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空】渡心》Natsukiyou

20、番外一 彷徨

　　不知是何人放出的消息，唐三藏乃是金蝉子转世，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他一块肉，可成太乙金仙。因着这个传闻，纵有齐天大圣孙悟空保护，路上依然少不了觊觎的妖精前来捣乱。孙悟空被压了五百年不得舒展，天天赶路又无聊至极，隔三岔五能有机会单方面殴打妖精对他来说反而是找乐子。
　　只是，最近路上作怪的妖精，不知为何突然少了很多。孙悟空想着是不是因他上次打青牛精的时候没收力，火气上来了就忘了放水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叫那不要命的敢叫他弼马温的。
　　“悟空，今晚在此露宿，你去化些斋饭吧。”唐三藏温和的声音把孙悟空从神游天外中拉了回来。
　　孙悟空应了一声好，顺声看去，师傅已经寻了一处干净平坦之地坐下，目光带着问询，“悟空，你方才可是在想些什么？”
　　“悟空在想，最近遇到的妖怪少了很多。”孙悟空犹豫着开口道，“老孙都没得打了。”
　　“没妖精不好嘛。”猪八戒用袖子随意扫了扫，便往树下一躺，“早点取到经，大家早点散伙多好。”
　　“悟能，取经是大功德。要对我佛有敬畏之心，你不可如此敷衍。”唐三藏切切教导着，转而对孙悟空道，“悟能说得也有道理，众生沉沦苦海，醉生梦死，唯有早日取得真经才可普度众生。再者，为师教导你向善，妖精也是一条性命，要以渡化为先，不应不分青红皂白将其打死……”
　　孙悟空嘴上应着好，心知师傅说起来又要没完没了了，打断道，“师傅，天快黑了，我先去化斋了。”
　　孙悟空说去化斋也没想走太远，在附近找了些野果就准备回去交差。
　　“这荒郊野岭的，没有人烟倒也正常，怎么连妖怪也没有。”孙悟空嘟嘟囔囔地咬了口野果，入口有些涩，不算难吃，也不好吃。孙悟空皱着脸吐到地上，纵使师傅能吃，他可不想吃。不然还是走远点去摘点香蕉来吃。
　　一串香蕉递到跟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通臂猿猴又朝他递了递。“难不成你要吃你怀中那些野果充饥？”
　　孙悟空看他笑得欠揍，不想搭理他，但也犯不着和自己肚子过不去。拿过香蕉就掰了一个剥开，问道，“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找你。”
　　“你找我干嘛？”孙悟空含糊着问他，不明所以，“我和你又不熟。”
　　“看媳妇啊。”
　　通臂猿猴语出惊人，孙悟空险些噎住，咳着开口道，“你有病吧？谁是你媳妇啊？”
　　“我又没说是谁。”通臂见他顺好了气，又补充道，“是吃我香蕉的这个。”
　　孙悟空干脆也不吃了，将手中的香蕉一股脑塞了回去，“全还给你，留着自己吃吧。”
　　“悟空，我认真的。”见孙悟空忙活着捡野果，通臂无奈地跟在他后面，“你不好奇为什么你们走了一路都没有遇见妖精吗？”
　　“不好奇。”孙悟空拾完放置一旁的野果就准备回去，转又想到称呼的问题，倒走回来警告道，“还有，我和你没那么熟，悟空不是你叫的，再敢叫那么亲……”
　　“你就打我吗？”孙悟空抱着野果腾不出手，却也是牙尖嘴利的。通臂将手中香蕉放到野果上面，“我可是帮你赶走了路上的妖怪，你不谢我反倒要打我是什么道理？”
　　“你说什么？”
　　“我说，”通臂眼见孙悟空睁圆了眼睛，知他怒气值蹭蹭上涨着，又加了一把火，“我帮你打走了妖怪。”
　　“你是真的有病。”孙悟空握紧了拳，顾不得刚收拾好的野果落了一地，举起金箍棒就是一棒打过去。怪不得最近没妖怪打，原来是他干的好事。“谢你？打你一顿好好谢你。”
　　见他突然发难，通臂向后一跳，幻出金鞭挡下，满不在意地笑，“喂，你这可是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要先有恩，我和你哪来的恩。”孙悟空边打边说，“轻薄我那事还没和你算，你又把妖精打走了害我没架打。”
　　“那就我陪你打了。”通臂将金鞭缠上金箍棒，忽又将它变长，趁孙悟空往后拽的时候借力空翻翻到他身后揽上他的腰将人扣在怀里，金鞭则顺着他绕了一圈缠住了孙悟空双臂。一端握在通臂手里，一端缠在金箍棒上，将孙悟空绑了个结结实实。
　　“太瘦了。”孙悟空比他要矮一些，娇小瘦弱的，隔着单薄的衣衫似是直接摸到骨头。“你师傅都不让你吃饱的吗？”
