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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四.凶案再现 ...

  •   任谁也没想到,孟思语居然爽约了。而正当警方要打电话去问问时,孟思语的父母就赶到警局,告诉警方孟思语从昨天晚上四点起就没回家,到晚上十一点,手机打不通了。看着心急如焚的两位高层人士,小赵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非常干涩地朝孟父道:“您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等找到孟思语的尸体,所有见到的人都为之愤怒,有的年轻警员甚至禁不住转身干呕了起来。孟思语就在好友许声死去后两天就追随着离开了。她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告别人世。孟思语被分尸了,又是五十八块,并且在关节处插上了,异常精致的碎钻,似乎只要找到步骤装好,孟思语就会回来一样。孟母在看见女儿尸体时就险些哭晕过去,而后被丈夫抱着,才不至于瘫倒在地上。没有人要求尸检,因为这几乎无法解剖,内脏被挖了出来,已经干了,只能推测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十分。所有人都在悲伤。而六人默哀,若他们昨日坚定一些,把孟思语喊来或许便不会出事。如今少了一位线人,多了一具尸体,多了一起命案,事故更加严重了。值得一说的是,孟思语,被发现在教学楼的天台 。
      “昨天,她打完电话就出去了,我们喊也不应,但由于以往也有这样过,所以并不太担心,谁知道……”孟先生哽咽了。
      谁知道会遇上歹人呢?赵绪舟默默补上一句。他示意了一下,很快有人拉了警戒线,学生个个排查,才让学校宣布停课,带回去的学生也很慌乱,高考不到一个月,却发生各种凶案啊。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是为枯燥生活添了色,明艳的红色,因为受害的并不是他们,他们是侥幸的,是无趣的。
      肖鸣风留了下来,郑格瑞问他:“你不怕吗?”肖鸣风反问:“不是有你们?”郑格瑞干笑着,而后就像振奋谁一样,大声吼了句:“对,有我们在!”一众警员愣住,个个盯着,张着嘴却问不出话来。严璟池淡眼望他:“大惊小怪,刚出勤吗?”郑格瑞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破坏了凶发现场的凝重,伸手挠着自己的头。
      “行了,该严肃严肃。”司楠一声言,率先背着相机走到天台周边探查。严璟池也附和一声,自己去和昨日揍过的小子讲话。
      “画有要来吗?”
      “没有,但很快了……”
      “是么,在学校?”
      “严警官不信可以随我去取。”
      “可以。”严璟池吩咐了几句,便随人下了天台而出了天台,才发现底层聚了一群校方高层,下去不多时便被围了。为首的大概是校长,他问:“上边是什么情况,警官?”“死了位女生。”严璟池道,“麻烦让一让。”校长看了眼另边的男生,安安静静的。“咳,肖鸣风你要去?”男生声音很稳:“拿个东西。”校长还想问,但碍于那位严肃的警官又止住了,最后只叹气:“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话落,即率一众人,上了天台。
      “严警官,声声很相信你。”肖鸣风忽然道,领着人推开了美术室的门。里边,没人。严璟池瞥了他一眼,四顾了番,而后目光顿在男生身上,似在问:“东西呢?”肖鸣风左右晃了晃,查了柜子的号码0508。柜子上了锁,但肖鸣风是有备而来,从颈上摸出一把钥匙。钥匙是银白色的,串在一根细细的红绳上。“咔嗒”一声便开了。他掏了一本厚册子,里边的,他未看。因为,美术方面,他一向不明白,况且,听孟思语话中,这画是很压抑的。
      “给。”肖鸣风反手将柜子锁了。
      翻开第一面,那有一句非常模糊的话写着:在群山与黑夜江水中隐现。严璟池的手不自觉抚了上去。
      “许你一声安好。”
      色调是偏沉郁的,红与黑交织,勾勒出一种难言的静心与黑暗。但又不只是暗,仍有希望,虽然很淡。在江面有一层欲浮不动的光。除了深调,只有那一线不易察觉的光亮。严璟池脑中飞快闪过了几个词——曙光,黎明,希望。
      第二面很正常,像古时的阁楼,远方有殿堂。严璟池又往后翻了几页,总算发现了那一张缺失的线索图。依旧是一位少女,黑色长发几乎笼住了全身,神情 色是自然舒畅的,甚至带了一点笑意,很温柔。这张画与前一张少女图截然不同,素白与金黄显得极其明亮。周身是亮闪闪的,少女跪坐在台阶上,以一种虔诚的角度仰视远处的窗,周身精致的玩意儿也烁烁发光着。
      严璟池把图关上了。
      司楠发现了一支录音笔,于天台电线垂挂到地上那儿。她若有所思,舌头抵着上颚,将笔转了转,而后嚷了句:“舟哥。”
      午时11时30分,刑侦组六人又对坐在一室,大屏幕上公然放着四张图片。看上去由暗到明。司楠瞧着,手转了下录音笔。空阔的房间里骤然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听到第一句话,便知道,录这话的,并非孟思语而是死亡近一周的许声的。许声说话总是很温柔,像在给猫儿顺毛。
      “如果你们已经发现了这个,那么我最好的朋友恐怕是已遇难。她真傻啊,明明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我知道一定是我不打招呼的走法惹她生气了。思思啊,真的对不起啊,或许是我害了你。我一直以来都好懦弱吧,我甚至不敢说出杀害你的恶人的名字。所以,警官先生,警官小姐们一定要抓到他啊,他的名字,我都藏在画里了。0508,这个数对他很重要。再次为我隐埋凶手不报的罪行忏悔。”
      “严队,这,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方禹问。严璟池只看画,0508,究竟是什么?
