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each］梦与赞美诗》Andreina

11、遗落的未来

　　第二日，清晨。

　　花山院千鹤看着跟在卯之花烈之后的莲见弥生，忍不住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

　　简单的问候后，她们便在桌边落座。不过莲见弥生并未走进房间，而是同另一队员等在门口，花山院千鹤猜测，大概是交接工作之类事宜。

　　“花山院队长预定归队一事，已在昨日告知射场副队长和莲见三席了。另外——”花山院千鹤落座时，卯之花烈正稍稍加重了那几个发音，“遗憾的是，关于花山院桑提及的‘梦’，我们没有发现其他方法。”她轻轻摇头。

　　“我知道了。”花山院千鹤垂下眼眸，“至于那个梦……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卯之花队长不必在意。”

　　她并不惊讶，事实上对如何唤醒那部分记忆，她本就有些想法，不过，真正实施的可能性几近于零。

　　并非出于怀疑，而是更单纯的原因。

　　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那是独属于她的秘密。

　　“更详细的情况我们已经拟订了报告，备份完成后，北原君便会送到三番队。”卯之花说着，示意她看向门外正同莲见弥生交谈的少女。

　　听到熟悉的姓氏，花山院千鹤这才发现，那正是不久前被她和蓝染救下的原八番队队员。少女换了发型与装束，以至于她并未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转入四番队的小姑娘，尽管看起来仍有些憔悴，但似乎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

　　她眨了眨眼，收回目光笑道：“有劳。”

　　她要走出阴影还有些时间。

　　“若花山院桑改变想法，可以随时过来。”

　　“抱歉。”迎着卯之花关切的目光，花山院千鹤的回答并非模棱两可的安抚，却是委婉而坚定的拒绝。

　　除了京乐春水和山本总队长，护庭十三队中大约没有其他人知道，她同卯之花烈的交集始于进入真央灵术院前。

　　庞大的记忆会使大脑的负担过于沉重，因此她需要不定期地利用催眠，将不那么重要的记忆打包埋入平日无法触及的意识深处。彼时，接手这个麻烦的人，正是卯之花烈。

　　她当然信任她，可她也清楚，引出埋藏于意识深处的记忆是不同的，在她无法确定那里面是否存在不应出现的东西时，更需要慎之又慎。

　　卯之花烈交代了些注意事宜，便先行离开。花山院千鹤也在巡视了房间一周，确定没有留下东西后，跟着离去。

　　她没有和莲见弥生一道，只是提醒了一句昨日的约定。他会在午后见到她，至于是谁找谁，这并不重要。

　　花山院千鹤不打算先回三番队，过去的小半个月已足够她了解三番队的现况，况且下午本就要过去，也不急在一时半会。

　　不过，她没有目的地，只是散漫地在静灵廷内闲逛，最终无知无觉地到了真央灵术院附近，才想起来又到了开学的日子。转过一个拐角，她蓦然停下了脚步。

　　她可没想过会在今天遇到他。

　　蓝染惣右介。

　　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她该知道的，他在等她，毕竟她总是在真央灵术院开学的日子回去看看，而他发现这个习惯并不困难。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花山院千鹤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最终仓促地阖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唇边本能地化开一抹笑容。

　　不知道他是否看到。她想。

　　迎面而来的男子看上去依旧从容温润，嘴角牵起的和煦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千鹤，好久不见。”他轻声唤道，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符合一贯形象的克制的欣喜。

　　“惣右介桑。”她也如往日一般回应。

　　平心而论，她接近蓝染惣右介时，早已知晓他是个怎样的人，她本不该为此动摇，但当他的算计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时，却难免心情复杂。

　　花山院千鹤摒除脑中的杂念，她很清楚，以她现在的状态，在他面前想得越多，反而容易被发现更多。

　　当然这并不代表在无意义的闲谈里，蓝染无法找到蛛丝马迹，毕竟她无法控制下意识的反应。

　　“您怎么来这边了呢？”

　　“是银。”蓝染领着花山院千鹤走到真央灵术院门口，银发的少年跟在黑衣的老师身后，“我听说今年出身流魂街的新生里，有出身东流魂街62区花枯的人，就稍微调查了一下。”

　　“东流魂街62区？”她轻声重复了一遍。

　　是……

　　“松本乱菊。”她的想法与他的声音重合。

　　花山院千鹤微微眯起眼睛，装出困惑的模样，看向蓝染，希望能得到他进一步的解释，蓝染见状继续开口。

　　“她和银是幼年的玩伴，我便想让他们见个面。”蓝染的话点到即止，虽然并非原本的目的，但他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花山院千鹤知道松本乱菊。

　　她的回应，并不是对他的话产生了疑惑，而是在回想。和市丸银交集并不多的她，流露出那副神情，显然是一种异常。

　　“说起来，你的身体如何？”花山院千鹤有意装傻，他心知无法在这上面得到更多信息，干脆地换了个话题，“前些日子我本打算探望你，却被告知你的精神尚未恢复，谢绝会客。”人畜无害的青年无奈地皱眉，担忧的目光落在“大病初愈”的女子身上。

　　他当然知道不能探视的原因，左右无非是受到中央四十六室的怀疑，不过现在看来，在多方压力下，他们被迫放了她自由。

　　至于她并非流魂街出身这一秘密，在这之前，中央四十六室大概也不清楚。

　　他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花山院千鹤垂下眼眸，垮着脸叹了口气：“您挂心了，我没有大碍，只是连日疲惫，有些精神不佳。”这是她和卯之花烈商讨出来的托词，她没有受伤，昏迷总需要个理由。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那真是太好了。虚的活动也不像前些日子般频繁，可以稍微松懈一段时间。”

　　花山院千鹤后撤两步，懒惰地靠着墙，沉默了一会儿，突兀地转变了话题：“呐，惣右介桑，距离那件事发生不过三年，人们便已经开始遗忘。”

　　蓝染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时候提起那件事，这种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的语气，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显得尤为怪异。

　　“花山院队长，我们只能活在现在，既非过去，也非未来。”他意有所指。他们的对话仿佛隔着百年的时光，她试图停留在原地，而他则试图逼迫她向前。

　　“您还真会安慰人。”花山院千鹤嗔笑，却又低语，“总之，希望这样平静的生活能更久、更久一些。”

　　她背向可见的未来，固执地守着恒久不变、亦无法改变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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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催眠不能使人遗忘记忆，只是让人无法意识到，也许某一天那些记忆会被偶然触发，突然爆发。
另外，花山院千鹤进行的催眠并不是直接将事情打包埋起来，而是替代。这里主要参考的是奥苏伯尔的同化说，花山院千鹤的催眠实质上是人为进行积极遗忘的过程，将具体事件用概念替代。
当然，事实上是否可行不在本文考虑范围（），一方面记忆和遗忘是很复杂的东西，相关的理论还有很多，而我的了解相当浅薄；另一方面催眠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的，它受很多因素的影响。
所以，不建议把文中的这一部分当作科学或科普，我仅粗略地提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