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藤三/流三] 雨》聋的传人

24、第二十四章 青雨

　　重逢场景一，Action：
　　藤：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三：因为……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藤：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三：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藤：我就算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三：好，既然你说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我就无情给你看，残酷给你看，无理取闹给你看！

　　重逢场景二，Action：
　　藤：杀掉他！
　　三：不要啊皇上，皇上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藤：？
　　三：搞错时空了……皇上你还记得当年夏明湖畔的大雨荷吗？
　　藤：？
　　三：一急说错了……殿下还记得当年莲池畔的谷泽寿吗？
　　藤：原来就是你！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我父王报仇！
　　三：完了，我怎么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呢？

　　EG穷瑶奶奶完毕，其实真实的场景是这样的：
　　藤真健司看着三井，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在他手下打过工的人都知道，老板脸上的微笑和他的怒气成反比。
　　反映迅速的三井寿立马打定主意，拔腿想跑。
　　藤真的眼眸突然开始闪光。
　　三井寿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老天，你在玩我呢是吧？
　　他全身动弹不得，藤真的瞳术开始发挥。三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走向他。
　　藤真拔出佩剑，掷插在地上。
　　“拾起来。”他说。
　　三井的眼神表露出他是在多么激烈地抗拒，但是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发抖的手慢慢地拾起那把剑。
　　藤真以手为刀，做了一个砍在脖子里的动作。
　　三井举起剑，仿佛被引线拉动的木偶，一寸一寸向自己的脖子去挪动过去。
　　就在刀锋快要割上咽喉的那一刹那，牧绅一在旁边干咳了两声。
　　藤真眨了眨眼，望向一边。
　　三井手中的剑终于落下，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捆起来，带走。”藤真发令。
　　“等一等！我有话要说！”三井趴在地上大叫。
　　大家一起看着他。
　　藤真冷笑着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你有什么话要说，奸细？”
　　牧绅一远远看着他们。他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战争罪魁祸首三井寿（阿牧你好好回想一下真的是第一次吗？）。和他想象的男宠并不一样（三井：混蛋什么男宠啊我是清白的！），三井寿的漂亮同藤真的漂亮是两种风格，藤真的漂亮是柔美的，是魅惑的，是黑暗的沉沦和罂粟般的美丽，而三井寿却是一种清澈如水的阳光下让人向往一切美好事物的英气。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两张脸放在一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对璧人。

　　听到“奸细”这个称呼，三井寿抬头，眸子里有一种受了伤害的怯怯的表情。
　　“我没有……我不是奸细……真的……我原来被暗部开除了，可是后来……”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我那么相信你，你骗我也就算了……居然不告而别，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我到处找你？”藤真的声音渐渐颤抖了。
　　三井听得心揪成一团，他跟流川枫不同，他不是感情白痴。很容易就能从藤真的话语里听出他的真实想法。这让他害怕。他本来以为藤真对他的爱就是马戏团班主对能逗他笑的猴子的爱，但是藤真此刻的表白让他清醒，让他震撼，差点把他的灵魂给震出来。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三井快要失语了。
　　藤真突然伸出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耳光响亮。藤真看着自己的手，手心发红，说明这一记耳光着实不轻，而三井脸上渐渐浮起来的指印也说明，这一记耳光相当之不轻。
　　牧绅一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他想，这算什么？小两口打情骂俏吗？
　　可是他看见藤真的眼睛，发现这不是打情骂俏，藤真是真的在难过了。干净的眼白清清楚楚地出现一道道血丝，慢慢了渗满了整个眼眶，最后聚集成一颗很大很大的红色的泪水，在眼睛里兜兜转转不肯落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三井寿已经成为他心里的一部分，他一笑他就醉，他一哭他就伤。
　　其实这两个人很像。都是被不为人知的过往急速催熟的大小孩。不同的是，藤真健司内心的那根刺让他枭冷，而三井寿的性格让他即使有伤痛却依然阳光。这差距细微，就像罂粟和鸢尾的差异，但还是不容忽视。
　　这也许就是情殇，轻则心伤，重则身亡。
　　三井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刚才他可以躲的，但是他没躲。打得好。他心里说。
　　而藤真却像是后悔了，他紧紧抱住三井，越抱越紧，眼泪终于掉了出来，这个假装坚强口是心非的家伙，终于在心里承认了，无论如何，就算你是个大奸细，大混蛋，我也不想失去你！
　　他不想再失去这个讨厌的人，不管他做过什么，奸细，叛徒，流氓，惹是生非者，他唯一的愿望只是——他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牧绅一在旁边看得发傻，搞什么飞机啊？这算什么？又回到小两口打情骂俏了吗？这也太让人嫉妒了吧？不知道阿神那个混蛋会不会这样对我呢？唉这种场景让远远看热闹的人也幸福地想要流出泪来啊。

