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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楚门红楼4 ...

  •   韩年咬着后槽牙,拼命地追赶。

      她一路追到了教室,那是一个专供广播站使用的废弃播音室。没有通电的环境,周遭一片黑。嗜血的吸血鬼最乐于呆在这种苔藓遍地、阴冷潮湿的地方。

      水晶球一直发光,似在为章宇歌的命鸣不平。

      那里装着一个小型的电子屏幕,仿佛一个家庭式的影院。

      打开门,如闯进了已开播的影厅。一群伥鬼融在黑暗里,他们一排排直直坐着,聚精会神地欣赏一部电影。有这不速之客的打扰,木僵的脸齐齐转了过来。

      韩年看到了熟悉的logo,楚门红楼频道。网址周围勾勒着金边仙鹤,鎏金点缀上点红,撞在一起。

      这个房间很昏暗,外面刺眼的光直直射下去,把屏幕上的画面分割成无数个方块,里面以各个角度监控着一个正在奔跑的女孩。

      楼梯间奔跑,手里拿着智能机,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她独自一人,时不时回头张望,看上去十分担心有人追上来,步调不稳,速度飞快。

      她知道自己尾随了,如一株浸在血泊里的白茶花,脆弱又可怜。

      这个想法一触到韩年脑子里,身后就突然发生异动。

      彭的一声,韩年背后的门如同巨兽突然合上大口。

      一时失神的韩年猛地转身,使尽全力拼命撞,门居然已经牢牢反锁了。

      这个系统怎么回事?韩年皱眉。明明此刻应该躺在某个医院的急诊室抢救的女孩,出现在了这个监控里。Bug?还是又出双系统了?

      伥鬼们依旧背脊挺拔地注视着屏幕。

      韩年看着此刻屏幕里的女孩无比惊恐地跑着,仓促中还差点被地上的拖把绊住摔倒。

      因为跑得太快太急,她重重摔倒在地,满口磕出了血来,可她顾不上处理又迅速爬起来,来不及哭泣,她哀声吸了口气,便忍着痛爬了起来。

      这样一个弱女子,楚楚可怜的,娇嫩的身子擦得当场就红了,韩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可观众却无人有所反应。

      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像天平高高翘起的一端,睥睨众生高高在上,可也虚无缥缈的空空如也。

      她逃命似的奔向室外。

      好大一场暴雨,铺天盖地,雨丝银线一般淹没了天地。韩年眼神幽暗沉寂,如瀑布冰冷地冲刷着大地。

      章宇歌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她离箭似的冲出小巷,拼命拦住车。

      地面破出一声尖叫,雨雾迷蒙,惊雷嘶吼闪烁出怒音,撼到世间万物发麻。车门都来不及甩,她又疯了似的跳下车往里跑。

      一抹黑影急速窜过,她似猫追逐的老鼠一样,走投无路四处碰壁。

      她冲进电梯里,浑湿的身体拽出长长的足迹,浓密的大雨都在嘲笑她的无力,如出席晚会的舞女那一抹摇曳的长裙。

      监控就好似阴魂一样追了上去,镜头很快又一次切到了电梯内的俯拍视角。

      韩年见她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两颊流下,她略微张了张口,却听不见一点声音,只能精疲力尽地靠在电梯内,突然一抬头。

      她愤恨地看着镜头。

      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如伤痕累累却凶狠的野兽。

      区别于偷拍的视角,这个女孩明显就清楚这些监控的存在。

      她的努力挣扎好似伥鬼面前的电影里精彩的逃生剧情。

      隔着屏幕,韩年似乎和章宇歌对视着,仿佛陷到一次噩梦中,像崩溃失措的幼崽。

      她的眼里装满了恨与绝望,这个镜头锁链一般,困囿她的所有挣扎。

      片刻,她突然又开始动了起来,这回她无处可去。

      在无数的镜头之下,众人如同赤身行走,人人都共同观看着“新装”。没有遮羞布的丑恶,凝视之下,全是强势蛛网的逼仄狭蹙,被扒得无影遁形的女孩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里不停地比划着动作。

      她想喊叫,想呼救,她甚至混舞了起来,如戴着镣铐,铁链子爬满地狱的烙火。

      电梯门敞开着,她朝镜头外的盲区拼命地动作,力道明显加重了许多。

      似乎有什么在靠近。

      她突然拼了命地往后缩。她的尖利叫声破碎而模糊,像风中撕裂的片片破帆旗布,只剩下哽在喉里已说不话的单音。无助不忿套在她身上,远远看上去,好似被拐卖囚窑洞破山里,被砍瘸双腿,打碎牙齿,毒哑嗓子,被玩弄得精神崩溃的受害人。

