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天涯[穿越]》寂靜的鱼

26、扫墓

　　终于到了扫墓的时间，天水厓向任弱水请了个假，需要处理公司事务的任总抽不出身，只好让天水厓自行前去。

　　做了几个小时的车，天水厓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在墓地里迷路了许久，他才找到了他要扫的墓。

　　墓碑上，刻着沦落。

　　一旁，又有一行小小的、有些模糊的字──

　　吾酿酒，尔饮之，默而沦落。

　　\"?\"天水厓不太理解它的意思。但他忽然想到了一句\"世人皆醒我独醉\"。

　　将鲜花放到坟前，他闭上双眼，心道:沦落女士，不知道您是否听得到我的声音?在此说明一下，我并不是天水厓，只是穿越过来的人，或许您知道穿越是甚么，毕竟您也是亡者了。如果您听得到，请拨出一点儿时间听我说说几句话吧。

　　我不清楚天水厓身上发生了甚么事情，但是有件事情我还算确定.........

　　您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名叫\"任弱水\"的人了，是男生，希望您不要介意。他们没有在一起，至少\"上一辈子\"没有。就算您已经死了，我还是希望等到我将身体还给天水厓时，您能够接受他和任弱水在一起。

　　您是养大天水厓的人，天水厓和他的父母没什么感情......他父母小时候都在工作，都是您养的他，他现在还是很孝顺的，会给父母钱，但是和父母的感情还是不太好。

　　我相信他会走到幸福的，天涯想得十分认真，他值得。

　　他的happy ending…...会是甚么样子的呢?

　　睁开双眼，眼前一样是有点老旧的坟墓，但上面不只他的一束花，还有一朵小小的、白色的花。愣了一下，他转过头，见到了一张略为稚气的女性脸孔，他想了许久都不知道此人是谁。最后，那个人先开口了:

　　她说:\"哥。\"

　　天水厓:\"............\"

　　天水厓:\"?\"

　　他记得，导演在天水厓的身世这件事情上并勿多做着墨，他知道的事情就只有天水厓和家里感情并不和睦；他由祖母沦落带大，仅此而已。关于天水厓的手足，他连听都没听过。

　　\"哥。\"女生又喊了一次，她身上穿着校服，应该还只是高中生，\"你.......不会忘记我了吧?当年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的啊。\"

　　天水厓咽了咽，不知该如何回答。

　　\"哥，你不会真忘记了吧?\"她嘟起嘴，有点孩子气的可爱，\"你带着我从溪头完到溪尾，从山上跑到山下再跑到山腰回家吃午餐，然后又到处跑到处玩。\"

　　见天水厓一脸呆样，女生说道:\"哥!我是隔壁卫国叔的女儿小菡啊!\"

　　后来小菡又对她说了许多事情，天水厓才搞懂前因后果。

　　天水厓小时候与祖母一起生活，他的祖父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只有祖母陪伴。直到七岁那年，他们家隔壁住来了一位邻居，也就是刘卫国，天水厓才有了玩伴。

　　\"这是我女儿，叫刘菡，请多指教!\"

　　天水厓对这位\"流汗\"印象相当深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常常找她一起出去玩。

　　当时的刘菡不过两岁，走路还有些磕磕绊绊，她父亲刘卫国也是放心让她出去玩。他们就这样持续这样的情谊直到天水厓十三岁，出去外面读中学。

　　\"........所以哥你真全忘了啊?\"刘菡问，\"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可是非常珍惜这一段情谊的说。\"

　　\"有点印象了。\"天水厓笑了笑，决定转移话题，\"最近过得怎么样?\"

　　\"过得挺好的。\"刘菡笑说:\"要考大学了，课业压力很重，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婆婆，居然给我遇到你这一点都不负责任的哥!\"

　　\"哈哈\"了声，天水厓又道:\"想好要考哪一所了?\"

