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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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厢房的卧室，比暗香轩的小，不知秦玄墨是故意还是真的忘了，到了第四天，她都还没换过去。
在人家地盘，没那么多讲究，所以，酸杏她们不换，她也不会去提。
直到今早，夏浅栀才发现了端倪。
暗香轩的卧室后门，居然和秦玄墨的卧房相通，只是用了一扇暗门将它隔开。
那扇暗门就在那排衣柜的里面。
我擦···
夏浅栀望着衣柜后的暗门，对这屋为何有女人衣裳，为何会装饰的比南厢房豪华舒适，脑洞大开到飞跃天际。
金屋藏娇，还真是，半夜里想了就溜过来共度春宵，这女人还真愿意，当暗门情人？
鄙视你，秦玄墨，拿女人只用来泄--欲。
故事脑补完，随便拿了套衣裳，走出暗香轩。
正巧遇到他走到他自己的前厅书房来。
夏浅栀装作没看见，哼着小曲，昂着头走了。
秦玄墨眼神一滞：他瞅见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套淡紫色的裙。
他怔忪地站在原地，瞥见她飘过他的窗，一脸骄傲。
“徐图，去叫酸杏帮夏小姐带点冻品，申案司里全是男人，哪里会做精细的茶点。”
徐图退下，嘴角微翘。
夏浅栀收拾妥当，在月洞门那等酸杏。
看着院内的花花草草，她这才想起：已经五天都没出门，除了那晚爬墙头之外。
谷满仓捋着山羊胡，笑眯眯地边送她边说，看来给夏浅栀准备了不少的业务。
什么陈侍卫已过双十，还未娶亲，劳烦夏姑娘操心，酬金自不少给。
什么王府外面铺面的杨掌柜，老婆去世已五载，孩子嗷嗷待哺，求个娘亲，报酬优厚
······
这业务，还没开展就来了？
难道他们都等着她这天赐红娘来牵姻缘？
夏浅栀兴奋地连连点头：一一记下。
酸杏提着食盒，和秦玄墨一起过来。
夏浅栀很想分享这惊喜，可见‘笑面虎’板脸，她也就将话题放下，抑制不住的喜，让她脸上的笑，完全藏不住。
秦玄墨踏上方杌，弯着腰要来拉她。
夏浅栀自然回避，把手藏到身后问，“啊，酸杏不去啊？”
“奴婢在府，等着夏姑娘回来。”
“······”
“你怕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切···”
秦玄墨冷冷地将淡紫色的身影，从上看到下，一甩开袖，自顾自进去坐下。
“我怕你？夏某人也不是吃素的。···酸杏，在家等我，把好吃的多留点。”
薅起裙子，连方杌都不用，夏浅栀直接爬上马车。
这副窘态，是他没见过的，喟叹，深埋心底。
马车沿着青石板路，经过一座桥，看着不远处的赤红宫墙和黄色琉璃瓦，还有路上挑担的、骑马的、还有走路的人们，夏浅栀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外面的世界，真好。
“挑开窗户瞧，你这趴在马车上，成何体统？”
“你管我？我又不是你的暗室情人。”
这话，脱口而出，显然打击到对方，夏浅栀看着他由红转白的脸，舒坦极了。
为了不要和这偷藏情人的猥琐男一起坐，她选择了侧面的小矮凳。
对于她这莫名其妙的敌意，秦玄墨只是冷笑，“你还是想想你舅舅的案子吧，想要早日完全摆脱嫌疑的话。”
“我自有想法，不知三皇子跟着我去是所为何来？”
“审案司归我管辖，本王不能去坐值吗？”
“哦···”
出糗，算了，不和他聊，还是看窗外风景心情好。
柳清川一大早就让人把衙门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差人把所有证据，文卷什么的准备齐全。
这全是昨晚三皇子授意的。
一开始，他就愣是没弄明白：三皇子怎么会让向奇才的外甥，住进他家呢？
经过昨晚一见，他才恍然大悟：惜才的人，就是有气度。
一袭淡紫色身影，轻巧掠过眼前。
柳清川是练武之人，就冲她这行云流水的跳车举动，他知道：夏姑娘应该也不太差。
“走吧，夏姑娘，辛苦，柳某等候多时。”
“柳大人不要客气，叫我夏浅栀就好。”
秦玄墨下车，示意后面骑马的徐图拿上食盒。
审案司门口的守备兵们，虽然都在站岗，可那眼神，全都朝着夏浅栀瞟去。
第一次有女人和三皇子坐一辆车；第一次审案司居然有女人参与查案；第一次柳大人还要亲自出门迎接。
这女人，长得标致还不好惹。
夏浅栀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她表现的，只是平常的工作习惯：见到单位门卫大爷会亲切叫声：早上好。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今日执勤的守备兵是六人，一边三个，看着笑意盈盈的脸，一边点一下，友好地他们打招呼，他们全都内心沸腾，可见到三皇子，脸上又开始自然绷紧，腰背笔直。
“柳大人，我先看看尸体，行吗？”
柳清川一怔：第一次见到谈论尸体，这般淡定的女人。死者还是她亲人，工作敬业程度，男人都自叹不如。
眼光瞟向秦玄墨，他在后面微微点头。
停尸处在审案司的地下水牢隔壁，阴凉通风，现在是夏天，还需用冰保存。
秦玄墨朝徐图示意，然后跟在夏浅栀的后面，走了下去。
听到秦玄墨的吩咐，徐图呆住了。
他让魏达过来，“去给夏小姐找见披风过来，下面凉。”