      系统每个切块的世界仿佛聚焦了千千万万个饱受苦难的女孩。

      恶魔好像看腻了餐前的表演,开始将刀叉挥向了正餐美食。

      一抹黑影突然蹿了出来,速度之快,什么也看不清,她就活生生地拖了出去。

      纤细的她被蛮横地拽出了镜头外,缓缓地,也是死死地,不顾她的挣扎,慢速又残酷的,仿佛一个延迟放慢的凶案现场。

      那只暴着青筋的纤手,拼了命地往电梯外伸。

      电梯门残忍地缓缓关闭。

      随着合上的电梯门,屏幕逐渐黑了下去。

      屏幕上,缓缓渐隐地跳出一张楚门红楼的付款码。

      音响里回荡着女生惨厉尖锐的尖叫,穿透整间房。

      这声音像是恶魔吸引人跳进深渊的诱饵。

      浓黑的夜里,声音坠入了穿梭的人流,搅拌在高速运转的网络中。

      有的人披星戴月,奔走采访“晨跑女孩遇害案”的新闻,晚上收到了受害人家属的“如果到家报平安”的关心。而有的人却如那雹打的花,接受了命运残忍的摧折,委地沉泥。

      看客们纷纷笑着掏出了手机。

      叮。支付成功。

      叮。支付成功。

      叮。支付成功。

      无数的提示音从他们的手机里响起。

      女生的尖叫声逐渐被打开,像一个个交替起伏的浪潮,汹涌喷薄。

      现代的网络平台,在四千年文化孕育的古老土地上,罪恶轮回似的发生。

      蓝色幽光下,所有人痴迷地低着头欣赏着。

      他们享受这场充满攻击的凌迟秀。

      羞辱,欺侮,蹂躏,祥和的表象,精彩的演出,虚假的狂欢,数不尽的血泪。

      人尽可辜的女孩子,花一样的青葱。

      没人在乎她曾也是父母手捧掌心的明珠。落在这个近乎公开,却永无触及的屏幕,如同崖边失足跌落无间狱。

      黑影扯着她的头发,仰着头的她红着眼,嘴里哆嗦着,韩年听不到她说话,污水模糊她的脸,只有口型可以辨别。
      看客轻轻松松地坐在那,消费这人血馒头。韩年突兀地站在那,格格不入,她无法感同身受地参与这群旁观者,更多的角度置换下,她更像个唇亡齿寒的幸存者。

      她的目光扫了最近的一个屏幕。

      无数人在章宇歌身上投下阴影,她在拳打脚踢里蜷缩着。奄奄一息的她,头发湿漉漉的,一片片打着结,像拍在礁石岸边的海草。头被反反复复摁在马桶边的她喘着气,发着抖,地上漏下一汪罪恶。

      看客伥鬼里有谁兴奋地打起了嗝。

      扑满禽兽气息的臭味压抑着整个房间,韩年捂住嘴,几乎快吐了。

      她忍着胸口的闷痛,章宇歌惨烈的嚎叫和哗啦啦的流水声包裹着,像溺水的人儿一样窒息。

      她看了很久,才终于拼凑成了那段呼救。

      章宇歌喊的是“回家——我要回家——回——家——”。

      说不出话,她的一滴泪从眼角决绝地落下。

      世界不要她。深不见底,暗无天日,受尽折磨。

      韩年眉毛从进入这个古怪的房间开始,就落锁似的拧做一团。她甚至觉得荒谬,在座的看客也不乏女性同胞,有相似的性别,有相似的身体,有相似的智力,有相似的年纪。

      千丝万缕挣不开的天命唯独运迫使他们两极颠倒,她的不甘用双手遮盖,佯装盲目的人心早已失明,将人性掩在了权势的山脚之下。

      韩年忍无可忍,当场发作:“你们瞎了吗!她要回家!”

      怒火让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沸腾了起来,顷刻间又急骤而降。

      说完这话,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琢磨出,或许,这个系统里的那个女孩早就死了,这是亡者生前的影像。会不会,这并不是直播?

      无法还以公平,无法捅破这牢笼。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不忿,屈辱,脑袋一下子升了温,火山苏醒了一般,韩年拽起一个伥鬼的衣领就是一鞭,便利贴四散而飞。屏幕残碎的余光照在那纷飞的纸片上,全是一堆“跑”字。愤怒和恐惧如同炸弹引线,蔓延到四肢还有五脏六腑。

      青筋暴跳的韩年也气得发抖,她情绪一激动,疯子上身一般操起一旁的椅子就往那个屏幕砸去。

      不想屏幕突然倒映起她放大无数倍的脸。无数颗脑袋转向她,通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上了她。

      她愤怒狰狞的脸,举着椅子对着镜头,切齿道:“欺人太甚!”

