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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虚惊 ...

  •   “来人!”慕容恭道。
      红衣卫入内,跪在帐幔之外。
      “宣祝乐山,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祝乐山被传到密道内,听着慕容恭的吩咐,片刻后,他接了任务离去。

      当夜,全城戒严宵禁,紫衣卫和黑衣卫挨家挨户排查可疑人士。
      蒋应安守在陈长青家不远的地方,他将其余黑衣卫打发到别处,亲自守在这里。此刻他宛如黑夜里的猫头鹰,附近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隐匿了气息,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方才那雷声着实惊人,惊得他心中惴惴,他隐约觉得,今晚会发生很大的事。

      风过,四周一片寂静。
      远处嘈杂声渐渐弱下来,看来紫衣卫和黑衣卫已经排查完毕。
      “嗖嗖!”极轻的破风声进入蒋应安的耳朵,他嘴角微翘,握紧手中的佩刀。

      祝乐山手持双鞭,换了一身行头,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跃过高昌城上方每一个屋顶,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蹲在陈长青家的屋顶上,揭开一片小小的瓦片,用手稍微拨开稻草,将事先准备好的毒蝶毛点燃,探入下方。
      香气随即在小屋内慢慢扩散,祝乐山蹲在房顶上,待确认屋里两个人全部死亡后再离去。
      然而,陈长青和袁源还没闻到香气,小屋所有的窗户被人破开,一阵劲风吹来,吹散了屋内的毒蝶毛香气。祝乐山见状,跃下屋顶,看着站在那里的人,带着刀疤的脸瞬间扭曲成极其恐怖的样子。他死死盯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恨恨道:“蒋、应、安!”
      那张面罩下的脸是什么表情祝乐山看不清楚,但是他却从蒋应安的眼神里看出了无尽的嘲笑。
      他祝乐山此生最恨被人笑话!尤其是被蒋应安这条狗笑话!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立即出鞭,想着顺便把蒋应安也解决掉。
      只见蒋应安不慌不忙,刀只抽出了一半,挡住了祝乐山杀气满满的双鞭,就在同一时间,“咔嚓!”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佩刀被祝乐山的双鞭打断,蒋应安不幸变成手无寸铁之人。
      “哼!”祝乐山一声嗤笑,攻势愈发猛烈,显然是拼尽了全力,招招直取蒋应安要害。
      蒋应安见他如此不要命,稍一惊讶,随后立马恢复冷静。他扔掉那多余的武器,化掌为刀,顷刻间,他的双手似乎有一层气体,隔绝了雨水。
      祝乐山看到蒋应安的掌法,瞬间呼吸一窒。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是……
      千手如来掌!
      蒋应安使出千手如来掌,外加他最擅长的迷踪步,动作快如风,手掌狠如剑,以掌法生生去挡祝乐山的双鞭。
      “当!”金属相撞的声音发出,配合着蒋应安堪称恐怖的内力,就短短这么一瞬,祝乐山被震出去十来步远。
      好强悍的内力!祝乐山心中惊讶不已。可此刻情形容不得他惊讶,蒋应安逼上来,眼神冰冷无比,那样子竟是要让祝乐山今日丧命于此!
      祝乐山先前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手,也被他雄浑的内力所震撼到,同时更搞不懂为何蒋应安今日要下死手,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会千手如来掌的事实。此时战况已对他不利,碍于千手如来掌的威力,他不得不逃。他左手一扬,金黄色的粉末便在空中四散,蒋应安连忙闭眼闭气。
      待蒋应安睁开眼睛时,四周早已没了祝乐山的踪影。他现下顾不得那厮,急忙进入房中,确认毒蝶毛香气已经散尽后,关上窗户,抵御寒风。抱起睡在地上守着袁源、尚未醒来的陈长青,两指撑开他的眼皮。
      还好,他没事。
      蒋应安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陈长青只是今天一天太累,所以此刻睡得很死,连外面那么激烈的打斗都没有听见。
      蒋应安给他往上盖了盖被子,正准备离去继续守着,却听到一声轻轻地呼喊:
      “等等……”袁源声音极其微弱,强撑着,费力抬起一手,喊住蒋应安。
      “我……有件事……想拜托……拜托你,”他喘着气,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来:“求你……求求你……”
      蒋应安看着他,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没用的东西!”慕容恭随便抓起手边的东西,砸向祝乐山。
      “殿下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智元驹在旁给慕容恭顺着胸脯,说道。
      祝乐山为自己辩解:“太子殿下,奴才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失传已久的千手如来掌,况且他今日如疯了一般,那样子像是不置我于死地不肯罢休!”
      “滚!”慕容恭心乱如麻,打发了祝乐山,躺在椅子上,掐着眉心,心绪纷乱。
      此刻是破晓时分,他已经整整一晚上没合眼,将祝乐山派出去后也无暇顾及其他,一直等着祝乐山的消息,谁知祝乐山回来后,却告诉他这么一件事。
      慕容恭拳头重重砸在床板上,眼中充满了杀意。他低声喃喃:“蒋应安……”
      智元驹见他这样,脑子飞快地转,想为他分忧。突然,智元驹好像意识到什么,他开口:“殿下……”智元驹看着慕容恭,想出了主意,“我听说,狼头地牢里那位,也会千手如来掌。”
      慕容恭瞬间眼睛一亮,他扭头看向智元驹:“你的意思是……”
      “私通外敌,可是大罪,违者格杀勿论。”智元驹微笑着,抚摸慕容恭的手背,说,“殿下这回可以正大光明地杀他了。”
      慕容恭闻言怔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还是你机灵。”说罢笑着将智元驹抱回床上。
      东宫的宫人见状急忙给主子放下帐幔,退出去,关上门。

