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当女刑警》唐小漫

47、第 47 章

　　王辉脑袋被搬家那一幕，看见的人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王正良娘惊魂未定，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吉利，大祸临头，快逃快跑之类的词。

　　微风吹动树叶哗哗的微小响动声，也能让她一惊一乍，四处查看，周围的一切都不安全。

　　这鬼地方，王正良娘一刻也待不住了，嚷着立马回家。

　　林悦望着远处的广场高台，刚刚还热热闹闹地气氛高涨，现在却萧条的连只苍蝇都不愿意飞过去。

　　林悦不信王正良娘口中的鬼神之说，什么老天惩罚，都是无稽之谈。

　　如果王辉真的被身首异处，最能做这种事的是人，而不是鬼。

　　“我回去看看！”

　　林悦前脚刚迈出，身后好几双手同时把她拽了回来 。

　　连一向不爱说话的王正良爹都开口劝，“儿媳妇，那地方不吉利，你可不能再回去了。”

　　“我是负责村子的治安，若是真有人丢了脑袋，这事早晚都要落到我身上的。”

　　“咱家是穷，但也不差你一个人的饭，女人家就得待在家里。那破活儿咱不干了，给多钱也不干了。”王正良娘正好抓住机会劝林悦辞职。

　　“又来了！”林悦暗想，心里并不痛快，但表面上还是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我离远瞧瞧，有不对劲儿，我马上回来。”

　　话音刚落，不等王正良娘同意答，林悦就窜出去，道理讲不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跑了两步，林悦感觉身后有人，她回头一瞧，是王正良跟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

　　“我陪你一起过去。”

　　“你不害怕吗？”

　　“不怕！又不是没见过。”王正良嘴上说得邦邦响，心里却在打鼓。

　　说不怕可是吹牛了，那颗脑袋，他这辈子都不想见第二次。

　　可让林悦一个人去，王正良又不放心，前方若是真有妖魔鬼怪，多个人也多份照应。

　　跑到广场，林悦一步跨上高台，王正良双腿发软无力，手脚并用笨拙地跟着爬了上去。

　　高台上的祈福台还在，可上供的贡品却滚落了一地，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只有供台的正中央区域，还盖着红布没有揭开。

　　林悦小碎步慢慢靠近祈福台，分尸断头的案子她以前也没参与过，未知即是恐惧，避免免不了紧张。

　　林悦双手放在红布上，长吁出一口气，刚想揭开，却被制止住。

　　“你等等！”

　　王正良这一嗓子，真是把林悦吓到了，植物神经紊乱，脸上身上瞬间被汗水浸透了。

　　林悦蹙眉反问，“怎么了？”

　　“让我来！”

　　王正良勇气可嘉，但说这话到底是底气不足，声音都带着颤抖，像是要哭了。

　　“我来吧，我比你见得多，比较习惯。”林悦拒绝了，并严令禁止王正良再发出任何声音干扰。

　　重新再来，林悦做足了准备，手起布开，里面出来的并不是恐怖的人头，而是各家各户包的饺子。

　　“没有脑袋啊？！”

　　林悦转头问王正良，对方连眼睛都没敢睁开，五官都要集中到一起，上下牙直打架。

　　他真是吓坏了！没跑就是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林悦温柔地拍拍王正良，“别害怕，脑袋不在里面。”

　　王正良缓慢睁开眼睛，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肚子也莫名其妙地绞痛，他弯下腰顶住腹部，不知道吓破胆，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林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高台找了个边，除了洒落在各处的贡品，别说脑袋了，连一根头发都没发现。

　　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林悦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大家都看走眼了？

　　林悦再次向王正良确认，“你没看错，供台上真有王辉的头？”

　　“不会看错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怎么能确定断头是王辉的，具体什么样？”

　　那一幕王正良真的不想在回忆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也是裂开的，整张脸都是血。”

　　林悦挠挠头，想象一下画面，眼睛和嘴变形，还有血迹做遮挡，“这还能看清人是谁吗？

　　“错不了，头上有根针的，只有王辉的头上带这种装饰物，每年都是如此。”

　　既然确定了，人是王辉，短短的时间，脑袋飞到哪里去了？

　　林悦看着台上的烂摊子，垃圾没准也能变成宝，没有证物科帮忙，但留在现场的东西，一样都不能错过。

　　林悦让王正良帮忙去找个能装东西的袋子，她围着祈福台转了三圈，越看越不对劲儿。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却想不起来。