      录像至此,熄灭了。电脑屏幕前,秦砾皱着眉。

      程乐云无言地看着这段录像带。他们确实毫无头绪,且不说认识那个女孩,曾经眼盲的程乐云更不清楚她的存在,无人挂怀的小白菜。

      很明显,韩年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里面放着让韩年严重不适甚至产生应激的视频。

      可是这个心愿系统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存在的。

      到底是谁把录像带寄给他们。

      一时间,真分不出没安人心肠的庙里泥胎是哪路的。

      为了满足旁人的窥探欲?

      不,不可能。选择寄这样的录像,自然不可能像约翰给温莎的诀别,更不可能纯粹为了单纯的分享。

      这就像花豹抓住了落单的小鹿,咬一块腿之后任其凄凄的哀嚎。不是不饿,也不是舍不得,更不是慈悲想放过它。

      凶狠的猛兽所图的是不远处的鹿妈妈。

      “现在偷拍产业链实在太猖獗了,而且这个频道拥有很大的流量,建在外网,肆无忌惮。”小楷从找不到韩年就一直没合眼地找资料,他黑着眼圈,“我查了这个楚门91的地址,虽然隐蔽,但是确实就是在练习室里连着一个可以进入的渠道。”

      他拿过水晶球。

      “韩年说她是跟占卜社团要的这个东西,这个占卜社团距离游泳池很近。”

      “这个系统的新人叫做何五期,因为从小皮肤病不能见人而受到同学排挤,内心扭曲,他希望所有人的一切都能曝光在他的眼皮底下,所以许愿有了这个满世界监控的系统。”

      精神变态如他,以看人为乐。

      他从小因为缺陷而受到的嘲笑与注目,原原本本地投射在了这个系统里。

      不仅成为了一名偷窥狂,而且邀请了志同道合的玩家,加入他的监控世界。

      这样的新人,没人喜欢,更不会有人想去接他出局。

      韩年进了这个系统,真如拐进盲山无路可逃一般,完全可能面对双方不死不休的局面。

      电子传送门把秦砾和程乐云送到了游泳池上方。

      小楷在耳麦里叮嘱:“就在这里,虽然不是系统边界,别看似水,却可以抄近道联机系统的另一边。我待会会给秦砾调个爆破,你们只有15秒时间,15秒后这个小道会自动愈合,你们务必保证在这个时间里完成任务。从这里跳下去,很大程度会受到一定的伤害,秦砾已经习惯了,程乐云你最好要做点心理准备。”

      秦砾扭头,提到程乐云,他声音带点鼻音:“有我在,他没事,不要紧。”

      镜中花,水中月,真真假假辨不明。

      程乐云看着这个平静的水池,真如小楷所说,这个水并不会流动,他们实打实地站在了一块地上。

      这坚硬如固体的游泳池,金刚钻切割连戳都戳不破。

      “发动炮接下来会有很长的缓冲时间,但是镜子下方的世界很可能随时有危险,秦砾无法进攻的话,程乐云你一定要做好守卫。”小楷说,“而且我一直联系不上韩年,不排除那边的系统有信号干扰的可能。”

      秦砾就是受不了小楷那说话不如行动快的秉性。他都不及回复,几乎话音一落地,火光乍起,四周飘扬,飞沙走石,浓烟滚滚,巨响搀着震动款款而来,听的人头发都炸了起来,耳麦也不受控地发出杂音。

      “刚才是试一下。”小楷解释道。

      “明白了。”秦砾忍下翻白眼的表情,调低了些耳麦音量。

      “你们万事小心。”

      “嗯。”程乐云点头,虽然心脏狂跳,也坚定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韩年安全带回来的。”

      提到“我们”两个字的时候,原本在调节装备的秦砾抬眼看了他。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候,灵魂也狠狠地一撞,像猛地迎了一场对穿心脏的风吹草动。

      程乐云那双眼如初阳般亮,秦砾就这个漂亮脸蛋晃了神,很是赏心悦目。

      “倒计时。现在正式来。”

      三、二、一……

      水面上空炸出了一声惨白的轰隆巨响。

      一只墨绿色的眼睛从一条缝隙中,猛地钻了出来。

      饶是做好准备,身体也并不定全听思维使唤。程乐云这个胆小哭包,条件反射,差点吓得当场一屁股墩瘫坐在地上。身形正晃,一只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风吹来几不可闻的叹气。

