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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江山风月【二十一】 ...

  •   项羽醒来,宿醉让他现在都还有些昏沉,脑海中一些零碎的画面一闪而过,他的眸子深处漫上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
      而后,他看见一身女装的刘邦就伏在他的床榻边睡着了。
      对方的容颜大半都埋在了手臂里,项羽忍不住伸手去帮对方把发丝别到耳后。
      刘邦本就睡得浅,项羽刚碰上的时候他就醒了,睁开眸子,对上对方的眼眸。
      “项王刚醒,还是喝些醒酒汤吧。”
      刘邦说着,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一碗东西,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项羽皱了皱眉。
      项羽只是瞥了一眼对方手中的东西,后目光落在了对方遮了容貌的面纱上,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要去摘对方的面纱,道。
      “你带着这东西作甚?”
      然而刘邦想起昨晚被qin肿的嘴,偏头躲过了对方的手,道。
      “虞姬前几日伤了脸,项王还是别看了罢。”
      项羽停留在半空的手不过几秒,又收了回去,接过了对方手里的醒酒汤,仰头饮尽,丝毫不管这样喝会不会有用。
      微苦的药味在喉头弥漫,让项羽又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而后,他状似无意般开口道
      “阿季是不是来过?”
      刘邦眸中不知闪过了什么,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兄长怎么可能在这里?项王怕不是做梦了吧?”
      闻言,项羽眉头微蹙,货思忖着对方话里的真实性,或是在思考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刘邦不等对方想出个结果,勾了勾唇,凑近对方笑道。
      “项王梦到我兄长做了什么?”
      几分笑意,几分好奇。
      被这么一问,项羽愣了一下,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完美无瑕的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总能让项羽恍惚地误以为这是刘邦本人。
      后项羽似是想起了什么,俊美的脸上微微一红,避开对方灼·热的目光,极力保持着如往常一般的神情语气。
      “没什么,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但是他自己可能不知道,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已经出卖了他。
      刘邦看对方这个样子,想着明明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怎么这时候就能这么可爱呢。
      刘邦轻笑了声,道。
      “项王许是太思念兄长了。”
      真的是太想了吗,那为什么偏偏会梦到那样的事情?
      刘邦离的近,身上的香味有点似曾相识,道。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和阿季一样?”
      刘邦直起身子,看着对方,笑道。
      “可能是我和兄长走过同一个花丛罢。”
      闻言,项羽眸中疑惑更甚,还想开口,却看到对方已经离开了。
      项羽不知梦中的事是否真实,那张绝美的脸上,染上的媚意衬得对方越发妖冶地huo乱人心,承欢身下的样子都让他无比心悸。
      直到范增来找他,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还有半分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样。
      范增瞥了一眼桌上的药碗,淡声开口道。
      “他来过了?”
      项羽抬眸,以为范增口中的“他”是指“虞姬”,便嗯了声。
      范增淡声道:“我看你这几日颇有些心神不宁,大抵也是因为那人。”
      闻言,项羽抬眸,有些不解。
      范增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
      “羽儿,你累了,出去走走罢。”
      项羽答应后,范增便出来了,而在外面等着他的是张良,准确的来说是被绑着的张良。
      见范增出来,被五花大绑的张良黑着一张妖孽的脸,语气不善。
      “聊完了?现在可以把我放了吧,我还急着回去。”
      虽然对方脸色不悦,但是在范增眼里没有半点威胁,甚至还觉得对方可爱。
      于是,范增就顶着那一张儒雅的脸,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可以陪你回去,至于放了你,那可不行,万一你牙又痒了想yao人怎么办。”
      他用着最无害最无辜的语气,说着最腹黑的话。
      张良气急,但是瞥到对方修长好看的手上的牙印时,顿时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就这么犹豫间,范增把他带走了。
      项羽出去的时候,觉得太阳太过刺眼,不然,他怎么会看到,一袭白衣的那人,骑在马上,带着笑意看了过来。
      然而,对方开口,喊出的确是疏离的“项王”。
      项羽眉头微蹙,微微眯了下眼,适应了刺目的光,才看清,这是“虞姬”。
      项羽翻身上自己的马,开口问道。
      “你怎么在这?”
