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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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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同意了哈利的邀请,去他家住了一段时间。换了环境,脱离原本的住处,他轻松了许多。
但住在这里也并非全然惬意,第一件要想办法解决的就是他的负罪感,汤姆正是在这里杀了哈利的父母。
他知道这有多沉重。如今住到这间房子里,亲眼见到哈利拿出的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照片,他疑惑又愧疚。他永远也不明白汤姆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永生和杀戮,对他而言,结束旁人的性命竟能那样轻而易举吗?
晚上,德拉科先睡着了。他最近总是不大想睡,睡前他常会翻来覆去地想是不是要回到墓室里去住。他几乎没有理由住在正常的世界里。他是应该远离哈利的……不该就这样和他纠缠下去。否则他真会爱上他。
有什么理由不去爱他吗?
他问自己。
有,当然有。没有人完美,哈利也是,但对他而言足够好了。他是宽容的救世主,也是爱憎分明的恋人,他在面对伏地魔时也一次次展现出勇气与无畏。
而自己只有疯狂、混乱与爱。
有些时候,爱与眼泪是相同的耻辱。爱着一个人是耻辱的,眼泪也是。人们总是喜欢更强大的东西,软弱只在少数时候被允许展现。
他不想思考这些东西。
换了环境,他的困意倒来得快了些。
“命运有一部分是注定的。”
睡去之前,他想起伏地魔的话。
那时德拉科刚刚和伏地魔结婚没多久。两人是新婚,但他们的生活不算愉快。
他怕汤姆死,又被他剖开心脏一事惊吓,心中惊惧。惊惧之后,他对他带着点不满,气他伤害身体,气他做法极端。
新婚是这种心情他也不觉得失望。这几年他经历得太多,已不会抱着什么指望了。
婚后的第二天,德拉科醒了,看整栋房子都不顺眼。这房子死气沉沉,就好像外面那世界不够阴沉似的。
他开始改变室内的装饰,尤其是色彩。
他忙了好一会儿,举着魔杖的手都累了,到最后,走廊、天花板、墙壁,到处都是鲜艳的颜色。
过于艳丽,反倒虚幻起来,令人愉悦到了不安的地步。
伏地魔回来时,德拉科已经将家重新装饰好了。就好像他搬来了游乐园塞进房子里。
“你把家里重新装饰了?”伏地魔走进他的魔药室。
德拉科点头。
“占卜学有种说法,认为明亮的颜色会对人有许多好处。”
“占卜学里还有这种理论?”
德拉科耸耸肩。
“我也忘了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也可能是假的。但就算相信了也无所谓。”
伏地魔走到他身后揽住他的腰。德拉科仍低头搅拌坩埚里黑色的魔药。
“或许连这些改变也是原本就要发生的,”伏地魔看了眼色彩变得极为艳丽的窗,“它们会指向一个更好的结果……命运有一部分是注定的。”
这实在不像是伏地魔会说出的话。他只是想顺着德拉科说罢了,德拉科听得出。
“比如你和波特注定是宿敌,是吗?”他随口问道,“可这也是你选择的,你杀了波特的父母,他怎么可能不恨你、不成为你的宿敌?”
“我杀的人很多。”伏地魔轻声说。
德拉科恨他说出这种话。
汤姆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缓,可那话语依旧意味着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他有能力杀人,他杀了很多人,就好像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的亲属都对你复仇,是吗?”德拉科说,“说不定这涉及到数量呢,一旦你杀的人足够多,就总会有一两个人反抗。”
他的话有讽刺的意味。
伏地魔并未接着这话再说下去。
“但你反抗了命运,不是吗?”德拉科问,“只要杀了波特,未来你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确实,”伏地魔说,“但我最近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即使有几个魂器在世上,也无法保证彻底的永生。未来我会需要其他魔法……”
用其他魔法延续生命。
德拉科腻烦起来。
他接受了伏地魔对永生的渴望,伏地魔渴望他这具具有强大力量与权势的身体延续下去,但德拉科完全不想。尽管他自己现在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巫师,能力强大,又有财富,可这几年的经历让他完全不在意这些尘世的东西,到了时候,他就死,无论他拥有什么。没有什么要眷恋——除了感情,但到了终结的时候一切都要结束。