　　刘菡报出了一个名字，天水厓微微讶异，正是任成碧就读的学校。

　　\"哥，怎么了吗?\"刘菡看着天水厓，关心道。

　　\"没事，我们公司总裁儿子也是这所学校的。\"天水厓回过神道。

　　\"哦.......\"刘菡想了想，蹙眉，\"你们公司总裁，那位......任弱水先生是吧，我还记得他。他见过婆婆几次，婆婆很喜欢他。\"

　　毕竟他是天水厓高中时期的朋友吧，天水厓心想。

　　\"呵。\"她冷笑一声，\"不过作为你的第二个婆婆，我不喜欢他。\"

　　会说刘菡是天水厓的第二个婆婆，其实是有原因的。天水厓从小最尊敬的就是她的祖母，他都叫自己的祖母沦落婆婆，对他而言，\"婆婆\"就是一个对人最尊敬的称呼。于是，当他和刘菡玩了一阵子之后，他决定不要叫刘菡\"小妹妹，，而是改叫她为\"婆婆\"。

　　刘小婆婆。

　　相当奇怪，但天水厓和刘菡都很喜欢。

　　撇开对\"婆婆\"的疑惑，天水厓问道:\"为何?\"

　　\"他那个人，满脑子都不知道想些甚么东西来者。\"刘菡忿忿道:\"你之前他来过总共几次?我记得是两次吧。一次是帮忙送东西回来，一次是你带回来的。第一次送东西回来，东西放着便是了，还故意拖时间坐那么久。第二次更夸张，他居然和婆婆一起看你小时候相簿笑得那么开心!\"

　　\".........\"天水厓默了一阵，耳根微红，那是因为任弱水喜欢他吧，原来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了吗?怎么有点........高兴的感觉?

　　\"重点是相簿里还有我摔倒的相片!\"

　　天水厓笑出声来，重点应该是后面那一句吧?\"他是我朋友，现在是我上司，这样不是挺正常的吗?\"

　　刘菡用力地摇摇头，\"你不懂，他笑成那样，任谁看都会很诡异!更何况是作为女人的我!我的第六感是很准确的!\"

　　\"那妳说说，\"天水厓一笑，\"他对我甚么想法?\"

　　\"他脑子里都是些......龌龊思想。\"刘菡说，十分认真，\"我觉得他想睡你，哥。\"

　　天水厓嘴角一扯，僵住了，天啊，真不愧是女性的直觉，准，可谓神准。

　　\"就是那种托上床滚床单的。\"刘菡还在说:\"而且更重要的是，哥，我觉得你会是被.......\"

　　\"呃，停，停一下。\"天水厓不想听她细细地进行说明，\".......我知道了。\"

　　\"哥，一定要远离他。\"刘菡道:\"他现在是你上司，那你就要尽量除了工作之外都不要接触他。\"

　　\"但我现在和他同住一屋簷下。\"天水厓道。

　　刘菡震惊无比:\"同住一屋簷?!哥你疯了吗?!他那种人......你怎么能菡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一起住?该不会他已经.........\"刘菡抓住天水厓的手，\"哥，法律会保护你的，我们报警吧!\"

　　\"不是.......\"天水厓有点儿想笑，这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是他秘书，顺便照顾他私人生活起居，包吃包住还多给工钱的。\"

　　\"他这一定是图谋不轨啊!\"刘菡说道:\"哥，我们不能贪图那点钱，你还是搬出去住吧!\"

　　\"........妳为甚么这么讨厌他?\"天水厓笑着问，\"他只不过是喜欢\'我\'而已。\"

　　\"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奇怪?\"刘菡说，\"对性向这种东西，我是一点都不在意，但你的意愿呢?你喜欢他吗?既然不喜欢的话，就应该要划清界线，而且我觉得他看着你相簿那样子........我真要起鸡皮疙瘩了。\"

　　这时的刘菡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的笑容，可以闪瞎所有单身狗。

　　\"可是\'我\'........\"天水厓说，敛眸，在心底对天水厓说了几声不知道\"天水厓\"听不听得见的抱歉，\"喜欢他呢。\"