好在魏达是已结亲的人，他空闲时也爱陪他家老婆逛逛铺子，不到一会儿，拧着买好的披风便回来。
徐图在等待的过程，有点不解：三皇子，何时变得这般体贴？
*
向奇才的尸体放在一处高台上，四周冷雾缭绕，她先围着，转了三圈。
接着找柳清川要了个帕子把嘴围住，躬身半弯腰，在向奇才的脖颈间伤口处，凝视了好一会儿。
她微微躬起时，腰臀间就这么暴露在站在后面的人面前，她的腰，不似那种细细软软的杨柳细腰，腰臀间的完美弧线，将她并不太纤细的腰身，显得更加健康，充满活力。
两条笔直的腿，半屈着，站在她正后面的秦玄墨，脑海骤然闪现那晚，白晃晃的两条腿，就在他的面前，让他好几天都无法好眠。
怎么现在又想起了？
这是不对的，她正在严肃认真地做事，神情之专注，即使现在有大敌压近，她都不会分神半分。
秦玄墨就是喜欢看她做事时的神情，和平常嬉笑打闹的她，太过迥异。
夏浅栀当然不可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被人这么关注，她对跟在后面的柳清川和验尸官，再次发作她的职业病，“虽然是剪刀，但并不是致命器，应该是一尖锥状物体，你看，剪刀的最长深度，只有这么多···”，转身，在解刨器具台那，挑出一个最长的剪刀，”你们这最长的剪刀，也就只能这么长，你看他这伤口，是直接刺进颈部动脉后还多一截，它的前面应该是向针锥状带片型的。”
边说边比划，怕对方听不懂，她又拿过一把尺子，对着伤口和剪刀再三测量。
秦玄墨看她那白皙的手指尖上，沾染上的淤血，他在想：是不是应该给她准备一双手套？
验尸官不断点头，同时默默记着夏浅栀所说的每一句话。
验尸官和仵作都是老年人，他们显然现在的眼里，已经把夏浅栀作为老师在对待。
“手指缝应该有更多讯息，可惜技术不允许，跳过这一步，翻过来，把肉皮瞧一下。”
“巴掌大，用细尖状刀片切割，因为太过慌乱，边缘并不齐整，还有···”翻开靠近右臀部的一块：“到这里，凶手稍微停顿了一下，因为，这处的切割痕迹，明显浅于那边。亦或者说：到了他所需要的最后一点，所以刀痕浅些。”
验尸官继续刷刷刷写着，脸上的惊叹，掩藏不住。
“还有···综合伤口形状可以大致断定：脖颈间和腰臀处，应该用的是同一把工具。凶手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换上三次工具。而且，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剪刀作为明面利器，给我们造成一个假象，如果不细致彻底的话，死者有可能被当成普通杀人案了结。是不是，柳大人？”
“对，对，我们起先也是这么认为，是三皇子说案子蹊跷，我们才重视起来。”
夏浅栀长吁一口气，捶了捶有点发酸的腰，“看来，三皇子真是明察秋毫。”
秦玄墨淡笑，朝徐图使了个眼色。
摘下帕子，去净手时，徐图把披风给递上：“这下面太冷，夏姑娘当心着凉。”
也不客气，夏浅栀直接披上系好，“徐大人有心了。”
“······”
就在尸体旁，夏浅栀对验尸官，还在拿着那些解刨尸体的刀具，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秦玄墨对柳清川道，“夏姑娘这般技能，柳大人是不是应该去皇上那，给她求点赏赐？”
“那是自然，这般女子，我朝少有，···甚好，甚好。”
拾级而上，光线突然明亮。
夏浅栀眯翕眼，走在最后。
到达一间宽敞明亮的房，整整一长条的案桌上，摆满了向奇才案件的所有资料。
秦玄墨找了处阴凉喝茶，就那么看着窗内的夏浅栀，在那俯首细看。
有时皱眉，有时展眉，有时又对着柳清川，将她那两侧的长发，放至耳后，接着吹一吹前额搭下的一缕。
验尸官和仵作都围着她，不断地和她讨论着什么。
徐图见他抬眉，“三皇子可有什么吩咐？”
“老半天了，柳清川怎么连杯茶都不给喝？你去，让她过来歇一歇。”
“您也知道，柳大人办起案来是会忘了睡觉的人，您让他悉心招待，应该不能。”
“那他还昨晚问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那岂不是白说？”
一丝愠恼，秦玄墨端起茶，狠狠摆手，让徐图退下。
那抹淡紫色，还真是养眼得很。
有些事，有些人，还是随风走吧·····
夏浅栀手背遮挡太阳，走到凉亭。
赤褐色的托盘里，放着一盏已经斟满的茶，淡淡的绿色，隐隐冒着小小的白汽，想都没想，她直接端起，一口喝掉。
在吞咽中，一缕穿透树叶的阳光经过过滤，正好照在她细白的脖颈间。粉红的脸，因为热茶汤的快速传递，让她的额间，沁出一丝丝的细汗。
夏浅栀放下茶杯，习惯性地将两鬓间垂下的长发挽至耳后，又大大朝额前吹了口气，飘然离开。
秦玄墨大脑的弦，几乎崩断，他骤然有了想要杀人的念头。
脸色煞白，冷汗簌簌之下，轻敲托盘的手指，也微微颤抖。
喉头间剧烈重复地控制不住地做着滚动、吞咽的动作。
不一会儿，双眼已经开始发直，盯着窗内淡紫色的身影，动都不动。
徐图仓惶而来，顾不上许多，他直接轻扯秦玄墨的袖子，“三皇子····三皇子····”
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秦玄墨仿似拿出最大的力气，“赶紧回府，服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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