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拒》羽小晨

10、第10章-修完

　　陈凯印象中，老板时常随意穿件衬衫休闲裤，就能在实验室颠倒黑白的泡很久。有时候，为了锻炼方便，还见过他穿运动服过来，然而，回国上任后，这才几天不见，他就……画风突变！

　　“哇！老板今天这么帅？！！”

　　陈凯怪叫一声，目瞪口呆的瞧着陆嘉年一身深灰色笔挺的西装，在实验室灯光照射下，巴拿马平纹的布料有种低调奢华的质感。

　　“您被张驰老师附身了？”陈凯远远看去，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好像看到了张驰。

　　也只是稍微一想，便觉不对，陆老板即便穿着张驰那般华贵的西装，却丝毫不减他浑身清冷禁欲的气质，同张老师那种张扬四射的骚包、呃，是外向气质，完全不同。

　　陆嘉年是内敛的，而这种禁欲的冷感，撞上了精致绝伦的装扮，更是产生一种极致的视觉冲突，这种充满张力的矜贵。
　　陈凯觉着，要是再给他加一副金属框镜，完美诠释了最近荧屏上流行的“斯文败类”风格，同他身后这一排排电脑设备，格格不入。

　　哦，不对！这个实验室就是为老板成立的，怎能有这种想法？是他手中的盒饭，跟此时的老板，格格不入。

　　陈凯很后悔，刚才没有听从建议，给老板叫一份更高逼格点的Wagas轻食套餐。

　　不过，当看着自家老板神色极为自然地接过盒饭，还熟练地把写着陈凯的工位牌和鼠标、键盘一起往前推了把，在他那不大的桌面上，迅速清理出一片空白的就餐地，陈凯顿时又松了口气。
　　觉得，变帅了的老板，还是陆老板，依然适合盒饭。

　　陆嘉年脱了外套递给他：“帮我挂一下。”

　　说完就顺手摘了袖扣，往桌上一扔，挽起袖子开始吃盒饭。

　　“挂、挂哪？”陈凯咽了下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

　　陆嘉年闷头吃着，眼角余光见他还矗在桌边，不由直起身，顺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衣扣，斜看他一眼，“找个衣架就行。”

　　陈凯给他这一瞥看得呼吸一滞，他一直知道自家老板长得好，却不曾想到，稍作收拾，能好到这种地步。

　　“怎么了？”陆嘉年突然觉得，陈凯今天有些迟缓，难道是刚吃饱了大脑供血不足？

　　陈凯拿着他的外套，尴尬地说：“老板，这不是离冬天还远着嘛，大伙儿也不穿厚外套，我们还没来得及配置挂衣架……”
　　“而且您以前就算开国际会议，也不这么穿，突然好像张驰老师的风格。”

　　陆嘉年又看了他一眼。

　　“不过，比张驰老师更帅！”陈凯后背一凉，虽还没想明白自己哪句触了他逆鳞，嘴上却先痛快改口，先夸起来。

　　陆嘉年凉凉地说：“不要把我和禽兽相提并论。”

　　“……”陈凯觉得，到处是雷，他还是多干活、少说话为好。

　　从旁边空位中拉出一把椅子，陈凯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安静矗在一侧，等老板的下一步指示。

　　“你去忙吧，我很快就能吃完，8点准时开始。”陆嘉年伸手看了下表，还有十多分钟。

　　陈凯却不着急离开，那项目资料他早就了如指掌，搞个开题会还用不着他反复预习，况且，此时比起开题会，更让他关心的是，老板在“准师娘”那儿进展怎么样。

　　“早都准备好了。”他又搬了把椅子过来，直接坐在旁边，一脸八卦的瞅着陆嘉年：“老板，您那边今天还顺利吗？”

　　陆嘉年夹菜的一次性筷子不着痕迹停顿了下，回他：“嗯，还可以。”

