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邻家小哥哥（重生）》春灯

34、第三十四章 擂台

　　请期过后，只待三月十五日的定王亲迎谢氏长女谢蕴熙。

　　也是请期这日，定王回府不在暂居谢府，打道回定王府。

　　谢府上下却仍未松懈下来。

　　倚春居

　　“二姐这是被三夫人禁足了？”谢予晴讶异看向春邀。

　　春邀在一旁点点头：“是的，奴婢找二小姐身边的红缨问的。”

　　“二姐这又是怎么了？原本还想邀二姐一起去逛逛庙会来着，清河最近不知出了什么事，总是没见着她一面。”

　　谢予晴沉思片刻：“春邀，庙会的事你替我同何公子知会一声，大姐姐婚期在即，我恐怕要失约了，还望他见谅。”

　　“是。那小姐，若何公子问起下次……”春邀歪头小心瞧着谢予晴的神色。

　　不知为何，谢予晴心中微恼，忙借喝茶掩饰：“才、才没有下次！春邀，你还不快去！你竟然还笑！”

　　一番笑闹后，春邀被谢予晴赶出倚春居。

　　定王府

　　“也不知道陛下何来这么一招，太后也不劝着。不过名义上是暂居谢府，与定王妃亲近关系，女子闺阁待嫁岂是本王能随意单独相处的？”

　　定王手执一柄闲云野鹤折扇，惬意摇摇，语气冰冷恍如高山寒风。

　　扶风不解道：“既然这样，那王爷又何必去谢府受罪，咱们推脱了不去便是，王爷体弱不去，陛下又如何耐王爷如何？”

　　“我这个皇帝舅舅啊，心思可多着！盛京本王都回来了，搬去谢府小住几日而已，若是不去，终究落人口舌。届时那些个古板又该参上本王一笔了。”
　　定王倏然把扇一合，“他都将这桩京城杀人案推到本王面前，本王又怎好推却？因这事最近盛京都提升了守卫，只有最初死了几个，没什么大用。”

　　定王以扇示意扶风上前，附耳低声几句。

　　“是，属下领命。”

　　“对了，大伯，有消息了吗？他莫非是被何事耽搁了不成？”定王蹙眉，又叫住扶风问道。

　　他的大婚将近，父母已逝，除去宫中太后待他亲善，他心中只有大伯这么一个亲人了。

　　扶风：“齐家主还没有稍信来，许是被一些琐事缠身了罢。”

　　是么，但愿如此罢。定王最近心口总是隐隐作痛，扰得他心神不宁。

　　先时他还随太后在修养在慈安寺，齐家主齐厌曾暗自与他见过面，商议起他的婚事多半会是太后提议从京中贵女中挑选，而碍于他身份尴尬，又恰逢宫中贵妃有孕。

　　京中真正有底蕴的贵女绝不会嫁给他，而世家中即便是有愿意的，太后与皇帝也不会同意定王与世家联姻。再者，细数京中贵女，齐家主与他谋算一番，孙家有适龄女，按照陛下的性格，为安抚他，许他定王妃一定是孙家女，余下唯一的侧妃也许会挑一个出身略微偏低女子赐婚。

　　可万万没想到，孙家女被赐婚为侧妃，而他的定王妃是谢家女——一个定王和齐家主一并略过的人选，也可以说谢家忠于帝王，其女择夫婿多挑白身出身有贤之士。

　　谢蕴熙如何就看上了他？

　　定王想起谢蕴熙温婉又含着羞怯的模样，他心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和窃喜。娶谁不是娶？兴许谢蕴熙有片刻是心怡他的，不然如何能愿意嫁与他。

　　三月十五，几日时间弹指间到来。

　　谢晚瑛终于被解禁，跟着三夫人出了院落。大夫人唤了谢予晴一道，同坐了马车。赴定王与定王妃大婚之宴。

　　婚宴上喜气洋洋，到底定王是受了封号的唯二的王爷，盛京尽数官员接踵而至。作为女眷，谢予晴一路跟着大夫人见了好些位夫人；也有的夫人是主动前来借口搭话瞧瞧她。谢予晴作为小辈只能温和大方一笑，偶尔长辈问话答上一两句。

