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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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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前,夏浅栀明显感觉:戒备加强了。
以往的门口就一个,今天,加上隔壁‘笑面虎’那,一共就有四个。
不仅如此,酸杏还被三皇子叫去。
夏浅栀明白:这又是去问话了。
在人屋檐下,被人管束的感觉,还真···不太妙。
睡在床上,她正在琢磨,怎样才能赚到银两,早日滚蛋。
算命抽签,这些她不会。
可要是能在院内做个红娘,牵个线,应该还是可以。
王府奴仆众多,男女都有,可都含蓄淡漠,如果能够促成几对,拿上一点介绍费,是不是,就能创收?
在外部拓展的计划无法实施的情况下,现在,只能内部挖潜。
想到这,夏浅栀的思想更加的活泛,她甚至幻想着:坐上大马,一路驰骋,在广阔的天地间,潇洒快活。
梦里的笑声,都把外面值夜的丑桔惊醒。
这一现场,在秦玄墨上早朝前,由负责的酸杏,又传到他的耳中。
“好生注意些,夏小姐估计又要作妖。”小猴子给他系上官服玉带,眼睛瞧了又瞧,嘴巴砸吧砸吧,可还在犹豫中。
“说吧,不让你说,岂不是嘴巴会臭?”
“···奴才发现,夏小姐特像一个人”。
“嗯,有点,但还是有点区别。”
“夏小姐好看些。”
“闭上嘴,臭死你,滚···”
小猴子和酸杏一起慌不迭退下。
“你说是不是酸杏姐?”
“第一天我就发现了,可我不敢说,还是你胆子大,敢在三皇子面前说。”
“估计···”
“别提,做事去吧。夏小姐也该起了。”
夏浅栀做的第一个媒,就是替守后院门的大马,给洗衣房的绿菊递了话,绿菊红着脸点头,只是说要回去问问哥嫂。
“自己的亲事,自己拿主意,哥嫂能陪你一辈子?再说了,大马下值之后,还要回去管他家的酒铺,这样身兼两职,还有家当的好男人哪里去寻?我是被管住了,不然,我也动心。”
听她这么说,绿菊羞赧点头。
饥饿营销加上合适背景,夏浅栀在大马那,拿到了三两银子。
不错,首站告捷。
为了让自己的业务更广泛,也为了以后跑路时更顺畅,夏浅栀,在王府当起了暴走族。
了解起所有人的大概背景和亲事意愿,还当场记录下来。
总管事谷满仓,起先还大致瞧一瞧,见她是要当红娘,也就没管,随她去。
现在她才知道:敢情整个王府,最好长官,就是藜王秦玄墨。
甚好,甚好,这就少了很多顾忌。
到了傍晚,腿脚酸胀,脑袋发晕,身冒冷汗不说,还有点恶心反胃。
凭着以往经验,夏浅栀知道:中暑了。
软沓沓地沐浴之后,就是躺在床上,喝丑桔给她的深红色的,带着苦味的茶汤。
“丑桔,多少银子,能买一匹马?”
“50两左右,好的得要80两。”
“这么贵啊···哎,天要亡我。”
丑桔虽然长得壮,可心思极细,“夏小姐别多想,就在我们府住着,三皇子不会苛待你的。”
“是不苛待,成天被人罩着,没意思。”
把茶碗放进托盘,夏浅栀躺着看那些奴仆资料。
她把有意向的分为三类,1类,是基本双方中意,只是差个牵线人;2类:一方有意愿,另一方还不知,需要多深入了解后在牵线;3类:情况较特殊的:比如残疾、鳏夫,寡妇之类。
越朝官场活跃,民风开放,所以,国家律令规定;只要双方自愿,均可婚配。
夏浅栀觉得,这一环境下,只要自己肯干,当上大红娘,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晚饭,她还特意让酸杏给多加了一碗。
吃多了就要活动,当夏浅栀在荷花亭中,摊尸望月亮的时候,见到秦玄墨回府。
故意压低身段,把自己隐藏在靠背之后,哪知镂空的靠背不仅挡不住人影,还让她窈窕的身姿,来了个犹抱琵琶。
秦玄墨就是在月洞门那,一边听着谷满仓的汇报,一边看着一袭大红色的夏浅栀,在那扭着腰身埋脸躲他。
“居然能在不出府,想到赚钱法子,还真是个聪慧姑娘。”
“且先由她折腾去,大管事···”眯眼,听着外面青石板路偶尔传来的马蹄声,秦玄墨有了新的主意,“多给她行点方便,比如,把在我府做事的一些外戚们,也可让她介绍给侍卫之类的线,让她也牵一牵,多点给赏钱。我倒要看她,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径自走后,留下石化的谷满仓在那寻思,结果是:皇子放出的风筝线,最后估计会狠狠扯一下。
夏姑娘,还是太纯良。
红艳艳的裙,和园内莹莹闪亮的灯烛,在水光潋滟中,再配上荷花深醉的绿,彼此相得益彰。
活像一幅水墨画。
这幅画,直到柳清川进府,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
向奇才案,有了新的线索,仵作在他身上发现:一块被割下的皮肉,居然不翼而飞。
位置在两块臀部,和尾椎骨之间,呈一个成年男巴掌般大小。
柳清川得知这一消息,也顾不上是夜晚,直接来到藜王府,商量对策。
夏浅栀就是在准备进屋躺下时,见到迎面而来的柳清川。
“师兄···”脱口而出。
像,太像,和逝去的师兄刘焰真的很像。
大粗眉,大鼻梁,大脸庞,甚至大眼睛,包括魁梧的身材,哪哪都像。
可惜,师兄死在一次意外中。
为了掩护她的意外中。
已经五年。
“小姐··是在···叫我吗?”
