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天涯[穿越]》寂靜的鱼

50、秘密

　　强烈的晕眩感突如其来地袭来时，任弱水彻彻底底地后悔了。他在来的路上让天水厓随便去买个吃的，这是个完全错误的选择，错得离谱。但谁让他忘记花愿间出去买早餐、又跟着天水厓直接出门了呢?

　　\"影帝。\"天水厓俯下身，眼角上还带着方才不知哪儿挤出来的泪珠，凑到了他耳旁，相当熟悉的嗓音将他拉回神，\"您很聪明。您的推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正确的。但在华氏集团的事情上，您却出了点小差错啊。\"

　　应该说，他从不曾想过要去怀疑天水厓，或者说，他并不想去怀疑他这个与天涯拥有相同面容的人吧。

　　\"行了。您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天水厓站起身，喃喃地说了句\"可别让弱水的身子受了甚么伤害\"后，对一旁的黑衣保镳们道:\"带上他，跟我走。\"

　　黑衣保镳们将他架起。接着任弱水迷迷糊糊中又听见天水厓说了一句\"温柔一点\"。

　　随后他便失去意识了。

　　\"天水厓──\"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正在喊着熟悉的名字，\"走了，回家了啊!\"

　　\"走吧。\"天水厓背起书包，靠上椅子，说道，嘴角还沁着淡淡的微笑。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吧。\"\"任弱水\"说得相当得意，\"你钢琴弹得真好啊，在台上的时候就听得很陶醉。\"

　　\"谢谢。\"天水厓抿嘴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说:\"你小提琴也拉得很好。\"顿了一下，他才道:\"........很帅。\"

　　\"任弱水\"愣了一下，生硬地换了个话题，\"我明早去你家门口接你吧。我们一起上学。\"

　　\".......\"天水厓的笑容明显地一僵，接着又很快地恢复成了原本轻松的模样，\"不用了吧。反正早上去学校都见得到面，干嘛坚持要多那几分钟。而且我家很远的。\"

　　这件事情\"任弱水\"提过挺多次了，每一次收到的答复都是否定的，理由也都差不多。但这些在任弱水眼里都称不上是理由。

　　\"远也没关系，我让家里人开车便是。\"虽说他不大喜欢麻烦家里的保镳......但没人说女管家不能开车吧?

　　刚好也可以把他家的女管家介绍给天水厓认识认识。他们个性应该会满合的。

　　\"不了吧。\"天水厓道，稍稍皱皱眉，\"这样会有点困扰。\"

　　一见他皱眉，\"任弱水\"便只能妥协了，\"好吧。\"

　　嘴上是这么说，他心中却已经有了要一窥究竟的想法──天水厓他家到底是怎样一直坚持不让我去?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话说，明天要考历史吧?\"天水厓微笑着说道，\"复习了吗?\"他记得任弱水社会科的分数一直以来都不是非常理想。

　　\"..........\"一阵沉默。

　　天水厓知道眼前这人肯定是忘了，便笑说:\"今天一起去图书馆吧。我也不急着回家。你应该也是吧。\"任弱水家里的状况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再加上他也有时间，能一起去图书馆混些时间也不错啊。

　　\"嗯。\"\"任弱水\"连忙点头，跟捣蒜似的。

　　天水厓眼底笑意更甚，闪着零碎的耀眼光芒。

　　结果，天水厓并未预料到的是，他\"任弱水\"一起去吃了晚餐，然后，晚餐的料理中加了些米酒。眼前这位任小少爷吃完之后居然就........醉了。

　　脸有点红扑扑的，\"任弱水\"趴在天水厓肩头拼命地蹭，喃喃地说着:\"厓，跟我回家嘛.........为甚么动不动就要跑掉.........我又不会干嘛........\"

　　\"搞得好像我动不动就会跑掉似的。\"天水厓笑了，表情中充满了宠溺，\"我不会。\"

　　呼之欲出的下一句话是──

　　任弱水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疼痛。正确一点来说，疼得不是他，是\"任弱水\"。

　　空间变换，随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房间。房间整理得十分整齐，颇为眼熟。从桌上的参考书可以看出房间主人是一名学生，在从某本合起的参考书上可以看到天水厓的名字，大概就是天水厓的房间了。

　　任弱水知道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和天涯曾经一起去过天水厓的房间。但此处又有些不同。此处，多了一台电钢琴。

　　这大概就是天水厓学生时期的租屋处了吧。依照任弱水的日记所写。

　　身体当时的主人迈出了一小步，东张西望着。他内心有着疑惑的情绪──大概是不知道为何天水厓总不大想让他来吧。

　　不过，依照他的日记，他第一次进天水厓家是天水厓同意让他去的就是了。这个时候，应该是顾女士回家的那天吧。

　　\"任弱水\"还在细细观察天水厓的家，接着便听见对方喊了他一声:

