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三人的舞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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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入女孩的圆圈。她们这一群姑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比起眼花缭乱，小伙们更像是撞见了铜墙铁壁。几个男孩尝试邀请她们其中的某一位，才走上前，甚至还来不及开口便在齐刷刷七八道注目礼中败下阵来。
没过一会儿，埃默拉也过来了。直到阳光僵尸表演结束，也没出现一位勇士能将她们其中一人带走。包括桑德。
他倒没有被注目礼吓退，而是败在了姑娘们的刁难下。
“说说看，今晚我们之中谁不好看。”
“各位都很漂亮。”
“一定要选一个不好看的呢？”
“没有人不好看。”
女孩们收下恭维，但并不放人，只回送一杯黄油啤酒，“喝完这杯酒你就走吧！保守的回答就别想从我们这带走玛丽戈德了！”
桑德无奈苦笑。玛丽戈德站在莉莉身后笑嘻嘻地冲他举杯，无动于衷。
斯拉格霍恩体贴的为离家的孩子准备了乡愁的味道。由霍格沃茨厨房烹制的炸薯条、烤鸡腿、馅儿饼、炖菜，当然也少不了南瓜汁。但更吸引玛丽戈德的是生蚝、肉冻、芝士和坚果的拼盘，还有入乡随俗与布里欧修搭配不知是鹅肝还是鸡肝的慕斯。佐以小伙子们的洋相，她吃得开怀。
某个间隙，她忽然感应到一束目光，侧转身体望向身后。
视线的尽头，西里斯正注视着她。
斯拉格霍恩在他身旁拿着一支与众不同的大尺寸酒杯（或许是在场的只有他一人喝红酒的缘故）。看上去他和詹姆似乎因为某种原因被斯拉格霍恩一左一右地留了下来。
怪不得没看见詹姆来邀请莉莉，她飘忽地想。
这位打扮翩翩的教授挥舞着短粗的五指，红光满面、谈性大发。隔着这么远，玛丽戈德似乎都能听见他那一声声‘嗬’、‘嗬’。
西里斯身量早已比他高出许多，此刻略微弯腰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目光却牢牢紧锁着她。被发现也没有半分躲闪，反而明目张胆地龇牙朝她笑。
耳旁，姑娘们烂漫的嘻笑与男孩们的负隅顽抗渐渐拉远，直至消失。视线范围霍然变窄，场内的镁光灯都聚焦到他的双眼、他的唇边。
玛丽戈德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忽地笑起来。
她冲他歪了下头，示意：不来试试吗？
男孩挑起左眉，姿态散漫：这是在邀请我？
她眯起眼睛，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
对方好整以暇地回敬：到底是谁爱强人所难。
对峙几秒，又一起破功。
玛丽戈德转回头，笑他，也笑自己。刚刚喝下肚的黄油啤酒，那些泡沫翻涌上来，绵密而轻盈地托起她的情绪。
接替阳光僵尸表演的是Bloody Mary Girl（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三人组）。虽然节奏古怪，但动感的disco风格轻易带动起气氛。一改刚刚雷鬼的chill，学生们捧场地舞动起来。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多米尼克·葛瑞特就是在此时突然出现的。
他身高接近八英尺，留着简练的贴皮短发，加上宽肩膀，仿佛一座刮着寒风的小山丘在靠近。他和他的伙伴在玛丽戈德她们面前止步，环绕在不解又戒备的目光中，对埃默拉用并不熟练地英语说，“祝贺你。”
“呃……他是真诚的吗，还是来砸场？”
第一名来给第二名庆祝？他们可是竞争关系呀！
姑娘们在埃默拉身后窃窃私语。
站在最前面的、也是女孩里个子最高的埃默拉没有怯场。她收起脸上的惊讶，像每次作为赫奇帕奇魁地奇队长去抽签、与其他学院竞争练习场地那般向多米尼克伸出手，“谢谢。”
多米尼克握上她的手，但并没有立马松开。
疑问再度回到埃默拉脸上，她询问地看着眼前这位意外——或者说不速之客，“……葛瑞特？”
多米尼克抿唇缄默，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他的嘴唇可真薄！唇形也好看！女孩们继续兴奋地交头接耳——等表演的鼓点变得激昂，借由相握的手，他突兀地将埃默拉拉近。
“圣诞舞会，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埃默拉睁大眼睛，怀疑他是否理解这些单词所代表的含义。毕竟英语并非他的母语不是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怕他听不懂，她甚至又重复了一遍。
多米尼克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笑。这令他的气质从静态的雕塑变为了活人。也是这时，埃默拉才注意到他左侧有颗虎牙。
“当然，”他还在笑，也没松开她的手，“别急着回答我，请考虑一下，我可以等待。”
“多米尼克！My boy!”看上去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斯拉格霍恩拨开德姆斯特朗的几个学生——可这些小子实在是太挺拔健壮了，所以他花了些力气才成功挤到多米尼克面前，激动又亲热地握住他的肩，“好孩子，特意来参加我的宴会对吗（几个姑娘偷偷翻起白眼，刚刚他还对外宣称这场聚会是献给埃默拉的呢）！来，快来，这边有来自英……噢！”
那两粒黄豆似的却精明无比的小眼睛发现了年轻人握在一起的手（虽然现在像被烫着似得猛地松开了）。他含糊地念了几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笑容愈发洋溢了，“埃默拉，一起来！你们多交流，多交流！还有……”
