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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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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认识五天,你这病就赖我?有种放我走啊?我才不背锅。
我夏某人离了你们王府,不一定会饿死,但是留在你们王府,会被活活给折磨死······
大不了去求柳清川谋份差事,等存到一定的银子,就回安东老家。
谁还不是父母跟前的小宝贝呢。
酸杏没出现,大概是为了避免尴尬,所以,晚饭和沐浴,都是丑桔在张罗。
这几句话,被她从晚饭摆桌开始,一直唠叨到沐浴后。
她是故意的,她必须让秦玄墨知道:她不是好碰瓷儿的。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她回来后,酸杏就被三皇子罚到黑屋去闭门思过十二时辰,时辰到了,谷满仓才会放她出来。
当然,也如夏浅栀所愿,在上床之前,这话已经悉数传到了秦玄墨的耳朵里。
这些话,虽然带着情绪,可也句句属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好久没犯的臆症,怎么就没收住,在夏浅栀那犯了呢?
看来,还是自己不太淡定。
“徐图,明天开始让谷满仓找她牵线吧,只有别让她闲着,把心思用起来,估计就不会在那当怨妇。”
徐图喏喏。
可最终还是在出门时,还是没憋住,\"三皇子难道真不考虑放她走?您这病,可是只要看到她就会时不时发作啊?\"
“不,本王不肯,她要为我所用。”
徐图踏出门槛还在嘟囔:为所用,不一定非要放在眼前添堵,可他最终还是不敢说。
半夜,刮起大风,这在炎热的夏季,算是好事。
夏浅栀床前有上扇半阖的窗,被风吹过,窗框和窗楞碰击,发出咔吱咔吱的闷响。
有声音,还怎么睡?
迷迷糊糊的,起来去关窗。
在胡乱摆动的烛火下,发现荷花凉亭那,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像隔壁的‘笑面虎。’
他在那,任由狂风吹起他月白色的衣袂飘飘,水池吹起波纹,就像在他面前雄壮奏乐,荷叶摇晃身姿,好像谄媚地在他面前起舞。
宫墙边的柳树丛,就像他的背景板,张扬怪异,却又忌惮无比。
呼啸的风声,是最好的配乐。
偌大的花园,热闹却不聒噪,虽有满园烛光,夏浅栀瞬间感觉到一个词:孤独。
他是孤独的,万人仰仗的身世,只有无数的追随者,鲜少会有共鸣倾诉者。
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她懂。
因为她,就是那样。
业务再好,能力再突出,又如何?
别人都还是拿异样眼光来看你,只因你是女人。
小心翼翼地掩上窗,尽管知道自己这边的这点声响,绝对不会影响对方的冥想,但她还是下意识做到轻手轻脚。
秦玄墨站在荷花凉亭的那副迎接山雨欲来的画面,一直在梦里闪回、变换,直到凌晨,却忽然骤变成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追赶她。
好心,不一定有好报。
摸头,挠颈,夏浅栀暗暗提醒自己。
*
红娘业务,开展的异常顺利,不到三天,夏浅栀挂在腰部的钱袋子,已经鼓鼓囊囊,只要走路, 就有银子想要蹦出来露个头。
这玩意儿,才是最靠得住的,其他,都是扯淡。
好几个深夜,夏浅栀都捧着钱袋子,憨笑入梦。
如果按照这个进展,要不了一个月,买马不是梦。
可意识到自己还不会骑马,夏浅栀的梦,有了焦灼,不再甜美。
得要赶紧学会骑马,对,马上就学。
找谁?长腿徐图,短腿魏达,都是高手,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上司。
讨好谁?上司还是本人?
