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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 ...

  •   夏浅栀悲痛之后,便要求去查看父母遗体。
      按照地方规矩,这本是不符合规定,可看到秦玄墨阴鸷的神情后,陈玉龙连一个不敢反对的语气都不敢有。
      停尸房和审案司一样,都设在地下室。
      夏浅栀到府衙还是第一次,可地下室,她熟。
      这才过了几天,便又到了熟悉的场所,而这一次,面对的却是至亲亲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能否从容应对。

      秦玄墨惴惴不安,其实从本意上来说,他是不愿意夏浅栀再经历一次刺激,可看到她执拗的眼神之后,他便一个简单的‘不’,都说不出来。

      府衙验尸房的工具,显然没有审案司的好,夏浅栀随意浏览一次:工具太少,专业性不强,可事以至此,只能寄希望通过自己的技术来弥补。
      夏浅栀表面上,丝毫都没受影响,甚至,她表现出的镇定,秦玄墨丝毫没有预料到的。
      可,看到她已经拿不起刀具的手,秦玄墨忧心忡忡,走上前轻问,“要不,由仵作来验,你做指导可否?”
      夏浅栀咬牙摇头,“不行,我父母的死因,我必须亲自来查。”
      他只得无奈退开。
      文书官已经做好准备,夏浅栀定定神,喝了一口秦玄墨送上的茶,拿起了最细的一把剪刀。

      两具尸体并排着,一具明显瘦小一点的,自然是她母亲。
      当今的夏浅栀,自然和母亲并无多少感情,可同作为女人,共情力明显更为多一点,自然的,她先走近那具匍匐着,明显已成焦炭状的女尸。
      “死者呈匍匐状,显然是火烧上身时一个自然的本能反应,背部焦炭,臀部因脂肪层厚,更易燃烧,成为只剩骨架。手部捂在中腹部···”
      咬住牙床,夏浅栀的眼泪已经快要糊住眼睛,她正要拿袖子擦拭。
      “等一会···”秦玄墨上前,将她的身子稍微扳的对着她。缓缓地掏出帛帕,擦掉已经噙满的泪水,拍拍她的后背,“别太伤心,影响判断,知道吗?”
      夏浅栀没吱声,闻着依稀还尚存,帛帕上,属于他的味道,轻点头,再次转身,“翻过来,看正面。”
      女尸的头部,因为埋在枕头里,还尚存一点皮肤组织,夏浅栀实在不忍心看,拿了块白布,先盖住了脸。
      “腹部好像中了一刀,刀口长约2寸,宽1寸,应该是柄长剑,正是因为中剑,导致死者无法下床,躲开火源,从而烧死程度如此凄惨。”
      正面身体看完了,夏浅栀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才把面布揭开。
      母亲生的俊俏,一笑一颦之间,总是露出左侧一个浅浅的小梨涡,夏浅栀没遗传到,所以,在她的记忆中,母亲脸部最让她沉迷的,便是她微笑时的模样。
      梨涡浅浅,眼眸和蔼,总是笑眯眯地唤她。
      可现在,只有鼻子下那处,依稀残留的一点已成褐色的皮肤组织。
      她···看不下去了···

      扶着停尸板,她开始大声干呕起来。
      赶了一夜的路,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她吐出来的,不过是一摊淡黄色胃水。
      浑身瘫软,冷汗涔涔。
      到了最后,她依稀只听到秦玄墨在喊,“来人,快来人···”
      ······
      醒来时,她已经在一间宽敞明亮,到处都是粉红色的房间里。
      显然,这不是客栈,也不是家。

      睁开眼,秦玄墨并不在。
      沈姨的大胖脸,映入眼底。
      “小姐,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沈姨拿她的大胖手,拍打着胸脯,因为力气过大,让她的大胸脯,还随着一颤一颤的。
      夏浅栀伸出手,握住她,“沈姨···”声音喑哑。
      “别说话,别说话,先好生歇着。”沈姨慌不迭地去拿床边案桌上的茶水。
      望着粉色的纱幔顶,夏浅栀撑起身子,把水喝了,问,“我父亲那盒子呢?”
      “已经交给三皇子,···可以吗?”沈姨不太确定的尾音,带着一丝家乡话的轻软。
      “这是哪儿?”
      沈姨微微楞神,显然,她也不知道。只是解释道,“我和那小侍卫一起回来时,便有人把我带到这来了,好像是哪位大官的别院,三皇子征用了,现在,院里住的都是三皇子带来的人。”
      夏浅栀哦了声,便再次躺回睡下。
      这一路,太累,在王府娇养的日子里,太过随性,这才一出来,自己便感觉身心俱疲,提不起劲。
      “小姐居然能够攀上皇子家,如果老爷夫人知道,真真是高兴得很,可惜,呜呜····”沈姨开始掩面痛哭。
      夏浅栀稍稍平复的心情,伤悲就像泉眼,再次渐渐泛起。以致于后来,她也开始无声流泪,直到秦玄墨进屋。

