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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温酒 ...

  •   在南宫的安排下,我见到了元晦。

      于我的感官而言,我只和他分开了短暂的几个小时,但是故事背景里的时间线已经斗转星移,这致使我和他在小说《最佳犯罪》的世界观里,已经阔别了三个月。

      他状态很好,和阔别前别无二致。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小创造者,在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又有没有想我?”隔着桌子,他笑吟吟道。

      我的角度里,我就他和分别了四五个小时,所以想是一定不会去想的。

      “……”
      稍微沉默后,我诚实地道:“也没那么想。”

      “这么久没见,你竟然不想我,你深深地伤害了我,我亲爱的小创造者。”元晦肢体动作夸张,如同百老汇里的舞台剧演员,捂着心脏道。

      “……”

      我不是个聪明的人,所以看不出来他的情绪是真是假,担心他的情绪是真,也担心他的情绪是假,两难之中,我语塞住了。

      与之相反,南宫熟练地奚落:“差不多得了,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谈这件事,但是你在转移一会视线,你可能就永远不用出来了。”

      被这么一点,我悟到了。元晦可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与之相反,他智多近妖,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以我的角度我与他分别至今并没有多长时间。

      而他又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和南宫差不多,同样理智的令人害怕,只不过南宫的理智显于明面,他则用虚伪的情感加以包装,本质上并没有时候什么区别。

      所以,他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肉麻的话语,只不过是一种转移视线的方法。

      在被拆穿后,元晦正色了起来,耸了耸肩道:“南宫,你能不能有一天不找我麻烦,拆我的台。”

      “元晦,你能不能有一天不推三阻四,满口谎言。”南宫回击。

      “当然,当然。”元晦满口答应,“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不过不是我给你泼冷水,而是南宫你要知道,我刚一离开第五所在的世界,就被抓起来了,所以我知道的并不会比你更多。”

      “别这么妄自菲薄,如果你愿意说实话,而不是继续使用一套又一套的谎言来搪塞我,你知道的绝对比你想象的多。”南宫尖利地讽刺。

      “好吧,好吧。”元晦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朝我这边投来一个目光,然后一摊手,道:“你既然都将我亲爱的小创造者带来了,我又岂能不领你的情,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今天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了这个保证,南宫先问:“你看过叶胜男的报道吗?”

      “看过。”元晦换了个姿势,以一种更轻松的姿态靠坐在椅子上后,进一步解释:“我的的辩护律师将那份报纸到来给我看过。”

      “温酒吗?”我插入对话。

      “不是。”

      “不是温酒?”
      我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小说《最佳犯罪》主要就是围绕温酒展开,相较约瑟夫,温酒才是一号男主角。
      而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局势,是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专门为温酒写的小说。

      温酒是《侦探南宫》系列最悲情的人物,一个一生都在为公正和正义努力的人,作为律师他的原则是在凶手成为凶手之前,他只是嫌疑人,无论道德还是法律都没有剥夺他基本权利的权利。
      基于这个原因,他毕生都在打刑事诉讼的案件,出现在以南宫为主角的系列文中,也是因为他接到了一个求助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小女孩坚信自己的犯有故意杀人案的哥哥是无罪的。

      那个案子很简单,一个二十六岁的独居女白领遇害,嫌疑人被锁定为遇害当天给她送过快递的二十岁快递小哥。
      和现在这起约瑟夫骗保杀人案一样,独居女白领遇害案也没有直接证据,只有一份房东太太的口供,说这位被认定为嫌疑人的快递小哥曾多次收到女白领的投诉,因为这些投诉他被扣了工资,为此找上门来,威胁女白领不撤销投诉就杀了她。

      女白领遇害后,整个房间密封,没有血迹,没有指纹,是一起日式推理小说里最常出现的密室杀人案,调查完女白领的社会关系,能发现她独生,与父母关系和睦,为人热情开朗,同事邻居无一不交口称赞,不存在仇杀和情杀的可能性。

