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拒》羽小晨

9、第9章-修完

　　陆嘉年估算着时间，对着手机听筒说：“怎么有空跟我唠嗑，这个点你不应该在约会吗？”

　　张驰咽下一口酒，嘿嘿一笑：“这不是又被妹子放鸽子了嘛。”

　　“你该认真对待人家，像你这样那样，跟禽兽有什么区别？”陆嘉年转挑他不爱听的说。

　　张驰依然笑呵呵的，不以为意，“我哪次不认真？分明是人家甩的我好不好，我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失意人。”

　　“……”陆嘉年从他幸灾乐祸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失意。

　　张驰：“这年头，像你这样六七年不谈恋爱，要在一个树上吊死的算是绝对稀有物种，离绝种也差不了多远了吧，不能拿你那标准要求别人。”

　　陆嘉年不想继续听他这番论调，正要按断通话，忽然又看向了那个已空的咖啡杯，若有所思：
　　“你经验丰富，知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主动来找你？”

　　张驰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让你的朱砂痣来找你？这还不好办！”

　　陆嘉年屏气凝神：“怎么？”

　　“你想想，要见陈凯那小子，怎么着更容易？”张教授采取类比方法，拖出陆嘉年带的博士生举例子。

　　陆嘉年：？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他的论文给毙了呗。”

　　陆嘉年：……

　　“毙了的论文越是重要，他滚来见你的速度越快！”张驰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咽下一口酒，“你不都已经成为朱砂痣的顶头上司了？白白给那小公司打这么多天工，不用用你的职权？”
　　“我跟你说，找个借口，把她最在意的项目给掐住，你不就掌握了主动权？趁机约她吃个法餐，看场电影，乌漆嘛黑的影院里，你做点什么不方便？”

　　陆嘉年：……

　　“再整车玫瑰、钻戒套餐，就凭你这张脸，爬床都不难！还用费多大的事？”

　　陆嘉年叹气：“难怪你每任都不长久，我真是傻了，才问你这事。”

　　“我去！”张驰抗议，“你这单身狗还敢瞧不上我？我虽谈不长，可好歹追得上妹子啊，女人这种生物麻烦的紧，谁知道她们以后怎么想？”

　　陆嘉年摇头，果断摁掉了通话。

　　他想起了这几年在实验室见过的形形色色张弛“女友”，曾有同事问张弛，会不会叫错女友的名字。
　　张驰说，完全不会。因为，对每个女孩，他都叫“Honey”。
　　就像约会的套路，一成不变。

　　陆嘉年觉得，自己是在张驰身上借鉴不到什么经验了，他不敢轻易出击，就是想，一击必中。
　　他不要那种只有几天、几个月的感情。他想要的，是长长久久，是夏知沐的一辈子。

　　想到来日方长，陆嘉年又叹了口气，准备好了打持久战。想着像当年那样，先从偶遇开始。

　　然而，陆嘉年连续吃了几天离18层最近的餐厅，又几次在下班时从她必经的路上走过，一无所获。

　　“偶遇”并没能那么轻易发生。

　　又是一天傍晚，陆嘉年看了眼产品部下班的时间，掐着点，离开顶层，特意没进专用电梯。
　　一路直下，在二十多层时停顿次数明显上升。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当电梯停在了18层，陆嘉年眼神不自觉深邃了几分。

　　停顿几秒钟后，电梯门打开，有两个年轻人进来。

　　陆嘉年透过她们肩膀，往后看了一眼，并没有他要等的人。

　　电梯门缓缓关闭，没过两层，又停下，再度有人进来，如此反复直到满载。大多数人在一层大厅下去，陆嘉年垂眸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键，去向停车场。

　　这一层停车场是CZ高管专用的，几乎不可能遇到她。陆嘉年脸色一直都是淡淡的，只有平直的嘴角，透露着主人此时心情并不算多好。

　　手机铃声响起。

　　陆嘉年此时已坐入车内，电话自动连上了车的蓝牙，陈凯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老板，我那个项目开题会想请您参加，您老能不能百忙中抽点空，接见一下学生？”

　　陆嘉年此时，被立体环绕式低音炮音响震得直皱眉头，伸手将音量调小，嘴角抿直，声音清冷：“行，就今晚吧。”

　　“今晚？”陈凯明显一愣，“老板，这都六点半了，您……确定吗？”

　　陆嘉年打开导航，看着路况，直接说：“我7点多到实验室，你准备一下，8点准时开始。”

　　“哦，好，那我叫大伙赶快去吃饭。”陈博士记下了时间，一边招呼实验室其他人去食堂，一面顺口客套地问了句，“要给您带一份吗？”

　　“可以。”

　　陆嘉年声音干脆，挂了电话。

　　陈凯握着手机，有些愣神，老板居然说可以？

　　他……难道不应该和“准师娘”一起吃晚饭么？陈凯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但老板听起来好像在车上，而且听声音，有点不太高兴。

