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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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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墨好几天都没理她,夏浅栀感觉在轻松中,又有点失落。
都是‘贱’闹的。
为了隐隐的报复,夏浅栀每天都是出去巡防营混,现在不仅骑马,就连射箭,她都闹着要学。
奇怪的是,徐图得空还专程指导几次。
夏浅栀更觉惬意:最高首领来指导,这说明什么,说明是三皇子肯定是同意的啊,这简直,比天天窝在王府,不知惬意多少倍。
渐渐的,夏浅栀有了买马的念头。
这事儿,她不打算找王府这边的人,她去找她的老柳了。
还是找巡防营借了大白,骑着马,雄赳纠去的。
顺便,得要再次关心一下舅舅的案子才行。
过不了几天,她便要离开,在走之前,了解更多,也方便回去跟父母解释。
柳清川见到她骑马的样子,那眼睛珠子,几乎掉在地上,啧啧称叹。
“你天生就应该是骑马的,坐在马车里扭扭捏捏的,多不自在,是不是?”
夏浅栀飒爽英姿跳下马来,“就是,还是你和我气场相合。”马鞭一甩,交给跟在柳清川后面缩头缩脑的三福,“给它找点新鲜的好草料,喝点纯净的水,我就不要你招呼倒茶了。”
三福呵呵憨笑,牵着马退下了。
柳清川今天不用上朝,所以穿的常服,夏浅栀把特意带来的针线往口袋里揣,“还指望帮你把朝服缝一缝,上次见都开线,你都没想到让三福弄一下?”
柳清川面带喜色,“你居然记得这么小的事?等我啊,你先看看最近向府冯管事和其他人交待的东西,我去拿朝服去。”
一身深灰的柳清川,撒着大长腿走了。
夏浅栀收回目光,盯着桌上新墨笔的文书,边瞧边瞅着窗外的凉亭发呆。
那里,没有秦玄墨,也没见泛着热气的茶盏等她。
她不爱喝冷茶,也不爱太烫的,她就喜欢温温,冒点微汽的那种。
可惜,今天没有喝的。
香樟树下,蝉鸣不断,夏浅栀敛神回眸,盯着桌面发呆。
冯管事,在向府,只有短短五年,以前的管事,好像回老家暴毙而亡。
而只有这么短时间的他,怎么可能能够得到官场老油条向奇才的信任?
一般信任的人,不应该是长期跟着吗?像徐图,一进军营,就是跟在三皇子身后混,一晃二十多年。
像魏达,虽然只是个副将,跟着三皇子也已经十五年,这是魏夫人亲口说的。
这样的,才是心腹,才会知晓主人的部分秘密。
舅舅,虽然只是文官,可位置在那,他不可能去信任一个只来了这么短时间的人,绝对不避讳他所有的秘密。
所以,他偷听到的,未必全是事实。
她想,亲自审问相关人员一次。
可,向府里,很多人已经认识她,她要怎么审呢?
舅舅的为人,夏浅栀也了解的不多,只是偶尔从母亲口中知道:他十三岁中秀才,十六岁及第登科,却没选择做官,而是在前朝大官员家当了一名幕僚。
当时,那么意气风发的年纪,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当官,光耀门楣,而是要去当一名只能躲在后面的幕僚?
直到19年前,新皇登基,他才正式跳了出来,一路前程坦顺,当到现在的侍郎。
只要再往上走一步,便是宰辅。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怎么这么巧,戛然而止?
这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
他是否,只是跳在前头的木偶?有着看不见的线牵着他,不然,毫无背景的他,果真能在官场这般顺利?
按照这个思路想,他也不过是幕后者手里的一根线,在逃脱掌控前,切掉这根线,才是最安全明智的。
所以,现在的舅舅,是在失控边缘?
她不由想到冯管事听到的,所谓‘四个人。’
一人力量不够,可要四个人同时使劲,舅舅的官运亨通,也是很有可能。
二皇子?当天去找他的二皇子?
只有王室的人,还有这么能力。
而且现在想要更为牵绊,打算利用她去给二皇子做妾,巩固两方阵营的合作关系?
还是彼此就是四人中的两人?那另两人,是谁?
当然,这都只是推测,毫无事实证据。
有点郁燥的她,拿起一支笔,在白纸上画上四条线,写上二皇子,后面却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下面的支线上,全是问号和空白。
最终目的,是什么?在最下面,是一个更大的问号。
柳清川回来,不仅拿了开线的朝服,还给她端了一大壶茶。
青绿的茶汤上,飘着三片尖细的小叶子,毛尖,夏浅栀知道,这应该是柳清川最拿得出手的茶叶了。
柳清川给她倒了盏,又给自己到了盏,“我记得你说的,所以特意买了好茶叶招待,没错吧?”