　　可把谢予晴憋坏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脱身。可身后夫人们玩笑的声音传来，“瞧瞧关大娘子这脾气，可把小姑娘羞着了罢……”

　　谢予晴往凉亭去了，左顾右盼找着了谢晚瑛。没料到她撩开竹帘，只见一身侍卫作扮的裴煜。两人不知说着什么，两人都耳廓染了红晕，谢晚瑛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裴煜留下一句“晚瑛你好好考虑”，便翻身几个箭步如飞，不见踪迹。

　　谢予晴心里发笑，总该不会是裴世子主动和她二姐说要提亲的事吧？

　　“二姐，这是怎么了？”谢晚瑛也怔住了，被谢予晴唤过神来，凝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细看谢晚瑛脸颊上有桃晕点点，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

　　“予晴，你说裴煜他是不是脑袋摔了？他说明儿要请乐容公主代他上门提亲，说要娶我？！”谢晚瑛好一阵诉苦，不敢置信。

　　“他最近抽什么风呢！好端端为何要说……说这样的事？”谢晚瑛皱眉不解，细细思索一番，“不行，我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说着，谢晚瑛就要往前厅跑，谢予晴连忙将她拦下。

　　“按规矩，前厅我们去不得，少说也得跟着夫人母亲一起去。”

　　谢晚瑛被拽住，一把甩开，自顾自地跺跺脚：“可是，裴煜说明天乐容公主便要替他登门提亲了！予晴你说，他这是几个意思”

　　谢予晴也被这个消息惊住了，但是她仔细想了道：“应当是好不容易你退了亲，裴世子这才着急将你们的事定下来罢？”

　　谢晚瑛瞪她一眼：“谢予晴你胡说什么呢！就我跟裴煜，那也是因为裴煊的缘故，才……可是不应该呀，你看他平时哪里像欢喜本姑娘的模样？我才不信他咧！”

　　谢晚瑛撇撇嘴，生着闷气，抱着双臂歪坐着，愁眉苦脸。谢予晴见她听进去了，提裙挨着晚瑛坐下。

　　“可是，世子诚心与你说，还让你有时间好好考虑。二姐你总不想老是被四姐压一头吧，虽说三夫人与阎家夫人为好友，口头昏约，当不得数。”

　　谢予晴边说边看着二姐的脸色，见稍微有些缓和，又继续说道，“再者呢，二姐姐。你武功又好，盛京里同龄人中除了世子谁敢与姐姐争锋呀，不嫁给世子，以后夫家怕是打不过二……哎呦……”

　　“二姐，你轻点。”话未说完，谢予晴生捱了谢晚瑛一拳。

　　“你瞎说什么呢！谢予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谢晚瑛叉腰，气得摁住谢予晴一顿挠。

　　“话说回来，予晴，谁说盛京之中只有裴煜武艺高强来了？你莫不是忘了谁家哥哥？”谢晚瑛促狭笑道。

　　这回，轮到谢予晴给了谢晚瑛一锭子。二人闲坐亭中吹风，两人静默片刻。

　　“哥哥武艺自然也不下世子，只是二姐，比起世子，你怕是更喜欢世子罢。哥哥从前见到你，你们两人是什么模样，我又不是不没见过。”

　　谢晚瑛莞尔，正欲说什么。身后一道温和的女声：“晚瑛，予晴。”

　　“清河？”

　　“裴煊！”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二人惊喜，连忙上前将裴煊拉过来。

　　谢晚瑛这阵子老是被清河郡主府上的老仆拦在府外，不见裴煊人影。如今见到裴煊本人，可不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逼问裴煊去了何处。裴煊一贯是拿谢晚瑛没法子，只好将先时的事一并小声娓娓道来。谢晚瑛不知道还好，听了裴煊一通解释。气犹如火上浇油，烧得更旺盛，谢晚瑛气得在凉亭中来回走动，指着裴煊数落了好一会儿。