　　看来，那边进展状况不是那么顺利啊……

　　陈凯是陆嘉年新组建实验室的博后，他在美国读博时，陆嘉年是他的合作导师，在他博士生涯中给他的指导和帮助，甚至超过他的亲导师。在攻读博士期间，他就曾长期蹲在陆嘉年的AI Lab效力，在他们发表的高端论文后挤上自己小小的名字。

　　他本打算毕业后就留在实验室，恰好得知陆嘉年要回国，刚拿了博士学位的陈凯，便成了第一个报名新组建实验室的博后，麻溜跟着他回了北城。

　　虽说是师生，二人年龄却也没差几岁，平日相处很是随意。陈凯在很多时候，还兼职着陆嘉年的助理、秘书、司机等一众要职。
　　倒不是说陆压榨学生，事实上，很多人羡慕陈凯有这样的神仙导师。

　　在美国时，陆嘉年平日很少用车，大多时候，车都是给陈凯开着。而陆嘉年本身，除了必要的学术会议，更多时候吃住在实验室。甚至连采购衣物这类事，往往直接给陈凯Visa卡，叫他自己买的时候，给他一块带上。

　　陈凯也熟知这位年轻导师的喜好，不是黑灰，就是深蓝，时常同样款式买上一打，一年不再去商店。甚至，连他公司给买的豪宅，也是陈凯在帮忙打理，陆嘉年本身一个月去不了几次。
　　陈凯还曾在他家办过party，只是过后，陆嘉年给他的任务突然就增加了很多，让他心有余悸，很久不敢再次放纵玩乐。

　　那时候，陈凯觉得，自己导师不知是哪路神仙转世，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和一台行走的高效机器没什么区别，过得不能再清心寡欲。他都以为，说不定哪天，他就脱离凡尘，出家而去了。
　　直到，在某次庆功酒宴上，他知道了有“准师娘”这号人的存在。

　　那时，张驰在套陆嘉年的话，陈凯全程在一侧听着，他虽没参与其中，可近两年，他与陆嘉年的实际相处时间，要比张驰更多，也更为清楚陆嘉年平静禁欲的外表下，所压抑的是什么。

　　后来，他随导师参加了一次晚宴，是国内某个小明星办的，他见导师只是进去转了一圈，并未跟任何女士搭话，回来却是欣喜若狂。再往后，就迅速回国了。

　　回国的航班上，陈凯问陆嘉年，是不是回来娶师娘？

　　他惯会嘴贫逗人的，以为导师会拿手中的期刊敲他一下。却不料，陆嘉年喉结上下滑动，虽没说什么，只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眸光中犹有积雪融化。

　　他，默认了。

　　陈凯往后得空便旁敲侧击，打问“准师娘”的消息，陆陆续续、拼拼凑凑，也知道了大概。特别是得知陆嘉年去挂职的企业，正是“准师娘”任职的地方，陈凯相当激动，连带在实验室工作都比往日更尽心几分，大事小事皆费心操持，叫其他学生这段时间，没重要事，不要打扰陆老师。

　　就连陈凯本身打这个电话，只是象征性和老板汇报进度，并没真指望让陆嘉年这几天抽出空来，为他主持开题会。

　　然而，老板抽出空了！

　　还在这种本该和“准师娘”约会的黄金时间段。陈凯粗略地计算了下时间，觉得，老板今晚是没机会与师娘再续前缘了。

　　唉！

　　若是有情人多年后再聚首，不说立刻干柴烈火的烧起来，那一起约个会、逛个街、看个电影这些基础套餐，总该是有的。

　　然而……老板还需要自己给他带盒饭！

　　陈凯很想扶额长叹，看来他家英武无比的神颜导师，在师娘那儿，连顿饭都没蹭上。果然，上天还是公平的，老板也不见得事事威猛。

　　他熟练地从食堂打包着盒饭。以他对自家老板的了解，这人最多也就看一下营养均衡，不爱吃辣，对餐□□细程度完全不在意。食堂盒饭足以，方便又快捷。

　　一同去吃饭的其他几个年轻人来自实验室挂靠的中科院，之前和陆嘉年并不熟悉，只是在论文署名中见到这个名字，或是在国际研讨会中得以远远看一眼，心中还保持着对老板的“敬仰”。

　　见陈凯随意打包了份盒饭，有个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建议：“就给陆老师吃这个？不用给他点个牛排？”

　　“不用吧，咱实验室也没刀叉。”陈凯从墙上扯了个塑料袋，利索地把盒饭装进去。

　　“呃，听我女朋友说，这附近有一家Wagas西餐馆，羽衣甘蓝沙拉和意面做得很不错，打包餐具也齐全的……”还没等他说完，陈凯已经“嘀”的一声，刷了饭卡。

　　“没事儿，老板人挺朴素的，吃这个就好。”

　　陈凯大大咧咧拎着盒饭往回走，在实验室门口遇上陆嘉年的时候，惊得手里的盒饭，差点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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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问：怎样让朱砂痣主动送上门？
张驰：毙了她的项目，消减她的经费，开除她的员工……
陆嘉年：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张驰：？？？我以前真是这么追妹子的！（无辜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