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问》鬼推磨

25、第二十五章 老婆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相信我？”江樊把他们送出去，问道。
　　“不知道。”陆白霜耸耸肩，“因为无眠吧。”
　　“他说你是特别好的人。”陆白霜直起身，“他信你。”
　　彭彦彬和章嘉没听过这句话，但看昨天赵无眠对江樊的态度也就明了了，而且他们有一种共同的感觉——江樊值得被相信。
　　彭彦彬已经站在门外了，“因为白霜信你。”他说着突然觉得像是在进行什么大事似的，好吧，确实是大事。
　　“别说的跟要送他英勇就义一样，”章嘉笑了两声“总之就麻烦你了。”
　　他拍了拍江樊的肩。
　　江樊小小的叹了口气，“我感觉还是被坑了。”

　　三巨头进屋时赵无眠正在热昨天被遗忘的汤。
　　“回来了。”赵无眠转过头，他换了居家服，整个人状态看起来仍然不是很好。
　　“嗯。”陆白霜搁下包，走向厨房，“她俩人呢？”
　　“不知道。”赵无眠转成小火，跟陆白霜一起走回客厅。
　　“你们上哪去了？”赵无眠在沙发上坐下。
　　他真的瘦了，章嘉看着他这样想。
　　“啊......”彭彦彬看着赵无眠，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去江樊家这件事告诉他。
　　“去江樊那儿了。”陆白霜拿了厅可乐，在赵无眠身边坐下来。
　　“你怎么样了？”她问赵无眠。
　　“还可以，睡一觉起来好多了。”他垂眸看着反在桌上的光，“江樊怎么样？”
　　“他比你好多了，”彭彦彬抱起抱枕，“眠哥啊，你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啊。”
　　“他被吓到了吗？”赵无眠不理他，自顾自的接着问。
　　“没有。”章嘉双手交叉在腿上，“他很好，他挺担心你的。”
　　“我去看看他。”赵无眠说着站起身，“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你凭什么觉得他会为你感到难受。”陆白霜抓住他的手腕，赵无眠下意识要躲，却被陆白霜摁住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去见他他才会难受吗？”
　　“白霜！说什么呢！”彭彦彬坐起来看着两人僵在半空中的手。
　　“江樊很好，就算不好我们也把他说好了。”陆白霜把他拽回到沙发里，“坐下来，我们现在说说你的事儿。”
　　“我要去找江樊。”赵无眠声音低沉，“我要去找江樊。”
　　陆白霜紧握着他的手腕，她知道赵无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想逃啊。
　　陆白霜觉得心疼，但她还是狠下了心，“不行。”
　　“我们来说说你的事儿。”陆白霜又重复了一遍。
　　“眠哥，”章嘉看向他们这边，“你不信我们吗？”
　　“信。”赵无眠回答的很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
　　“那就对我们说实话。”陆白霜松了松劲儿，“告诉我们，我们才能知道怎么做。”
　　彭彦彬被室内的气氛压得喘不上气，他把抱枕扔在一边，站起来，“额，要不然我下去买点零食咱慢慢聊？”
　　“你坐下。”陆白霜和章嘉一起说。
　　“哦。”彭彦彬缩了缩脖子坐了回去。
　　“你为什么会喜欢李文生？”章嘉先开的口，这是他最想不通的事。
　　“不知道。”赵无眠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喜欢他什么？”陆白霜换了个问法。
　　“脸吧。”赵无眠想了想，又说，“他的脸，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完了，我一定会喜欢他。”
　　“可如果那么说，嘉哥也挺帅的啊。”彭彦彬冒出来这么一句。
　　“不一样。”赵无眠说，“李文生的脸就像是一个暗示，一个只有我能看到的暗示。”
　　“什么？”章嘉皱起眉。
　　“在、劫、难、逃。”赵无眠一字一顿，“很夸张对吧？”
　　“太夸张了。”陆白霜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喜欢他的脸喜欢那么久？”章嘉又问。
　　“应该是吧。”
　　“可是比李文生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只栽在他身上？”彭彦彬一脸疑惑。
　　赵无眠沉默片刻，“因为他是李文生。”
　　陆白霜觉得他情绪平稳下来了，就把手松开了。
　　“又是这样。”章嘉咕哝了一句。
　　“可你不是什么看脸的人。”陆白霜还是觉得不对。
　　“确实。”赵无眠捏了捏手腕，上面还留有陆白霜的余温，“白霜啊，为什么不做个指甲呢？”
　　“为了保全幸福生活。”陆白霜把腿盘起来，“别岔开话题。”
　　“就因为他的脸你就一直喜欢他？”章嘉声音有点发哑，“包括那件事？”
　　赵无眠想起那个梦，“他说他爱我。”
　　“你不知道他在骗你？”章嘉声音越来越冷。
　　“当时不知道。”赵无眠抬起眼睛，“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像中了邪一样喜欢他。”
　　“你一点都不恨他吗？”
　　“之前可能会有恨吧，”赵无眠自嘲般地笑了笑，“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陆白霜手肘抵着腿，“好了伤疤忘了疼？”
　　“就别骂我了。”赵无眠仰起头，“要恨的东西太多了。”
　　彭彦彬一直在旁听着，没说话。
　　太压抑了。
　　赵无眠怎么可能不恨啊，他虽然发疯了似的喜欢李文生，但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会不恨呢。
　　“你们知道我被他害得有多惨吗。”赵无眠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但他会说他喜欢我，说他爱我。”
　　“我当真了，挺傻逼的吧，我居然会为了一张脸，一句话连命都不要了。”
　　“可是我就是这样啊，我就是愿意为了一张脸跳进没有回声的悬崖。”赵无眠握紧拳，“然后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章嘉声音低的吓人，“现在、还、喜欢、吗？”
　　“喜欢。”赵无眠沉下肩膀，“你不是问过一遍吗？”
　　“我想试试再问一遍会是什么结果。”
　　“其实我也不确定，我可能不喜欢他了，但只要一想起他，我就会觉得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正常。”陆白霜把腿放下来，“你为他付出那么多，难过是应该的。”
　　“不是，”赵无眠叹了口气，“我是在难过，我那么喜欢他，我舍不得看他受一点苦遭一点罪，我想把他捧在最高的地方，让谁也碰不着他。”赵无眠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但是他却舍得那么对我。”
　　陆白霜说不出话。
　　“可是你要搞清楚。”章嘉对上赵无眠的视线，“是你喜欢他，而不是他喜欢你，所以你受多大的委屈都是理所应当。”
　　“嘉哥！”
　　“章嘉！”陆白霜和彭彦彬一起看向章嘉，“差不多行了。”
　　“我说错了吗？”章嘉说，“是我们没告诉过他还是怎么样，他听了吗？他没听。他到最后也没听。你们俩现在是在干什么啊？听不下去了？觉得我说得过分了？眠哥自己都还没说话你俩怎么先起劲儿了？”
　　“你没完了是吧。”彭彦彬要去拽章嘉，“他都多难受了你还要这么说？”
　　“你放开我。”章嘉甩开彭彦彬的手，“你离他那么远，你俩去年见面都能用一只手数过来吧？你凭什么觉得他难过啊？”
　　“章嘉！”陆白霜站起来，“行了。”
　　“被骗的是他又不是我。”章嘉气上来了，这会儿谁都得挨顿骂，“眠哥，你自己说，我说错了吗？”
　　“没有。”赵无眠沉声道，“没错，我就是活该，谁让我喜欢他呢，我自找的。”
　　“眠哥，他不是那意思。”彭彦彬劝道。

