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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五.线索追击 ...

  •   案件进程着实是慢,几人围在一起探讨了几个钟头仍是扑朔迷离。

      方禹控制着照片大小,到一处,江澜忽而喊了起来:“那是什么?”“什么什么?”方禹回,“不就几堆纸吗?”“不,那儿,好像有针头。”江澜妥妥的正太音,义正言辞道。众人对视把图片放大,当真有样反光的尖锐物件。几人调开另外几张照片,放大再细看,桌上摆了,不过像是掉的一粒纽扣,与今日杜兰身上那件纽扣无差。

      司楠迟疑了一下,把自己按下快门的杜琳房间的照片投了上去。她轻轻解释:“或许这里也有什么。”

      她拍照技术好,照片更清晰,放大看得清楚。而她拍下的东西很平常,一把椅子,一盆兰草,一支笔,一张放有被褥的冰冷的床。几人看左看右,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拍下。另几个拍了照片的专找一些角落或不寻常的物件。但那些物件对于死去的杜琳是平凡的,都是收藏。杜琳偏爱美好的东西。当然,杜琳却被这个美好的世界送走了,一场车祸,一条命杜琳身体并不好,猛烈的撞击让她当场昏迷过去,到了医院,医生们奋力抢救也无济于事。

      郑格瑞上下看,又望了望严璟池,后者回以一挑眉。两人都明白了,却都未说话,细细盘算着。

      “严队,你不觉得那兰草下的土有些奇怪吗?坑坑洼洼,却不像泥本身的。”小赵忽然道,“还有,那椅子,不见灰尘,很干净,像有人坐过,而我们去时,杜勉却说这很少有人进去,至少有半年没人了。”

      严璟池表现出惊讶,看一眼小赵,示意他继续说。“那支笔也是,款式不像是去年的,如果没记错,笔是今年1月初的网红笔。之前的死者应恬曾发过推荐视频。”赵绪舟道。“那床……”方禹插嘴,“上面的被褥棱角分明,不像长时放的。床靠背那刻了个未完成的‘正’字,像是有人精心准备一般。一,二,三,四,现在已经有4笔了。四划,有什么特别的呢?”……方梓落,应恬,许声,孟思语……刚好四人。

      杜宅,送走了人,杜勉为自家夫人揉着太阳穴。“”兰兰,都过去了……“杜勉轻轻抱住杜兰。杜兰像个孩子般呐呐出声,低着头,眼睫上有未干的泪珠,晶莹剔透:“过去了吗……”“哎,那臭小子到现在还不回来?不是停课了?”杜勉说着,按上手机,却被自己夫人拦了下来,杜兰脸上浮着虚白,双眼是青白分明的,双唇颤动着:“阿勉,是我……是我害了她……阿勉……”杜勉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没说话,但一会儿他又听见妻子道:“昨天……我看见,晓晓回来了……他……穿着黑色衣服,还让我以后不要与学生起争执。问了我,是不是,和孟……晓晓,他跟着我出门的,我没说……”杜勉的手隐在身侧,握拳,他面上闪过一丝挣扎,轻唤:“兰兰……你,诶,要相信警察……也要相信自己……”

      杜晓邦比杜琳小了几岁,从小性格活泼。而姐姐杜琳从婴儿时期就表现出温娴的性子,平日里极专于读书,对待任何人都是温和有礼的。杜晓邦五岁时,夫妻俩工作都忙,那时候杜勉还在一家算得上名的店里当经理,杜兰也在浦义高级中学以优秀教师名号担职,两人成日忙于工作。七岁的杜琳便开始照顾弟弟。弟弟上幼儿园,她上小学。每天一放学,她便奔至两条街外的稚星幼儿园接弟弟。因此,姐弟二人情深。得知杜琳车祸的消息,杜晓邦甚至发狂着问询,抱着杜琳的尸体,一遍遍喊“姐姐”。

      痕检科几人做了细致的勘察,并未发现什么关键的东西,没有毛发,并且地上的血液未检出他人的信息。

      凶器并未找到,估计是匕首,小巧锋利。同人犯案的可能性很大。五十八道,深刻至骨,有借此泄怒的可能。而先前三案,除了第一起方梓落案,脚背的窟有泄愤的可能,其余都是非常细腻的切割或刺入,保留下精致。司楠猜测是凶手发现自己有所暴露,才将尸身都毁了。但尽管如此,若他分划的不是血肉,必然是种艺术,切割的艺术,几乎滑顺的切痕,一丝不苟地分成固定。

