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卷土重来[快穿]》剑客乙

123、厉鬼的自我修养

　　她不止走了，还藏起了师衡寄托思念的那一箱旧物。等到他回家发现这件事，怎么都会急的失去理智，用尽办法找她。

　　但不巧的是，他一直想隐瞒的术法的弊处被她从林恩那儿知道了——

　　师衡召来她就像一个试验，他付出的血量与他们相隔的距离都是变量之一。只要段竹立刻走的很远，除非付出过分的代价，他就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万一真想不开怎么办？你留下监控了吗？】

　　段竹：我倒觉得他这些天有生气多了，不会再做从前那样的傻事。

　　【那都是因为你重新回到他身边。】

　　U说的很深情，段竹却不大认同。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个人的死活全系于另一人身上，所谓“她重回他身边”的条件只像一把钥匙，选择开锁的人是师衡自己，见到门外世界的人也是他。原本的剧情中，即使林风泉没回来过，他最终还是重新面对生活。

　　一个人或许会因为突如其来的伤心事躲避沉睡多年，可一旦醒了，见过舒服的生活，就不可能再为那件事再重新沉睡。更何况，她现在还不算是完全离开，给他留了希望。

　　U虽然还很担心，但见段竹这么有自信，就没有再说。

　　离开师衡家，她又变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这么说就太可悲了，鬼不需要睡觉，用不到床，也没法被房子保护，就不需要居处的家；倘若需要，也是源于为人时残留的感情习性。

　　她和魏成涵飘荡在人间时就是走到哪儿算哪。但想起魏成涵，好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便觉得孤单起来。

　　做鬼已经不被人看得到，也不被同类友善，唯独遇到一个还合得来的，还被她气走了。

　　【你还有我呢。】

　　段竹：你已经和我身上的挂件一样了。

　　【……】

　　段竹一边在和U插科打诨，一边也没忘正事，寻找着有半个月不见的魏成涵。

　　在偌大城市中找一只鬼无异于大海捞针，段竹把范围缩小到魏成涵家附近。恰好是个老城区，离学校和师衡家横跨大半个城市。距离足够远，于是她暂时驻扎在此。

　　这是剧情中没怎么提过的地方，平凡而充满烟火气，有很多荒废陈旧的角落，藏了各色鬼怪幽灵，都零零散散、各立门头。段竹偶尔还会遇到小鬼和妖怪来向她献殷勤。她向它们打听魏成涵无果，就把它们打发走了。

　　段竹本以为就会这么等到魏成涵，但鬼怪世界远非她预料的平静。

　　这天她挪到邻街，这里烦人的鬼怪少一点。她正安心地躺在屋檐上与猫为伍，忽然感觉到一种不适的气息。

　　猫们嘶吼一声散开，她转头往下看，见到一个邪门的老头。

　　眼下算得上热天，他却穿的厚而邋遢，又怪又慢的走路，神情木然，周围人纷纷避开。

　　段竹还没感觉到什么，老头微微抬头，她感觉自己被他看了眼，按直觉飞快离开。片刻后，她原先所在的瓦片上便落了一张纸符。

　　接着她的左臂竟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带着她朝老头的位置过去。

　　段竹用尽力气挣脱，虽然很轻松地手臂就恢复自主。可头发却像被风刮起来一样朝地上飘，和手臂一样带她过去。

　　段竹抵抗着，看见房檐下老头子正眼神阴鸷地来找她。

　　她也不拿他当普通老年人了，朝他甩出攻击，然后转身就跑。她想的很谨慎，剧情里没出现过这么个人，可古怪的老头子通常意味着深不可测，这人看起来就像养蛊的、炼丹的……如今作为厉鬼金盆洗手，还是不要和他对上的好。但再古怪也是人类，只要她跑的够快、甩开他……

　　怪老头拿出一个瓦罐打开，里面传出一种莫名的引力，使段竹全身许多处得到了召唤似的要被吸过去。她逃跑的脚步也迟缓下来。

　　老头子的脚步愈近，段竹正要回忆厉鬼的压箱招数，底下忽然传来一阵人类的吵闹——水果摊连着几个小摊突然翻掉，摊主们大叫大闹，要找出罪魁祸首，不许附近的人乱走动。

　　趁怪老头被这绊住的间隙，段竹挣脱桎梏往远处跑。

　　匆忙间，她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

　　但一眨眼，他又像地鼠一样缩回去了。

　　之后鬼魂窜的飞快，老头没追上来，但段竹脚下一沉，掉进一个昏暗的废弃房间。就像人在房檐上跑着，遇到一个洞，掉了下去。

　　可她是鬼啊……

　　【鬼没有实体，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段竹也想知道答案。她躺着仰看，天花板的墙是完整的，从地面感觉到了很久没出现过的万有引力，身体沉沉的，没法飘起来；墙面像盖了电网，碰一下都有烧灼感，三面都是死墙，唯有一面是个木杆搭的，像个笼子外围；木杆大都是横着的，间隙很大，足以让猫钻出去；也很松，稍微用力就晃动，她摸上去也不觉得疼痛，可偏偏打不开也钻不出去。

