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05/披着战斗系马甲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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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名为弗兰的少年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港边堆积废弃物的空地跟一堆红发小鬼混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故事首先应该从「红发孩童追杀令」这个作为港口黑手党现任首领疯狂暴政之一的事件说起。
起由仅仅是无知的红发幼童在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座驾上涂鸦，在调阅了附近监控后发现幼小的犯人，暴君般的首领并未放过对方，却也没有采取抓住犯人处罚以儆效尤的方针，而是远在这之上的酷烈报复手段。
港口黑手党昏庸的首领下令，将杀害港口黑手党势力范围内所有的红发孩童。
若要弗兰点评此事，他甚至都不是感到残忍，而是觉得满头问号。
啊这，竟然花大把人力去追杀小孩……难不成港口黑手党其实很闲？
就连他们彭格列特殊暗杀部队「瓦利亚」任性又凶狠的Boss大人，虽然老是恣意妄为添麻烦，但都没有港口黑手党这位首领这么离谱。
说到底，即便长相凶狠到好像一顿能吃好几个小朋友的他们瓦利亚的Boss，最喜欢吃的其实也是三分熟的沙朗牛排，不仅如此，就算生气真的也不会对著儿童撒气，至多是迁怒地砸个玻璃杯到他们队长头上。
……嗯，反正长发队长头一直很铁，就算被当成太鼓full combo打完一曲《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想必都不会有问题……为了儿童的身心灵健康队长肯定也会很乐意牺牲自己的。
想到这里，弗兰继而看向底下的红发孩子，他们正是差点被杀害的倒霉蛋，幸运的是遇上了他。
当然了，就弗兰本人的立场而言，其实也没那么想救这些孩子。
说到底整件事根本和他无关……但是因为一些「大人的原因」他还是救下，这些孩子……能被光姐夸奖倒是意外之喜，括号比心括号。
这些孩子都很崇拜弗兰，这不光是因为弗兰在可怕的黑手党手下救了他们，更是因为弗兰救他们的手段十分华丽——使用幻术蒙蔽那些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去殴打空气，有时候还会偷摸在对方脸上涂个鸦，再悠闲地将人带离出案发地。
而这些操作在孩子们眼里是不下于童话故事中魔法的奇迹，会感到震撼也是理所当然的。
总之，因为种种因素弗兰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幸存红发小孩的大哥……虽然他感觉自己一个青绿色头发在这里像是被排挤似的格格不入，但如果弗兰想的话也可以把大家的头发都变成绿色，所以也不是问题。
……问题其实是，其实弗兰也不知道要这么一批小弟要干嘛。
说到底，他本来就跟自家师父还有boss不一样，可不是什么擅长使唤部下的屑老板，只是勤勤恳恳、偶（总）尔（是）偷懒的可怜童工罢了。
弗兰歪了歪头，思绪再次回到当下，底下一众小弟们眼神闪亮地等待他的回答——他们好像派了代表问自己今天要做甚么，完全就是一副「大哥指哪我们就打哪快点下令吧！」的模样。
好像他一定得下命令……好麻烦啊。
本来也不是弗兰想做什么才聚集起这些孩子的，而是总觉得作为收了小弟的大哥应该下点命令，不然收小弟来干嘛？
「……啊，Me——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弗兰一手做拳状敲在了另一只手的掌心上，象征灵感的灯泡亮起——真的有一颗灯泡凭空出现在他头顶，看得底下的小弟们眼神也跟著更亮了，「就去恶作剧吧。」
弗兰愉快地下了决定，「因为万圣节也要到了嘛，好像就是明天——也就是说今天就是万圣夜。那些脸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人们想也知道不可能会乖乖给Me们糖果，既然如此就愉快地跳过这个步骤，直接快进到捣蛋的部分好了。」
擂钵街的孩子并不知道「万圣节」这种来自西洋的时髦节日，更别说什么不给糖就捣蛋的节俗活动。
不过不要紧，他们都听弗兰大哥的！
弗兰一本正经地向孩子们下达了「命令」不一会的功夫，得到命令的孩子们一个个按耐住兴奋的心情四散而去——去捣蛋了。
「好咧、那么Me——也稍微认真一点好了，追加一些有趣的要素应该会很不错。光姐也会夸Me脑筋灵活的。」
弗兰由坐姿改为站姿，立在高高堆叠而起的废弃集装箱之上，青绿色的眼瞳闪过什么，瞬息间只见靛色的雾在少年人单薄的身后涌出，仿佛骤然被放出闸门的野兽一般将夜幕撕开，向外侵占了横滨的夜晚世界。