　　“您慢些吃，不急，我们会可以延后一会儿。”陈凯眼巴巴的盯着他，见他越是平静，心底便越是好奇。

　　“不用，五分钟足够。”陆嘉年早就习惯快速进食，不过虽说他吃得速度很快，咀嚼幅度却不大，完全不会显得狼吞虎咽，实际上，他吃相很是斯文。

　　此时，质感极佳的衬衫衣袖挽到手肘处，让他与生俱来的冷静克制中，多了丝放松。捏着一副粗糙的一次性竹筷，吃着盒饭，像坠入凡间，多了些烟火气。

　　陈凯越看越是好奇，以老板的品貌，什么样的女人拿不下？

　　陆嘉年专心吃着盒饭，虽只是食堂的大锅菜，可对于他这在异国他乡被苛待多年的胃来说，还是挺满足的。
　　就是旁边总有道怪异的视线干扰，像电影中狼眼冒着绿油油的光。

　　快吃完时，他顺着陈凯的目光看去，见他盯着饭盒里的卤蛋，问：“你没吃饱？”

　　“啊？”陈凯像是没反映过来，老板怎么会有此一问。

　　就见自家老板将那一次性筷子反过来，把没使用过的那一头利落地插入卤蛋中，串起来递到他面前：
　　“看你盯着它很久了，拿去吃吧。”

　　陈凯连连摇头：“我已经再食堂吃得很饱了，不饿的。”

　　陆嘉年收回筷子：“嗯，我看也是，下次少吃点。”

　　“啊？”陈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其中有什么关系。甚至猜测，老板是打算会后请他们吃个宵夜。
　　更或是，准备带师娘回来给他们看看？

　　正当他被自己的猜测惊了一把时，见陆嘉年已迅速收拾好他的工位，拿了瓶水，朝着楼中的会议室走去，一边回头：“据说吃多了脑子转得慢。”

　　陈凯：……

　　*

　　开题会一直开了两个多小时，年轻的课题组成员丝毫不见疲惫，有的只是兴奋。

　　一般来说，不少人请博导名家来主持开题，也就是名誉上讨个好彩头，谁又当真指望，短短几十分钟小会议，给项目带来什么突破性进展？
　　这也使得不少学术项目开题会浮于流程，简单地介绍项目背景、立项过程，再感谢一下领导、或是甲方，时间就过去了不少。等具体回归到项目上，也就是说说研究计划、目的，和一些具体的分工。
　　能把这些交代清楚，不浪费时间相互吹捧，其实就很不错了。

　　而，陆嘉年一来，就砍掉了这些。

　　他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今天不早了，我也不喜欢耽误你们太多休息时间，材料上印的这些内容不用赘述，你们跳过前几页，直接说重点，或说说你们自己的看法、打算。”

　　“陈凯你介绍一下计划和分工，然后每人就自己那一块谈谈。”

　　“不要务虚。”

　　……

　　按这节奏，最多半小时会议就开完。可延时就出在讨论提问环节，陆嘉年几乎能对他们每人提出的问题，给出精准而独到的见解。
　　特别是在他们创新研发类专业，这种思想的火花，一瞬间就激起了大伙儿的热情。往往一个人的提问，最终都演化成了一个群组讨论。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已过去，大伙儿还意犹未尽。甚至有两个博士当场就想去知网扒出陆嘉年的论文，详细拜读。

　　当时针快要指向十一点时，陈凯才站起来，结束这场研讨。
　　他站在会议旁，下意识做出双手下压的姿势，仿佛要通过这样，将大家沸腾的激情压住：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感谢陆老师，我们开题会出乎意料的成功，大家保持住这个热情，相信这样下去，结项时定能取得优异成绩。”

　　“再次感谢陆老师！”

　　……

　　陆嘉年离开会场，回了实验楼中他的办公室。

　　几个博士自觉留下清理场地，同时整理这次会议记录。团队中，唯一的女孩子还保持着刚才的星星眼，夸张感叹：
　　“陆导也太帅了吧！陈哥，要是他全程指导我们的项目，大伙热情绝对高涨。”

　　“你想得美，陆老师那么忙，哪有空天天盯着我们。”另外的男博士接话，“再说，项目主持人是陈哥，他跟着陆老师这么多年，肯定得了真传，有陈哥带我们做，我们也能拿优秀的。”

　　“小杨，你可能要失望咯，我猜老板暂时没空搭理咱们。”陈凯从今天老板的面色中，悄然猜测着他去CZ科技的进度，咧嘴一笑：

　　“好好做这项目，陈哥带你飞。”