      崔法医在外窥看了一会儿才敲门:“尸检结果出来了。”她边走边拉了把椅子,在离严璟池较远的地方坐下。“你们不猜猜检测出了什么吗?”六人看她,她也显得自在神色,“光看可不能解决问题。”
      “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对吗?”严璟池问。崔素忆愣了下,又拍了拍手:“不错,果然是获过大奖的严队长。”严璟池无端被这样半夸半讽讲,也是无奈。“素忆,速度。”
      “行,不是看你们紧张吗?”崔素忆又看了其他五人,除去司楠对她笑了一下,都无反应。“虽然未检出有打斗痕迹,但检出了一种致幻剂,并且死者神情放松。其胃中有一粒紫色的水钻,及几圈小红线。”“哪种致幻剂?”郑格瑞问道,手指不自然蜷起,又松开。
      “……Erics8。”崔素忆神色严肃了一些,“一种新型的致幻剂,我推测死者死前被催眠。”“为何?”郑格瑞眉心紧锁。
      “一般人不会有Erics8,这类禁忌品。”
      “因为,许声未挣扎,而Erics8色彩鲜艳,从静脉输入。而许声的哥哥是严队,不可能一点防范都没有,那么只有三种可能:一是许声被催眠了;二是许声昏迷了或睡着了,而这个很有可能中途醒来,Erics8注入是有剧痛的;三,许声,是自愿的。”司楠道,“我想崔法医是大致推了时间,注入该药物时,大概为白日。而不难知道许声有睡眠障碍及极度缺乏安全感,但,严队之前说过他妹妹得了抑郁症,后催眠是某些心理师的手段。”崔素忆赞赏般点头:“不错。”
      崔法医又退了出去,才刚出去,严肃的队长便吩咐了几句,面色很冷。“把图片发给何缓,让他看。我去犯罪嫌疑人那儿。”何缓是严璟池之前在半花县的案件委托人,观案细致。而三位嫌犯有两位与新一位死亡有关系。
      “叮当”,门也被打开,走出一位娇俏的女生,女生低马尾,瓜子脸,一件吊带的白纱裙,一卦牛仔背心,一双米白色单鞋,见了严璟池很惊讶。很显然,她并不认得他。郑格瑞于是掏了警证给她。魏然面上不自然:“你们怀疑我?”面前五个男生未反应脸色不变,唯一的女生只是微笑。几个人都是便衣,但魏然知道都是警务人员。她把几个人请到屋内去。
      房间不大,但好在整洁,几张软皮沙发,一小台基,一液晶电视,另有一个厨房,一个卧室。魏然将台基上的几本书叠好,给几人各倒了水。“你们怀疑我?”她又问了句。仍是郑格瑞答:“魏小姐,现有三个死者与你相识。”孟思语的事被压了,魏然并不知道,她只愣了一下,才反应:“又有人死了?”“不错,魏小姐。试问,昨日晚10点,你在哪,做了什么?”郑格瑞严声道。之前来问水钻一事,是方禹开口,他记录。所以他并未有直接交手。
      “……我八点出门,到世秦约了朋友,而后同他去乐畅KTV,一直到凌晨才回来。”
      “期间可有出去过?”
