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迟小宝

104、第一百零四章 茅山驱盗

　　第一百零四章茅山驱盗

　　师徒二人御剑路经安临城，那城中正有一队人迎亲，万府今日娶妻，声势浩大。白卓从空中向下望去。
　　“羽阳，怎么了？”
　　“无事。”白卓收回目光再未回头：前路漫漫，身后之事就此别过了。
　　安临城中，万家小公子做了新郎，今日欢喜，娶了心仪女子。落轿之时，迎亲的婆婆喊道：
　　“新娘，下轿了。” 唤了几声，也不见人应，这才掀开轿帘，看到轿中之景，大呼不好。
　　坐轿的女子身着喜服，头戴凤冠，盖头已落到脚边，红衣之上绣着盛放的荷花。这新娘不知何时已服下毒药，此刻倚在轿中，手指上缠着玲珑穗，那上面是补好的碎玉骰子。

　　白卓二十载未曾回茅山，但白静池每年入秋会来祭拜伊松风，略知茅山现今处境。不想这一年未归，茅山竟被山匪抢占。
　　师徒到此时，那茅山余下的老弱道士被赶到山下，靠着山上所种蔬果勉强度日的他们，现今只能在山下露天而居，靠野菜为食，近些日子大半的人染了病，急需医治。
　　“岂有此理，欺我茅山无人？”
　　“两位道兄，莫要招惹他们，他们人多势众，恐要吃亏。”
　　“不妨事，我本是茅山之徒，绝不许他人占我圣地。”白卓说道。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茅山现今连求艺的人都没有，早断了香火。”静池站在近旁，对白卓说了句：
　　“徒儿，不必多言了，我们上山。”
　　“是，师父。”两人年纪相仿，静池不开口，大家都不知他们竟是师徒。白卓不再与众人争辩，分了吃食、药丹给他们，便随师父一同上了山。

　　入了山门，才知此处竟有百余山匪，看到两个道士入门，一脸横肉的男子走上前，用斧指着白静池：
　　“臭道士，现今这万福宫是爷爷的地方，你们要讨吃食，别处去。”
　　“此处是我道家圣地，岂容你等在此放肆？现在就滚下茅山，九霄万福岂是你们能受的？”
　　“这道士真是不知死活，兄弟们上。”十几个手持兵器的山匪向师徒奔来，白静池站在原地不动，白卓现今的本事，足以对付他们。
　　“羽阳，莫伤他们性命。”
　　“是。”
　　羽阳道人苍尘都未出鞘，便将这些山匪打得倒地不起，为首的匪徒提斧跑入内院，师徒随行而入，那堂上坐着正饮酒的贼首，见有人慌张入门，放下酒碗：
　　“做什么？这样慌乱。”
　　“不好了，大哥，两个道士闯入山门，将守门的十几个兄弟都打趴下了！”
　　“什么？”贼首站起身来，话音未落，白卓已立于门前，几招便打翻了拦路的山匪，见他本事了得，那贼首跳于桌上，举刀相向，白卓此刻也抽出苍尘准备迎战。白静池则不慌不忙地坐在门前木椅上观战。
　　“你是何人？”
　　“茅山道士羽阳，你竟敢占茅山之地？”此时，余下的山匪也围了上来，那看门报信的对贼首说：
　　“说话的有些本事，手段了得，大哥当心！”
　　“这山头是我先占了，怎就是你的？”
　　“茅山九霄，百年来道人所居，岂是你说占就占的？你这贼敢下来与我比试一番吗？若输了，就滚出茅山。”
　　“比试？好啊，若我赢了这茅山就是我的地盘。”
　　贼首看了眼白卓，觉得未有胜算，可那坐在椅上的小道士，样貌清秀，身形不似习武之人，看起来倒好对付。他跳下桌子，叫来身边人：
　　“坐着那个，身手如何？”
　　“未见他出手，都是前面这个大个儿小子，一路打到这里，伤了几十兄弟。”贼首有了主意，说道：
　　“我不与你比，我要与那坐着的道士比试。”
　　“这？”白卓看了眼静池，他知师父手段，若他出手，还不要了这贼人性命？见白卓犹豫，那贼首便笃定静池无甚本事，叫嚣道：
　　“若不敢比，就滚下山去！”静池抻着懒腰站起，笑着言道：
　　“你想比便比吧，可我怕取了你性命。这样，我站定不动让你双脚，仅用单手来敌，若三招不胜，你还能站起，便算我输，我二人给你兄弟腾地方，即刻下山，如何？”
　　“好大的口气，看刀！”贼首举刀来砍，静池站定，右手迎刀，刀瞬时碎成两段，她反手来推，打在贼人胸口，那贼被击于桌前，仰面倒地。贼首忍着痛，站起身，扔下手中残刀。
　　“哟，还能起身？骨头够硬。可容我数上三声？”
　　“你，耍什么……花样？”
　　“三，二，一！”
　　靜池数到“一”时，那贼人只觉胸内剧痛，跪倒在地，手下迎来，伸手在贼首胸腹摸了一下，惊道：
　　“大哥，骨头……骨头断了。”
　　“哎哟，羽阳，我还是手重了。这人许是得养上几月能好。”静池轻抚己发，对徒弟言道。围在身边的贼人，见白静池这等本事，尽皆跪地：
　　“道长，爷爷，饶了我们吧，我们这就下山。”静池转而说道：
　　“不急不急，将你们这大哥留下，我为其医治。你等下山把山下的道士全接回来，不，他们体弱，上山疲累，抬上来。再将这宫坛各处杂草拔除，庭院内外打扫干净，我满意时，再下山去。”
　　“你！！”
　　“哥哥，莫要再惹他们了。道长，我们这就去办。”山贼走后，白卓对师父说：
　　“师父，您想得真周到，如此一来，这山上有人干活了。”
　　“不然呢，茅山这么大，难道要你我收拾？雇人清理，得花不少银钱。”白静池当着贼首之面如此说着，那人忍痛怒言：
　　“你，你们竟比我等山贼还坏!”
　　“是吗？”
　　“啊啊啊啊！”
　　“小声些，接骨怎会不疼？忍着。”

