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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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到西安，飞机没有，高铁的话是1小时40分钟，二等座174.5，一等座279.5，商务座550.5。”
南海啪啪按着计算器，“我这顶天级商务座，额外附赠餐食一份，怎么着也得算十倍，提供餐食一份，四个人就是22020，四舍五入算三万。怎么样，坐不坐？”
顾萧皱眉：“我也要给钱？”
“你不算人？”
顾萧：……
不过他是真没钱，不是一般的没钱，是穷的叮当都没的响那种没钱。
自从跟了这位南老板，包吃包住是真的，工钱么就是一分没有的，抠的厉害。
没办法，他去弟弟房间转了一圈，顾家本色、两袖清风。
“顾萧。”
正巧这时，李鸣空捧了个小匣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收拾的齐齐整整的铜钱和金银。
“这是我攒了多年的家当，你可得收好了。”
“这……”顾萧一开始没接，但想了想确实也没别人能接。
“长安我置办了一些房产田地，地契房契都在里头了，下人身契也在，你好好收着。”
说真的，如果没有顾萧，这笔钱怎么处置他还头疼呢。小顾不靠谱、盈盈年纪又小，没一个靠得住的。
“南姑娘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十一月初八。”
这么一看，也不过十来天时间了。搞不好这辈子，也就剩这么十来天相聚了。
“鸣空，就不能先想办法让城内百姓……”
“我只是一个团练使，你说的这个，就算东都留守也办不了吧。”
顾萧很是沮丧，接下来这些日子，他们就如平时一般吃喝玩闹。
和盈盈月骨朵也更加熟络起来，确实都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南海跟她们打了好几天的叶子牌。
“这不就是麻将嘛。”
南海琢磨，要不要送她们一台全自动麻将机，肯定会引领神都新时尚的。
几个姑娘还常去逛街买东西，顾萧和云霁全程负责提包，三位美女叽叽喳喳能逛半天。
神都洛阳城，自隋使愈发锦绣繁华，两市商品众多、来往商户络绎不绝。
不仅有南方的茶叶、北方的陶器，还有不少往来胡商，贩卖波斯珠宝、西域药材乃至胡姬舞女新罗婢，只有你想不到的，绝没有你买不着的。
“南姐姐，上次我在个粟特胡商那里，瞧见一个琥珀手串，颗颗都有龙眼那么大，真真好看，可惜卖的太贵。”
“没事没事，改天我送你几串。”
义乌小商品市场出产，要多大有多大、要多闪有多闪。
“南姐姐，这家枇杷可好吃了。还有这种，是洛阳本地产的王母桃，比别的桃子都甜。”
“嗯嗯，还挺脆的。”
“这个时节水果不算多了，要是早春来，有樱桃的。”
“哦，车厘子啊，十斤399嘛。”
“我有一个琉璃盏，配樱桃最妙，再放一小碟糖蒸酥酪，蘸着樱桃吃。”
顾云霁从后面插上一句：“那琉璃盏，你生日，我送的。”
顾萧斜睨了他一眼，敢情你小子一文钱不剩，都花在讨姑娘欢心上了。
*
就这么打牌、花钱、逛街、花钱，十几天过去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南海用几根淘宝塑料手环发夹什么的，就哄了俩丫头欢心的不得了。
等大家都散了，顾萧踟蹰许久，终于舔着个脸说：“咱们在这边也住了好多了，明天就要走了……”
“嗯，咋了？”
“我想拿点儿东西给鸣空，行吗？”
“还用你想，我早准备好了。”
南海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顾萧打开一看，一颗小小的胶囊状东西。
胶囊唐代是没有的，但他知道是用来吃的，他自己也吃过不少。
“这什么？”
“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任何痛苦，很快很迅速。”
一开始顾萧还没听明白，也许是心明白了，脑子没明白。
他呆了半晌，然后脸就黑了：“你什么意思你！”
“我是好心。”
“这叫好心？！”
“好不好心你说了不算，你把这个给李鸣空，你看他要不要。”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和痛苦，这个过程越长越痛苦。
所以，什么叫临终关怀、减轻痛苦，知道么。
