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吸一口猫薄荷

10、家庭破碎

　　二十万？前段时间妈妈刚好找我要了二十万，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我身体没动，心却抖得像筛子一样，
　　“我当时真就是气话……我没想过跟她离，我知道她外面有人了，但我真没想过离婚……都那么大岁数了……我丢不起这人。”
　　“对不起，儿子，真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哭的比昨天晚上更厉害，他的哭声吵得我耳朵发蒙，我低头沉默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了，听着他那一声声对不起，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啊……
　　妈走了，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敢告诉他，我害怕，怕他知道了会用残存的力气冲过来打我，他痛苦着，我也痛苦着，我的亲生母亲，问他的亲儿子要钱，竟然是为了离婚改嫁？
　　这多讽刺啊……
　　我痛苦的流着泪，为什么我当初不多问一句？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当初……如果……不对……不对……这不是我的错，无论有没有那20万，他们的感情都早就破裂了，错根本不在我，对，没错，错根本不在我，就算没有二十万，他们还是会离婚，我只是给了钱！什么都没做！只是给了钱，就只是给钱……可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啊！
　　我和爸爸都低声哭着，他以为我是因为母亲的离去而伤心，却不知道我是因为愧疚，他亲儿子才是事件的推手，像是带动帆船远去的风，我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推远了，我感觉自己自责难过的像是要死了，那座属于家庭的岛在我的心里轰然倒塌，破碎的不成样子。
　　以前我也曾想过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会选择跟着谁，那个时候我还能信誓旦旦的说‘谁都不跟’。
　　但事情真的发生了，才发现自己原来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没事的，爸，别再哭了，小时候你就告诉过我，要勇于面对，不能做个胆小鬼，你也一样，离了就离了吧。”
　　我呜咽着对爸爸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孩子，她给你留下了……一封信……你看看吧，还有这20万，你拿着……以后娶媳妇用……”说完他又哭了起来，我抹了把泪，从他颤抖的手里接过信封，和那张银行卡，忍着把它摔在地上的冲动，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封简短的信。
　　‘儿子，妈走了，真对不起，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从我嫁过来怀上你，到现在，除了你在家的时候，我们几乎都在吵架中度过，真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以后你和爸爸一起过日子吧，他不会过日子，你有出息，永远是妈妈的骄傲。’
　　真的很短，也很潦草，读着驴唇不对马嘴，连逻辑都不对，我的心颤栗着，手也跟着抖，一个妈妈，临走前给儿子写的信，看着纸上我几乎要读不懂的字，大滴泪水染花了墨，我也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她不要我了。
　　我第一次从母亲这感受到，原来我这么不招人喜欢……
　　一种绝望感突然涌上心头，近乎成型的悲伤像一朵永不散去的云，在我心上飘着，窒息感把我整个人都笼罩的严严实实，自己好像又被生活戏弄了……
　　那张充满罪恶的卡就紧紧的攥在我的手里，我想把它烧了，扔了，折了，到最后却还是将他收回了包里，没想到这钱还能“物归原主”呢，我自嘲的笑了笑，泪水却又流了下来。
　　为什么幸运与美好永远落不到自己头上来？为什么生活又要把我的家庭撕成两半？
　　突然好想曹轩啊……如果曹轩在这，抱着我拍拍我的背，我应该会好很多吧……
　　“爸，以后你跟我一起生活吧。”
　　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得把他照顾好，一定。
　　我在南方的房子足够大，可以让爸爸住下，他不需要工作，只用在家里待着，有必要的话还可以买一个小狗小猫逗他开心，只要爸爸不发现曹轩和我的关系，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一切都会好的。
　　爸爸流着泪点了点头，又拿起了桌上的一瓶啤酒开始喝了起来。
　　正当我准备订两张去南方的票的时候，他却突然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那个瞬间，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慌感袭来，吓得我忘了自己以前是学医的，拿着手机站在原地不敢动作，僵硬了半天才想起来打120。
　　看着父亲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我真的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不到两天，妈妈走了，爸爸病了，我的生活里两天里发生的变故，其他人好像都用了一生。
　　而他们用一生才能收拾好的情绪，我却只用了两天。
　　检查结果出来了，肝硬化的并发症，黄疸和腹水。
　　给他开完药之后我们就出院了，他说住院太贵了，死活要回家静养，确实，这病不用做手术，我在他身边看护着也放心，于是我们就坐火车回了南方，很明显这是一个错误的举动。
　　由于水土不服，他刚到就开始上吐下泻，黄疸和腹水还没好，这一番折腾，刚到家，他就又住进了医院，这边的物价比那边高不少，他还是嚷嚷着不愿意浪费钱，我知道，他只是不想麻烦我，知道我一个人在外工作不容易，不想让我花太多钱在他身上，他一直装作没关系的样子，但深夜里我依旧能听到他因为疼痛而发出的□□。
　　这几天我没有回复过曹轩消息，他倒是打过很多电话来，但我都没接，只在短信上说了一句‘正在忙’，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尽管他不愿意，我还是给他安排了住院，请了护工，我并不缺钱，只想赶紧把他的身体养好，我失去了母亲，不能再让父亲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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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没想好是he还是be，先犹豫一下
今天更两章，想看的可以稍等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