“嗯,不错。”抿了口,有点香甜,不涩口,不呛喉,应该是上好的新茶。
柳清川瘪嘴,喝了一口,“和藜王府的,肯定不能比,你且将就喝。”
“安乐惯了,也不是好事,我倒还就喜欢这种。”
“······”
一边缝,一边听柳清川的最近案情汇报。
“还过三日便要下葬,这是我们审案司的规矩,你有什么意见?”
低头把线团抽出一根,打了个结,手脚麻利地开始走线,“证据要记清,特别是那处上次我看过的背脊处,那块被挖掉的皮,肯定有大蹊跷。记住,所用刀具都记清,包括刀具的具体尺寸,我不相信这是偶然为之,后面应该还会有,如果不是连环案,那么拿走那块皮的人,不会直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他故意制造假象,而又费尽心思的挖取那块皮,是干嘛的?
我不相信他就只为为了泄愤之类,如果只是泄愤,挖哪里不好,为什么要挖身体上,那么隐秘的地方?”
放下针线,夏浅栀忽然站起,“等等····等等····隐秘的地方?···身体某一处不会被别人看到的地方?”夏浅栀喃喃语,开始背手,在偌大的房间里不断徘徊。
她感觉,好像有根线,好像要冒头,可却暂时还找不到头绪,忽然,她回头,右手轻点,语气却慎重,把两边的长发拢到耳后,吹了吹额前掉下里的那一撮,“审舅妈,对,审舅妈。向徐氏。我舅舅没纳妾,只有这一位夫人,身体的隐秘地方,只有夫妻俩才清楚,只要问她,在···在···”这种话,夏浅栀有点说不出口,羞赧十足。
“行--房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会光着身子。才会看清那个地方。对不对?”
“是。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为了案子,脸,暂时不要了吧。
把缝好的朝服边角抻了抻,递过来,“手艺应该还行,我师哥的衣裳破了后,都是我补的。”
柳清川喜滋滋地把针脚摸了又摸,“你这手艺,估计缝皮肉,应该也不差。”
夏浅栀翻了个大大白眼:低情商的人,毁灭吧。
秦玄墨,一身玉色,腰间的玉带,在阳光下闪着金亮亮的光。
柳清川接衣裳的那一幕,被他正好看见。
夏浅栀有点懵:做梦了?还是真的?
看着他身后的光影,瞥见那腰带,她知道:人是真的,腰带上的金子和宝石,也是真的。
估计能值不少银子。
这条腰带要是她的,该多好啊,也不至于为了三个小金锭子,把胸脯都给暴露了。
······
脸泛绯色,夏浅栀赶紧低头,不去看秦玄墨已经走近的身影。
“说什么呢?夏姑娘都脸红成这样?”
“我们在说,向侍郎和他夫人行--房的时候······”
夏浅栀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赶紧纠正,“说的是案子,不是那个。”
“哦,对,是他背臀间的那块剥走的皮。”
夏浅栀哀嚎连连,情急之下,赶紧用手制止住,由于动作太大,她伸出的手,几乎擦着柳清川的厚嘴唇。
一股温热,让她赶紧把手掌拿开。
秦玄墨假笑满脸,轻轻调侃道,“你们竟然···已经这般亲密?”
“亲密?啊,对,我是她大师哥。”柳清川把朝服扬了扬,“刚才还一边说案情,一边补衣服来着。你看夏姑娘多有能力,什么都会干。”
瞧着秦玄墨越来越冷的脸,夏浅栀知道:他在生气,他在暂时隐忍。
因为,他下眼角的痣,只是微微扯了扯。
别说话,你张嘴就是炸弹。
打破沉默,夏浅栀把自己的想法再次复述了一遍,同时,她还强调,“不仅是向夫人,就连冯管事,我都想亲自审一审,恳请三皇子参与旁听,毕竟这案子,是三皇子在主理。”
瞟了眼桌上的茶盏,秦玄墨依然淡定,“你们已经谈的这般细致,连向侍郎的帐中之乐,你们都能想到,还需我参与什么?”
柳清川怔楞间,抠抠后脑勺,没做声。
糟了,他脸色都没绷住,看来,气的不行,这次生气,不会把我赶出来吧?
那我该去哪里住?
不要紧,老柳会收留我;实在不行,去巡防营,找徐图和魏达说两句好话;再不行的话,去魏夫人那借住几天,也是可以的。
然后,我某一天,留下一封诀别信,让你后悔去吧···哈哈·····
脑洞大开的夏浅栀,一脸狞笑。
柳清川自己打破沉默,一脸为难地看着秦玄墨,“可现在向夫人病榻在卧,怎么好去询问呢?”
“这·····”?
两人同时望向秦玄墨:三皇子的面子,还有案子真相,她应该会配合。
可,现在,夏浅栀的模样,她舅妈认识,该怎么不露声色呢?
“扮成小厮模样,跟在我后面,我给你找个人脸面具带着。”
三皇子答应了?
他的气,消了?
这是什么娃娃脸?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