      因为投诉问题,和她交恶的快递小哥成为了唯一的嫌疑人,并且当天房东太太还看见了一个陌生男人在楼下徘徊,虽然没看清长相,但是身形与嫌疑人快递小哥有些相似。
      此外,身为嫌疑人的快递小哥无法提供合理的不在场证明。据快递小哥说他当天在家睡觉,但是当天他家里除他之外就没有人,至于和他一起生活的十四岁妹妹在前一天晚上已经前往姑姑家做客,无法被求证的不在场证明,以及房东太太的口供让他处境岌岌可危。

      诉讼开始后,快递小哥节节败退,其妹妹想起了帮助现在这起约瑟夫杀人骗保案中,嫌疑人约瑟夫成功脱罪的温酒,专门给他打了电话,请求他的帮忙。

      温酒读过卷宗后,也感觉一切过于牵强,所以接下这起委托,帮助快递小哥找寻真相,但怎么说,他被骗了,快递小哥就是凶手,只不过这个凶手过于狡诈,没有留下任何直接定他罪的证据。

      温酒不是侦探,只是个律师,他根据已有的证据来还原真相,诉求正义,已有的证据都是间接证据,不支持定罪,所以他帮助凶手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事后,快递小哥颐指气样地来见他,充满讽刺地向他诉说了真相并且更讽刺地感谢了他。

      小说《侦探南宫》系列采用的也非国内的司法系统,为了戏剧冲突,我在创作时使用的是一种更古老的西方法律系统,这套法律系统里不支持已经推翻的案件再次受审,所以法律无法在制裁这个杀人凶手。

      被自己一心维护的公平和正义背叛,让温酒瞬间陷入崩溃,所以他拔出了枪,裁决了这个凶手。

      温酒的故事一经推出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读者对这种充斥着悲剧色彩的内容总是不能自拔,而我也趁热打铁,为侦探南宫系列写了第一个衍生作品。

      ——小说《最佳犯罪》孕育而生。

      综上所述,小说《最佳犯罪》的绝对主角是温酒,于情于理,现在在叶胜男的引导下,顶替了约瑟夫戏份的元晦,都应该接受温酒的辩护。

      但是元晦又一次强调,“我现在的辩护律师不是他,而是一个名叫华金的民事纠纷律师。”

      “怎么会这样?”我不能理解。

      元晦:“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个世界的剧情发生了波动,既然本来应该坐在这里的约瑟夫没来,由我顶替了他,那么本来应该为约瑟夫辩护的温酒不在,由老华金顶替了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乍听挺有道理,而我也真给唬住了,相信了他的话。

      但是南宫没被他唬住,挑明道:“几天不见,你撒谎的功底都变差了,你觉着你这套说辞能唬住我吗?故事的剧情再怎么改变,最原始的一些设定也会一种其他方式展现,就比如你是顶替了约瑟夫才出现在这里的,这本小说的另外一位主角温酒哪怕不出现,那么来到这里,为你辩护的人也只能是他功能上的代替者,不可能是其他角色。”

      被拆穿后,元晦罕见地停顿了一下,才一言难尽道:“南宫,你有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敏锐,时不时展现的愚钝一点可不可以。”

      “元晦,你有时候能不能别一直说谎话,表现地稍微真诚一点行不行?”南宫反刺。

      听温酒不在,我都思维一下子发散了出去。从温酒遭受了人身意外,无法前来为他辩护,一直想到现在是元晦被迫顶替了约瑟夫,剧情更迭,或许温酒就被从剧情线里去除了。

      但是温酒是主角,失去主角的小说要怎么运行,没了他,这个案子还有诉讼成功都可能性吗?

      越想我越心乱,紧张道:“温酒人去那了?那位老华金是不是顶替了他的位置,就跟你莫名其妙顶替了约瑟夫一样?”