      刘邦勾了勾唇,编了一套说辞,道。
      “军师说你心情不好,让我陪你走走。”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你和阿季长的很像。”
      刘邦听了后,笑道。
      “那可是我的兄长。”那可是我自己啊。
      明明近在咫尺,却宛如天涯般遥远,他曾可以肆无忌惮,却偏偏只敢在这个人面前伪装自己。
      那天夜里,他们在一张床榻上,背对着,相对无言。
      但是刘邦不知道,项羽转过了身,深沉的眸子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而后,对方翻身面对着他。
      他们两人的气息极近,项羽对着那张和刘邦极像的脸,眸底闪过一丝隐晦,后不自觉地靠近覆上了那柔软冰凉的唇。
      深入的极为小心温柔,生怕把对方吵醒一般。
      刘邦蹙了下眉,微微睁眸看了一眼对方,后无意识地迎,合着对方。
      唇,齿相,依jiao缠间,两人的呼吸微乱,呼出的热气打在彼此的脸上,带着几分ai昧。
      刘邦开口,只是喃喃自语。
      “阿羽……”
      虽然几不可闻,但是项羽还是听到了,眸中不知闪过了一丝什么,伸手抚上了对方的脸。
      对方唤他“阿羽”时,真的让他以为这个人不是虞姬,而是刘邦。
      他们游船灯会的打算是临时决定的,这灯会说是某个富商为自己心爱的人,花费大量财力物力所举办的。
      刘邦因为有时,借口出去了,现在船中只有项羽一人。
      项羽容貌俊美,身姿颀长,虽眸底冷冽,却仍能引得他人连连侧目。
      坐船观灯的人无数,但如项羽一般的极少,而项羽本就不喜旁人火热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后,那些人就只敢敬而远之了。
      他神情懒厌且漫不经心,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托酒盏,垂眸看着其中的酒液,把玩时,带了几分桀骜不羁。
      他的目光酒液中倒映出来的琉璃灯,后抬眸,望向了那挂于高楼的莲灯。
      以琉璃制成,莲花的形状栩栩如生,在月光下折射出的光绚丽夺目,精致华美,让成百上千盏河灯都为之黯然失色。
      那琉璃莲灯本就是不可摘的,可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俊美男子,脚点江面,纵身跃上了高楼,踏着瓦砾,行至灯前,伸手取下的那一刻,底下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呼。
      他勾唇笑时,宛若天上孤月,耀眼冷漠至极。
      就在他们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松了手,琉璃灯顷刻之间,化为粉碎,散落在瓦砾之间,折射出的冷光似在无声控诉着什么。
      然而罪魁祸首却并未理会下面那些人诧异的目光,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处,眸子深处逐渐漫上寒霜,其中的暴戾让人心生惧意。
      如果上一秒的他还可以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那现在,他便如同一个从深渊里走出来的魔鬼,残忍嗜血。
      身处高楼的他,望地清清楚楚,在那艘最大的船上,站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但是对方怀中搂着的红衣女子却让他生出滔天般的杀意。
      隐在衣袖下的手不断收紧,根根泛着骇人的白,只是他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眼,连眉头都不曾皱过,只是幽深的眸子盯着那里看了好一会后,纵身跃下了高楼,只是,这次踏碎了脚下的瓦砾。
      高楼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有人上去过,但是碎掉的琉璃和瓦砾孤零零地躺在那,确确实实的证明着,有人来过,且心情极度不好。
      项羽回了船中,但是只是把桌上的酒壶拿走了,没有再出来。
      而刘邦也的确在那艘船上,只是,他是出来找荆轲的,由于不便女装,所以就换回了男装。
      嬴政去给荆轲取莲灯了,还没有回来。
      至于原由,大抵就是那一日他们走后,本来说是去游船观灯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错过了,嬴政就自己花大价钱给荆轲办了一个。
      “他也来了?”荆轲笑道。
      刘邦“嗯”一声,后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跃上了高楼。
      荆轲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在想那个人,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起身道。
      “你要的酒我给你带了,我去给你拿。”
      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他们折腾了什么,猝不及防脚一软,也幸好刘邦手疾眼快地扶住了。
      “荆轲兄下次还是悠着点吧。”刘邦扶稳对方后,瞥了眼对方的腰,道。
      可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感受到一束目光,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只不过,好像不是对着他的。