      穿了身黑色的紧身常服,束发上依稀还沾着些草屑,显然,他是到什么地方去过回来的。
      沈姨很合事宜地迅速擦泪,行礼后出去,并且把房门给带上了。
      秦玄墨一脸严肃,疲态尽显,甚至下眼窝处的青色,将那颗十分明显的泪下痣,也变得有些模糊。
      \"还好吧?能不能起来?\"忽视掉她的眼泪,秦玄墨开口问。
      伸手欲扶,夏浅栀闻见他身上有泥土的味道,一边坐起一边问,“你这是去哪儿了?”
      “我亲自带人把你父母葬了,因为怕你太过伤心,所以只好自作主张,等你好点,我带你去。”
      夏浅栀点头,起身弯腰,打算穿鞋。
      秦玄墨蹲下,帮她把鞋穿好。
      \"不过都是两把枯骨,只要知道埋葬地点就好,方便祭扫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才是正事。”
      秦玄墨站起,双手附后,慢慢踱到窗边,背对着她。
      夏浅栀整理好衣裙,抬脚就要往外走。
      “且慢,有点话,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说给你听。”
      她收脚过快,身形跟着轻晃,“···什么?”
      秦玄墨迅速打开窗户,警惕地往两边看了看,“你的这位沈姨,有问题,或者说···” 秦玄墨转身,眼睛盯着夏浅栀,双手将她歪斜的身影扶正。
      她带着一丝狐疑,对上秦玄墨的眼神。
      秦玄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关上窗户。
      一前一后,两人保持沉默,往外走去。

      在小院的一角,夏浅栀望着在院角晾晒衣被的背影,挤出笑容,很是亲昵地喊了声,“沈姨,我们出去一下。”
      沈姨回头,手里还拿着件滴水的衣裳,一脸慈祥,“去吧,去吧,散散心也好。”
      转身往外走,夏浅栀收起表情。
      “你还真适合演戏。”
      夏浅栀呆怔片刻,“是你说的,她有问题。”
      秦玄墨没做声,打开小院大门,只见站在马车边,一身赶车夫装扮的徐图,夏浅栀并没看到更多的侍卫。
      很有默契的,两人上了马车。
      夏浅栀还是忍不住,坐在有点硌屁股的硬板凳上,微微侧身,“其他侍卫呢?”
      “外松内紧,知道吗?”秦玄墨把另外的一把椅子指了指,“要不,你坐这个?”
      夏浅栀摆摆手,“懂,迷惑敌人。”
      拍拍车板,车轱辘发出咔嗤闷响,马车开始走了。
      “是我父亲给我那盒子有线索吗?”
      “不是,你那盒子,我看了,具体情况,等我们安全的时候,我在与你细说,现在是,有人要观察我们,为了佯装,我们得要调整策略。”
      “啊?沈姨吗?”
      “不是,具体是谁还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都是在迷惑对方。等会下车,你依然装成很柔弱伤心的样子。懂吗?”
      “我本来就很伤心,不是装的。”夏浅栀撅嘴,靠着车板,不想理他。
      “·······”
      马车走走停停,在夏浅栀准备再次闭眼打盹的时候,马车停下。
      这是一处山坳,清幽安静,秦玄墨先下车,夏浅栀本来想自己一跃而下,在对上秦玄墨的眼神,和他伸出的手臂上,她,还是‘装了柔弱’。
      慢慢悠悠地,扶着他的手臂,下了马车。
      这是一处墓园,一所依山而建的墓园。满眼都是葳蕤鸟鸣,闲静安宁。
      山脚下,便是朱红色围院的寺庙,磬音缭绕,经声不绝。
      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不可能埋葬于此。
      夏浅栀知道,三皇子这又是使用了‘权势。’
      满心感激的她,把刚才的那点不快,驱散而走。
      “谢谢你,三皇子。”
      秦玄墨没回头,依然拾阶而上。
      走到半山腰,小窦子出现了,怜悯地瞥了瞥跟在后面,一身素缟的夏浅栀。
      ······
      安东城知事很是烦恼,好像这一辈子没遇到的烦恼,这会全都向他扑面而来。
      三皇子的情头父母被烧死,他不仅要抓紧破案,还得小心应付,唯恐招惹不快,会遭不测。
      还没等他找到一点头绪,那边,有二皇子亲信带书信前来,表示一定要等案件明了,才能作罢。
      陈玉龙很是纳闷:这皇家俩兄弟,怎么都这么对夏家姑娘这般上心?
      可这姑娘模样,称不上天姿国色,只是娇俏可人罢了,皇家,就这么缺美女吗?
      想到这,他仿似找到升官进爵的独门秘籍。
      可眼下,夏家这蹊跷纵火案,该如何查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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