      “没有……”
      “可以打你朋友确认一下吗?”
      “嗯……”魏然答得慢,让郑格瑞眉心皱起。“不方便?”
      “没有,就是……唉,算了。”她划开电话簿,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些时候才接,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喂?”是个男人。“额……沈钟,我昨日是和你一起去了KTV吧。”魏然道。对边的沈钟未觉不对,老实讲:“对啊,怎么了?”
      司楠接过电话,她最近似乎总是抢走电话。但出于程序,她公式化问:“沈先生是吗?”
      “是。”
      “请问昨日晚十点,您一直与魏然小姐待在一块吗?”
      “嗯……没有,她喝醉了,唱了几首歌就睡了。”
      “行,谢谢配合。”司楠按掉了电话,归还了手机,略抱歉道,“不好意思了。”魏然倒没什么,收了手机,非常安静地等待问话。她坐得很正,视线淡淡看着几人,不像一般受讯问的人。她没有一点儿紧张,除了问“你们是怀疑我吗”。
      “魏然,昨日晚十一点左右,孟思语被害。”司楠似无意环顾了四周,“你和她有过联系吧。”
      “嗯,她的朋友许声是我的病人。”魏然道,“你们就凭这些怀疑我?”她又提了一句,似乎很在意但又实在说得随意。
      “正常情况不是这样。”司楠未与她对眼,朝严璟池眨眨眼,便撤到一边去。
      而后几人又问了几个问题,魏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即使这样,她的态度仍让几人心里膈应,离开前,魏然又问了问:“你们怀疑我?”但未等回话便自接了下去,“确实我有催眠人的能力。再见,警官。”
      “哎,严队,这个魏然好奇怪啊,偏偏又有不在场证明。”方禹叹道,“她那种回答总有点奇怪。”
      “她说的实话。”严璟池说,“刚刚小赵查过,她与沈钟一直在KTV。而沈钟,你们或许不知道,他三年前可是做了件大事。魏然与沈钟是男女朋友关系。”“什么事?”江澜对一切“大事”具有尖锐的好奇,“据我所知,过去四年里没有一个叫作沈钟的人犯事。”他几乎把四年的大案子翻遍,刻在脑子里,过滤一遍,仍没有。
      “那是因为他没有犯事。沈钟,原名沈允旗,有一个更大众的名字——义行者。他是一个商人,但是一个善良的商贾二年前曾为一个县发放救济物资,让该县顺利迈入“小康”。而后沈钟转手公司,充当自己妹妹的保镖兼司机。至于他的妹妹……”严璟池难得接口,沈钟的妹妹甚至帮他们办理过一件案子。他手指在腿上点了点,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开口:“是沈倾。”听这,方禹双眸瞳孔放大:“沈倾……”他实在吃惊,听电话中那男人声音懒散木讷,怎么会有一个那般伶牙俐齿的妹妹。但话又绕回来,沈倾长得确实镜子,算得上他所倾慕之人,因此他又对提了一句:“这样——她会不会也在?”
      然而话落,未有人搭理。车停了,那位姓杜的人家到了。
      “您好,那户杜先生,有人在吗?”司楠才下车便拉了个人问询,见人点头才跟上去。严璟池走在最后朝四外打量番。今天的司楠话很少。但司楠并不知道有人这么想她,她只是比以往更投入了些,更何况这是她难得允许介入的案子。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微胖,穿着讲究,甚至化了淡妆。见了乌压压一群人,顿时张了口:“呀……呀……你们是……”便没了后文。
      郑格瑞随机掏出警证,上次造访时杜姓司机并未让夫人出来,自然是认不得的。
      “啊——请进。”女人侧身让六人进去,表现得蛮局促的。或许是太紧张了,她便愣在原地,只盯着六人走神,甚至忘了倒茶,连以往讲究的礼数都忘了。“打扰,您先生在家吗?”赵绪舟问道。“哦,在的——老杜!”杜夫人回神,脸上发白,她很少与警察打交道,自从一年前女儿去世后,她便极少与大人交谈。杜夫人原姓陈名兰,但家庭思想封闭,嫁给杜勉便改了姓,称作杜兰。杜兰是一位可怜的女性,失去女儿的悲痛几乎让她垮掉。值得一提,杜兰便是许声的班主任,那个肖鸣风口中脑子出了问题仍教书的杜老师。等杜勉出来,她便搂住丈夫坐了下来,那副死板的眼镜也遮不住她的慌乱。
      “哎,是你们——你们竟是警察?”杜勉老实人,毫不掩饰惊讶,而后又严肃起来,敬重道,“警察先生,怎么了?”