      刑侦组头疼之际,一个电话拨入——是肖鸣风。

      严璟池划开接听键。“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混蛋家伙,声声那么爱护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肖鸣风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有哽咽,有杂乱的风声。凶手把案子分得太开了,之前的案子没法采证,现手上的案子被凶手慎重地抹痕。严璟池心里突突的,忽然打断他:“肖鸣风,你在哪儿?”手机那边也没回应,只有呼呼的风声,很大的风声,似乎要把什么吹开一样。“肖鸣风,告诉我是谁……你别急。”严璟池不擅长说服人,又把手机转给小赵同志。小赵谦和,说话也安分。至于,为什么不给司楠一个女生呢?原因即她出去接朋友了,一小时前上头来电让他们快点结案,时间越久,舆论会引起巨大的恐慌,民生不稳,社会中犯罪分子有机可乘,若肆意散发不实的夸大消息,后果不堪设想。市厅安排了人来,却被要求女士去接,说是来的人不喜男士来接,至于为什么……司楠这位文员小姑娘便笑了出声,眉眼弯弯的。“应该是我朋友,她人说话一向不好听,别见怪了啊。”她笑容纯良无害,难得的不加掩盖。等小赵安抚下肖鸣风的情绪,电话那头才传来低哑的声音:“抱歉……出来见一面,就,时咖。”

      文员姑娘还没回来,严璟池带上了江澜去往时咖。江澜一般性子平,提出这个请求时,让局里几人吓了一跳。严璟池便带去了,虽说他的心思仍有伤感,对于无关紧要的事也不会在意,这时间却挑了眉。江澜装乖,坐在副驾上乖乖巧巧。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是大事,他对大事向来敏感并且心悸。

      另一边,司楠成功接到了那位上头的人,不过并没在机场。她虚虚地抱了一下来人,看见了不远处的魏然与沈钟。她走过去喊了声:“Middle,你和R来接倾倾?”沈钟摇头,这个时年三十八的男人默默看着自己的女友。魏然觉得好笑,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脸颊。目睹这一幕的沈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秀什么秀,欺负谁呢!她看着身旁比自己小的女生:“好久不见啊,南。你太久没回去了,休假怎么还休到警局里去了。”这样的沈倾像被夺了舍,声音放得轻轻的,一点没法庭上的睥睨众犯的气质。

      “诺诺,倾姐是我们送到这儿的,她来都有好两天了。”魏然上下打量着司楠,觉得车站不是说话的地儿,让司楠坐上后排。而后才虚度地问:“那些警察没发现吧。”“咒谁呢?魏小然?”沈倾这古怪脾气,伸手便要揪人的头发,被沈钟挡了开去。

      “没事。”司楠浅笑嫣嫣,规矩的眼镜已被撤下。

      “有什么发现?倾。”她轻道。沈倾也不卖关子了:“杜家你们去过了吧。我在那粒纽扣上提取了不太明显的指纹痕迹,有孟思语的,有杜兰、杜勉的,还有他们儿子的。那盆栽中确实有针样的东西,是之前应恬身上类型的水钻,他们家很古怪。”司楠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她在意的是那几堆信,哪有人收了情书作收藏的,所以……那明显不是情书。她等着沈倾的下文,却没有回应。

      “沈倾。”司楠唤着沈大律师的名字。“嗯……”沈倾应道,“怎么了?”她有些困了,应该说除了司楠,这三人都面色倦顿。

      “很累吗?”司楠又把眼镜戴了上去。沈倾没力气般点头。现在,才过了十五分钟,刚刚沈倾明明很清醒的。

      “停车,沈钟!停车!再开下去准出事。”司楠细细闻了闻,是Erics4。由于十岁左右那场病,她几乎对所有Erics系列药物敏感,但也多亏了那场病,她的身体对Erics十三代以下都免疫了。Erics4,国家机要禁品,严禁在市场上流动,现在却出现在这车上。有谁要害她们……又或者,是她?

      沈钟已有些神识不清,他对Erics研究甚少,等吸入了才发现,却没有力气提醒。他和魏然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却也不敌,可见下手之重。他油门都快踩不住了。

      司楠往道路两边看了看,跳到正副驾驶位之间,略用力地扯沈钟,在方向盘上按了几下喇叭,挂了档一脚踢到刹车板。她把车窗都打开,等车停下才把车门打开,一把将沈钟推了出去。面色不愉,她按了清洁键,坐在驾驶位上翻找,连沈钟都能中招,那么是在这驾驶位附近吧。她一手提开中间的毛巾,翻了翻,才取出一袋5g的E4粉末,味道不重。“Erics4,麻醉作用最佳……散于空气中可有微安眠作用,遇水效果最好。1克粉末喷雾……5克粉末喷雾可使一般特训成员在三十分钟内入眠。”司楠闭眼,而后转向车内清新剂。

      二十分钟,沈钟才清醒,他站到司楠面前。“南,抱歉,我……”“道什么歉,我现在放假中,你们最近小心点,S.D.那边动静有什么,要告诉总部。”司楠看了眼手机,距她约定回去的时间已超了十分钟。她打着腹稿,却正见了沈倾下车。她有了主意。