寻思两个晚上,夏浅栀决定找有夫人的魏达下手。
女人找女人,有共情,容易成功。
恰巧,在六月的最后一天,魏达夫人来府里找魏达有事。
夏浅栀拿出差使酸杏给买来的一盒水粉出来。
虽不是香奈儿、迪奥,也算是同样品中的上等货。
小香魅,胭脂水粉店名,不错,有大品牌那味儿。
“来了,来了,夏姑娘。”酸杏自从被秦玄墨关了暗屋后,对夏浅栀的态度,更加谦卑,夏浅栀以为是对她心存愧疚,她也大大哈哈地接受了。
魏达夫人长得娇小,和不到一米七的魏达,看起来还挺相称。
“酸杏,告诉你,男人的胸怀要能遮住女人的头顶,就是最为和谐幸福,所以,你以后呀···”
自顾自在那胡诌,没见酸杏有个回应。
夏浅栀再一抬头,脸上又成烧熟的香辣虾球。
秦玄墨双手背后,正在回廊里望天,欣赏风景。
“没个声响,你真是···”想到他的怪病,夏浅栀把不好的词语,屏蔽掉。
“甚是有理,看来,夏姑娘择婿的标准不低。”
窘,大窘,气场不和,着实尴尬。
魏夫人和魏达说完,到这边来给秦玄墨行礼告辞。
看着鸭蛋脸,细长眉,穿着一身紫红色锦裙的她,夏浅栀有点自惭形秽:这气度,哪像侍卫夫人,即使和秦玄墨行礼,都带着一股相敬如宾的感觉。
看来,三皇子跟前,真的需要一个女人才行。
这脑洞,忽然冒出,惊得她看到魏夫人抬脚要走,顾不上酝酿词汇,直接喊出,“魏夫人,且慢。”
摆出谄媚无比的笑,夏浅栀佯装自来熟,拉着一脸诧异的魏夫人,恭敬无比把水粉送上,多余话她没讲,就说了一句,想学骑马,能否请你在魏将军跟前多美言几句?小意思,不成敬意尔尔。
听得魏夫人一愣一愣地,瞧着后面的藜王。在看到他轻轻点头之后,她才应允。
秦玄墨拂袖进屋,又掰断了一根毛笔。
夏浅栀连夜了改良两套裤装,一个原则,耐磨耐脏就成。
为了防摔,她特意在两个膝盖和臀部那,加了好几层棉花缝进去。
这创意,让丑桔顶礼膜拜,不断说着1要做一套,回家放牛吃草时用得上。
夏浅栀一琢磨:还真差不多。
*
秦玄墨坐在案桌后,依然轻点桌面,宽袍随意,长发披散,眼下的那颗痣,随着假笑,微微抖动。
“她真的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看来真是很急切想逃。”拿起上次夏浅栀那幅画图,他捏在手心,成为纸团。
酸杏跪在下首,老老实实地把夏浅栀最近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
“夏姑娘说,谷管事给了她赚钱的机会,她得有所表示,所以委托丑桔出府的时候,买了两坛好酒送去,还给我和丑桔买了两个新钱袋,就是这个···”
绣着两个金元宝的钱袋递上头顶,秦玄墨瞅了一眼:无甚稀奇,还很俗气,他并不感兴趣。
“夏姑娘还说,如果王爷您再发病,。老天保佑最好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免得神神叨叨的,影响大家心情。”
“她真如此说?”像她的风格说的话。
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快,秦玄墨都不知道,自己把那揉成一团的纸,再次在桌上缓缓抻展抹平。
酸杏点头,旋即告退。
看来,诱饵还不够,需要柳清川从旁加把劲。
抿了口茶,秦玄墨回想起在审案司的那天,就是被夏浅栀无意间喝了自己的茶,又穿了一身淡紫色裙子,引起自己悸动不已闹的。
这种情绪被人轻易扯动的感觉,很不好。
可他暂时,还不想放手。
徐图去给他端宵夜,他很有冲动,希望徐图去隔壁问问,是否愿意一起享受宵夜,最后,还是作罢。
她不喜和他一起,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
他要一步步画地为牢,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王府,直到他厌弃,看到她都烦。
没有得到的东西,往往具有震慑灵魂的吸引力,他是成功的捕猎者,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示弱和恩宠,也许都是手段。
到了最后,自己仍然是胜利者。
他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向前在走,虽然不太顺利。
宵夜端来,小米粥配金丝小饼。
全是黄色,他突然没了兴趣。摆手端走。
忽然来报:柳清川求见。
已经这么晚,他都前来,可见有了新的线索。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这件案子的破获,对他在皇上那边,无疑会比老二多些筹码。
向府管家熬不住监牢的不断拷问,提供了一份向府近半年的拜帖,和一份还算有用的口供。
柳清川就是在拿到这些之后,再次来到藜王府。
通过拜帖,就能知道当天谁去了向府,可,秦玄墨想到另外一层:有些关系亲近的同僚和亲友,无需拜帖也能进府。
拜帖,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管家口供才重要。
风尘仆仆的赶来,柳清川的宽袍上褶皱不少,秦玄墨盯着他那些褶皱,自然联想起不拘小节的夏浅栀。
看来,他们才是气场相合。
怔忪间,柳清川双眼放光,打开带来的文书。
秦玄墨盯着这张纸,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二皇子当天曾来府上,和老爷在书房聊了好久,出门的时候,我大概看了眼太阳,应该是酉时。”
若有所思的他,再次轻扣桌面,频次缓慢,“向家书房?···”
“就是过几个时辰后的案发现场。”
“这案子,看来有点意思,是不是,柳大人?”
柳清川表面镇定,内心却陷入恐惧之中:二、三皇子现在都在抢太子位,他不是一个功利者,所以,谁当太子,他都不管,他一心就想破案,还国之昭昭。
三皇子这话,明显是在暗示他什么。
冷汗涔涔,不自觉从后背冒出。
夺权残酷,他并不想站队,也不想当某一方的垫脚石。
这要怨,就只怨皇上他老人家,心机太过深厚,迟迟不立太子,就爱看兄弟俩在他面前各自表功显摆。
“夏姑娘呢?臣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柳清川转换话题时,特意看了眼案桌后的人。
秦玄墨从沉思中抬眉,“这么晚,明天我带她去审案司吧,柳大人答应的事,千万要记得。”
眼神深邃,语焉不详,看得柳清川一阵颤栗:在皇上面前,给夏姑娘请赏,这样的大事,他居然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