　　“都先别说这个了。”陆白霜吸了吸鼻子，“你们闻没闻到什么味儿？”
　　三个人都跟着吸了吸，“好像是什么东西糊了。”彭彦彬说。
　　“汤的火关了吗？”章嘉问。
　　“没有......”赵无眠说着起身跑向厨房，随后发出一声长叹，“糊锅了呀——”
　　“我们聊这么久？”陆白霜蹭了蹭鼻尖儿。
　　“是挺久的。”章嘉看向表，“都十一点多了。”
　　“哎我说，你刚才说的话挺狠啊？”彭彦彬碰了碰他的肩膀。
　　“情绪到那控制不住啊。”章嘉笑笑。
　　“等会儿给眠哥道歉啊。”陆白霜给了他一拳。
　　“我知道。”章嘉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仇翎和陈好呢！？”
　　“对啊！她俩人呢！？”
　　赵无眠端着锅从厨房里出来，看屋里三脸震惊。
　　“怎么了？”他把锅放在隔热垫上。
　　“老婆丢了。”章嘉耸耸肩。
　　“眠哥——”陆白霜和彭彦彬哀嚎道，“我老婆呢——”
　　屋内的气氛从糊锅开始就变得轻松起来，赵无眠失笑，“你俩不是有手机吗？”
　　陆白霜和彭彦彬对视一眼，“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