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阴郁蛇系恶人主角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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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哥是许令，那他们还能活下去吗？
银项链泪流满面。
人生这么美好，他不想放弃。
而白白被叫住后，因为惯性还往前跑了好一段距离才险险停住脚步。
停下来后，小朋友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跑，于是又抬起小短腿摆好姿势准备跑回去喊人打坏蛋救老师。
银项链顿时肝胆欲裂，伸手挽留，“别走!”
“你干什么？”绿头发不爽，“让她去叫人就叫人，咱们怕什么。”
银项链顾不上和他解释，哀求着看了自家傻大哥一眼，又连忙去白白面前挽回形象了。
“呵呵呵我们刚刚在和你们老师开玩笑呢哈哈哈，别怕别……”
更多的话没说完，银项链又被他大哥扯回来，“你小子给我说清楚！”
绿头发一脸怒容，看起来非常生气，不解释清除是不行了。
其余人也一脸困惑加鄙夷地盯着银项链。
“你小子行不行啊，这就露怯了，早点回家找你妈妈喂饭吧哈哈哈。”
“以前也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胆小啊。”
银项链混混看看白白，再看看自己身后拖后腿的兄弟，瞬间升起了死兄弟不死自己的想法。
要不，先溜为上？
反正刚刚说就在辉煌酒吧等那个煞神来报仇的人不是自己。
但想想结拜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银项链混混胸腔里瞬间又充盈了义气。
不行，现在只有他能拯救自己这群兄弟了。
于是银项链混混连忙哀求白白等他一小会儿，眼泪汪汪的。
白白乖巧看向齐老师，齐老师琢磨一下，几不可查地朝白白点了点头。
于是白白这才谨慎地，小小点了点下巴。
银项链混混大大松了口气，讨好地朝白白笑笑，然后立马拽着自己的大哥和兄弟走到一旁。
“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
绿头发混混不以为意，“有什么大的来头？什么官二代？和我们又没关系，咱们也求不上人家。”
其余人嘲笑他，“没看出来你这么官迷啊，还想讨好人家走关系？”
“走你个头！”银头发混混已经气得心平气和了，“她是那尊煞神的妹妹。”
“煞神？”
“哈哈哈哈你不会是说许令吧？怎么可能？”
“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有妹妹……”
“……好、好像还真有。”
“我也记得有……”
“……我靠，不、不会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目眦欲裂爆发出一声整齐的“窝草”！
之前说话说得最欢的绿头发更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你说真的？！”
……
白白被齐老师摸了摸小脸，又被检查了下手和脚，看出来没受伤，齐老师才松了口气。
之后她又检查了江听雨和彭潜，给两人拍了拍身上草屑和叶片。
白白站在原地，小手紧紧贴着熊猫小裤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跟着齐老师转，视线在她颤抖的手指上停留。
然后歪了歪头。
大部分人都很赞同的一句话是，被爱过的小孩子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
而爱通常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受到惊吓，会有人立马抱着你问害不害怕，也比如下雨了立马有人给你撑开伞，并且把伞的大部分倾斜给你挡雨。
或许在有些苛刻的教育精英眼中，许令的教育粗糙又狂野。但对于年仅四岁的，长期被送往不同家庭的白白来说，世上没有比她哥哥更好的哥哥了。
小孩干枯的，荒芜的世界，不需要精英式的教育，也不需要建造什么精美的建筑来作为门面。
只有细雨、微风、阳光、种子，才能让这个灰暗的世界重新恢复生机。
许令此人，狂躁冷厉，但在面对白白的时候他总有无穷无尽的温柔。
一身阴郁也化作阳光，化作春雨。
