃地说：“我再去问问别人吧，总有人知道的，你们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不当班，可以陪你们一起问。”

　　其时，才是晚上八点多，周千阅精神还很好，拉着顾浅去商业街溜达，来了好几天，还没欣赏过中安区的夜景呢。苏蔚也劝不住，就让他俩小心一些，晚上的治安不比白天。

　　一出苏家。
　　周千阅骑着摩托直奔木香医院。

　　医院保安拦住他们，敬了一个礼：“两位好。”
　　语气很客气，拦得很坚定。
　　“嗯？”
　　“请您出示VIP卡。”
　　“？？”

　　医院不是敞开大门救死扶伤吗，进门还要VIP卡？周千阅看看保安以及固若金汤的门禁，约莫明白，医院为什么门可罗雀了。VIP卡两人肯定没有，周千阅正想编个理由比如忘带卡之类的。
　　此时，身后的顾浅默默地出示了卡。

　　周千阅：“……”
　　保安验过卡后，毕恭毕敬：“请进。”

　　进医院后，周千阅就好奇了，问顾浅你哪来的卡？

　　原来，是苏蔚寄给小鱼的，让他有空可以来医院面基一下。奈何小鱼隐于身份，不愿多走动，一次也没来过。小鱼知道木香医院的规矩，将卡交给了顾浅，让他见机行事，这不就用上了。

　　门诊大楼里，前台坐了两名护士。

　　一名护士脸带酒窝，迎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周千阅：“我找苏立安医生。”

　　苏立安，苏蔚的父亲。

　　酒窝护士笑容甜美：“苏医生今晚不当班，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周千阅：“……”

　　苏父果然撒谎了，说什么晚上做手术的，就是想逃避他俩的追问而已。此时，前台的电话响起，另一名短发护士接起电话：“您好……是这样的。”说着，短发护士抬眼看了周千阅两人一眼，飞快低下头，“嗯……嗯……好……”

　　周千阅察觉不对劲，脑子转得飞快。

　　酒窝护士还在问：“我给您介绍相关的医生……”
　　“苏蔚医生呢？”周千阅打断她。
　　“哦，苏蔚医生请了七天假，这几天都没在。”

　　如果苏蔚请了七天假，那他天天回来，说刚刚下班是什么意思？
　　顾浅讶然：“怎么可能？”

　　这边，短发护士挂了电话，连忙说：“那个，二位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她不太清楚，你们找苏立安医生，对吧，请在这里稍等一下。”
　　周千阅：“不用了。”

　　说着，周千阅拉着顾浅往外走，两位护士拦也拦不住。奔出门后，才松开手，顾浅的脸红得不像话，明明没跑多远，呼吸微喘：“……”
　　周千阅来不及多说：“坐好！”

　　他飞车飙出去，飞快将医院甩在后头。他俩离开后没多久，一辆车急急地停在医院门口，一人匆匆走进医院，直奔前台：“那两个人呢？”
　　护士面面相觑：“走了。”

　　周千阅一路飙到一条夜市街，夜市上人多，喧闹，杂乱，是隐蔽的好场所。两人曲里拐弯，进了最吵闹的一家酒吧，音乐和狂躁的环境掩盖了一切。

　　顾浅捂住一只耳朵：“怎么回事？苏蔚骗了我们？”
　　周千阅：“还不清楚。”

　　周千阅第一时间联系上小鱼：「我们来之后，你跟苏蔚联系过吗？」
　　「联系过，知道你们住在苏家。」小鱼回得很快。
　　「讨论过学术吗？」
　　「……也没有那么多学术要讨论，怎么了？」
　　「你现在就问一下。」

　　小鱼非常聪明，瞬间就领悟了周千阅的意图，挑了以前讨论过的一个问题，询问苏蔚。一如前几天，苏蔚回答得很快，只是……

　　过了几分钟，周千阅收到小鱼的电话，声音急促：“苏蔚有问题！他今天的回答跟以前不一样……明显是换人了。”
　　周千阅：“知道了。”

　　周千阅意识到不对劲，是苏父回家的那一次。苏蔚说，父亲很少回家，然而，苏父表现出对屋子的熟悉根本不像偶尔回家；最关键的是，苏父每次回答周千阅问题，都会先看苏蔚的脸色。

　　那种感觉，就很违和。

　　今晚，周千阅问「星罗道」时，苏父惊愕了一下，眼睛看着苏蔚，回答「我不太清楚。」。那一瞬间，周千阅就明白了，苏父跟苏蔚不像父子，而像上下级，苏父匆匆离开，正是想躲开周千阅的问题。

　　周千阅追到医院。
　　想证实一下。

　　因为医院通常会有医生的个人相片，哪知道，还没等看照片呢，酒窝前台就抖出了真相「苏蔚请假七天。」
　　接电话时，前台短发护士特地看了一眼周千阅两人，而后声音就知道嗯啊啊。
　　说明电话那头的人是在询问周千阅顾浅。

　　顾浅：“我不明白。”

　　他们是悄悄来调查的，来之前，小鱼没跟苏蔚提过细节，只是询问苏蔚，十几年前有没有毛领风衣的患者（当时还不知道洪羽山）。怎么，苏蔚就被掉包了呢。

　　周千阅想了想：“小鱼什么时候跟苏蔚交上的朋友？”
　　“很早了，那时我们刚逃出来。”

　　顾浅和小鱼逃出了研究机构，两人隐名埋姓，混在市井中。机缘巧合，小鱼跟着一个老医生学医，算是自学成才，但总会遇上各种问题。小鱼在网络求助，那时跟苏蔚有了联系。苏蔚给予小鱼很多帮助，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周千阅喝了一口汽水压惊：“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和小鱼从没有逃出过监控。”
　　顾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