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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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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栀和柳清川出来,正好被脸色灰暗的秦玄墨瞧见,他只是将两人上下瞟了眼,将徐图先叫了去。
夏浅栀有点不高兴,当即直接道,“有线索难道不应该一起分享吗?难道三皇子真有什么鬼,怕我们知道的?”
柳清川拉拉她袖子,赶紧打圆场,”夏姑娘太着急找凶手了。”
秦玄墨再次笑,“你呀,牙尖嘴利的,就是不吃亏。”
徐图欲往房里走,被秦玄墨拦住,“他们既然想听,就在外面去说吧。”
“殿下,这···?”徐图有些犹豫,眼神往夏浅栀这里瞧,又往秦玄墨那里看,始终没有开口。
\"无妨,反正也不会去告密。\"
听到这,夏浅栀有点害怕,“如果不小心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会怎么样?”
“死。”
“还要听吗?”秦玄墨双手背后,“既然是秘密,那肯定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现在,你···”指了指夏浅栀,“就是那个‘别人’。柳大人因为是审案司的官,所以,他是和我们一起的。”
这等于就是直接就把夏浅栀一个人排除在外,夏浅栀有点懵:敢情,自己真的就是外人一个?
算了,那就还参与干嘛?
自己终究是个过客,即将回家的过客而已。
秦玄墨故意这般说,徐图明白,柳清川却不明白,好在他也在官场混成半根老油条,既然上司这么说,就先按照这么做,总不会错。
总之,知道过多,也未见是好事,更何况是牵扯到皇家,如果不在其位,他还巴不得躲的远远的。
“你且先去喝茶,我们随后出来。” 柳清川这般说,夏浅栀不好再犟拗,故意的,在外廊外摘了朵不知名的小粉花,带在头上,优哉游哉地走了。
“······”
徐图把了解到的大致情况说了,“杀他的,是二皇子的人,名叫吉光,五年前因为意外喉咙被刺,所以说话声音低哑暗沉。”
“二···哥?”
柳清川听到这,后悔了,十分后悔,应该找了别的理由避开才是。牵扯到案件中,皇子之间,作为外人的他,自然要站队,可现在圣上心思在哪边,都没摸透,这站队站的不好,就不是丢官回家那么简单,有可能就是丧命,全家诛九族的那种。
可怎么办好?
额头冒出冷汗,柳清川的手掌攒了又攒,他只得硬着头皮,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贼船上了,可就难下。
看来,他是被绑在三皇子这条船上了。
“二皇子表面和和殿下兄弟情深,可暗地里,没少在圣上面前龃龉,殿下岂会不知?”徐图见主子并不反驳,声音便更大了些,“杀死后还故意差人带信去咱们府上,臣下不认为只是一般的挑衅,要知道,辛成背后的那块皮上有什么,殿下一无所知,可现在看来,如果他也是一无所知,您会信吗?”
轻叩桌面,秦玄墨凝眉沉思,“自是不信的。老二下午去向府,向侍郎晚上就被害,和辛成这件事串起来,就是说得通的。”
“所以,殿下难道不担心,二皇子会去圣上跟前,给你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吗?现在恰逢圣上正在考虑立太子一事,您就不担心他参您一本吗?”
柳清川叫苦不迭:这···这样的大事,怎么能让他一个小小的大司马听见呢?
这可不仅是皇家事,更是国事啊····
“柳大人怎么啦?怎么浑身哆嗦起来,好像有点不舒服?”
“是···是,肚子疼,一直都在忍···”
秦玄墨睨他一眼,甩袖示意,让他走了。
徐图给秦玄墨斟满茶,看着柳清川慌乱的背影,“柳大人被吓着了。”
“他本该就在我们这边。”秦玄墨轻叩桌面,“我刚才是故意让他留下的,就是试试他的反应,哪知,也是怂包一个。”望着垂手站立的魏达,“说吧,外人都不在。”
“辛成的铺上,臣下什么都没找到,除了这个···”从怀兜里掏出一封信,“据说,这是他父亲最近写给他的一封,还没来得及拆开的信。
他老家在上苑,据说其父以前是走镖的镖师,后来遭遇一次意外之后,元气大伤,便回老家安心养老。辛成15岁便背井离乡,来到京城,他当时先是在二皇子府当差,前年圣上重新分配各府巡防营兵士时,他被分到我府上。”
“又是二皇子府?那么,他背后的那处,二哥是不是早就知道?”
徐图和魏达对视一眼,一脸茫然。
信封打开,纸札露出。
吾儿:
近来可安否? 今日来信,实则有一事,有空速归:达县魏家女,已过及笄,为父已经替你应下这门亲事,只等你回来定亲。
为父身体康健,家中尚好,勿念。
\"让他回去成亲的?\"
秦玄墨喃喃语,把信札放下,手指依然轻叩桌面,“他父亲,到底是否知道他背后的秘密?还父亲故意弄的,却瞒着辛成?”
魏达躬身,“臣下特意问过同房的兵士,他们说,他们都见过辛成背臀的那处,以为只是年少无知刺的好玩,谁也没觉有何异样。还有,臣下特意让他上位铺的给画了张···”
秦玄墨接过来,让徐图又把夏浅栀画的那张拿过来对照瞧:几乎一模一样。
两笔勾勒下的小山峰,下面是用一条用波浪线代替的水流。
“一幅画的一小部分?
