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活人偶的工作》麻鼠貓菌

2、幕间2

　　幕间2　　他的队友得回炉重造

　　蓝眼的男子看了伊生一眼便移开视线，双手若无其事地放到背后，确认灰色大厅除去桌椅和盘装点心外连粒灰尘都没有，他径自占领伊生交叉方向的座位。

　　【是表面上不再关注，暗地里疯狂偷瞟……】

　　伊生轻微若无的呼吸并未因为队友的到来而变化，他有感受到男子时不时的隐蔽注视。但他没有做出反应的欲望，也没收到数据库的指令要求。

　　【现在的场面很尴尬，不要出声，那很有可能更尴尬，在对方开口前别说话。】

　　更正，他的数据库觉得他做得很棒。

　　比起开始活人偶的正常社交，数据库丢出那串会造成男子社会性死亡的画面对伊生的吸引力比较大。

　　意义不明，但看着非常放松。

　　看，男子在天上飞。

　　喔，男子单手接住了箭。

　　阿，爆炸箭把男子炸上天了。

　　就是多画面同时播放有点烦，伊生很快学会晃动食指滑去多余的方框解决这个小问题。

　　【他开始焦躁了。】

　　大概过了体感时间半小时，数据库正播放着男子在场□□狂欢现场被一个男性信徒倾情告白，『我老婆爱你！就像我一样！』时，伊生眼角余光捕捉到男子呈交握状的大拇指开始无意识抠起另一只手手皮。

　　守秘人会在活人偶集合完毕后现身主持进入梦境的事宜，而活人偶们完成问答和影大人赐名耗费时间不一致，先到的势必得等上一段时间。

　　大概是注意力终于回到现实的缘故，伊生望着桌上的甜点，觉得自己饿了。

　　活人偶会饿，《关于活人偶》上明写着：第一百五十四条，时刻确保饥饿度在及格在线是每个活人偶的常识。

　　伊生停止思考，起身往面前的空盘塞马卡龙。

　　男子刮手皮的动作同时停住了，紧绷的肩膀垂下些许。

　　．

　　洛奇原以为自己会是最快完成新生测试和赐名的。

　　要知道光《关于活人偶》这本书就有700多页，别提其他几本书同样废话一堆厚得渗人，天晓得这些常识为什么不直接放数据库就好？

　　门的提问有数百道，答错就重来，后面问题还是随机的。

　　而他仅错两次就完成测试，嗯，他就是这么优秀！

　　洛奇在完成后续任务后便匆匆与影大人告辞来到大厅，不为别的，只为了证明这点。

　　推开门后心情愉悦的洛奇微仰着下巴想向灰色大厅内不存在的观众与掌声致意，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厅中央真的坐了个人偶。

　　白发活人偶静静坐在那里，空洞无焦的黄眼珠子看不出情感波动，要不是还有眨眼的动作绝对会被判定为损坏。

　　不管坏没坏洛奇都觉得他的队友需要回炉重造，总计三千九百页的《梦境守则》上中下册都没这家伙渗人。

　　洛奇只能庆幸自己在向幻想观众们致意前及时发现了他，收回无处安放的小手手后洛奇尴尬地入座。

　　「……」

　　迎接他的，是无尽的沉默，这点在空旷却压抑的灰房间里显得极其恼人。

　　洛奇很想开口说点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哪怕开口也不会获得回应，以此作为前提自尊心不允许他开口。

　　就算白发人偶比他早来，他还是坚持自己比较优秀──哪有活人偶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的？

　　作为一名优秀的活人偶，足够的耐心是必须的。

　　他压下烦躁感，下意识模仿起对面人偶的坐姿。

　　【这不正常，哪有这么安静的大厅？】

　　数据库闪过满是人影的金黄大厅，人们举杯欢腾，他们大口饮尽美酒再把酒杯往地上砸，醉得不清的壮汉们互相搀扶，嘴中或含糊地吐出脏话、或高歌某种歌谣。

　　面对数据库提供的信息，洛奇既茫然又有一点点说不明白的向往。

　　所以他现在应该砸个酒杯、带头唱歌来带动气氛？

　　洛奇不知第几次瞥了对面一眼，非常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仍跟他刚进门时一模一样，活人偶有机器人分类吗？

　　打死他都不要在这家伙面前唱歌。

　　经过彷佛一个世纪，暗中观察的洛奇注意到那家伙有了点变化：他的右手手指开始神经质地轻轻晃动。

　　他的特质里面有某种精神病对吧？洛奇开始对自己的未来的工作环境感到担忧。

　　──剩下的人偶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来！？

　　又过去一世纪，其他该死的小废物还没到，对面青年终于有新的动作：他站起来往盘子里夹那些五颜六色的谜之物体。

　　桌上的迷之物体散发淡淡甜味，很明显是某种食物。

　　但洛奇的数据库里没这东西的纪录，有类似的叫汉堡的食物既不是甜的也不是这种缤纷色彩，这让洛奇非常怀疑彩色小汉堡有没有毒，谁知道，或许是隐藏的测试呢？

　　数据库提供许多种试毒方法，然而他现在唯一能实现的只有找个倒霉蛋先尝尝味道。

　　倒霉蛋拿了七个小汉堡在盘子上组成七彩圈圈，然后盯着盘子又不动了──或许他不是精神问题，而是个反应极慢的小智障？

　　过了好一会儿，小智障拿起两个空杯分别装满不明棕色饮料和柠檬汁，两手握着水杯将饮料淋在小汉堡上，淋完后剩下的尽数倒入圈圈中间。

　　饮料从缝隙中缓缓渗出，在盘子上形成六片圆形花瓣。

　　所以……那些不是饮料而是酱汁？

　　面对缤纷的摆盘，洛奇茫然不已。

　　?