      不用想都知道这结实宽厚的怀抱来自哪,程乐云面色一虚,轻咳一声掩饰,站稳后客气道:“谢谢。”

      语气拘泥得好像异地而处,难得见上一面的新婚情侣,眉目含着情,却扭捏地生疏。

      那只眼珠探寻地看向他两,浑浊的黑眼球刚要滚到程乐云的脚边。

      秦砾粗鲁地不等小楷下一步,自己先动了手。

      顷刻间,四分五裂的肉块飞溅,这一下,明显比小楷刚才更凶狠。

      多少……还带了点个人恩怨了。

      密布的血管缀满了冰泡,浮出水面。东北也曾出现过这种汤圆的湖面,那种能让人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壮观场景,团团结在血管周围,如同一串串一簇簇冻死的水母尸体,也像异端邪教的占卜社并排成列的水晶球。

      “顺着红血丝下去,就能下水了。”小楷说完这句,就再也没说话。那一端全是键盘敲打的声音,很明显,韩年的失踪也让这个机械的家伙焦头烂额。这区别与系统的边界,这是强行打开个VIP系统无异于穿越充满风险的次元。

      两人对视,同时扎了下去。血海之下,漆黑一片,冰冷的水阴森如毒蛇环身,没有一点光照,耳边传来阵阵轰鸣。

      在水压下,程乐云半眯着眼,吐着泡泡,看到一个猩红得近乎透明的水下世界。无数个水晶球浮在这片迷蒙的海洋中,像极了童话故事的美人鱼纵身一跃,扎进深海的泡沫。

      在水的最深处,有一个人的身影。

      是韩年。海藻一般悬在其中,海草缠住她的身体,头发浓密在水中飘荡。

      两人对视一眼,他拼命往下深,眼前却掠过一个个战争的景象。

      她小小的身躯承受这浩大的劫难,斑驳陆离,光斑交织如树投下的浓荫竹影。

      有一个小女孩,在血污中哭泣。

      哭喊,无助,崩溃,惊惧,离乱,白骨,饥民,悲厉得仿佛葬礼的亲朋的哀唤。

      数以百计的声音远远近近,渺茫如尽头塞壬的夜啼,一阵阵冲拍在沙面。

      他们看到了战火,苦难,硝烟。波涛般不住闪动,仿佛冲撞到不叫人窥探的精神领域,秘密打开了缄默的口,为自己的不幸发声。

      孩子的哭声像炮战下残破的旗帜一样支离。

      小楷的数据在深海连接不上,压抑在上空,如触不及的星云。

      他们两人一下水,游泳池旁边的灯猛地全亮了起来。

      音乐张开翅膀,飞越而来,操着一口老式留声机的全损音质歪七八扭地吟唱。古老的音乐在这个游泳池光辉周围嘹亮地响:“雷峰塔倒,西湖水干,白蛇娘娘出世,天下要换朝代。”

      秦砾他靠近去拉了把前方挡物的水草,缠得很紧,程乐云也拽着韩年胳膊,海草绑住了她昏迷的身体,年轻人的皮肤投在透光的水中,泛着光,像接了满身雪月下的银霜,她衣衫单薄露出了光裸的手脚。

      哪里不对。

      有一秒,程乐云愣了一下,禁不住皱眉。水下成片的球状泡沫铺成密密的铁网,探下身,帮忙把海草剥开,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是事情紧急顾不得细想,秦砾还在和难缠的藻搏斗,他必须尽快,程乐云当即还是选择拖着韩年往上游。

      两人一出水面,冒出头还顾不上喘气。

      小楷急促的声音从耳麦传来,还来不及听。

      一发子弹就直射而来。幸好程乐云最近体能训练反应迅速,能马上做出反应侧身避开,水花不客气地打出一片乱响。

      秦砾当场沉下脸,都来不及捏起程乐云下巴检查确认是否受伤,杀手本性使他片刻都没有犹豫地抬起手,金属已在掌心聚拢,枪柄已握在双手上。

      遥远的视线一聚焦,程乐云看着面前的人,大脑有些宕机。

      放下枪的男子站岸上,似乎透着狙击口,对秦砾展颜一笑:“秦砾,好久不见。”

      另一位冷漠疏离的男人也习惯性地扯了一下衣领:“程乐云,久仰大名。”

      小楷紧紧盯着着屏幕,水上的世界,倒映出两对一模一样的脸。

      就在这时,从水下突然脱轨似的正对冲出一节节长管子。

      “不好!15秒快到了,你们快出来!”小楷大吼道。

      他低头看了一眼,心下一凉——新系统里没有韩年的数据。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楚门红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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