　　\"小少爷，跑哪儿去了呢?\"

　　\"任弱水\"走了出去，外头是天水厓正在倒茶，\"喝点东西吧。\"对方说道。

　　任弱水不禁心想：天涯也给我到过茶呢。

　　想没多久，他的身子一阵剧痛，双眼有些酸涩，竟是醒了过来。眼中的世界漆黑，只隐隐约约看的出是个小房间。

　　还隐隐约约看见了个不明显的人影。人影似乎坐在椅子上，头稍稍低着。

　　任弱水看得出来，那是天水厓。他微微起身尽力不弄出甚么动静，接着便发现天水厓睡着了，就着这坐着的姿势。他现在感到浑身无力，甚么也做不了，便躺回去，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了起来。

　　天水厓这么做的原因是甚么?把自己弄晕之后要做甚么?为甚么是在华舜的府邸做这些事情?

　　可以推论而出的，最先是天水厓和华舜一定有些任弱水都不知道的关系。黑衣保镳们会这么干脆地放他们进来，多半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天水厓；而他刚才\"任弱水曾经和顾无交换条件去处理华舜的问题\"的推论有很大可能也是错的。天水厓会和华氏集团有些怎样的交集?如果是和他有关的话，会是顾氏集团的问题?假设天水厓和华舜的目的真的是顾氏集团，那么他们将自己抓起来就有可能是为了威胁，而被威胁的对象比较有可能是顾无。

　　……..然而，如果全都是为了顾氏集团，为何\"上一世\"──任弱水拥有这个身体控制权时，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这一世，天水厓和华氏集团有关联，上一世应该也会有。

　　难道是他对顾氏集团和华氏集团的计划影响了天水厓和华舜的作为?但他的计划中，华氏集团应该只算是\"垫脚石\"，他的目的只是让顾无和顾银星关于继承的问题不要那么紧迫而已啊。他甚至没有将花愿间的讯息透漏给顾银星半分。

　　况且，威胁顾无──华氏集团和顾氏集团关系固然不佳，但一直以来也算是偶尔斗一下，基本上还是维持着表面和平的，怎么会想要用这么\"激进\"的手法?这未免有些诡异。华舜真有那般野心?

　　除非，天水厓的合作对象，根本就不是华舜。

　　像是要呼应他的猜测似的，房间的门缓缓地打了开来，有个人走了进来，天水厓也因为门响而醒。

　　\".......怎么过来了?\"天水厓问，带着客气、冷淡、和些许不满。

　　\"我看一下他，你难道还能阻止我不成?\"

　　传入耳中的声音令任弱水心下一沉，同时讶然，想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任荒。

　　\"天秘书，这好歹算是我的地盘吧。\"任荒笑了笑，\"华总在等您，我们走吧。\"

　　\".......再一会。\"天水厓看了任弱水一眼，眼神瞬间就软了下来，含着无尽温柔。

　　\"反正人也醒了，直接走吧。\"任荒说道。

　　天水厓顿了顿，只见任弱水坐起身，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便下了床。

　　\"天秘书的\'合作对象\'是您?\"任弱水问道，语气十分淡定。

　　\"嗯。\"任荒看了他一眼，\"不需要担心，你的小秘书对你十分忠诚。我挖挺多次墙脚的，都没有跟我走的打算。\"

　　此时的任荒说话颇为惬意，与先前在餐馆里演出来的酒鬼形象、在天父天母面前精明干练的模样都不同，是一种颇为亲人的态度。

　　被称为影帝的任瓢饮先生觉得自己遇到了事业上的对手。

　　\"他为甚么要跟您合作?\"任弱水又问。天水厓脚步一顿，仍是继续跟在任弱水身后。注意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任荒问:\"您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若他会说实话，我就去问他了。\"

　　天水厓偏了偏头，在内心提醒了自己这只是影帝，不是\"任弱水\"......又想到\"任弱水\"还是能知道外界发生甚么事情，就觉得内心一阵翻腾。不知是悲是喜。

　　\"我会说实话吗?\"任荒挑眉，似是觉得他所言十分有趣。

　　\"或许会吧。\"任弱水的回答有点语焉不详。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助我当上华氏集团的总负责人。\"任荒说道，\"也就是\'华总\'。\"