      但是,待他回头去寻找那目光的来源时,高楼上早已空无一人,寂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微微蹙着眉,企图看见除那碎光之外的东西,但是都只能是无功而返。
      荆轲站稳之后,揉着自己的腰暗骂了一声什么,接过小厮拿过来的酒,道。
      “这个本来是没有得卖了的,制作方法也早已经失传了,京城里也只有一户人家会做。”
      刘邦知道项羽嗜酒,他便想给对方最好的。
      等他拿过之后,荆轲又道。
      “这个后劲很大,还是少饮为好。”
      刘邦还在想刚才的事,荆轲说了什么他没有留意,只是心不在焉的答应着。
      不久后,嬴政一脸不悦地径直走了过来,旁边是战战兢兢的小厮,他走到荆轲面前,伸手搂着对方清瘦的腰,语气颇为委屈。
      “我给你的灯碎了。”
      本来还在生气的荆轲看到对方这个委屈的样子,顿时心软了,扫了眼小厮手中捧着的琉璃碎片,柔声安慰对方,道。
      “没事,碎了就碎了吧。”
      那可是嬴政逼迫无数能工巧匠才做出的唯一一盏琉璃莲灯,就这么碎了倒真有些可惜。
      被对方安慰着,嬴政稍稍消了气,但仍旧是不高兴。
      “不行,我让人再做一个更好看的,再给你开一场灯会。”
      他财大气粗,最不缺的就是钱。
      荆轲是不支持他这么挥霍的,但是还是暖暖的,再看刘邦的时候,刘邦已经下了船。
      刘邦换回了女装,见到项羽时对方已经睡下了,船舱里未曾点灯,昏暗中只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酒气。
      刘邦点了灯,橘黄色的烛火让他得以看清这里,只是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被人从背后抓住了手腕,力道大的毫不留情,就好像要把他的手折了一般。
      如果不是身后那人的气息如此熟悉,按他的性子早该出手了。
      “你拿了什么?”项羽开口道,但是手上却没有松一星半点。
      刘邦因手腕上的疼痛而眉头微蹙,极为费劲地抽出自己的手,回过头笑道。
      “这是我兄长让我带给你的。”
      项羽看着对方手腕上的淡淡的红·痕,眸中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听到刘邦的话后,眉头一皱,道。
      “你兄长来了?”
      “嗯。”
      刘邦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回答后,项羽似乎心情更加不好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蹙的更深,垂眸看着对方这张脸,不知为什么,突然靠近覆上了对方微凉的唇。
      ……
      刘邦突然被吻的时候还有点懵,但是仍旧是乖乖迎合着对方,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而后感受到对方的手已经放到了他的腰上……
      刘邦原本被吻得一片空白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无力的手推了推对方,开口有些暗,哑。
      “项王,下次吧。”
      对于刘邦的推拒,项羽深邃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阴晦,但转瞬即逝,没有让刘邦察觉到分毫。
      但不知怎么,对于对方的目光,刘邦没由来地感到心慌意乱。
      还没等他搞清楚为什么的时候,项羽已经放开了他,声线沙哑。
      “你告诉刘邦,我们之间还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少见为好罢。”
      闻言,刘邦猛然抬头看他,眸底不知是什么情绪,最后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好”。
      项羽看出了对方的异样,却没有去深究对方眸中的寒意。
      他不知道,在他面前的人儿,面上表情无常,但是隐在衣袖下的手不断收紧,骨节泛着骇人的白,极力不让自己失态。
      烛光摇曳,墙上倒映出的两个人影,寂静地可怕。
      那坛酒项羽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扔了还是喝了他都无从而知。
      那之后,项羽就不再让他走出自己的营帐太远,在他眼里等于变相的软禁。
      刘邦不知道项羽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大,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后来,进军霸上,刘邦私自同意了范增的诱敌之计,把自己陷入了被重重包围的境地。
      黄沙翻飞间,烽烟迷了眼,耳边是轰鸣的战鼓声,飞溅的鲜血伴着风沙,令人作呕的血锈味在鼻尖萦绕,无处不在。
      高丘之上,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脸上尽是冷冽肃杀,微蹙着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银白的戎甲折射出的冷光和那修长的手上的长剑辉映着,也衬得男人如一个王者一般睥睨一切。