　　姓杨的女孩虽面容清秀，内里却是典型的直爽理工女脾气，一听偶像没时间带自己，也不气馁，利落整理着会议记录，同陈凯说笑：
　　“陈哥，不是不表扬你，本来吧，能有像你这样大师兄指导，也够幸福的。可是，这不是刚见识了陆老师的风采么，人比人，气死人，再看陈哥，我们就觉得没那么幸福了！”

　　这个论调立刻得到众人的呼应。

　　“切！你们就是看脸！”陈凯龇牙咧嘴，假作生气，稍后又自吹自擂：“在这领域，我可是得了陆老板真传，就说带你们做这项目，除了脸我没法和他比，其他方面，你陈哥也不逊太多吧？”

　　小杨抿着嘴，毫不留情打击他，“这个……陈哥啊，外形可不只看脸，我们哪有这么肤浅。身高嘛，你们也差不多，可站一块吧，怎么人的质感就有天壤之别呢。”

　　说着，小杨还围着陈凯转了圈，感叹：“你不是说跟了陆导很久了么，怎么光智商随他了，穿着品味怎么也不像陆导稍微学点呢？”

　　“……”陈凯撇了下嘴，心道，我以前着装咋不随他？他的衣服大多数是我买的，和我的是同款，谁知道才去了CZ科技几天，怎么整个人就完全变了副样子。

　　“那个，这点吧，哥就不能认了。你们陆导以前也不常这么穿，最近是……”他想说最近是特殊情况，话到了嘴边，又不敢贸然吐出。
　　他也不确定，老板会不会就突然转性了，一直这么开屏下去。

　　小杨也只是随口一说，见他含混过去，只是笑笑，并不追问，她拎出一个手提袋：“刚才我回工位，见我椅子被搬到了你桌子边上，还搭着这件衣服，是陆老师的吧？看着和他今天穿的像是一套，陈哥，就交给你啦。”

　　“好，放那儿吧。”陈凯接过，随手搁到桌边地面上，印着实验室logo的硬纸手提袋靠着桌板竖稳。

　　小杨见他这样随意，不禁抗议道：“陈哥，这可是Kiton的西装，你……就这么扔在地上？”

　　“我没直接扔在地上啊，这不是还隔着手提袋么？”陈凯一头雾水，见小杨还瞪圆一双杏眼，盯着他，不由又补充：“地板每天都有保洁打扫，也挺干净的。”

　　“这件衣服，在我老家那小城市都够换套房子了。”小杨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提醒：“其实我也不太懂男装品牌，就是以前曾见过一位我挺喜欢的明星出席活动时穿过，在超话中，其他粉丝给我科普，这家男装基本款最少也要十万起步，当时还刷新了我对服装的认知呢。”

　　“陆导这件，一看就不是基本款。”小杨小声补充：“而且，这种衣服料子也挺难打理的……”

　　陈凯“唰”的一下，就把袋子给提起来，供在桌上，对这价值一套房的外套肃然起敬。毕竟，小一点的房，也是房。

　　真是想不到，以往连衣服都懒得去买的陆老板，准备见师娘时，就能瞬间讲究到这种程度。
　　陈凯这才想起了，他回国后，的确是曾联系过一个造型工作室。据说，那个工作室业界很有名气，经常承接男明星的造型。

　　那时，陈凯还曾“土鳖”地认为，所谓造型，就是剪个头发而已。

　　坐在另一侧整理会议纪要的小伙，正是方才在餐厅提议买Wagas轻食套餐的那位，听着他们对话，探过头打趣：
　　“陈哥，看来你也不全了解陆老师嘛，这还叫朴素的话，你是不是对‘朴素’有什么误解啊？”

　　陈凯神色肃穆：“这个特殊时间的老板，不能以他寻常习惯来推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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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陈小凯，你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知道什么是与“情节”俱进。
陈凯：能提前预告一下，以后陆导都这水平了？我们吃饭要改刀叉了？小伙伴们嗨起来，以后跟哥去蹭老板的大餐。
作者：那倒不用，和你一起，还是盒饭就行。陆导永远还是你的陆导。
陈凯：那跟师娘呢？
作者：当然是看你师娘喜欢什么类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