于是，孩子小小的世界里，干涸的土壤慢慢肥沃，荒芜地面上流淌起一条蜿蜒的小河。种子被播下，在阳光照耀下，生根发芽，长出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色原野。
然后，小朋友感受到了爱，也学会了怎么去爱别人。
她将百分百的爱给了最重要的哥哥，慢慢的，也开始从蜗牛壳子里探出头去看世界上的其他人。
在看到别人遇见困难后，试探着给予百分之一的爱，学着哥哥曾经安慰她那样，去安慰别人。
她感知到了足够的爱，便有了余力关注旁人。
齐老师刚才看着不怕，其实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她毕业后就当了老师，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就是高考，刚才脑子一片混乱，强撑着才没有露怯。
现在一放松，腿都软了。
她蹲在地上，有点想哭，但有小朋友在，自己作为老师得维持形象。于是齐老师一直咬唇憋着，深深吸气，胸膛起伏。
一个小团子凑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奶声奶气地说：“我们，保护老师！”
齐老师抹了把眼睛，看到那个一头小卷毛的孩子。
此时小孩正仰头看她，圆滚滚的脸，圆溜溜的眼，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她的背，说要保护她。
齐老师刚努力压制的哭意顿时没忍住，抱着白白就啪嗒啪嗒掉眼泪，还吹出个鼻涕泡。
江听雨从口袋里拿出小手绢递给齐老师，彭潜掏出一包纸巾。
齐老师擦眼泪，擤鼻涕，抱着三个小孩，觉得自己选择这个职业真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此时，幼儿园的几个男老师找了过来。
一见齐老师抱着三个小孩哭，不远处还站着一群神色诡异的混混，他们登时怒火冲天，冲上去就要和他们干架。
“大哥我们先走！不能再打了，他们都是老师，都是白白的老师！我们不能再犯错了！”
“快跑快跑。”
混混们慌得要命，被老师们追也不敢还手。一边讨饶道歉一边朝白白露出苦兮兮的表情。
那个绿头发混混更是朝白白大喊：“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千万别告诉你哥哥！求你了！”
银项链混混翻了个白眼，此时就连兄弟情义都拯救不了他想断绝关系寻求出路的冲动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还间接提醒小朋友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哥哥，这是闲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没一会儿功夫，那群混混逃之夭夭。
江听雨晃了晃小辫子，“白白，你认识他们吗？”
白白想了想，坚定摇头。
“谢谢你们，”齐老师打断两人的对话，“你们三个都是小英雄哦！”
一听，不管是一向没什么表情的白白，还是较为高冷的江听雨和彭潜，都努力地挺起胸膛，矜持地扬起小下巴。
但接着，齐老师又开始教育他们。
“但是以后遇见这种情况不能冲上去，受伤了怎么办？”
见三个小家伙都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齐老师才好笑地揉揉他们的小脑袋。
其实她大概猜出来那几个混混为什么那么害怕。
学校里有过一些传闻，说中班有个小朋友的哥哥是混混，但每天都准时准点来接妹妹。听说还是一个人抚养妹妹，会给妹妹买好看的衣服，扎好看的头发。
有个感性的老师，当时便念了余光中翻译的西格里夫·萨松的一首诗。
于我，过去，现在和未来
商讨聚会各执一词，纷扰不息。
林林总总的欲望，掠取着我的现在
把“理性”扼杀于它的宝座
我的爱越过未来的藩篱
梦想解放出它们的双脚，舞蹈不停。
于我，穴居人攫取了先知
佩戴花环的阿波罗神
向亚伯拉罕的聋耳唱叹歌吟。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审视我的内心吧，亲爱的朋友，你应该颤栗
因为那才是你本来的面目。
……
齐老师想，爱之细腻，恰似野兽捧花。
……
白云幼儿园这次的秋游活动有惊无险结束了。
白白三人在回到小彩旗班后被黄老师念叨了十来分钟，宛如唐僧念经般的“咒语”听得三个小朋友瑟瑟发抖。
但在最后的“寻找秋天”评选时，齐老师帮他们带回来的紫色小花却被挂在小彩旗班的展示黑板上。