　　\"...........\"默了一阵，任弱水才意识到对方方才说了甚么。

　　不过，依照\"任弱水\"之前曾对他所说，任荒最终成为了华氏集团的总裁没错。但他没想到这之中似乎竟还有天水厓推一把的助力啊。

　　那么，之前任弱水曾说过，任荒找人去和天水厓相亲这件事情，多半也不是为了相亲，只是为了集团的问题吧。

　　\"我原本是想要让天秘书想点办法让您当上顾氏集团总裁的，毕竟那样一来，我就少了很多关于顾氏集团的问题要处理。若成功上位，说不准还能发展一下集团之间的合作。然而，天秘书不同意。因此我便想了另一个方法，也就是顾无和顾银星之间的矛盾。嗯，因为我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顾氏集团不要影响到我罢了。\"

　　\".........\"任弱水稍微知道自己为甚么会被抓过来了。

　　\"他们之间的矛盾一日不解，顾氏集团就一日对我不会造成很大的威胁。但您想要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其实我有点纳闷啊，任总，为甚么这么久了，您都没有打算去管这些事情，最近却突然这么活跃呢?\"

　　为了happy ending──当然，任弱水不会这么说。

　　\"烦了而已。\"他吐出了四个字，感觉有点敷衍，但还满符合他的立场的。

　　\"哦。\"任荒也并未继续追问，\"所以将您抓过来还弄晕，只是想给您个警告，不要多管閒事。\"

　　\"..........\"任弱水没有回答他，又问:\"您和天秘书的交换条件是甚么?他帮您，总是有交换条件的吧。\"

　　\"交换条件啊。\"任荒说，\"他希望我隐瞒住花愿间的身世。\"

　　\"花愿间的身世，华舜早就知道了吧。\"任弱水挑眉，与方才的任荒有几分相似。

　　\"花愿间曾有一段时间，一岁到七岁的时间，是给一名陌生人抚养的。华舜不知道陌生人是谁。\"

　　任弱水望了天水厓一眼，没对他说甚么，而是看向任荒，\"天秘书知道?\"

　　\"天幕舒适在阴错阳差之下意外知道的。\"任荒说道，带着几分感慨，又有些讚叹，\"是顾氏集团那边的人。\"

　　\"是否方便告知此人身分?\"任弱水问道。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嗯。\"没想到任荒很干脆地颔首，\"是顾总的私生子，名\'顾谙\'。\"

　　任弱水一愣，\"谙?熟谙的谙?\"

　　\"是。怎么，任总知道是谁?\"

　　\"........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耳熟。\"

　　他那在原本世界中作为私生子的舅舅，也名\"谙\"。

　　\"与其说他是顾总的私生子，不如说那是顾总朋友的孩子，然后被顾总捡回去的。\"任荒说着，唇角微勾，也不知在想些甚么，\"顾总和他夫人感情很好，当时他和他夫人有一名友人，病死。那时，他便打算将这个孩子作为他的\'私生子\'带走了。\"

　　\"原来如此。\"任弱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您为何知道?\"

　　\"我好歹算是顾银星的前夫。知道一些事情，不需要太过惊讶。\"任荒轻描淡写地将此事带过，又补充道:\"至于为何天水厓知道我知道此事，是因为我想将此是拿来作为利用花愿间的工具时，被他发现了。而他希望我隐瞒此事，是为了花愿间不要受到打击──会这么说是因为顾谙其实还活着。\"

　　\"........\"任弱水讶然。

　　\"他确实是被讨债的处理了，但也没那么惨。讨债的把他给处理之后，没发现他还留一丝气息，花愿间也没发现，然后就被经过的人给带到孤儿院了。而半死不活的顾谙最后是被顾无给捡起来的。\"

　　\"..........到顾谙那么大时，顾无才把他给捡进顾氏集团?\"

　　\"嗯。顾无丧妻之痛影响了他很多年，到他有那个心去想到朋友的孩子时，人都已经二十多岁了。\"

　　\"我遇到花愿间的时间并不早，也就几个月前。那么，天秘书又是何时去找您交换条件的?\"他和天涯穿越过来时都还没遇见花愿间，天水厓必须是在更早前便已经处理了这些事情，因为天涯并没有对他提过这些事情，照理来说，天涯应该是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他的。

　　\"你们一起开始创业那年，天秘书便遇见了顾谙──原本是顾银星安排去和您谈判的，结果后来便知道了花愿间。他代顾谙去观察花愿间，换来的是顾银星两年的\'不闻不问\'。后来天秘书便发现了我的存在，当时我想要以顾谙之事利用她给华总制造一些绊子，被天水厓发现，于是就交换了条件。\"

　　\"........\"

　　\"不过，准确一点来说，是天水厓和顾谙交换条件，保证了他会尽量保证花愿间的人身安全，换来了您的几年清净。\"

　　任弱水又是一阵沉默。

　　原来，是三年前便开始的一场纠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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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寂:三年前就开始的一场纠葛啊......
任瓢饮:唉
寂: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