　　“好了，二姐。清河不也好好向你我解释了么。事出有因，何况事情紧急，你还是别让清河为难了。”谢予晴见到裴煊脸色白了几分，劝道，“此事如此凶险，说不得，清河还受了伤，二姐你就收了担忧罢。”

　　谢晚瑛一听裴煊受了伤，眼底肉眼可见软和了几分，挨着裴煊坐下，嘴上嘟囔着几句：“裴煊，你就不能不去吗！陛下也真是的，难道就不能派别人去吗！我都要被你气死了！好了，看你受伤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了。等你好了再好好骂你一顿也不迟。”

　　裴煊眉眼弯弯，抬手掩面一笑。她就知道晚瑛就是这般脾气。不过，哥哥打算请乐容公主拜访谢府一事，只怕晚瑛不会轻易答应。

　　“好晚瑛，我错了可还不成？以后裴煊再不敢教人将谢二姑娘拦在府外了！你可原谅我罢。恩？”裴煊面上好一阵讨扰才让谢晚瑛展了笑靥。

　　谢予晴见她二人终于和好如初，也不免露出一抹笑意，望向亭外。定王府中亭建于湖水之上。春光乍泄，湖中锦鲤泛游。谢予晴想起李明照，他一定也在定王府中。只是未见哥哥人影。

　　*

　　前厅，李明照今日不当值，跟随陛下亲临定王府的侍卫是裴煜。裴煜忙里偷闲去见了谢晚瑛，只说了几句话，便又跟着陛下回宫了。

　　李明照此刻无法躲开几位大人应承，醉醺醺地模样，只怕片刻便好栽倒在地，但是一位大人却索性揪住李明照不放，大抵是醉糊涂了。言家中有女云云，见汝年轻能力出众、出类拔萃，欲要将女许给他诸如此类，听得李明照险些翻脸，好歹这人没说几句，就栽倒过去。
　　李明照回头离开酒席，几步走入僻静处。他手中还攥着裴煜塞过来的信。

　　【家父北方战事大胜，不日归京。听闻荒族欲求和，派公主和亲，但欲求我大虞一公主嫁荒族。江南与荒族之事，我父担忧……劝你我两家行事小心为上，若去往荒族野蛮之地，盛京女子如何忍受天寒地冻、远离亲友之苦，故我借机向她提亲，你家妹妹还是早作安排罢。】

　　白纸黑字被李明照攥在手里，李明照神色复杂。当朝陛下可仅有三位年幼的公主，九岁、三岁及刚满周岁。若当真荒族如此请求，只能从盛京贵女中挑选一人。荒族从前可不是像是省油的灯，如今怎么难缠起来了？盛京贵女挑选，暗箱操作的可能性便大了，谢家女如今出了一位定王妃，难不成招了什么人的眼？

　　李明照细细思索，江南和荒族……时机的确有些巧合了，按理说荒族安于北方，正粮草匮乏之时，突然进攻着实不符合他族荒王行事处风，但若是大虞中有人……
　　“明照！”
　　一道声音骤然打断李明照越发凝重思绪，李明照捏了捏手里的纸条，借机塞入袖中，利落转身行礼。

　　“原是王爷，臣今日还尚未恭喜王爷。”

　　定王从一方抄手游廊上来：“哈哈哈，还说呢。明照你跑这儿来做甚，难道是今日饭菜不合口味？”

　　定王身后不紧不慢跟着一位中年男子，一副书生作扮，可左手戴了一串佛珠把玩着，见李明照看向他，只微微颔首。

　　李明照笑道：“哪里，只是突然想着妹妹，她一贯不怎么出来活动，王爷婚宴如此盛大，我担心她不知能否适应得来。这才……还让王爷见笑了。”
　　定王温和一笑，没说什么。只教他随意去，别惊扰了女眷们。

　　随后，定王同那位书生模样的人一同离去。这个人在李明照心里落下了痕迹：齐厌齐家主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