      “您夫人是教师吧?”严璟池转了个角度,“附近那所中学又死了一个人。”他说话不严肃,瞧见杜勉脸上的吃惊,又道:“您夫人没告诉你吗?”杜兰眼神闪了闪:“我……”“抱歉,请让您先生回答。”严璟池语气蛮冷,给杜兰脸上血色退了一干二净。杜勉安抚妻子似有不满严警官的语气,语气忽而冲起来:“她,您几个既来了,应查过,她状况不好,忘了也是常理。”
      “常理?”严璟池眯了眸,“死人就是常理?”
      “这世上每时每刻都在死人。”杜勉干巴巴道。
      “打住,死者孟思语,您夫人的学生。”严璟池脸上作出笑的模样,“据说,几天前被您夫人撤了班长一职,起过争执。
      “杜先生,您夫人情绪易波动,不是吗?最近容易暴躁?天热起来了,不是吗?”严璟池看着杜勉。杜勉脸僵了一下:“但这也不是理由,警官先生。”他气弱了些。“看来我是猜对了。不必担心,证据总会有的,事实也会水落石出。”严璟池站起,“可以让我去上个厕所吗——司楠,你来问。”司楠怔了一下,她刚刚神游了,愣道:“啊……”但严璟池已随杜勉指示的走了,一点不回头。这样,司楠也便罢了,正经地自我介绍:“我是警方小司,杜叔叔,您别紧张。”
      “紧张?”杜勉松开了紧握的手,“行,你问吧。”
      “昨日十点到十一点您夫人在哪儿?”
      “卧室看电视,期间儿子打电话通了一次视频,我当时在浴室修花洒,就只听到电视里那种喊叫声,什么别回来之类的。”
      “期间未出去过?”
      “没有,到凌晨她已经睡了。”
      “杜夫人,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可以……”杜兰见司楠面善松了一口气,“就是,您可以说的温和一些吗?”“不用加敬称。您与死者孟思语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昨天五点的时候,我找她是因为……我之前情绪不好骂她了,想和她当面道个歉。”“嗯,没事儿。您与她约在哪儿?她几点离开?”“时咖,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她昨天穿了……与许声的闺蜜装,弄了与许声相近的头发,化了妆。”“您与她谁先到?”“她。”“有什么动作,可以给我示范一下吗?”“没有,她就朝我笑了一下……很腼腆,像是不好意思,但……”“她在模仿许声是吗?”“有点儿。”“谢谢配合。”司楠朝她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可以带我们去看吗?”这时候去解手的某队长回来了。
      “队长!可以去看吗?”司楠喊了一声。严璟池:“你问我干什么?”司楠:“不是,我就是问可不可以这样做……”
      “可以。”杜勉道。见此,严璟池也没作解释,搜查令早就批下来了。
      依次去了三个卧室,先是两人的,再是那个据说车祸死了的女儿的,最后则是儿子的。杜兰在进入女儿房间时时空了一次,竟是哭着喊:“琳琳,你回来啊!——都让你不要去玩了,太晚了!”杜勉歉意,看向 ,“兰兰,兰兰。”他唤妻子,一声,一声,不厌其烦地,用手把妻子头发捋得柔顺,掏出帕子替她擦,“兰兰,再哭,琳儿就要心疼了,多难看啊!”这语气很像哄小孩,身边妻子的情绪安定下来。“警官们,麻烦快些。”他搂住妻子,面上仍温和。几人拍了几份照片,便依言退了出去。而到儿子房间,杜兰反应就不剧烈了,她只是像普通母亲嫌弃儿子房间乱一般:“这小子,该!”
      房间很暗,窗帘都拉着。但开了灯就发现整个房间是非常拥挤的,出去中央的一张白色的床,书桌,一角堆满各式鞋子。司楠拍了一张,一角放了几堆礼盒(透明的盒子),一角放了几撮信纸。赵绪舟过去探了探,都是些情书,上边的话却是文艺范极了。赵绪舟看不下去,让人拍了,司楠也按了几下快门,几人便出去了。“感谢杜夫妇俩的配合。”回了车上。
      而几人才走,他们无法知道,一个人也去了杜家,并经允许带走了那坨信与几件精致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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