熟悉他的作风，知道接下来他要点名了，霍格沃茨的姑娘们像风吹散的蒲公英，立马散开了！
玛丽戈德挤进汇聚在舞台前方摇头晃脑的人群，双手举过头顶，跟随音乐摆动。又嫌毛衣太过束缚，脱掉后系在腰上。她发现参加聚会的人越来越多了，应该是请了表演嘉宾的原因吧。这应该也是斯拉格霍恩计划中的一环。看看现在，多热闹呀。
“给你。”
似乎看出她的燥热，一杯橙色的冒着气泡的饮料递到手边。
玛丽戈德转动眼珠。是刚刚跟着多米尼克一起出现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她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名字，只当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对方任由她打量。比起不笑时像雕塑般冷硬而俊美的多米尼克，他的五官更偏粗犷，有点拉美长相。
“之前动手的那小子呢，今天他来了吗？”
玛丽戈德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之前和赫斯特动手的其中一人。她发散地想着，勾勾手指，示意他把留个自己的那杯给她（当然，前提是他没喝过）。
对方露出惊喜的神情。她懒得解释她并没有与他调情，这不是她的目的。只因有了亚历克斯的前车之鉴，她不再随意喝异性递来的饮料，食物也是。不过大部分男孩很难对此持有同理心吧，就跟他们很难感同身受女孩对独行夜路的阴影与危机感。
“你的英语进步很快。”喝了一大口汽水（居然是苹果味的），她说。
对方听了有些洋洋得意，“你之前说过，不会考虑不会英语的人。”
嗯，有这么一回事吗？玛丽戈德敷衍地回想，心思已经离去，她现在更想好好享受Bloody Mary Girl的表演。
可惜对方和她并无默契，继续道，“路易斯·迪特里希，大家都叫我路易斯。我知道你的名字——”
他刻意停顿两秒，试图制造出悬念的氛围才自我满足地揭晓，“玛丽戈德。”
“瞧，我现在已经能和你进行交流了。”他意有所指地说。
“我并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
“等你知道对牛弹琴（cast pearls to swine）后就明白了。”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对着猪扔珍珠，我说的对吗？”
玛丽戈德扬了扬眉，笑而不语地将玻璃杯还给他，双手背在身后朝一旁走。路易斯忍不住用德语说了句等等，伸手试图挽留。
但手指还没碰到人就被撞开。
“我要是你，我会选择安静。”
赫斯特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或许他一直在，只是玛丽戈德没发现。
他再次充当了骑士的角色，以庇护的姿态挡在玛丽戈德身前。就如上次一样，又一场围绕着她却又无视她的对话。
玛丽戈德猜想西里斯提出决斗前一定没有耐心向赫斯特多解释两句。否则他为何一如既往地忽略她的意愿，投入与路易斯的对峙。
他有思考过她需要他的帮助吗？
他们难道就不好奇她背在身后的手藏着什么？
玛丽戈德握着魔杖在手心里敲了敲，脑子里盘旋着几个咒语。那两个人却突然停止了，目光看向她，表情在五光十色的彩灯下古怪而扭曲。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背后忽地贴近一道身躯。那个人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她笑着缩了下脖子，“噢，西里斯……”
“你怎么知道是我？”声音更近了，像耳语。
“猜猜看。”她坏心眼地说。
西里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跃过玛丽戈德看向前方，那里站着玛丽小姐众多追求者的其中两位，他们目标一致地盯着他。
他舔过齿冠笑起来，旁若无人地对着玛丽戈德的耳朵吹气。痒得她起了全身鸡皮疙瘩，哎呀叫了一声，捂住被吹的那只耳朵扭头警告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贴着她的耳鬓像要亲吻她的侧颊，看着那两人紧咬的腮帮，天真无邪地问，“你说，他们会同仇敌忾给我一拳吗？”
玛丽戈德不知道路易斯与赫斯特有没有听见这句话，也不知道他们的反应。因为她没看，她根本不关心。
她转过身。身后Bloody Mary Girls宣布这是今晚的最后一首歌，说完纵身一跃跳入人群。台下一呼百应。贝斯的律动，晃动的人影。这个距离，周围堆积的食物香气。混乱无序的框架与线条，视野由此延伸，与某个场景重叠。
玛丽戈德与西里斯对视着，忽然双眼一弯。
她说，“你喜欢我，西里斯。”
西里斯愣了一下，同样快乐地笑起来，“是啊，喜欢你！”
如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那个夜晚。玛丽戈德踮起脚，在音乐与碳酸饮料的海洋里搂上西里斯的脖子，笑盈盈地提问，“哪种喜欢？”
这不需要思考，西里斯歪头在她的手臂内侧亲了一下，“只想和你跳舞的那种喜欢。”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她拉下西里斯的头，亲吻他的嘴唇，再冷酷无情地将他推开。在他睁大的烟灰色眼睛里，她开心地宣布：“我·要·你——”
LOVE M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三人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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