如果他父亲告诉过,不要将背后随便示人,那么,辛成肯定便会保守秘密,像向侍郎那样,连自己的夫人都不曾见过。
可他,并没这么做,不仅同室,就连夏浅栀都见过一次,说明,他并不知道这刺青代表的含义。所以,这刺青也许不是他本人特意弄的,有可能是他父亲,授意他这么弄的?
至于原因,他父亲并没告诉,或者只是随便编了个借口而已。”秦玄墨忽然想起什么,“徐图,拿份地图来。”
三人趴在桌子边,“达县在南,上苑在北,一南一北,这么远,难道要找不是找就近,条件相当的人家吗?为何非要舍近求远?难道是搬家前的青梅竹马?”
“明白,臣下这便去找他父亲问清缘由。”魏达便要退出,被秦玄墨拦住,“我觉得,你还得去达县魏家探一探,怎么就这么巧,让他回去定亲?”
“是,臣下定会问个究竟出来。”
“顺便,帮他把抚恤金带去吧,好好解释解释,等案情明了,自会有人安排丧葬事宜。”
徐图问,“···那吉光···?”
“既然审案司都已查到他身上,再要放着不抓,二哥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好欺负?还有,声势浩大一点,让侍卫们拿出点士气,毕竟他杀的,可是咱们巡防营的人,也别丢了咱们藜王府的风采。”
徐图喏喏退下。
秦玄墨坐在案桌后,琢磨怎么在父皇那扳回这一局。
一个计划,在大脑迅速形成。
*
柳清川退下后去找夏浅栀,可转了一圈,都未见人影,差三福去问门口守备军,都说看到夏姑娘骑着马出去了,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这个节骨眼,她能慌忙火急去哪儿?
柳清川再仔细一找,看到张纸条,他拿着纸条,直接来找秦玄墨,让他定夺。
‘醉香楼肯定还有蹊跷,我去一探究竟。’
秦玄墨拿着纸条,在屋内迤迤然好一阵子,“且让她去,反正,这事醉香楼也跑不掉,她代表审案司去,也不为错。”
柳清川歪头一琢磨,怕他这干妹妹情绪激动,在那吃亏,当即带上十个守备军,再往醉香楼赶。
秦玄墨就等徐图把吉光抓到,就直接带着他去殿前问案。
事情,既然已经大了,索性再闹大一点,也不是不可以的。
*
夏浅栀正坐在醉香楼的前院里,晃了三圈,一无所获。她更相信,凶手 那方是做了万全之备,不让她在这里找到什么。
或者说,是不让醉香楼牵扯进来太多,影响生意或者张仕登本人。
想到楼主人和二皇子抵足而眠,夏浅栀的大脑洞,便走得有点远。
一脸邪笑的她正在想象中时,有小厮来禀:老板有请。
瞌睡遇到枕头,这等好事,夏浅栀不免有些心神激荡。
跟在小厮后面,来到醉香楼后面的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夏浅栀望着简简单单去,却无处不显露奢华的小洋楼,她有点踟躇:万一进去被粗暴锁小黑屋怎么办?万一进去被一棍子打晕,卖到青楼怎么办?万一老板是个变态杀人魔,怎么办?万一······
“夏姑娘?···”
连小厮都知道她的姓,更加不敢进。
可脑子里又在叫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辛成的案子,害怕就不查了吗?
最后,脑子里剩下一句话,我又不是体制内的专业人员,充其量是个编外,还是有秘密不能知道的编外,犯得着吗?
不去,不进。
有人走出来,一身骚包粉宽袍长衣。头上的簪子,还闪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绿光。腰间的金丝腰带上的镶嵌的翡翠,和头上的簪子应该同一块料,就差写上:我很贵,生人勿进。
一看就是暴发户,还是巨富暴发户。
腰肚肥圆的形象,却是没有,相反,有那么一股道骨仙风的派头在那,如果把粉色长袍换成白色的话。
浑身搭配,有那么一股混搭的感觉。
张仕登躬身行礼,脸带微笑,不是秦玄墨初见时的那种假笑,而是一种十分和蔼的真笑。
“夏姑娘,莫非是怕张某人吃了你不成?”
夏浅栀哂笑,“你谁···?”
“不是你口口声声在前楼说要见醉香楼的老板吗?怎么现在倒不想见了?”
“张··仕··登?”
“正是在下。夏姑娘冰鞋聪明,在审案司的名声,早就蜚声在外,张某佩服的很,今日得以一见,真真是个漂亮聪慧的奇女子。”
“啊?大家都认识我吗?我可天天躲在藜王府里瞎玩的。”
张仕登再次将她上下打量,浅笑道,“难怪三皇子将你藏起,张某现在总算有些羡慕他了。”
恭维话,谁都喜欢听,夏浅栀更加不例外。
还有什么,比得到别人的肯定,更加让人自豪的呢?
得意之时,难免就会有所疏忽,她没看到,引她前来的那位小厮,已经闪身不见,临走时,一抹奸笑,在她背后,迅速漾开。
醉香楼好进,可老板,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即使三皇子的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