　　\"...........\"

　　那一瞬间，空气彷若凝结。

　　最后，刘菡道:\"........哥。\"

　　\"你耍我呢?!哥你要是喜欢他就早说啊!亏我担心了这么久........\"刘菡接受得还算快速，\"哥，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知道吗?你们在一起了?\"

　　虽然知道了，但没有在一起.......要是这么说，刘菡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因此，天水厓道:\"还不知道。\"

　　\"那哥你一定要告白啊!\"刘菡十分激动，\"任弱水先生一定是喜欢你的!不要担忧太多直接说便是了!\"

　　\".........嗯。\"

　　\"哥你需要我帮你划情书吗?\"刘菡毛遂自荐，\"我从小学就开始帮同学划情书了喔!\"

　　\".........\"为甚么会从小学开始接触这种事情?天水厓道:\"如果妳有时间的话，可以啊。\"

　　\"但哥，内容必须要自己写喔，这样比较有诚意。\"

　　\"好。\"天水厓忍俊不禁。

　　\"要是告白成功，那我就有嫂子了..........\"刘菡傻笑着，\"而且嫂子还很有钱。\"

　　闻言，天水厓挑眉，\"也不知道方才说讨厌他的人是谁?\"

　　\"我不认识。\"刘菡耸肩，\"这人，听都没听过。\"

　　二人皆是一阵哄笑。

　　\"对了，哥，我下个星期去看你好吗?\"刘菡问道，\"我必须要好好的审一下我未来嫂子怎么样。这件事情非常非常重要。\"

　　\"可以啊。\"天水厓道:\"那我再给妳地址吧。\"

　　\"还有，哥，你说他有小孩，他结婚了?\"刘菡有点担心这位任弱水先生搞甚么婚外情。

　　\"不是，是他领养的。\"天水厓知道刘菡的担心，解释道:\"他领养了两个小孩，其中一个还是我捡回去的。这个不用担忧。\"话说他帮天水厓解释这些还真是……

　　\"那就好。\"刘菡松了口气，\"我刚有一瞬间以为他是渣男。\"

　　\".........\"妳对他的评价真是不断在起起伏伏地改变啊。

　　不过，自己现在这样，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为天水厓铺路?等到他离开这个世界，天水厓应该就会回到这具身体，到那时，或许有很多问题都处理好了。

　　花愿间、任成碧、任谁春、集团。

　　…...天啊，问题真的挺多。

　　天水厓又与刘菡聊了许久，后者在太阳越照越烈时才看了眼手表，道:\"哥，要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啊。\"天水厓说，\"有推荐的餐厅吗?附近的。\"

　　\"餐厅啊...........\"刘菡滑着手机萤幕，\"我看看。\"

　　二人一起看了许久，才挑出了一间合意的餐厅来。又叫来了出租车，二人离开了目的。

　　离开前，天水厓又望向了坟墓一眼。

　　沦落女士.......请您保佑。

　　他又想了一次:天水厓的happy ending……..会是甚么样子的呢?

　　会和任弱水在一起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他不知道。

　　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一步步地走下去。

　　他只知道，他必须尽力，解开谜团也好、关心孩子也罢，这些都是他必须做的事情。像是一种责任，不可撇开。

　　…….可他，并不是天水厓啊。

　　他是天涯，一个教师，是导演的朋友，他现在在剧本里面。事情是这样的。那他怎么可以.......这样去干涉别人的生活?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甚么?

　　Happy ending?

　　\"真相还是必须追查的。不能为了happy ending，而放弃追查真相。只有真相，才能令人踏实地幸福。\"

　　这是他自己说的。

　　然而，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转过头，他想要从沦落那里得知答案，纵使他知道那并不可能。

　　──他看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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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水厓:天啊，我\"妹妹\"居然要帮\"我\"画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