　　“你耍什么流氓。”通臂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搂着他的那只爪子还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孙悟空眉头紧锁，怒上心头，咬牙切齿地骂道，“我打死你。”
　　“那我更不能放开你了。”通臂没打算和他在这耗下去，毕竟天快黑了。敛了笑便和他讨价还价起来，“你陪我一晚，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你闲的没事干找我消遣啊？”孙悟空施法将手中金箍棒变小往上一送，凌空又转了向直向通臂打去。通臂连忙收回金鞭招架，孙悟空便挣开了束缚，反手在他胸膛推了一把，抓过金箍棒就是一棒打来。
　　果然够野。通臂心中暗暗计较，孙悟空似是真的怒了，与他打斗下了重手，棍风狠戾，招招致命，只十几回合下来他便有些吃力。还好他早有准备，问太上老君的青牛借了金刚琢，随手扔出便收了金箍棒。
　　“你哪来的金刚琢。”孙悟空眼睁睁看着金箍棒被通臂收走，当即就要去抢。“你还给我。”
　　“方才不是说和我不熟，你投怀送抱做什么？”通臂有意逗弄他，孙悟空不仅扑个空还和他撞了个满怀。抓着孙悟空推他的手又将人拉了过来，忽然认真道，“不逗你了，就今晚，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银月如盘，华灯如昼。
　　孙悟空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精致的糕点，顺着通臂的目光看去。酒楼之下的长街上熙熙攘攘，高处挂着红色灯笼，沿街是摆摊的小贩，来往的行人，各式各类的叫卖声混杂着交谈声嘈杂不已，远处彩楼之上还有女子对月穿针。
　　“你带我来长安，就是请我吃饭？”
　　通臂闻声望向单手撑腮的悟空，见他点了一大桌子菜却是没吃多少，摇了摇头，“你这个吃法可是要吃穷我。”
　　“你没钱还请我吃饭？”孙悟空白他一眼，招来了小二。这家酒楼菜还挺好吃的，反正也不花他的钱，带回去给师傅尝尝。随手指了几样素菜，招呼他在上一份打包带走。
　　“你可是要带给你师傅？”
　　“那些菜不必上了。”见孙悟空点头，通臂拿了银子结账便叫小二下去。转而对他解释道，“我让土地拿了吃食给圣僧。”
　　“嗯。”孙悟空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等着对面的人开口。通臂大老远把他带来这里，绝不是单单请他吃饭这么简单。“你想说什么？”
　　“悟空，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孙悟空半掀起眼帘，街市如此热闹，想来是个人间节日，不过与他无关便是了。
　　通臂轻声道，“今日是七夕。”
　　孙悟空没什么兴趣地嗯了一声，他早年游历人间的时候也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起身走到窗边，半撑在窗台上眺望整个长安。楼台重重，繁华似锦，明月高挂在夜空中，夜风拂面而来，夹杂着不知名的香气直钻入鼻中，将鼎沸的人声刮入耳蜗。孙悟空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脂粉味太浓了。“你不会想和我说牛郎织女的故事吧，不想听。”
　　“你不觉得凡间过节很热闹吗？”通臂趁孙悟空微怔，牵住他的手带他飞下酒楼。
　　“不觉得。”甫一落地，孙悟空手上便使力挣脱开，“大庭广众的，你别拉我。”
　　“金箍棒。”通臂凑到孙悟空耳边，含笑提醒道。见孙悟空瞪他一眼，垂下的手半握着，又抢先堵了话头道，“大庭广众的，你不会想用法术吧？”
　　闹市人多，若与他打起来，恐会伤到凡人。
　　孙悟空想罢，主动拉上通臂的手由着他牵着走，沉默地跟着他。
　　通臂侧目看去，见孙悟空渐渐也被这喧闹的气氛感染，有些好奇地张望着街市，顾自说道，“悟空，你可有好好看过这人间。看看这人间的花好月圆，悲欢合散。”
　　“你幼时流浪人间，想要寻得仙师，东躲西藏，何曾会有闲心看过这人间。而后大闹天宫，被压五百年才见天日，紧跟着又踏上取经之路，日日奔波，劳于旅途，哪里会留意这世间点滴风景。”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孙悟空确实没有曾驻足看过这人间，嘴上却是不想承认，“ 我游历人间一百多年，早将这人间看了个遍。”
　　“我曾在人间轮回十三世，也曾因为偷窃吃食被人追打，也曾被有心之人捉去当街卖艺。”