你自己瞧一瞧你们这武器，就这刀这斧头，一下子砍也砍不死人的，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说难受不难受。
顾萧一下子站起来：“你就不能……不能给我一件防弹衣吗？”
南海呵呵：“呦吼，再给你配副头盔，好不好。”
你小子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了啊。要这要那的不说，还点明了要什么，拿她这儿当自家仓库呢。
今天要防弹衣要头盔，明儿可不就得要火药了，后天该C4炸弹了吧。
他以为她来唐朝，是来做军火生意的？
不对，还不给钱，敢情是军火慈善。
顾萧扯她衣服：“求求你啦。”
南海：“起开。”
半个时辰后，李鸣空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护具，顾萧拿刀劈了一下，毫发无伤。
李鸣空眼前一亮：“这……这……”
“只有这一套了，留给你的。”顾萧在他肩头来了一拳，“要活下去，来长安找我们。”
他明白，他不会跟自己走，因为他有责任。
即使他再痛恨杨国忠，痛恨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人，他也不能够临阵脱逃、轻易抛弃自己的责任。
“或者……我把他们安顿好……”
“顾萧，你知道这次我唯一庆幸的是什么吗？”李鸣空把酒倒满杯，“你不需要和我并肩作战。”
顾萧沉默了，手中的酒微微晃动，洒了不少。
“你能重活一次，甚至能够忘记那一段，我觉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不仅是恩赐，简直就是救赎。这些年他失去了太多人，他很痛苦，他没法释然。
如今，也算也是上天对他一点点的怜悯吧。
初见顾萧之时，他曾想过，如果父亲、白凝他们也能活过来的话……
结果南海说：“勿动妄念。”
明白，他都明白。他该珍惜，不该再索取了。
“我有件事要求你。”
“你说。”
“等我死了，就烧了。如果有机缘，一半葬在我李家祖坟，还有一半带到南诏，我想同白凝在一起。”
“鸣空……”
“我不是一心求死，只是早晚要死的，事先得交代一下。”李鸣空很认真地说，“我想好好活着，杨国忠还没死呢，我凭什么先死。”
罪魁祸首逍逍遥遥，他们这些人苦哈哈的，要死要活，这叫个什么回事呢。
只是，安杨二人水火不容，杨党天天说她要反要反，安禄山真反了，杨党岂非更加得势了。
李鸣空冷笑：“你猜猜，安禄山起兵是什么借口？”
“最好是清君侧。”
“我也这么想。”
但凡摊上这个名号，就算晁错也被腰斩于市，更可况杨国忠？
顾萧回头就去问了南海，反正杨国忠这厮铁定活不了几日了，提前知道一声他什么时候完蛋，也不妨碍历史车轮的伟大进程吧。
南海被他缠烦了：“行行行，等杨国忠死的时候，如果你们还有命在，我就带你俩去瞧一瞧看一看。”
“真的！”
“说不定还能顺手砍上两刀，切条大腿回来喂狗。”
这么说，杨国忠必然死于乱刀之下了。顾萧精神大震，立刻跑去告诉李鸣空。
李鸣空简直喜上眉梢，那点儿无所谓生死的郁郁寡欢顿时散了个精光。
顾萧趁机把自己偷偷摸摸藏起来的一些伤药都给了他，详细讲解了使用之法。
“止血带、碘酒、碘伏、双氧水、医用酒精、云南白药，这是外伤药。”
“青霉素、阿莫西宁、克林霉素、头孢，这是内服。用量和禁忌都写在纸上了。”
李鸣空苦笑不得，突然眸子一沉。
他看见顾萧拿出了那柄枪，顾萧自己的碧血银枪。
从南诏战场回来之后，他本准备把这柄枪埋在顾萧墓边。但后来想想，觉得神兵利器当有传承，这柄枪应该留给阿霁。
前些日子，他郑重把这枪重新递到了顾萧手中。
南海虽然不可能让他真上手量子武器，但一般的手持的枪也让他玩过几把。
银枪也是枪、手持的枪也是枪、狙击用的枪也是枪，同枪不同命啊。
顾萧箭手出身、目力极佳、手感更好，上手不到一个月，就已到了千步之外取敌首级的水平。
扳机一扣动、收枪即走，根本无需再看一眼，必然是命中、必然是要害。
可惜，自打南海疑心他知道安禄山有问题之后，就再也没让他碰过这些危险品了。
想来是怕他一时激动，去给安贼来个M82A1一枪爆头。
开玩笑，他顾萧是这种鲁莽的人吗？
搞不好还真是。
枪是不如枪，但即使是在遥远的21世纪，还是有很多人迷恋冷兵器的光芒。
毕竟，它更能融入人的血脉和灵魂。
今天，顾萧重新举起这把枪，递到李鸣空面前。
犹如十年前，把自己的性命全寄托在他手中，虽死其犹未悔。
“你我明年就用这枪，斩杀杨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