　　【好可惜，没有盐跟胡椒。】

　　面对勉强用饮料凑合的成品，数据库评价道。

　　伊生拿块马卡龙开始啃，过于浓烈的酸甜沾黏口腔久久不散，可他却总觉得还少了点咸味调剂。

　　此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蓝眼男子默默拿起剩下的空杯。

　　【他好像想模仿？正常人不会喜欢那味道的。】

　　……反过来说，我不正常吗？

　　“出生”不到一天，伊生陷入从数据库到自我的全方位怀疑。

　　不过他没有怀疑人偶生太久，正前方的门缓缓开启，有位穿着蓝色马甲的男性人偶好奇地探头。

　　新来的人偶跟男子差不多高，为了方便称呼，伊生决定靠马甲颜色区分为小绿和小蓝。

　　小蓝的发型跟小绿很像，同样有危险的发际线跟微卷的长发，不过发色是金的，他的脸型较圆、中型体型，肤色是三人偶中最健康的，棕色眼赌与伊生对上目光时自然而然弯起露出笑意。

　　「太好了，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小蓝可能有些紧张，他边说边舔了舔嘴内侧，笑着走到桌边，「希望没有让你们等太久，对了，我叫莱斯，一名刚完成赐名的活人偶，你们的名字是？」

　　同时，慢半拍的数据库跳出一个孤零零的方框。

　　那方框内，两个西部牛仔含情脉脉地凝视对方，那一眼彷佛永恒，他们以山脉原野为背景深情拥抱彼此。

　　接着画面闪烁了下，变成两人夜晚待在帐篷里头……嗨皮。

　　「……？」

　　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数据库像是“相似图片搜索”般无序跳出画面的伊生，开始陷入另一层次的迷茫。

　　「呃，我的脸怎么了吗？」

　　画面的位置正好盖住莱斯的脸，在莱斯看来伊生正用一种无法言喻的眼神凝视他，他困惑地摸摸干净的脸颊。

　　【要有礼貌，要喊先生。】

　　数据库提示伊生回答问题。

　　「不用理他，他的脑子在制造时出了意外。」

　　「没有，我是伊生，你好，莱斯先生。」

　　洛奇和伊生同时开口，场面很尴尬，洛奇噎住，带着“你特么居然会说话？？”的愤恨狠狠瞪了伊生一眼，而后者依然面无表情。

　　顺带一提，不知道是不是被西部牛仔刺激了，与小绿相关的画面也开始出现刺激的镜头。

　　不过目前为止的刺激对于伊生来说，仍然是“我的数据库为什么存了这些东西？”的程度，除了迷茫他没有其他感想，更不会带有色眼光看待他的队友们。

　　嗯……话说回来这个跳出的方框有存盘按钮吗？

　　「……我是洛奇。」洛奇深吸一口气，决定遗忘伊生的存在，他勉强对看着还算正常靠谱的新队友露出笑容。

　　「你们好，伊生、洛奇，很高兴认识你们。」莱斯被两个队友的互动逗笑了，他觉得那是朋友间的斗嘴，「你们感情真好，不介意我加入吧？」

　　“你们感情真好”效果绝佳，洛奇虚假的微笑出现裂痕，他突然不是很想说话。

　　「还请随意，莱斯先生。」对于具体的疑问句，伊生有问必答，尽管他的回答通常会直接终结话题展开。

　　「喔，那太好了──噢哇，摆盘真漂亮，不过这样味道如何？我的数据库告诉我马卡龙干着吃比较好。」

　　但没关系，跟害羞内向的小绿不同，小蓝是个自来熟的人，他拿起桌上空盘，顺便赞赏伊生的抽象艺术品。

　　「你的数据库是对的。」伊生啃他的艺术品啃得津津有味，语气依旧淡然。

　　「哈哈哈，尝尝鲜也不吃亏。」

　　莱斯兴致来了，他在空盘上堆起马卡龙塔，接了杯葡萄汁为粉嫩的马卡龙染上深色渐层。

　　看来他是位富有冒险精神的活人偶。

　　「我们该为这道菜取什么名字？」小蓝心满意足地捧着马卡龙叹息。

　　「这太蠢了。」小绿情不自禁地说。

　　「葡式蛋塔。」小黄照抄他数据库的创意。

　　正好在这时候，最后一扇门无声开启，身着红色马甲、棕发棕眼的中年男性一手抵在门上大步走出，正好撞见三个中青年围着马卡龙塔、彷佛在举行某种邪恶仪式的谜样画面。

　　留着小胡子的小红扫视几人后挑起半边眉毛，语气不满地说：「认真的吗？你们居然不等我就开始派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