　　孙悟空被勾起幼时之事，心上一软，偷偷看了眼通臂，见他兀自笑着，像是在说他人的故事。
　　“每一世都入了佛门，行善积德，才修得机缘被弥勒佛收为弟子。我以为，只要我潜心修行，无论几百年，我总会悟道成佛。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动了凡心，还是，对你。”
　　“不妨和你说实话，我讨厌你，所有人都说你很强，他们都怕你。在我看来，你就是一只没爹没娘的野猴子，才会无法无天。”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孙悟空出声打断，面上有些恼色，“你不是看不上我这只野猴子？”
　　通臂见此笑出声来，夸赞他道，“因为你很强。”通臂想起他去借金刚琢时，那青牛听到孙悟空名字，吓得面如土色，百般劝他不要找孙悟空麻烦。他当时不屑之极，孙悟空生气跳脚的样子多可爱啊。直到真把孙悟空惹生气了，才发觉这猴子之前打架从没展现过实力。“是你足够厉害，才有胆色胡闹。”
　　“这还差不多。”孙悟空喜怒于色，脸色缓和了几分，“那，你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把金箍棒还给我，老孙就不和你计较了。”
　　“我是不明白。”通臂停下脚步，问道，“那你确定你不喜欢我吗？”
　　“不然？”孙悟空挑眉。
　　“你在弥勒佛殿，为何要说喜欢我？”
　　“我怎么知道？”孙悟空想起这事就有些气得慌。平白无故的被人啃了一口，他活了几百年也没人敢这么对他。“还不是你给我吃的什么破药丸，根本不是吐真丸吧。那个丹药肯定是老君炼的失败品，你也别当真。”
　　“那是真的吐真丸，我没必要骗你。”通臂轻笑一声，用指尖点了点孙悟空的心口，“它说你喜欢我。”
　　“里面是颗石头心。”孙悟空拨开通臂的手，“我天生石猴，没有情根。”
　　“你师傅教你法术，你对他可有感恩之情？”
　　见他提起菩提祖师，孙悟空眼神一黯，想起师傅不许他在外说是他的弟子，低声道， “我没有师傅，法术都是我自学的。”
　　“那唐三藏？他……”
　　“你烦不烦！”孙悟空甩开了手，“看在是同类的份上我才忍你，金箍棒你爱拿就拿着吧，你有能耐就别还我。”
　　孙悟空转身就走，正巧一个小孩疾跑着就朝他撞来，通臂揽着肩头扶了他一把，孙悟空才勉强稳住身形。那小孩倒是摔到了地上，怀中的馒头落了一地。
　　小孩衣衫脏乱，灰头土脸，手忙脚乱地捡着沾了尘土的馒头，口上不停地和孙悟空道歉。
　　“拿钱来。”见孙悟空伸手，通臂了然他的意思，取下钱袋给他。
　　“长安城可多的是这种乞丐。”
　　“要你管。”孙悟空也没看他，便将钱袋一整个塞给小孩，蹲下来眉眼带笑地用袖子给他擦脸，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细语地不知和他说了什么，逗得小孩放下了戒心露出了笑脸。
　　孙悟空也咯咯的笑着，那双星眸熠熠生辉，灵动至极，耀眼至极。天上的明月不及它万分，人间的景色也黯然失色。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孙悟空。
　　“你对乞丐都有悲悯之情，为何不会对我有爱慕之心？”
　　“爱慕，”孙悟空垂目看着河中的倒影。为了不惊扰到凡人，他变做了翩翩公子的模样，金箍亦被隐藏了起来。可看不见，又不是不存在。“我不懂情爱，你也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免得毁了修行。”
　　“不懂？”通臂将他拽了过来，强硬地吻上了那方唇研磨着，抬手定住了嘈杂的人群。
　　孙悟空睁大了眼睛，心如擂鼓般响动，似要冲出胸膛。有些慌乱地推开通臂，一手捂在胸膛，另一手用力抹了下唇，五指攥紧便是一拳打过去，“我警告你，耍流氓也有个度。”
　　通臂挨了一拳一阵目眩，胡乱地抓上了孙悟空的手腕，视线清晰起来，眼前的孙悟空满是怒气。

　　“听见了吗？”
　　“你不懂情爱，为何我亲你你会心跳得那么快？”
　　“我都听见了。”

　　通臂猿猴步步紧逼，孙悟空语塞，回想着之前戏耍八戒，变作嫦娥的模样被他亲了脸颊，当时也不觉得有什么。难道是因为八戒亲的是脸？要不，回去让八戒亲一下看看？孙悟空想了想，一阵恶寒，将想法甩出脑子。不行不行，他可没有这种癖好。
　　“算我怕了你，”孙悟空挣了挣，手腕上的力却越发收紧，有些疼痛，“你别烦我了行不行。”
　　“我没有烦你。”通臂一字一顿地说道，收了那副嬉笑的样子，看上去似是十分认真。“只是教你看清自己。”