　　三井寿带着他的辎重队到达战场时，双方都已经撤军了。
　　翔阳铁骑倒退二十里驻守。
　　流川军在木暮放出的大雾掩护下撤回岐阜。这场战斗的确惨烈，四千死士只有九百生还。
　　三井握着剑柄走在战场上。浓重的血腥气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放眼望去，无处不是重叠的尸首。成河的鲜血已经干透在地面上，像是茫茫的赤地。远处传来几声食腐的秃鹫的枭鸣。三井皱了皱眉，捡起地上一把马刀向秃鹫扔去。把它吓得扑棱棱飞走了。三井走过去，秃鹫吃的是一名湘北军士兵的遗骸。一根翔阳的蛇纹旗杆刺穿了他的肩胛，他半跪在那里面朝着岐阜方向，三井看着他，似乎产生了一丝错觉，死人灰白的眼睛里在诉说回家的渴望。
　　这种景象犹如刀子一样割痛了他的灵魂。
　　战争真的是个令人讨厌的东西啊。
　　三井闷闷地想，突然想象到流川杀人的样子，他那么强，应该比夜叉更夜叉，比修罗更修罗吧。
　　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
　　当等待了那么久，终于回到湘北，认为终于回到最初的自己命运轨迹的时候，才发现命运已经脱轨，已经不能听从自己的内心了。
　　虽然所有人都在诅咒这个该死的乱世，但我们都是这个乱世的一份子，一起吃人血馒头，一起制造出如山的尸首，悲哀吗？难过吗？能选择退出吗？不可以吧？我知道，丛林法则就是每个人头上的利剑，会变成吞噬理想和性格的恶魔。流川逃不过，藤真逃不过，三井寿同样也逃不过。
　　有笛声响起。秋水般的寒凉。

　　牧绅一远远看着失魂落魄走在残阳中的三井寿，扭头问藤真：
　　“你确定就这么放他走了？”
　　藤真垂下眼帘。
　　“我想他会回来。”
　　牧绅一有些悲哀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打算攻城？”
　　“再等等看吧。”藤真轻声说，“南烈那里好像不妙呢。”
　　“的确是大意了。南烈已经攻下近畿，现在在打三浦台。”
　　“哼，想引火烧身么。这样嚣张下去，根本不用你我动手，会有联军出头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在这里耗着有什么意思？期待湘北军的新节目吗？小情人又不肯跟你回去，你可不要惯坏他了。”
　　藤真看着阿牧促狭的笑容，这个家伙，敢情把我的私事当最佳娱乐吗？
　　“喂，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藤真不高兴地说。
　　至于南烈，藤真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那是个未知的会引爆的核弹。
　　好吧，他只是为了看看三井寿，并没有其他的原因。
　　如果说出来，真的会被所有人笑死。
　　当所有人都在猜测他冷淡外表下的天下布武的野心时，这个男人却远远看着另一个男人孤落的背影，一边在心里轻轻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在这个战火纷飞且动荡不安的年代里，还有一个傻瓜怀揣着比天真还要天真的爱情和理想，默默走在满是荆棘的征途上。

　　平利十二年深秋。丰玉南烈击溃了近畿的翔阳守军，通过了翔阳东南部的浅茶山山脉，摆脱了翔阳的追兵，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三浦台的长野平原上。
　　大地震动，神奈川诸国纷纷陈兵以备，乱世的烽火越演越烈。
　　平利十二年深秋。翔阳从湘北撤军。湘北虽败，但藤真承认了岐阜的自治权。
　　湘北独立。
　　后世的史学家对藤真健司这一举动大惑不解，没有人能完美地解释出，为什么翔阳会在胜利的状态下会承认湘北的自治。
　　有人说是藤真健司深谋远虑，不愿陷入反抗军的泥沼。
　　有人说如果不是及早撤军，就没有了后来的长野原大战。
　　有人说是牧绅一为了留下一个牵制翔阳的砝码，说服了藤真撤军。
　　有人说是天空有UFO出现，大不吉，所以撤军。
　　其实在煌煌史册中，只有藤真自己能看见那个男孩走在灰色的天空下寂寞的战场上，看见在爱上的人从烽烟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可以缓慢的转过身，去看这场开锣大戏里每个角色曾经单纯而渐渐削掉了快乐的眼神。

　　“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呢。”岸本高兴地说道。“不出一月我们可以攻下三浦台了。”
　　南烈看了看这个神经大条的弟弟，不答话。
　　“哥哥，等我们拿下三浦台，先休息几个月再打海南好么？”
　　南烈知道岸本口中的休息就是泡泡妞，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所以讽刺道：“你既然这么累，你干嘛不永远休息呢？我给你造口棺材你永远休息吧。”
　　岸本有点讪讪的，他听出南烈很不高兴。
　　这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有一团火焰，颜色像是萤火虫的淡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