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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幕 谁治愈谁? ...

  •   面对不管不顾、放声大哭的我,鼬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了反应。

      他伸出手,先试探性地触了触我的肩,我抽泣得更加厉害。感觉到他的手在后背上轻轻摩挲,我的呜咽声渐渐转小。可那只手的动作越轻柔,我越觉心酸,眼泪唰唰地淌得更快。

      鼬的肩膀泄气地一松,手迟疑地挪向我的脸颊,却又顿在了空中,继而快速缩回去。再次凑到我眼皮之下的手递来一块白色的手帕。

      被他将手帕塞进手中,才发现那是条绷带。我就说嘛……这位忍者中的忍者怎么可能带着超出忍者之外的东西。我用这块纤维粗硬的布往脸上一通乱抹,泪水渐渐被堵住,抽噎却越愈演愈烈。

      我紧紧抓着浸湿的布团,抽得上气不接下气。鼬叹口气,拍拍我的头,像是在说“乖啦乖啦”。

      ——居然用这种杀必死……太犯规了!

      我拼命试图压抑哽噎,鼬又摸了摸我的头。这么说其实有点不对,因为他不知道控制力道,与其说是摸头,不如说他抓着我的头转来转去来的正确。

      以前也曾见他抚摸佐助的脑袋,自己亲历才知道原来感觉是这么的……烂。可是,怎么每次佐助都显得那么高兴呢?也许,那就是兄弟吧……

      我扑进鼬怀里,展臂圈住他的脖子。

      “?”

      正单膝跪地的他身体瞬间僵直,手亦呆呆地停滞在半空中。

      “你手上的东西,我接收了。”我凑在他耳边,并且用上了密音忍术,在这种双重保险下向他宣告。“你走以后,我不会放弃的。直到,做到为止。”

      弄死团藏、把“根”连根拔起。除掉所有令佐助的人生变成一条血染的荆棘之路的敌人。

      眼下有六年的时间布局,当大蛇丸和团藏勾结,里应外合进攻木叶的时候,顺势给木叶高层来个大换血,绝非痴心妄想。早生十年我现在就不会束手无策,这绝不止是说说而已。

      我放开了鼬,他从刚才到现在没有移动过一下,虽然僵硬得像一座木雕,但搞不好这种风格最适合他。他就这么呆呆地僵立着,看起来却帅得一塌糊涂。唉……做人不能老犯规啊!

      我瞪了眼这个犯规男,对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无奈的弧度。他长长出了口气,就好像对面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认,事实也是如此——但是,投注过来的眼神却沉稳而深邃。

      他没有把我当成小孩子。从他默许我接近佐助的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

      “你不要想太多。现在这样就很好。”

      鼬郑重地看着我,审慎的语气饱含着长兄式的温柔与告诫。那家伙即使半跪于地也比我高出一截来,我微微仰着脸,久久地凝视着鼬的眼睛。

      为了佐助,要他做什么都可以,而我,因为某种原因,和他是一样的。我们并非什么战友或者伙伴,我与他的关系,充其量只是革命友情,因为同样信奉他人的幸福这条真理。

      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至于现在……

      现在的想法,比这个要稍微多一点点。只多出一点点。

      “我回来了!”

      放学归来的佐助蹬蹬地跑进庭院,屋内的两人脸朝同一个方向转去。

      “……啊,欢迎回来。”

      “欢、欢迎回来……”

      佐助愣在门口,看着屋内状似相拥的两人:“哥哥和雏田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他家大哥和他的青梅竹马面不改色地同时站起,极其自然地各自后退。

      佐助的目光转移到掀翻的桌子、满地碎片、残渣,更加一头雾水地说:“雏田哭了?房间里这是怎么啦?你们不会打架了吧?还是在家里练习忍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兄长大人命令式地看了看我,我毫无自信地看回他。结果两人谁都没开口。

      “太奇怪了!”佐助瘪着嘴,托起下巴:“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瞒着你的,就是……思考必须让你幸福以及该怎样才能让你幸福的这件事情。

      “没、没有啦……”我回答他:“是我不小心被茶水烫到……对、对不起……”

      “哼……”佐助的双臂在胸前交叉,发出了毫不被蒙骗的质疑声,“你在鄙视我的智商吗?”