三个小朋友手拉手站在黑板下，陶醉地看了许久。
十一月迈着坚定的从容步伐，从人们身边走过。
许令经历了恐怖的试卷袭击，各种大大小小的考试，一个接着一个朝他迫近。老师们紧锣密鼓安排各种学习任务，干劲满满。
学生们在这种磨人的环境下逐渐变得不同，有些人眼里的光倒是越来越亮，有些人则是越来越萎靡。
高中的残酷一向不遮不掩，喜欢在任何事情上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让人觉得无力，不甘，自我怀疑。
许令适应良好，用着看似不怎么正经的态度，慢慢赶上了一般学生的进度，接下来的就是不断巩固提升了。
而白白在白云幼儿园的生活也逐渐走上正轨，身边每天都跟着两个“好朋友”，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
三人形影不离。
只是方浩依旧喜欢来找麻烦，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那天玩过一轮游戏，黄老师让小朋友们在操场自由活动半小时。
白白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正面晒好了，她便默默翻身，准备晒晒自己的背面。
江听雨和彭潜学着她的样子，也翻了个身。
片刻后，三条小咸鱼齐齐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小手扬起来两秒，再整齐放下去。
这样子让远处看顾小朋友们的黄老师摇头好笑，移开目光。
方浩咬牙观察他们，看到黄老师没再注意这里才走过去。
他强装出趾高气昂走到三人旁边，挑衅地看向白白。
“我妈妈说了，你爸爸妈妈就是不要你了，你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子。以后你哥哥会嫌弃你麻烦，丢掉你的。”
白白慢吞吞从草地上爬起来，不想和方浩说话。于是揣着小手，老干部似的迈着步子朝相反的地方走去。
江听雨和彭潜自然跟上。
被忽略的方浩气得脸涨红，尖锐喊出声：“你哥哥还会把你卖掉！卖到山沟沟里面去！然后他可以拿好多钱，去买很多好东西吃。”
白白脚步一顿，倏地扭头看向方浩，表情严肃得方浩都愣住了。
“你、你干嘛？”他结结巴巴。
白白转身，慢慢朝方浩走过去。一步一步，气势很足。
方浩忍不住往后退，拳头攥得紧紧的。
直到走到方浩跟前，白白才停下脚步，严肃开口：“卖人是犯法的，警察叔叔会把坏蛋都抓起来。我哥哥也在抓坏蛋。”
方浩第一反应是反驳，但下一秒又闭上嘴。他抿了抿唇，神色复杂，怀疑中带着点希冀，“这样的坏蛋……警察叔叔和你哥哥，也会抓吗？”
“嗯！”在提到哥哥的时候，白白的语气总是上扬且自豪，连点头的力道都重了三分。
方浩头一回没有对白白冷言冷语，他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角，看起来想和白白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在发现黄老师走过来时，他飞快跑开了。
下午放学，许令来接白白去二中。
两人互相交流今天发生的趣事，等许令面带不屑故作矜持地讲完后，白白立马接上，从自己进幼儿园的事情开始说起。
但中间时间太短，她才说了两三件事，二中上课铃声便响了。
许令啧了声，不情不愿和白白约定好下完课接着讲，才回去班里。
白白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情没有和哥哥说，可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她就晃晃小脑袋不想了。
*
白云幼儿园的门卫是个四十来岁，心思缜密的退伍军人。
他时刻关注校门附近的动静，就连偶尔过路的人都会被他鹰一样的眼睛盯上好久。
这天他照常上班前泡了杯养生茶，喝了两口后在校门口巡逻，走了几圈后发现不对劲。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站在前面大树后头，盯着幼儿园看了好几分钟了。
门卫皱眉，上前询问。但还没等他接近，那两人立马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女人搀扶着那个瘸腿的男人，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情愿。
门卫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没有理由阻止这两个人离开，只能赶忙回了门卫室拨通园长的电话。