德拉科不知道是否会有转世,有没有都好,他都可以干脆地死了,也可以成为另一个生命,甚至降生于另一个星球或维度,如果存在的话。
而不是带着残破的灵魂苟延残喘于世上。就算是利用魔法石完全无害地延续自己的生命他也不愿意。
他没有什么特别,没必要非要延续这具身躯与灵魂。
痴迷于永生等同于软弱。
德拉科没有就刚刚的话题与伏地魔谈下去。
“想不想出去走走?”伏地魔问,“就算是蜜月。”
德拉科不想。
他早早地对一切都失去兴趣,哪里也不想去。
伏地魔劝了他一会儿,最后提议他们可以缩短外出的时间,如果他不喜欢也能随时回来。
“我们至少出去几天,”他哄着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德拉科想了想,忽然笑了。
“好啊,但我要做你绝对不会让我做的事。”
当天下午,两人就出现在一片陌生的大陆上。
伏地魔用了个魔咒,让德拉科之外的任何人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他一直陪在德拉科身旁,几乎脸色铁青,但他答应了德拉科绝不会制止,于是始终没有开口劝他放弃。
德拉科要在麻瓜的世界里找个事情做几天。
有了魔法,这事很容易。德拉科幻影显形去了一处墓地,给墓地的工作人员施了个魔咒,让他相信自己是在这里工作的新人,对方将这里的种种规矩告诉他,还让他接待来客。
今天来的一家人没有预约,他们原本在其他墓园定了墓地,结果却因为工作失误出现纠纷,闹得不可开交,但下葬的时间不好拖下去,于是临时来到这里。
德拉科赶快核对信息,帮他们找可用的墓地,之后在同事的帮忙下完成了挑选地址、棺木、收款、联系工人等种种事宜。事发突然,他第一次做这工作就耽误了下班时间,家属过意不去,执意要给他小费,德拉科接受了。
下班后,他颇为得意地在离开墓园的下坡路上走着。
“我还拿到了小费呢,你没看到那家人有多感谢我。”
“我看到了。”伏地魔说。
“是啊,你阴沉着脸看我们,脸色比平时更难看。”德拉科笑起来。
他拉着伏地魔的手摇摇晃晃,简直要跳起来。
他们走在一座小山中,路不宽,仅能容纳两辆车错身而过,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这时已经是黄昏了,血色光芒穿过碧绿的树木,落在他们脸上。
他们本该幻影显形,但德拉科不想,他要一直步行走到山脚。
太阳落山得快,没多久天就黑了。德拉科拿出魔杖,变出几个发光的光团在前面带路。
“你又有新主意了。”伏地魔看着那几个跳跃的、不断变化形状的光团。
“虽说实用性有限,但是好玩,”德拉科说,“它们还能变得很大呢。”
他挥动魔杖,几个光团逐渐变大,成了一只只发着白光的小象走在他们身边。
“是不是很奇怪?”德拉科问,“太幼稚了。”
“不幼稚。”他答道。
林中愈发漆黑,几只小象更明亮了。
一辆车匆忙驶过,完全没有看到这幅景象。
德拉科希望他们一直走下去。这条路无穷无尽,他们永远也走不到头。森林无边无际,他们永远也走不出去。
德拉科握着他的手,在惬意的晚风中哼起了歌。
他举着魔杖摇晃,周围的景色变成了循环往复的一年四季。他只需要想着这一天的事,他如何在麻瓜生活的地方找了事情做,还帮人做了选墓地、下葬等一系列事。人们的生活中只有正常的生老病死,他们在和平中不必担心任何事。
“那里好像有巫师。”
德拉科向左手的山林中望去。
“不用管。”
伏地魔答道。
他的语气,像是早就注意到了。
德拉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他会看到不想看的一幕,但他还是望了过去。
食死徒的衣服。
隔得再远他也看得出来。那几人一闪而过,因为德拉科使用了保护魔法,对方并未见到他们。
小象消失了。
“幻影显形吧。”他说。
“你想去哪住?”伏地魔问。
“回家。”他答道。
“他们想确保你的安全。”伏地魔说。
“有你在这儿,我需要食死徒确保我的安全?”德拉科问,“我们碰到他们完全是巧合,他们是在准备见不得人的事,是吧?这片土地马上就要不得安宁了。”
“不是这样,”伏地魔说,“我不过是让他们跟来、防范傲罗。”
他会需要食死徒替他防范傲罗?
德拉科一个字也不信,但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
汤姆知道他不喜欢食死徒,绝不会让食死徒再出现在他眼前,更何况这还算是他们的“蜜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几人在当地执行任务,德拉科碰巧远远地见了他们一眼。
“换个地方。”德拉科握住伏地魔的手,带他幻影显形。
伏地魔完全不知道他要去哪。
待他们到了目的地,伏地魔看了看周围,才发觉是德拉科养病时的城堡。后来这地方混入叛变的食死徒,他们就离开了。
现在就没什么可担心了。两人用了几个魔咒,将城堡牢牢保护起来。
“怎么忽然想到这儿来?”