　　这里显然是用来困住鬼怪妖灵的监牢。

　　即使段竹没把自己当鬼，也忍不住想说：真缺德啊……

　　她用了各种办法，也只能让木栅栏徒劳晃动，又沮丧地坐回阴暗房中。

　　难道是那个怪老头子设的陷阱？或者说，这里就是他的巢穴。墙上只有漏洞透进来点光，栅栏外面是个灰暗的地方，看不出走廊多长，只听得到栏杆撞击、回音和不知从哪来的风啸。绝非几天能建造好。

　　真是够倒霉的。

　　她坐在地上回想，到底剧情中有没有过这么个人。原本这也只是个爱情故事，没涉及多少鬼怪生活，除了林恩和他师父是驱鬼人，她又想到了师衡……想着想着，她竟然有点困，不顾U的叫喊，渐渐睡着了。

　　段竹再醒时，那个老头子还是没出现，墙上的光都淡了，大概外面到了夜色降临的时候。

　　鬼的身体竟然都感受到了孤冷疲惫。难道那个怪老头就打算这么困着她？

　　【呜呜呜这个世界真的好可怕，竟然遇到这种事……】

　　忽然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从木栏后隐隐约约走过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身形看起来却不大像老头子。

　　地面有些微光，走过来的竟然是一双运动鞋。

　　段竹警惕地站在房屋中间，等到人走近，点燃旁边蜡烛，她不由睁大双眼。

　　U缩在她身后，都不敢发出声音提示。

　　段竹惊讶地脱口：“怎么是你？”

　　来人身高腿长，下巴藏在拉紧的夹克中，烛光照出俊秀的五官轮廓，一双满是年轻锐气的眼睛审视着她。

　　林恩站在一米外：“我也想说这句话。”

　　他竟然还有些警惕，段竹生气地摇着他的木栏：“这是什么地方，你在路中间安这种陷阱是什么用意？我走着走着就掉下来了。”

　　木栏晃动发出聒噪的声音，示意他快点打开。但林恩很明白两人现在的处境，神色悠然，问她怎么来了这里。

　　段竹说：“我就是觉得这条街清净……”

　　“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有撞上来的。”林恩低头笑了，“不知道还敢在街上大摇大摆，你没发觉这条街上的鬼怪都格外小心，从不出来吗？”

　　她现在明白了，“清净”是和学校里同样的原因——鬼怪都被他吓得不敢出来。

　　段竹还想威逼利诱、施以欺骗，但林恩说：“难怪师衡最近都不带着你，我在他家也没找到你的踪迹，还以为他把你吃了，没想到是你跑了。”

　　段竹就知道，拿师衡威胁他这招也没用了。

　　一人一鬼实力相当，因为缺少经验，她还有些打不过他，索性不着急，只问他要做什么。

　　林恩拨着旁边装饰的铁锁，说：“这是我家的房子。”

　　段竹张望四周，不大相信：“你家庭条件这么不好吗？住在这种地方。”看他穿着还不算拮据。

　　林恩忍下恼意，说：“我不住在这里，但这屋子是属于我的，我想怎么布置都可以。倒是你，随便闯进别人家，不如就当做小偷困两天。”

　　段竹这几天在人类社会做鬼自由自在，可以说到了肆意横行的地步，全靠道德约束。忽然被困在这种监牢般的地方，即使鬼不需要吃睡，心理上也无法忍受还要待两天。

　　她抓着木栅栏不断摇晃，发出抗议的噪音，愤恨地盯着林恩。

　　林恩说：“你要是这种恶鬼行径，我更不能放你出来。”

　　段竹听出其中有可商量之意，随即松下手，扒着栅栏的空隙看他。

　　她的长发在白天的争斗中散开，散在脸边，更衬的一张莹白面庞小巧可怜。她刻意软下神情，眼睛看了看他就低下去，只嘴巴还不情愿地微撅，在夜里如玫瑰红，不知道有几分厉鬼的因素。

　　林恩愣了一会儿，被她催促才惊醒过来，偏过脸不愿被她发现自己的恍神。可他怎么瞒得过见多识广的段竹。

　　她也抓到他把柄似的，当即展颜道：“哦，我很漂亮吗？你怎么不敢看我，林同学？”

　　她趴在木栏的空处，朝他不吝展示着自己的美貌，眼睛弯如新月，嘴巴更红了。令林恩懊悔地躲开眼睛，只招来她更大声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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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除夕本来想消极怠工但还是让他们见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