……
元旦对于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来说是个重大的节日，因为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要准备节目表演。
到时候，幼儿园所有孩子的家长都会齐聚大礼堂，欣赏小朋友们精心准备的节目。
小彩旗班今年准备的是最受小朋友欢迎的《花仙子》，选取其中一集进行改编表演。
选好节目，接下来的自然是选角色。
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崇拜英雄，闻坏蛋而变色，于是女孩子们个个都争着抢着要当蜜蜜莉卡、玛格丽特、耶拉这样的花仙子，男孩子们在为了决定谁扮演咕噜超人，好几个没优势的都伤心地抹起了眼泪。甚至有些懵懂的小男孩，咬着手指问自己能不能当蜜蜜莉卡。
情况太乱，黄老师好笑地搬出了她早早准备好的抽签箱子。
然后，白白神奇地抽中了咕噜超人。
她不认识字，但盯着那张纸瞅了好久，圆溜溜的眼睛挤成斗鸡眼。
半晌后，黄老师宣布了所有人的角色，白白才郑重地把纸条塞进自己的小口袋里，还轻轻拍了拍，确定放好了。
此时，不说别的围观的小朋友，就连江听雨和彭潜都恋恋不舍地盯着她的小口袋。
迟钝地察觉到这一点，白白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小手悄悄放到口袋外面护住，然后噔噔噔跑走了。
江听雨和彭潜对视一眼，表情无辜地追上去。
几分钟后，那张纸条被江听雨和彭潜轮流传看，小心翼翼的，跟看什么圣物似的。
白白则鼓着面瘫脸站在一旁，眼睛一直跟着那张纸条转悠。
别人馋咕噜超人，方浩自然也馋。
在小孩们的圈子里，咕噜超人是守护孩子的英雄，他永远都在保护小孩子。
一个怕黑的小孩子，只要往他床上放一个咕噜超人玩偶，立马能安安心心一觉睡到大天亮。
由此可以看出咕噜超人给孩子们带来的安心感。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浩捏着勺子，一直盯着白白装了纸条的口袋，连一口饭都没吃。
下午玩游戏的时候，方浩的注意力也全在白白口袋上，眼巴巴的，目光十分火热。以至于他被“鬼”抓了无数次。
走路，他在看白白的口袋。上课，他还在看白白的口袋。就连之后几天早上，在教室见到白白的第一句话也都是“你的纸条掉了吗”这样的紧张兮兮的问话。
就跟魂被那张纸条吸走了似的。
每天如此，日日重复。
白白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来自方浩的火热目光，就连中午睡觉，她都觉得背后一片火热。扑腾着小短腿爬起来看，果真是方浩抓着被子在看她。
小朋友第一次发觉，方浩是个这么可怕的人。
她思考了整整一天，最后颤抖着，将那张纸条送给方浩。
那时候是最后一节课，小朋友们都在操场上玩滑滑梯。
方浩一个人蹲在角落，看到白白递给他的东西后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白白壮士断腕般，一脸沉重地把纸条放在方浩手上，决绝地离开了。
放学后，她和哥哥说了这件事，许令问她：“为什么给他？”
白白认真想了想，趴在哥哥的背上，闷闷开口：“感觉他很难过……”
许令不予置否，晚上却陪着伤心的小朋友玩了角色扮演。
他当打怪兽，小孩当咕噜超人。原意是让小孩圆梦，结果在小孩举着假剑朝他攻来的时候，却因为成人体格不易撼动，他动都没动，攻过来的小孩往他身上撞了一下后，反倒连连后退，最后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在许令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本该被制服的怪兽威风凛凛地站着，俯视一切。
而本该举剑消灭怪兽的大英雄咕噜超人，却狼狈躺在地上，一脸茫然。
半晌后，白白吸了吸鼻子，无事发生一样抱着剑走回房间，关上门。
许令神色讪讪，跟进去看，发现了蹲在墙角，一脸呆滞的白白。
哀莫大过于心死，梦想破碎，大概就是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阴郁蛇系恶人主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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