由雾塑成的无形野兽跟上四散的红发孩子，为每个孩子兜上一层像是童话中的「隐形斗篷」一般的披风，让他们融入夜色，艳红的发跟著隐没在黑暗之中。
尽管仍然年幼，然而，名为弗兰的少年是世间顶级的幻术师之一——是玩弄虚假与真实，混淆世界万物之人。
「那么，好好玩一玩吧——」双手支著下巴，找到乐子的少年心情指数直线上升，毫无波澜的语调，却让他说得像是在哼一首曲子，「在Me的Wonderland.」
『侦测到与马甲弗兰的契合度上升，当前契合度为87%。』
当天夜里，红发的孩子在夜里奔走，穿梭在横滨港口一带特定的人家中，忠实地施行著来自救命恩人兼新认的大哥的命令。
至于隔日太阳升起，这点「小小恶作剧」究竟会引来如何的轩然大波，便不再此时孩子们的考虑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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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深海光流认真地反省过，自己开著弗兰马甲时，是否过于冲动地采取了必要以上的行动。
她十分确信自己的性格称得上沉著冷静，开著马甲时也都清楚马甲在做什么事、一切是否按照计划进行……但是，马甲行事终究还是与本体有些许不同。
最重要的一点是，深海光流不能崩马甲的人设。
弗兰这个马甲的职业设定是「幻术师」，基本上是个透过欺骗他人的感官制造出幻觉，从而影响他人与之战斗的能力。
乍听之下似乎很小儿科，然而在「设定中」，顶级的幻术师技巧之高超，甚至能用自己的幻术影响现实——所谓「只要你相信，一切就是真实」这样看似无理的话，却能完美诠释幻术师的本质。
可以说顶级的幻术师厉害到仿佛魔法师一样的程度……然而，凡事不可能尽皆完美，即便幻术师听起来如此厉害，却也有著难以抹灭的致命缺点。
幻术师似乎都有点妄想症，以及普遍拥有热爱搞事的扭曲性格。
这是深海光流通过目前她所知的马甲设定总结出来的，有可能是自己为了平衡马甲强度而搞出的残念设定……应该是这样吧，不然怎么会弄出这种单纯是给自己找麻烦的设定，难道以前的她吃饱太闲了吗？
总觉得不能深究……总之，疑似因为这样，「弗兰」虽然面对自己时是个称得上乖巧的孩子，然而背地里（指深海光流不在现场的任何时刻）却也完美的继承了幻术师热爱搞事的性格。
原先深海光流只是希望弗兰能保护好那些红发的孩子，毕竟现在红发的孩子在擂钵街很不受待见。
如果是深海光流本体处理这件事，大概会安排这些孩子们尽快离开横滨这块土地，付点钱找间靠谱的孤儿院，甚至是离开日本本土去别的国家，比如意大利……总之，稳妥的解决方法有很多。
就算以「弗兰」的能力没法处理这件事，只要最终「汇报」到自己这里来，到时候就能顺势将此事收尾，事情便能圆满落幕。
当然，到此为止没问题。也就是说，在这之后弗兰做出了超出深海光预期的事。
准确来说，弗兰带著那群红发的孩子们组成了一个奇异的结社，仅仅一个晚上就透过针对港口黑手党的大型报复行为声名大噪；现在事情经过差不多三个礼拜的发酵，那群红发孩子的结社几乎要与存在更久的孩童结社「羊」相提并论。
「……不，或许应该换个思路……事情本来就该这么发展？」深海光流思考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沉静地下了结论，「毕竟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想到这一点……」
『光酱在说什么？也跟你的好伙伴，可爱的棉花糖酱说一下嘛～』
「没什么，我只是在整理思路。」深海光流并不打算将处于推论阶段的粗糙想法与AI分享。反之，她询问棉花糖，「自从弗兰将参与『红发猎杀』的人员全员染成红头发以后，港口黑手党那边还有什么新的动作吗？」
——没错，所谓的报复行动，其实更像是一场孩子们的恶作剧。弗兰带著那群曾经因为是红头发而被猎杀的孩子们，将参与者都染成了红发，甚至连理应受到重重保护的暴君首领也不例外。
这件事往小了说感觉无伤大雅，毕竟别说威胁性命，甚至连攻击行为也没有——然而，所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这番视港口黑手党的威严于无物的行为当然惹得港.黑首领勃然大怒，又惊惧于本应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竟然能突破组织的安保入侵高层，当即下令加大力度猎杀红发。
当然，由于弗兰了得的幻术技巧，至今为止那群孩子也没有一个人被抓到；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拜托棉花糖替她透过连接街边的监视器掌握港口黑手党的情况，并在有必要时实时回报。
『没有喔～弗兰君的幻术真的很厉害呢，不愧是骸君的徒弟～』
棉花糖的回答基本上不出深海光流所料。然而，出于某种原因，深海光流迟疑了一下才再度开口。
「棉花糖，关于『六道骸』……」深海光流犹豫的问，「他是过去的我认识的人吗？」