      他狭长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底下被围困中的人,旁人看他或许面色无常,不过是煞气又重了些罢了。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握着剑柄的手根根泛白,他好像不知痛觉一般,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范增是看着对方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看了一眼对方的手,后微微侧眸瞥了一眼身旁的钟离眛。
      钟离眛会意后,上前道。
      “项王,范军师让你切莫冲动。”
      项羽闻言,睨了一眼钟离眛,没有开口。
      的确,敌军的主帅还没有出现,他若带军冒失地冲过去,势必会功亏一篑。
      项羽少年就随叔父项梁从军,杀人无数,项梁最惋惜的就是项羽这个人,太过年少轻狂,肆意妄为,做事不顾一切,若没有范增和项梁看着,这些年来,还不知道这支项军会城什么样。
      而后,钟离眛微眯了下眼眸,看了眼下面的夏侯婴,又开口道。
      “其实他们是可以不趟着浑水的。”
      项羽眸中的那丝复杂很快被他隐去,开口便如寒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冷酷无情的语气,视人命为草芥一般,但下面那人可是刘邦啊。
      他虽能不顾他人性命,也能如刚才一般说得毫不在意,但是他的心却往往事与愿违,他并不希望那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就如他明明强迫了自己要远离那人,却好像永远也做不到漠视对方的生死,亦无法想象对方会死在他面前的样子,甚至是一想到,滔天的杀意就不受控制地涌出。
      樊哙几人护着刘邦,眼看局势越来越危险,心里不免嘀咕着项羽怎么还不来救他们主公。
      青年一袭白衣,未被血染上分毫,与满是杀戮残酷的战争格格不入。
      “主公,这时候也指望不上项羽了,我们掩护你,你先走吧。”樊哙对他说,其他几人也是点头赞同。
      可是刘邦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抬眸望向一处,那深处闪过一丝隐晦。
      他本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贵少爷,剑锋一闪,喷溅出来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衣服上,在那白衣上宛如盛开的红梅一般妖冶,衬的他的的神情越发冷冽,甚至带上了别人从未见过的无情。
      樊哙几人从未见到过刘邦真正出手时的样子,不禁愣了一下,被对方冷冷瞥了一眼后专心对敌。
      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主公现在心情不好。
      刘邦看过来的目光,包含着太多太多,站在远处的项羽知道对方是在看他,而他却只能从对方的眸子深处判断出当中的失望。
      失望。
      这个词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由得僵了下身子,后不禁又握紧了几分手上的利剑,剑锋泛着冰冷的寒意,上面倒映着他眸中的杀意。
      那一瞬间,他想要把那让对方露出如此神情的人用手中的剑千刀万剐,丝毫没有意识到那让对方失望的人正是自己。
      勒了马缰,提了长剑,抛下一众将士,孤身一人闯入了那重重包围之中,黄沙翻飞间,大有一起绝尘,势不可挡之势,让人望尘莫及。
      钟离眛看了眼范增,见对方微微点了头后,亦带着一众手下跟了过去。
      刘邦就看着对方从远处踏马而来,冲过层层阻碍,长剑刃血,夺下敌军将领的首级。
      刘邦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倒没有松懈对敌,狠戾的样子仿佛让人看见了另一个项羽。
      项羽并没有理会滚落在脚底表情狰狞的头颅,于混乱之中,落在了刘邦身边,后替对方如数挡下了落下的兵刃。
      刘邦收回目光了目光,后听到对方冷冷开口道。
      “你先走。”
      闻言,刘邦眸子一暗,冷笑一声,开口道。
      “项王,我死了岂不是更好。”
      项羽眸中的戾气更甚,对着的不仅仅是对方这一句疏离的“项王”,更是因为对方的话,开口时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胡说,我什么时候要你死。”
      兵荒马乱之际,周围嘈杂的声音让他们靠的极近才可以勉强听见对方说的话,但刚刚项羽那句话,分明是吼出来的,带着明显的怒气,更多的感情情绪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刘邦被对方吼地愣了一下,后眸中不知闪过了什么。
      他看着对方搏杀的样子,长剑在他手上挥舞地行云流水,所扫过之处,皆如地狱修罗场。
      两人僵持不下,樊哙见他们不分场地地吵架,也很不合时宜地插嘴提议道。
      “你们一起走吧。”
      项羽闻言,瞥了一眼刘邦的部下,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拦腰把人抱上了马,附在对方耳畔,开口,语气是与生俱来的桀骜和笃定。
      “我带你杀出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眼睫轻颤了颤,微微侧眸看过去,只能望见对方坚毅的下巴,细细的看,便是对方俊美无涛的容颜,狭长深邃的眸中含着的冷漠与不屑,无不喧嚣着他的桀骜不驯。
      他看着,竟不觉得心跳就漏了一拍。
      纵使脚下是残忍血腥的炼狱,但只要他抬头,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后来,他始终依稀记得,在某个兵荒马乱的战场上,那人迎了风沙,把他拥在怀里。
