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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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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公子是个明白人,想必早已知道我等入越府是何事情。”恬淡从容的秋水悄然地向我靠近几分,声音低到小如蚊音,“小姐,等婢子引开越逸锦,你速驾马车驶往隍城庙。”
我望了望眼前两匹喘着粗气,时不时蹬蹬乌蹄的俊马,再望了望秋水,手沉重的搭在她肩膀上,痛心疾首道:“我们还是回府吧,莫因我起干戈啊!”
其实我想说的是,‘秋水啊,你真是太看得起本小姐了,一匹马的马车本小姐都搞不定,更何况是两匹马的马车呢?’
“小姐放心,我等誓死保您无恙!”
齐齐喝喝的声音格外脆亮,四婢女神色与平日里大不相同,露出难得一见的严峻,本小姐突然有点不太习惯了。
雪夜有点静,有点冷,还有点森寒。
越府后院的石道两侧是种植着枝繁笼罩的松柏,劲冽地北风刮过,松柏枝条张牙舞爪的起动,落在枝条上的白雪止不住的团团掉落,[唰唰唰]落雪声疑似大匹人马在向马车紧拢。
一股黑森森的冷风刮过,本是执在他手中的灯笼就莫明其妙的跑到一棵松柏树上,明显感觉到四婢子浑身猛得绷得更紧,紧握在手的兵器像似要捏碎。
被无视的越逸锦淡然地开了口,“我不需要你四人死。明清晨我只需在泓水阁看到夫人在就行。”
我听到冷汗滴破雪地的轻声,双眸定神扫过四婢,大冷天的里四婢女殷然已是汗流浃背。是惊?是怕?还是恐?但有件事情我绝对能肯定,越逸锦的婚宴本小姐是铁定能参加!大鱼大肉绝对能吃上。
马车最终是被从松柏树上跳的两人驭走,顺便把四婢女手里的危险物品给收走。
这点我倒是十分赞成,谁想整日里提心掉胆的担心会在某一刻被婢子们拿了性命?危险物品由危险之人保管是最好的办法。至于还与不还这些个小事情就不需提。
我望着消失在石道尽头的马车悲喜交集,悲的是光看一眼都华贵无比的马车竟被越逸锦不费吹灰之力且一文不花的收入囊中,喜的是本小姐终于不再喝着北风巍然屹立在风雪下想着婚宴上的山珍海味。
那夜过得够浑,够乱……
至于多浑,多乱是越府里的事情了,我只知自己过得够畅快就行,想想当我与越逸锦双双走进喜庆透红大厅,倒抽喝的惊气声此起彼伏,议论声顿为纷纷铺面而来。
我听着混杂的议论,继在从中抽丝剥茧的总结出其等一致说辞,“原来相府公子抛下婚礼竟是去追一个女子,天啊,太另人惊诧。”
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更是气得直哆嗦,面色是铁青铁青,按在雕花翘足四脚大紫木桌的手被铺着殷红的锦绣衬得更会发白,指节关骨都似是要随时蹦出。
倒是红盖头半遮脸的新娘子懂事,她向身边的喜婆子点首示意了一下,喜婆子连忙小心翼翼如捧珍宝的虚挽她左臂向我们这边行来。
我看到金丝压边襄锈繁纹垂逶的广袖随着新娘子娟步轻徐恍若流光轻漾,逶迤及地的长裙是以用金银两色丝色勾锈彩凤,再用金丝襄边的殷红织锦授带高束,长逶拖地的裙裾似如彼起彼伏的朝霞流曳浮涌,织娘用心血绣在百褶长裙前地金色鸾凤在她的行曳中似是活了过来。
“原来夫君是去请姐姐了。”
她走到我面前,半掩的红盖头下我看到了个肤如玉凝的秀美下颔,她轻盈地向越逸锦微微含首福礼。一绺系挽金红流苏的青丝自她臻颈婉延而下,衬映她凝雪臻颈肤肌分外诱媚。
身边陡然一股子冷气旋起,冷不丁的我打了个冷颤,别首睨了眼散发冷气的主儿,以视线鄙视他,以内心腹诽他。
这人也忒是小心眼,你大喜日子下我还会为难你夫人不成?再说了,就算我想为难也得问问你母亲同不同意是吧。再退一万万步来说,我有资格为难你夫人吗?
小心眼的人果真是小气……
我连连虚抬她的纤手,赞笑道:“楼小姐果然是美若天仙,素卿唯看楼小姐身姿三魂六魄已是飞失一半。”她双手各带两只雕刻牡丹花开的金镯与玉镯,在顺从收回双手的瞬间,我听到金玉相碰的清呤声。
口水下咽的声音有点大,我连连别开头暗自咂咂嘴,她手带着的金玉双镯怕是价值连城啊,光听声音都让我销魂得很。
“夫君,我们还是先引姐姐上座吧。”楼月依左一声夫君右一声夫君的总算让越逸锦开了口,冷冷地声音有浇熄满堂喜庆的作用,“她不是你姐姐,她是你……”
嘈杂沸闹的大厅突地安静,静到可以听到楼月依不太淡定的呼吸声。我的目光早已落在上座宴桌上那只造形可爱,垂涎三尺的烤乳猪身上。
不经意的余光中我瞥见楼月依失态的双手抓在越逸锦宽袖上,隐现皱褶足可见此时的楼月依是怎个紧张。
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紧张是应该的,不紧张就未勉不太正常。
“夫君,今是你我大喜日子,切莫因小失大。”
慎重口吻让越逸锦的下半句话生生噎下,我竖起的耳朵也立刻变弯,安静的大厅再次重归于嘈杂。
这人那,都想听到闲言碎语好以娱乐娱乐寂静的心……
喜婆子的手被新娘子不轻不重的碰碰,我看到涂脂抹粉够让我呛鼻的喜婆子手中鸳鸯帕一挥,喜婆子笑如花朵哟哟道起,“哎哟,我的好公子,好小姐,您俩眉目传情可要传到何时哟,吉时快过,您夫妻俩留着点情到洞房里传呀。”
声色兼俱令满堂宾朋哗然大笑,男宾客投在楼月依身上的视线是暖味,女宾客投上越逸锦的视线的羞躁。
看这阵式好似是他等同楼月依,越逸锦入洞房。我实是想说人家洞房花烛夜关你们屁事,就我这个最应该关事情的人都不关心,你们管的事可真宽……
接下来就是喜乐奏响,新娘,新郎在红地毯子一一叩首,由其是向婆婆叩首时,她老脸都乐成朵菊花。另我佩服的是她还在众目睽睽所筑的的围墙下还能找出点空隙剜我几眼。
剜吧剜吧,反正我又少不了几俩肉。
整个婚宴下来唯有让我郁闷的是,我何时成了越逸锦的姐姐?执着楼月依敬来的喜酒,在婆婆与喜婆子的催促下我伤心累累地含恨饮了这杯认亲酒。
苍天可鉴,我明明比越逸锦小三岁啊!想占人便宜也不是此般占法吧!
此后,楼月依见我必唤声姐姐,顺会告诉我她今清晨孕吐到越逸锦心痛不已,连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为她料理身子。
而我,每次必唤她声妹妹,顺便告诉她孕吐乃是正常的,请放宽心来,就像九夫人怀孕时就是吐着吐着就吐习惯的。
在很久以后,我无意拾起这份遗忘记很久的记忆时,我至今都无法明白当时自己的心情是怎样……
况,彼时的我,以没有必要深究往事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