      时咖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振了一下,严璟池将其解锁了。是司楠。严璟池看到消息 “沈倾姐让我和她去吃点,现在回来了 ”严璟池玩味地思索这两女生的名字。沈倾并不是她大学属地工作的吧,这认识的未免太巧了。

      肖鸣风看他在出神,敲了敲桌面,啜了口不那么有味的拿铁。“就这样办吧。出了事,不会让你们担责,放心。另外,严警官,这件事没那么复杂,他就是病态了。但,不可原谅。声声……行了,我先走了,再见。”肖鸣风言行举止不像普通的权商家出来的少年,与严璟池谈话,倒没有了之前的小心,像是决定了公开什么一样。现在,就像是和同行一样,谦和有度。实在难以把他与几十分钟坐在天台落泪失控的少年相联系。

      “对了,还希望你和那位在车上的哥哥别说出去。今天,我没来过。”

      严璟池点头,也不在意肖鸣风的态度,他对外一向不拘小节。过了几分钟,他才出去,朝江澜使了个眼色,江澜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两人原路返回,途中还去带了几杯奶茶,还有一杯果茶——严璟池问:“这什么?”江澜道:“果茶啊,这杯可是葡萄味的,赵绪舟说这是司楠最喜欢的口味。老大,你真是。”江澜摇了摇头,又恢复成在局里那副文静模样。

      警局

      “沈仙女,您怎么下凡来了?”方禹见到沈倾就显得格外“机敏”,这是司楠没料到的。她默默坐到小赵身边,随口道了句:“不会吧,所有人都披着面具示人啊。”她说这话时还叹了口气,自然与在车上时模样不同,当然身份也不同。什么身份说什么,她向来擅长。一年前,那件事算是意外。而话落,她是看着赵绪舟的,瞧见小赵手小幅度抖了一下,下一刻又抓了一把瓜子,又向他发出提问:“舟哥,方警每次都这样吗?”赵绪舟点头,把手中的瓜子盆往她那儿挪了几厘米。默默看戏,默默吃瓜。郑格瑞就在一边采资料,搜索栏里,赫然是Erics五个字母。

      “滚,给你姐姐我走开点儿,晦气。解不解案了,亏你们刑队呢?还不如我一个小律师会看线索。”严璟池和江澜回来时,就听见里边傲慢的一句话。倒也没错,这件案子,他并不在状态。严璟池走了进去。江澜分了奶茶。

      “严队(两声)/队长/老大。”几个人纷纷叫道。沈倾也跟着唤了句:“严队。”

      “沈律来了?有失远迎,不知您给我队带了什么线索?”严璟池瞥着方禹,一板一眼道。沈倾当即感到无趣,移步会议厅,从司楠手中接过包,甩出几份文件与从杜家拐来的十封信。“初步判断,杜家与前几位受害者的死脱不了关系,魏然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是一时半会儿抓捕不了的。沈倾随手把一份文件打开,里边是几枚钻。“我请了侧写人员看了这钻,他表示这凶手大概率对这一物件有什么执念,又或者这类精致的物件对于凶手有特殊含义。另外的,就是这几封信。他有事,便没有对人进行详细侧写,你们也可以找专业人士看一下,不过……还是先看看这些信吧……”沈倾把这叠信拿出来,因为这种东西经过人手太多,也并没有做无意义的痕检。

      在正式看信前,沈倾目光触及另一份文件,她嫌弃般撇撇嘴:“许声那录音和画我了解过了,她给你们的线索查过了吧。”她看几人面色微窘,火气忽然冲了上来,她站起来,把那份文件摊开,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顺走了桌上的打火机和烟。见此,几人更加不好意思了,确实,他们的疏漏……希望别再出什么案子了,不然,可以算他们推动的了。司楠往门外看,却是看不见外边的,细眉略紧,并没有参与几个人的讨论。

      0508,2020年五月八日,义县,一名高中生,女,被车撞翻,后送至医院,抢救无效后死亡,其母晕倒后被确认为精神失常,后于三月后接出,其子因承受不了丧姐之悲。在医院天台尝试自杀被拦。

      该案在义县引起巨大关注,网络上众说纷坛,有从车祸批判到社会风气的,有冷漠说凉话的,局势蛮不好的。义县便组织受害人一家迁至他地。而肇事司机李某于当日下午因被查出吸毒入狱,后在戒毒所内自杀。遇难女生即杜琳。

      “严队,我们好像一直忘了一个人没审。”小赵率先道。几个人纷纷对视,心中有了个答案。

      他们一齐打开信封,按上署日期排列好。真相,真的在里边么?严璟池想到肖鸣风的话,又想到何缓给自己提供的思路,目光沉了又沉。

      司楠的电话响了,连带着别于衣领上的胸针振了振,她向严璟池致意,走了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五.线索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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