“忽然想到,没在这儿和你睡过。”德拉科说。
夜里,德拉科掀开被子,跪坐在伏地魔身上吻他。
刚刚他对他生气,但转念一想,他们时日无多,每次见他都怕这是最后一次,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德拉科与他吻着,衣服如一汪水似的滑下去。
说不定这也是最后一次。
最近他总是这样想。
他希望他们是别人。
两个平凡的、普通的人,他们住在一间租来的公寓里,不够大,阳光不够好,他们的收入不够多,生活的快乐只有性。许多性。邻居抱怨他们,于是德拉科压低声音,他哑着嗓子吐露情话,再进来一点,弄疼我。汤姆会让他如愿。窗开着,窗帘被吹得作响。他从床上滑下去,汤姆始终抓着他的腰不让他脱离。他们滚到地板上,硬邦邦的,没有地毯,只有德拉科抓坏的指痕。汤姆会和他生气,锁住他的手让他不要乱抓。德拉科会有很多俏皮话等着他,一语双关,说这都是汤姆的错,他舒服到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一个窄小的屋子,褐色的、被阳光晒得褪色的地板。
劣质的一切:酒,食物,毯子;上等的只有性与爱。
他们会争吵,为生活与工作等鸡毛蒜皮的事,为着房东收回了屋子要求他们搬家,为上司的为难和弄丢的钱。那样一来,就只好买更便宜的东西,说不定还会饿肚子。那可太难受了。为了高兴起来,他们进了门在地板上就开始做,渴求着身体与精神的欢乐,然后立刻得到丝丝缕缕的愉悦、铺天盖地的满足。
应该买一张地毯的,专门为了干这事。床不够大,所有空间都该被利用上。德拉科踩着地毯,上半身伏在床上,或坐在桌子上,腿高高地翘着,吝啬的一点阳光落进来照着他发红的膝盖。
窗外下着雨,太阳也挂在天上。瓢泼大雨,雷声轰鸣,呼唤着春天。
翌日醒来,他们仍要缠到一起。德拉科坐到他的腰上,不让汤姆动。汤姆会听才怪。
qin,g./ 欲太多,像两只动物彼此撕咬,彼此取悦。人也是动物,这不过是天性使然,他们相爱,他们有权力这样做,没人能管。他们是孤单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牵绊,在这世上只有彼此,关系极端地亲密,但他们必然是有过痛苦的,在最初的几年他们惶惑又冲动,青涩又暴躁,自尊心太强,怒火太多,混乱地爱着,为了自己的爱与虚荣,为了对方的爱与关注,他们做出许多荒唐的事来,彼此逼迫,以种种可笑的行为来期待对方的反应。争吵,冷战,短暂分手,德拉科等着对方来找他,汤姆很快就会让他如愿,毕竟德拉科比他年纪小,小了多少,却不知道,或许是一两岁,也或许有十岁。可若差了十岁,他们不会有那么多幼稚的争吵与分歧。也或许是遇到了德拉科,汤姆从未有过的渴望、嫉妒、恼怒都被他勾了起来。
他们辗转换了几个住处,后来,他们住进一间阁楼,那是第一个他们可以买下的地方。那里高一点,空一点,大一点,古老又破旧,他们的第一个家。风肆意地吹来,德拉科的手臂撑在窗台上,窗帘擦着他的脸被风吹动。夜深了,不会有人注意,太阳高悬于天际,或许会有人看到,没关系,没人在乎。风吹过来,月光照过来,落在他苍白的身体与披散的金发上。要死了,他想,他愿意死,但汤姆紧抱着他阻止他去任何地方。
疼,他说。
于是他被抱到沙发上。一张旧沙发,皮已经开裂,但很软,软得过分,对腰不好,可德拉科喜欢。他轻轻吻汤姆的嘴唇,汤姆回吻,他们光裸着拥抱,亲吻着睡着。
他们就这样一直生活。某一日,出了意外,或病了,或老了,他们中的一个提前离开,另一个要操心他的葬礼。葬礼后,他回到他们的家,独自做饭,独自洗澡,独自睡去,也独自说话,对那个听不见的人说,一起生活了太久,改不掉了。自然是难过的,可相爱了这么多年,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足够了,满足了,半句怨言也没有。
剩下的那个在房子里继续住着,买食物、酒和花。直到一个雪天,他来接他。
雨滴从窗中跳入,温柔地像一阵带着凉意的风。
下雨了。
德拉科吸着鼻子,向汤姆怀里钻了钻,裹紧了毯子。
是春天,雪融化着,街道上出现一滩滩水,孩子们跑来跑去,彩色的靴子踏过积水,激起小小的水花。楼下花店的香味,面包店的香味,餐厅中肉与酒的味道。孩子们打闹着,叫嚷着,笑着呼唤彼此。
汤姆。
他轻声唤他,我梦见我是另一个人。
德拉科忽然睁开眼。
“你怎么了?”