　　不允回了天族，吃力不讨好的司命见到他时，气不打一处而来。不允现今是少年模样，小仙历劫，大多不是天劫，而是惩戒。
　　“六十载人间之劫，过了！去领杯茶，忘却凡尘之事吧。”
　　“是，不允领命。”不允为李允天时，善言好胜，不惧天地，他舍不得忘记允天，更不想忘了白卓，可他一介小仙，又能如何。
　　“慢！”夕言不知何时到了此处，挡下不允手中的茶。
　　“哟，什么邪风把高门乾地太阳殿的夕言神君吹来了？”司命俯身作揖，嘴里阴阳怪气。
　　“司命，我是来跟你讨个人的。这不允寡言喜静，甚合我意。可入太阳殿当值，随我左右。”
　　“用人朝前……”
　　“过去的事儿，还提它作甚？我确有错，司命日后若有所求，夕言定尽全力。”
　　“这天族有规，不允可是若禅神君的兵，如何给你？”
　　“若禅已许，只是这茶，便不饮了吧。”夕言想着将来白卓上界，有不允在旁总是好的，若他忘了前尘，如何能待白卓如故。
　　“受罚非历劫，记得前尘，不合规矩。”
　　“这儿的规矩，还不是您南斗第一星司命说得算。我嘱不允，绝不会乱言前尘之事。记得司命喜欢我太阳殿中琉璃瓶，如今我看它碍眼，你可愿收了去？”
　　“这，怎么好呢？”司命终于露了笑，此时下界替青荷的仙娥也回了天界。
　　仙娥名曰岚禾，她在人间以青荷样貌示人，不过为白卓设劫而去。岚禾之貌更胜青荷，此刻见了夕言、司命，跪地行礼：
　　“岚禾复命而归。”
　　司命递上茶来，岚禾饮尽，自此忘却凡尘记忆。她发现手腕上缠着碎骰子，不知这是何物，见神君对其说话，只好掩于袖中。
　　夕言因其功，升她为太阳殿宫娥之长，授其令牌，可登位受飨。
　　“这是你的造化。”司命言道。
　　“谢夕言神君，司命神君。”
　　“起身吧，与不允一同，随我回去。”
　　“是。”
　　司命回身对夕言说道：
　　“我的琉璃瓶，神君莫要忘了。”
　　“不会，不会。”

　　不多时，太阳殿仙娥来送夕言之礼。司命欢喜开盒，竟见盒中是碎成多瓣的琉璃瓶，夕言还留了字条：自它摔破，甚是碍眼，司命笑纳。
　　“夕言！！你这老东西，以后有事，莫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