      他知道,这个人是他一生中视若神明的人,一个独属于他的战神。
      大雨落下,冲刷着着片饱受战火侵蚀的土地,
      洗涤着被淋漓鲜血染上的肮脏的尸体和灵魂。
      刘邦此时此刻明显有些狼狈,青丝白衣尽数湿透,但是这不过只是为他增添了几分落魄的美感,更是勾人心弦。
      刘邦脱了外衣,架在火堆旁烘干,还有一件黑袍,是项羽的。
      他走至洞口,看了一眼,除了雨幕之外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见雨势不减,便收回了目光,回头看向了那个,曾口口声声说要带他杀出去,却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的人,叹了口气,随后坐回了火堆旁。
      项羽可能是极少生病的人,不然一场发烧也不至于来的这么来势汹汹,而且病了的对方,非要抱着刘邦才愿意乖乖睡觉。
      刘邦拿着一根枯树枝,在火堆里捣弄了几下,那深沉漂亮的眸子倒映出眼前跳跃的火光,不知在想什么。
      但可能是他想得太入神,并没有意识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眸子,正紧紧盯着他的侧脸。
      回过神的刘邦感到身边的人在看他,便对上了这么一双幽深的眼眸,其中的火热就像是要把他吞噬了一般。
      “醒了?”
      说着,他并未怀疑对方眸中的火热,伸手就要探上对方的额头,查看烧是否退了。
      但他的手还未碰上对方的额头,就突然被对方
      猛地抓住了手腕,力道大的就像是要把他的手折断一般。
      手腕上的刺痛让刘邦眉头微蹙,微微张口,想要开口,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唇上一凉,紧接着看到对方放大的俊颜。
      刘邦正思索着该如何给对方降温退烧的时候,项羽低低地唤了他一声,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情,愫。
      “阿季……”
      刘邦愣了一下后,刚想应一声,结果对方又吻了上来,不同以往,这个吻里带着无尽的温柔缱绻,仿佛对待一件珍宝一般疼惜,让人一不留神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刘邦没有挣扎,怕扯动对方凝血的伤口,也是连自己都无法拒绝对方。
      这个湿热的吻里,项羽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刘邦还是听到了。
      “阿季,你好好看,我好喜欢。”
      刘邦身子一僵,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他多喜欢,这是在对方清醒的时候亲口说出“喜欢”二字,而不是在对方梦中的胡言乱语。
      因为他的分心,项羽有些不满,带着惩罚性地咬了他的唇,偏要咬出血才肯罢休。
      口腔里血锈味的弥漫以及唇上的刺痛都让刘邦皱起了眉,泛着泪光的眸子让他更是怜人,抬起眼眸去看对方,结果就看见对方微微低下头,极为温柔小心地吻去了泛红眼梢边咸淡的泪水。
      ……
      此时此刻的樊哙等人,再一次为了刘邦的失踪急得团团转,通过层层讨论,最后拍板决定。
      “出去找。”
      然而他们话音刚落,还没动神,身后便传来了一丝沙哑慵懒的声音。
      “找什么?”
      语气中带了几分疲惫,身子半倚门框,绝美的脸上苍白如纸,薄唇也是毫无血色,微瞌着眸子看他们,柔弱无力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病美人图。
      项羽的烧是退了,刘邦自己却病了。
      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那方面毕竟生疏,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刘邦醒来的时候,强忍着□□被撕裂般的剧痛感,硬是把项羽背回了项军大营,交给了范增,后让张良暂代他装成“虞姬”。
      项羽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坐在床头边垂眸翻阅书籍的范增。
      他看了看左右,像是在找什么,见除了他们便再无一人,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范增见醒了,便合上了书,开口道。
      “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项羽的烧早退了,他垂眸瞥了一眼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
      项羽道:“阿……刘邦在哪?”
      范增瞥了他一眼,后淡声开口。
      “回吴中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江山风月【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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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四年前的高一读文言文有了它,那时候并不成熟,断断续续的写完了,把它当作一个笑话看待就好了,所有都架空,不用认真考究。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