见他醒来,哈利握住他的手。
“没事,做了梦。”他答道,一面用力吸气,撑着自己坐起来。
德拉科摸到魔杖挥动一下,房中顿时亮起暗淡的金色光芒。
“噩梦?”哈利问。
德拉科含糊地应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后知后觉地,德拉科发现自己头上竟然冒了冷汗。
他梦见墓地。
大片的墓地,海洋一样,无边无际地延伸下去,十字架与墓碑铺满了世界。每一个都写着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可汤姆只死了一次。千千万万死去的是伏地魔的受害者,他现在正站在那其中一人的家里。
他觉得喘不过气。
哈利下床走到德拉科身边,接过他的杯子放到一旁,轻轻地抱住他。
他依旧沉浸在梦里,或许那真的是海……在海底,无数个无人铭记的墓碑。
他们拥抱着,哈利的体温暖着他。
德拉科需要他,依赖他,至少这一刻。
哈利乐于被依赖,哪怕只有一刻。
“人们都是功利性的,你发现了吗?”哈利抱着他,“大家都很高兴自己是有用的,现在我也很高兴能陪着你,安慰你,甚至因为见到你脆弱的一面感觉窃喜。”
“你说得太直白了。”
“我想说点什么转移你的注意力,一时找不到更有趣的话了。”
他们在房中金色的暗淡光芒下拥抱。哈利什么也看不清,光线太暗,他还没戴眼镜。
“我有太多事不能对你说,抱歉。”德拉科说。
“你不用道歉,而且我也不介意,”哈利答道,“但我真得戴上眼镜了。”
德拉科赶快松开他,先于哈利一步拿起他放在床头的眼镜递过去。
“想喝点儿什么吗?”
“不用,我只想聊聊天。”德拉科说。
哈利等着他再度开口。
室内的光线暗,哈利挥动魔杖,让光芒更明亮些。德拉科思索着,仍在沉默。他身上有很淡的香味,似乎是衣服上的。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德拉科说,“让你等得无聊了。”
“不会,”哈利答道,“你继续想好了,我去弄点儿喝的,热巧克力怎么样?”
德拉科点点头。
哈利去了厨房,德拉科独自在卧室坐了片刻。
这间卧室不算宽敞,带着小空间特有的温馨,有种令人安心的平静感。
德拉科望着屋内的装饰。看了片刻,他忽然起身去找哈利。他不想独自呆在这儿。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坏处。人会变得依赖起来,可人又不是没了另一个就不能活……呵。
想到这儿,德拉科不禁嘲笑自己。只要一瞬间的软弱,生命就会终结。人类当真脆弱。
他走下楼梯,哈利在厨房忙碌着。桌子上摆了好几种巧克力的包装。
“全是小块的巧克力,不凑到一起根本不够,口味可能就不怎么样了,”哈利解释道,“好在牛奶足够,不用好几种拼拼凑凑。”
德拉科走进厨房,看他做完热巧克力,然后两人一同进了起居室,在沙发上边喝边聊。
哈利第一口就不小心把热巧克力滴到了衣服上,他抬起魔杖用了个清洁咒。
“当巫师的好处还真不少。”他笑道。巧克力太热,他的眼镜有点起雾。
两人闲聊几句,德拉科望着起居室里的几个相框,叹道:“有时我觉得自己老了。”
“为什么?”
“过去我想过要孩子,出于一些其他原因,”他摆了一下手,“但现在,有时候我真的在渴望一个孩子,被她需要,被她依赖……就像你刚刚说的,证明自己有用。”
“你就不必这样想了,首先圣芒戈就依赖着你的药,还有许多家庭在等着你每年的抚恤金,你一直被很多人需要,还有罗恩和赫敏,现在他们也在关心你,还有我,我在追求你。”哈利笑道。
德拉科也笑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讲出事实还是很容易的。”
也不总是如此。德拉科想。
他爱汤姆,汤姆也给了他无可比拟的爱,带着无可比拟的沉重。然后他死了,死得彻彻底底,走得干干净净,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世上。他恨他,又爱他。有限的恨和无穷无尽的爱。
“我有时恨他。”
“是吗。”
“我理不清头绪,也没有答案,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面对你,还有他。”
“至少面对我还是挺简单的,”哈利说,“我已经理清了我想要明白的一切,也早就接受了你的一切。”
德拉科捧着热巧克力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就好像这是酒。太甜了,带着恰到好处的苦和牛奶的浓郁。
“你应该介意的,”他说,“如果我们真的成了恋人,你应该介意我爱着另一个人。”
“不包括死人,”哈利说,“这是我的新准则:不和死人争风吃醋——我觉得这准则相当合理,活人都会认可。”
德拉科忽然笑了,他继续喝热巧克力,抬起杯子挡住眼底的一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