      元晦被我的紧张感染,无可奈何地长吁一口气,道:“用不着这么紧张,我亲爱的小创造者,温酒还在,我也见过他,就是他不愿意担任我的辩护律师而已。”

      温酒一生致力于为嫌疑人辩护,力求尽量还原法律的公平公正,他拒绝为嫌犯担任辩护律师的情形真是不多见。

      “怎么会这样?”我难以置信。

      元晦知道,但是他给我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

      “真的吗?”南宫问。

      这次质疑后,元晦有点不开心,道:“你不能在每件事上怀疑我,南宫。”

      南宫但笑不语,用一副不用装了我知道你知道真相的表情看着元晦。

      而我也附和南宫,“我也觉着你知道为什么。”

      “你们想多了,我真的不知道。”元晦一边扒拉头发一边否认。

      想从元晦嘴里得知真相,就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等他想说的时候问他,至于其他时候,没有人能从元晦嘴里得知事实。

      我和南宫都明白这个道理,沉默地审视了他一番后,自动放弃,其中南宫转移话题,道:“你知道石清也在这里吗?”

      “石清?”
      元晦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问:“他是谁?”

      “林风,你叫他林风。”南宫解释。

      元晦愕然:“他在这里?!”

      我比元晦还惊讶,“石清是林风?”

      南宫沉默地点头。

      此前,我不止一次提到过,南宫侦探生涯里有两起失败的侦探经历。
      第一起是凶手为石清的杀人纵火案,因为证据全部被一把大火焚灭,南宫没能将凶手揪出来。
      至于第二起是凶手为林风的连环杀人案,因为凶手林风过于狡猾和残忍,每处案发现场都被他提前破坏了,南宫很难掌握详细的证据,以至于等他发现漏洞找到林风时,这个残忍狡诈的家伙,已经完成了人生最后一起,也是最轰烈的一起谋杀,他杀害了他自己。

      作为创作者,我可以保证,在写作期间,我没将这两起案子交连在一起过。

      现如今这两个案子交缠在了一起,我即困惑又不可思议。

      南宫有所感,给我解释:“在上一个世界,我就已经说过,我曾经犯下了一个错误,我在第一次当侦探的时候,错误的估计了案情,将元晦错认成了凶手,从而放过了真正的凶手石清,导致他五年后,以林风的身份重新归来犯下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闻言,我有些想起来,但还是不解,道:“我在写作的时候石清和林风绝对是两个人,所以他是怎么变成林风的?”

      “谁知道呢!”南宫苦涩地笑了笑,继续道:“他现在不还变成约瑟夫出现在了这里吗?”

      元晦更喜欢称呼石清以后的名字,道:“你怎么确定约瑟夫是林风的?”

      南宫将火灾后,老玛丽房间地板上出现了卍字纹的事实告知元晦知道。

      认识许多年了,元晦对南宫的推理能力很信任,所以没有质疑他的结论,仅是道:“林风在这里,就有点麻烦了。”

      “既然你也知道麻烦,那么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更多只有你知道的事实。”南宫适时道。

      “我真的不知道更多。”元晦继续强调。

      我与南宫不相信,但是他不说,我们也不能强行掰开他的嘴,于是沉默,持续的沉默侵扰在了我们之间。

      “去找温酒。”元晦突然打破沉默,下达命令:“你们现在过去找温酒,然后留在他身边保护他。”

      “为什么?”
      我拿出了每个乍听这种消息的人都会有的疑惑。

      “因为他会有危险。”
      并非元晦,而是南宫,他开口道:“林风会找过去尝试谋杀他,现在你跟我走,小创造者,我们去挽救这条生命。”

      我现在对元晦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听闻此言后,我第一反应习看元晦。

      见他点头,我才点头。

      “那好吧!”我答应了。

      走之前,我又不放心地折了回来交代元晦:“照顾好自己,我还等着你带我去寻找远大前程,所以你千万不能在这里阴沟翻船了。”

      “那当然。 ”元晦靠在椅子上微笑,鬼魅神秘的氛围笼罩着他,很容易让人不寒而栗。

      而与之相反,他嘴里的却语言异常甜蜜。

      “照顾好他。”他交代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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