      ——我就说我骗不过他的啦!

      鼬的嘴角拉开一个略微无奈的弧度,“过来”,他冲佐助招了招手。佐助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而模范兄长大人盈满笑意的双眸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边揉佐助的脑袋边问:“你吃醋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佐助的脸几乎是在一瞬间红到了耳根:“怎么可能啊!”

      “佐助君……”我极其天然地说:“请不要吃醋……鼬先生一直想着你的事呢……”

      “你、你们……可恶!!两个BAGA、BAGA、BA——GA!”佐助带着赤红的脸颊和耳朵边大吼边拔腿狂奔出了屋外,衣服背后的团扇很快就消失出了视野之外。

      天空仍然清亮,但已沾染上几许暮色,微微泛红的光线照射进庭院,在廊上的木制地板上形成格外强烈的反光,一片澄亮的银光让人觉得有点恍惚。

      我抬眼看了看鼬,盯着门外的他耳朵有点红。我忍不住发出“噗”的声音,赶紧捂住嘴却已来不及,弟控大哥斜眼扫了我一眼,那目光让我寒毛直竖。

      我赶紧移开视线。泛着白光的地板看上去有点像梦境中的场景,视野内盈满又明亮又美好的感觉。佐助他……到底在吃谁的醋呢……我边摇头边想那还用说。

      房间里悄然无声,我有点犯困。在别人家睡着了会给人造成困扰的……想虽是这么想,但睡意来袭真的是毫无办法。恍惚中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平日里都是被拎来拎去,突然间受到这么温柔的对待感觉还真是奇怪……内心莫名其妙的一阵柔软。

      虽然被那人的臂弯包裹着,脸也埋入了温暖的胸膛,但却嗅到了他身上固有的冷冽气息。不过,就算此人实质冷血又僵硬……但这个怀抱却比什么都让人觉得可靠、坚实。

      被鼬送回家时,我想我大概是做了长长的一个梦,眼前不断地出现残像,前世所见、今世所历,我在那些已经发生亦或即将到来的场景中,看到鼬猛然张开血红的写轮眼。

      视线彼方虽是自己视作大哥的止水,但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决绝。他一直注视着大哥直到他呼出最后一口气。目光扫过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那在鲜血的映衬之下,亦发血红的眼睛里依旧毫无动摇。

      也许因为红是能够掩盖一切罪与伤的颜色,他那映射出太多的死亡与破灭的眼睛里,看起来不存在任何身为人类的感情。可我怎么总觉得那双极似血红玛瑙的眼睛——那种红得发黑的凝结体,就是他自己业已凝固的血液。

      那个男人眼睁睁看着团藏将自己最亲密之人的眼睛剜下来;那眼眶扩张至极限,却又被低下听令的动作所掩盖。啊……这早已不是第一次。因为佐助,那么高傲的头颅曾一度度冲着那些力量远远低过他的卑劣之人恭敬地低下来。

      如果我在他眼里看到的压抑名为“创伤”,那么他的伤口一定早就结痂,所以即使是盈满了鲜血,且它尚在持续蓄积,却始终将流未流。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睛里流淌出来。

      宇智波鼬是个强到逆天的男人,他从不需要同伴,那个位置也无人可以企及。无论是他的同伴还是朋友甚至是敌人,我统统高攀不起,他和我之间只是同志般的革命友情,这个认知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现在只是在这个基础上,稍微多了点什么。

      那多出来的东西正从我的眼睛里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那应该是不需要的吧,因为多余所以才被身体排除出来了,应该是这样吧。犹记得白哉曾经说过,眼泪是身体对心灵的败北,那证明我们拥有心灵是多余的。

      是的,多余。……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我仍感觉到,有谁替我拭去了眼泪。透着凉意的手指,似乎很珍惜地,擦干了它们每一滴每一滴。温热的泪珠不止我的脸庞上留下了细小的暖意——

      他的指尖,也同样被温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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