　　林悦在地上发现了一颗纽扣，是棕色的，谁衣服上掉落下来的？

　　林悦记得在台上出现的人，都是穿着黑衣或是白衣，为什么会出现棕色纽扣呢？

　　王辉的头不会自己走路，是有人趁乱返回来，拿走了脑袋？

　　林悦正蹲在地上查看纽扣，眼前晃过一双黑布鞋的小脚。

　　她抬起头，看见离她不远，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个头不高，大约一米四左右，略微有些胖，眼睛大大的，扎着不长的两个小辫子，嘴里正啃着苹果，歪着头也在看着林悦。

　　“小朋友，你家长呢？”

　　“我不是小朋友，我十六岁了，看你也大不了我几岁啊！”

　　林悦还真被她的长相和个子骗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你叫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呢？”

　　“刘娟，我是回来拿苹果的。”

　　“苹果？”林悦看着地上散落的各种水果，问，“你的苹果是在地上捡的？”

　　“嗯！”刘娟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子，说，“我只喜欢吃苹果，别的都没留。”

　　“这？”林悦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妹妹，这苹果不能吃的。”

　　“为什么不能，吃了又不会死。”刘娟不听劝，拿起苹果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刚刚这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大家都被吓跑了，我才有机会偷苹果嘛。”

　　刘娟从布包又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林悦，问，“你吃不吃？”

　　林悦摆摆手，这古怪场所的吃食，她是真的吃不下。

　　还真是人外有人啊，这小姑娘比她都淡定，毫无顾忌，胆子是真大。

　　“妹妹，你一个人跑回来，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这里可能死过人啊。”

　　“没关系啊，又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了。”

　　刘娟说得轻描淡写，更让林悦疑虑万分，经常见死人，难道是同行？

　　“你家里是做殉葬一条龙服务的？”

　　“什么龙？”林悦的词太新，刘娟听不懂。

　　“就是帮人安排后事的。”

　　“我不知道是前事还是后事。”刘娟指了指台上的贡品长桌，说，“但我知道掉了脑袋的人在哪儿。”

　　“在哪儿？”林悦急了，求问，“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看着不舒服，等我吃完苹果再带你去。”刘娟不急不慢地席地而坐，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手里的苹果。

　　林悦火烧眉毛了，她几乎是恳求地语气了，“妹妹，人命关天啊，你能不能先带姐姐去看看？”

　　“吃东西才是最大的事，死人有什么稀奇的。”

　　苹果吃不完是走不成了！

　　林悦双手捂脸，都想反过来喊刘娟姐姐了。

　　这个孩子，要么是拿着她取乐，要么真是个神人，行为做派都太怪了！

　　刘娟吃完了苹果，舔了舔手上残留的果汁，意犹未决地吧嗒吧嗒嘴，才招呼林悦，“姐姐，我们走吧。”

　　林悦屁颠屁颠地跟着刘娟七拐八拐，穿过了两片玉米地，还没到地方。

　　林悦起疑，是不是被小姑娘耍了？

　　事出突然，她又怎么会知道王辉的脑袋在哪儿？

　　“妹妹，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林悦停下，不再前行。

　　刘娟也停下，歪着头揪了揪搭在肩膀上的小辫，说，“就在前面。”

　　“具体还有多远？”

　　“嗯？”刘娟的手不再揪辫子，想了想，“大约100个苹果远。”

　　“这孩子和苹果的缘分真是不浅，句句都离不开它。”林悦思考着，都走了这么远了，就在相信她一次吧。

　　“好，我们迈大点步子，争取50个就搞定。”

　　刘娟笑笑，蹦蹦跶跶地引路，“姐姐，走！”

　　横看竖看，这女孩的智力都像是有问题的。

　　林悦不敢太抱希望了，怪她太心急，轻易相信了。

　　刘娟丈量的尺寸差不多，大约又走了几十步，她就停了下来，指着玉米地的尽头，“看，就在那儿。”

　　林悦怀揣着九十九分的不信任，看看刘娟，又望了望她所指的方向，试探性地向前方挪了两步。

　　刘娟所指之处，的确堆着黑色不明物，可体积要比单独的头部大很多。

　　林悦紧张起来，回头看见刘娟还站在原地没动，又揪着自己的小辫子玩，她问，“是那团黑色的东西吗？”

　　“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林悦还是犹豫，没想好该不该走过去。

　　不知为何，她今天很是慌张，心神不安，做决定时毫无信心。

　　林悦前进两步，就回头看看刘娟，她就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挪到了地方，林悦心慌气短地俯身查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她一大跳。

　　第一次出现场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了，恶心，眩晕，全身无力。

　　那团黑色不明物是一个人，已经死掉了，可没有了脑袋。

　　“妹妹，这是无头尸……”

　　林悦回身叫人，发现刘娟不见了，空荡荡的玉米地，只剩下她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