　　今日是七夕，除了女子乞巧，亦是有情人相会放河灯祈求姻缘之时。河面之上，已然漂着数十盏河灯，顺河而下。
　　“想要？”
　　孙悟空未答，那目光却是想要无疑。
　　“跑。”通臂的声音传来，孙悟空猛然被他握住了手，不明所以，只得先跟着他跑了起来。
　　“抓贼啊。”老者气急败坏的声音被远远落在后面，通臂拉着他左拐右拐扎进了人群中，又穿梭着跑出了人群。
　　“喂，你偷人家东西干嘛？”
　　“你不是想要。”通臂将小心护好的莲花灯递与他，笑道，“你可是大方，将我的钱全给了那个小乞丐。”
　　那纸糊的河灯正如完全展开的莲花一般，底座是一片圆盘似的荷叶，层层叠叠的椭圆花瓣粉红尖长，中间的花蕊部分则是半根点燃的红烛。
　　“你不是有法术吗，点石成金。” 孙悟空手捧着河灯，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花瓣。想起适才在河中见到那些花灯，喃喃低语道， “这么好看的灯为什么要放掉？”
　　“你不知道放河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
　　“当然是，”通臂见孙悟空专心摆弄着河灯，临又改口道，“我带你去放河灯，你想要多少，我都买给你。”
　　“那你把全长安的都买了吧。”
　　“好啊。不过这里人太多，去天河放。”
　　相传天河来源是王母为了阻隔织女和牛郎，拿钗子划出的一道长河。每年七月七日，千万只喜鹊会在天河之上搭出一道鹊桥，让两人得以相见。
　　“这里人不多，鸟倒挺多。”孙悟空将莲花灯放入水中，轻轻送了一把，抬眼瞧着河面之上的点点火光，水光潋滟，红莲灼灼。
　　他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话，这疯猴子还真把全城的花灯都买了。收钱的小贩乐的眉开眼笑，他却是放的手疼。
　　“不放了吗？”通臂站在河畔，忍笑看孙悟空一盏盏放着河灯。这猴子还真是单纯，逗他说放河灯要有诚意，不能用法术，他还真信了。好心指了指一旁提醒道，“还有那么多呢。”
　　孙悟空跟着瞥了眼身侧的莲花灯，抬手施法让它们飞到河面上，站起就就向他讨要金箍棒，“放完了，金箍棒还我。”
　　通臂抬起手，指尖滑过孙悟空摊开的掌心，勾住手指握住。
　　“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放河灯？”
　　“放河灯是祈求姻缘的。”
　　“别人放一盏，你可是放了一河。”
　　“你不早说？”孙悟空像被这话烫到一般缩回了手，抬手就欲施法让那河面上的河灯沉下去。
　　“现在说也不晚。”通臂化解着他的法术，嘴角上扬，看上去心情大好。
　　天河水流湍急，铺满小半个河面的花灯浮浮沉沉，晃晃荡荡地向远处漂去。
　　“你有完没完？”孙悟空泄气般坐到河畔，“反正都会沉，早沉晚沉有什么区别。”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又何必施法让它沉下？”通臂想到了什么，看了眼远处的守卫，“也许，未必会沉。”
　　“我又不求姻缘。”孙悟空看了眼河面，恨恨地补充道，“就算求也不是求和你的。”
　　“是吗？”通臂施法拂过两人手腕，一条红线显现出来。孙悟空一看便知，这是月老给有情人牵线搭桥的红线。
　　他是石猴，又入了佛门，怎么会有姻缘。
　　“你什么时候绑的？”孙悟空微微诧异，伸手便想把它解开，红线穿过他的手，若隐若现，却是无法抓住。只得作罢，有些烦躁地开口道，“我找月老解了红线便是了。”
　　“ 沅有芷兮澧有兰，”天河两岸水草萋萋，随风摇动，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通臂隐去了红线，坐到他身旁，不在意孙悟空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问道，“你可知下句是什么？”
　　“什么芷啊兰的，”孙悟空因着红线一事心烦意乱，思绪翻涌，又记得通臂说他是野猴子，自贱道，“你都说了我是野猴子，没有人教养，我怎么会知道。”
　　“思公子兮未敢言。”通臂哑然，将收着金箍棒的搭包递过去，“我不该这么说你，你打我一顿出气。”
　　“你有什么不敢言的？”孙悟空心里盘算着等会先去找月老把红线解了再回去找师傅他们，伸手就去拽搭包，抬眼见通臂稳稳抓着没有放手的意思。“怎么，怕我打你？”

　　“我说的未敢言是你，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