考虑了许久，深海光流还是询问了这个问题。这其实很罕见，深海光流基本上没有询问过棉花糖关于过去的自己的事——可以说是直觉或是逻辑推论，她判断即便问了获得解答的机会也不大，不然她也不用透过做任务来恢复记忆了。
不过，现阶段，这个叫「六道骸」的人却让深海光流有些在意。
要论原因的话，那就是虽然她收到了许多关于过去的自己设定的马甲的情报，但唯独没有「六道骸」此人的。相反的，在她的马甲之一弗兰的「设定」里面却频繁被提及，甚至于被设定成弗兰的师父。
说得再明白点就是——六道骸不是她的马甲，或许是真正的人类。
『光酱为什么这么问呢？』棉花糖没有直接回答，或许是被设定好了回避相关的问题吧，只听AI反问道，『假如光酱的猜测是正确的呢？』
「……那样的话，我真的觉得太好了。」
深海光流的回答近乎呢喃一般，要不是棉花糖是与她最贴近的存在，恐怕都会听不见。
尽管棉花糖是AI，再强调一次，是理应不懂人类感情的AI，此时却也从深海光流那几乎难以辨析情感的低语中察觉出什么。
那或许是，失忆的少女终于捕捉到一点作为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独的证明——
「如果六道骸是真的存在的人，那我肯定与幻术师相关的设定不是出自于我自己。」深海光流继续说，她像是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一般浅浅呼出一口气，「真是松了一口气，我差一点要怀疑过去的自己心智是否成熟，毕竟……」
毕竟，不管怎么说，异色瞳、自称是六道轮回的骸骨，并且还是世界第一幻术师』这个设定实在是.……
棉花糖能听到，深海光流越来越小声的话语最终隐没在一片寂静之中，然而，话语中的意思已经足够清晰了。
她绝对是想表达「拜托，这真的很中二欸」或是类似的意思。
棉花糖：『……』
就算棉花糖真的是一个AI，也不免在此时此刻用自己一秒能处理亿万数据的电子回路替名为六道骸的存在表达怜悯之情。
被嫌弃了呢，好可怜啊，骸、君。
深海光流并不怎么介意人工智能因无言以对而显示出的沉默，事实上，她是很认真地感到庆幸，对于找到关于过去的记忆的线索这件事。
除了「恢复记忆」这个单纯的目标外，找寻她失忆这件事本身所代表的意义也是很重要的事，这是深海光流的直觉，也是她定下的基本方针。
「果然，一个人只有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绝不会无迹可循。」深海光流垂眸说道，灰眸散发出无机质的光泽，仿佛玻璃反射著光，「我想，我可以理解棉花糖你发布的那些『马甲任务』的部分目的。」
一旦深海光流的那些马甲活跃著，那些过去不论是认识深海光流，还是将马甲当成真人的旧识都可能闻讯而来；而所谓『建设彭哥列横滨分部并使其发扬光大』的任务，其实是暗示要向特别的人群发送讯息——例如，「里世界」的人们。
嗯，看来我以前真的混黑——深海光流不算讶异地确认了这件事，尽管她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悬壶救世的医生究竟怎么能跟黑手党扯上关系。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她失去的记忆之中，因此她还是要继续发展黑手党家族，也就是继续混黑……
……感觉好像变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辩论，因此深海光流决定这个问题先到此为止，转而思考起别的问题。
截至目前为止，深海光流操纵的『弗兰』马甲都做得很好，尽管有时候会有些超乎意料的部分，但总体而言深海光流是很满意的；只能说不愧是初始马甲，确实非常亲切易上手。
「虽然弗兰的契合度还差一点才能抵达自动模式……不过或许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哎呀，』棉花糖似乎立刻察觉深海光流话里的意思，以一种开朗的语气说，『经过三个礼拜，光酱终于要启用「那个」了吗？』
「今天会做一些尝试，毕竟情报也搜集得差不多了。」
深海光流说著，催发自己的异能力。
在外面的街道上巡视自己在周围布下的幻术结界的男孩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什么，眼神晶亮地看向诊所的方向。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
「——啊，走这条还是不对吗？真伤脑筋，我还没记住这里的路。」
肩上背著一个长形帆布袋，气质爽朗健气的黑发少年有些困扰地挠挠脑门。
「而且，」山本武拿手挠了挠面颊，颇为困扰地看向暗巷的路口，「你们感觉也不是来帮我指路的，对吧？」
大约二十来号手持棍棒刀械，面色凶狠的成年人出现在暗巷的路口处，将山本武团团包围。
「真伤脑筋，我等等还有事情必须去做。」
『山本武当前契合度：70%』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05/披着战斗系马甲的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