“哦,不···大人且忙,小女告退。”慌乱中,夏浅栀差点踩上自己的绣花鞋。
“酸杏,给我来碗冰镇绿豆汤。我得好好缓缓。”
“夏姑娘这是受了暑吗?”
“有点,亭子那有湿气,蚊子还多。”钻进蚊帐,夏浅栀自己不断扇风,隐藏惊慌和失落。
哪知,绿豆汤只喝了一半,徐图过来请她去书房叙话。
一进屋,显然,气氛不太妙。
“柳大人,主管你舅舅向奇才案件的。”
夏浅栀见有外人在场,规矩不少,行过礼之后,乖巧站着,等着案桌上方的人问话。
“你杵那么远干嘛?过来瞧瞧。”
手指无规律地轻点桌案,一袭浅灰色的长袍显得人,清俊冷煞。
和着深蓝色长袍的柳清川,简直就是两样人。
夏浅栀更倾向接近和熟人很像的柳清川。
在这种心理作用的引导下,她站在了微笑满面的柳清川这边。
秦玄墨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了下,眼光浏览在正拿着纸稿的夏浅栀上,眉头紧蹙。
不得不说,这仵作的画画水平还真是不错,就连向奇才臀骨间有处鼓起,他都画的清晰可辨。
夏浅栀听家里人说过:前几年舅舅因坠马,曾经摔伤过一次,这处鼓起,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说说你的看法。”
有柳清川在场,夏浅栀把想要反讽的话,咽了下去。
“只有这幅图,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凶手在一剪毙命后,才揭取了这块肉皮,至于真实原因,你们需要将谋杀案的调查范围,还要再大再深一点。”
柳清川鞠躬拱手,“那,请问夏姑娘,何出此言?是有什么依据吗?”
这态度,谦和有礼,和上首的那位斜脸冷对的人相比,夏浅栀的话语,自然多了不少。
“按照这个逻辑,那么,这块丢失的肉皮,就有蹊跷不少。柳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查看全部卷宗,协助大人您,找到凶手。”
这话一出,不仅柳清川,就连秦玄墨,都是微微一楞。
夏浅栀强调的是:协助柳大人,而不是她现在的衣食父母秦玄墨。
秦玄墨气极,可当下不能表露出来,还要故作大方圆滑。
“柳大人,那明日,我带着夏姑娘一起去审案司查看吧,我倒要看看,夏姑娘大放厥词,能否有所建树?”
柳清川高兴的不住点头,临走时,还问了一些夏浅栀的口味习惯等,方便明天的热情款待。
徐图进来,秦玄墨头都不回,“送夏小姐回屋。”
没了外人,夏浅栀随性不少,甩着裙摆就往外走,“隔壁到隔壁,还要送?矫情。”
徐图看着秦玄墨的手指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一柄毛笔,被他生生掰断。
他在后悔,后悔不该引荐夏浅栀给柳清川,让他在她那,居然讨得一个好印象。
可眼下,这案子父皇也在挂念,如果破案太晚,他担心自己的印象分会打折扣。
向奇才是侍郎,朝廷命官死于非命,本就不寻常,再加上夏浅栀就在现场,还是死者外甥,如果她能回忆更多细节,了解案件更多,是不是就能更早破案?
“三皇子勿做过多焦虑,夏姑娘不会站到柳大人那一边的。”
秦玄墨把断掉的毛笔依然拿在手上,摩挲那处尖刺不平的断口,“何以见得?”
“只要夏姑娘还寄住在我府,她就不会背叛皇子您。”
心思微动,他放下毛笔,“猎物之所以咬钩不放,是因为诱惑要大,传我令:侍卫所里所有未成亲兵士,一律不得擅自说亲,全有夏姑娘来牵线安排。”
徐图淡笑,这红娘,三百多号人,有她忙的,也有她赚的。
买匹马,应该足够,只要她走得出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