      翌日清晨。
      陈长青睡得迷迷糊糊,他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时有些惊讶:
      我什么时候睡到床上来的?!
      他掀开被子,结果又懵了:
      谁给我盖的被子?!
      “醒了?”袁源的声音传来。
      陈长青扭头,看到躺在一边的袁源,差点哭出来。他扑进袁源的怀里,鼻子发酸,说不出一句话。
      袁源身上没什么力气,他抱着陈长青,顺着他的脊背。他看着陈长青既黄又软的头发,心中酸涩:这显然是平时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营养不良。才离开大梁不到半年,陈长青就被自己照顾成这样,不仅没有保护好他,反而给他平添了不少麻烦。
      想到这儿,袁源愧疚不已,他将怀中的陈长青搂得更紧,下巴架在他的头上。
      两人就这么抱着,半晌不发一言。
      “咕——”陈长青饿得肚子咕咕叫,袁源欲下地给陈长青做饭,却被陈长青按住。
      “别,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不要操劳,我来吧。”
      “你会吗?”
      “实在不行出门买胡饼呗。”陈长青睡了一夜,今早上精神特别好。他兴冲冲地下地,卷起袖子刚要做饭,却听到外面慕容果的声音。
      “陈长青!”
      慕容果?他怎么出宫了?
      “陈长青!你在吗?有急事找你!快出来!”
      陈长青放下手中的活儿,急匆匆跑出去,不知什么事这么着急。
      “快来!”陈长青出去后,慕容果一把拽住他,把他往自己的马车上拖。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长青见他步履匆匆,问道。
      “上马车再说!”
      “可是源哥他……”
      “哎呀有人照顾他,你快上来吧!”慕容果火急火燎地把陈长青拽上车。
      上车后,陈长青问道:
      “现在可以和我说了吧,到底怎么了?”
      慕容果喝了一口水,道:
      “昨天晚上,紫衣卫和黑衣卫在全城进行检查搜捕,蒋应安负责你家这片地方。结果守到一半,和祝乐山打起来。”
      陈长青瞠目结舌,惊异道:“昨天晚上?!在哪儿?”
      “你家门口啊。”
      他彻底懵了:我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听到?睡得这么死吗?
      “这不重要!”慕容果凑近,低声道:“我哥想杀你,派祝乐山来杀人,结果被蒋应安拦下。今天我哥随便找了个由头把蒋应安抓起来,关在狼头地牢,严刑拷打,现在不知道还活着没。我昨天见你对他又是哭又是抱的,觉得你与他关系不一般,所以来告诉你一声。”
      陈长青听到这话担心不已,他生怕蒋应安有个什么差池,把命搭进去,不过他又心生疑问:
      “来告诉我一声……那你为何又要带我走?”
      慕容果没有直接回答他:“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长青这次没有再问,他捏紧自己出汗的手心儿,心中暗暗祈祷着蒋应安千万不要有事。

      也不知为何,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这么在意他的安危。

      狼头地牢内。
      “啪!”蘸着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蒋应安的身上,蒋应安身上又多出一道血痕。
      他咬着牙,嘴唇发白,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啪!”又是一道鞭子抽上去。慕容恭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脸上尽是凶狠的表情。智元驹坐在一旁,衣服松松垮垮,露出半截肩膀,看着蒋应安受刑,面上波澜不惊。
      蒋应安已经被折磨得晕了过去,他被人用一盆冰冷的水浇醒。
      慕容恭用一把火红的烙铁支起他的下巴,“刺啦——”蒋应安的下巴被烫,甚至有白烟冒出。
      “唔……”蒋应安痛得闷哼。
      慕容恭将烙铁对准蒋应安胸口,按了下去。
      “啊啊啊——”滚烫的烙铁就这么与肌肤相接,蒋应安再也受不住,痛苦地大喊出来。
      “黑衣护卫队队长蒋应安,携剧毒在身而不上报,屡次三番保护奸细,重伤我朝忠诚官员,其反心昭然若揭,”慕容恭一条一条列着蒋应安的“罪状”,下手愈发狠戾,他现下对蒋应安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来人,让他画押。”
      红衣卫领命,抬起半死不活的蒋应安,抓住他的手,按着他让他画押。谁知蒋应安虽然身受重伤,虚弱不已,却一反手,捏住那红衣卫的手腕,那红衣卫的手瞬间被捏得骨折。
      “放肆!”慕容恭怒吼,顷刻间,所有的红衣卫一起上阵,勉强制服住已没什么力气的蒋应安。
      “偷袭朝廷命官,其罪当诛!来人……”
      “殿下且慢。”坐在旁边一直围观的智元驹突然开口。他来到慕容恭身旁,挽着他的手臂,温声道:“殿下,请不要杀他。”
      慕容恭一听这话眯起了眼睛:“为何?”
      “殿下,”智元驹有些虚伪地看了眼蒋应安,道:“这人在高昌做事也有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他一时糊涂,但也罪不至死不是?”
      “罪不至死?”
      “殿下不必杀他,顶多,”他看了一眼蒋应安,露出一丝笑容,道:“治他个宫|刑。”说罢捂着嘴,笑出声来。
      慕容恭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蒋应安一听,当即火冒三尺。
      简直欺人太甚!
      他愤愤地看着智元驹,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剑,要活生生剐了他。
      智元驹正在那儿与慕容恭一同嘲笑着蒋应安,眼神不经意间往这里一瞥,与蒋应安恰好对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宛若坠入寒冰地狱,周身都被冻结,让他浑身发冷,不寒而栗。
      智元驹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一顿嘲笑过后,慕容恭并没有采纳智元驹的建议,|阉|了蒋应安,依然准备赐他毒酒。
      “来人,上酒!”
      几名狱卒端着酒进来,红衣卫捏着蒋应安的脸,狱卒拿着酒,正要给他灌下去,门外却传来一个声音:
      “住手!”
      慕容恭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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