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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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结婚以来，这是林东第一次登门。
第一次去妹妹的婆家做客，理应带些东西过去，但思来想去，还是不愿意帮林悦撑这个场面。
林东有两个妹妹，大妹不听劝，不争气地偏要嫁到贫农王正良家，他家里不说穷得叮当响吧，一家四口也只能勉强糊口。
林东曾横档竖拦着，也没改变林悦的心意。
嫁给个穷鬼，这门亲戚，不认也罢，反正捞不到好处。
风水轮流转，以前最窝囊怕事的大妹，转眼间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
村里的两大“恶霸”，一个王婆，一个赵耀祖，林悦真是一点不惯病，该收拾就收拾。
这些年，村里面家家户户都算在内，谁家没被王婆和赵耀祖欺负过。
他们一个有神灵罩着，一个有村支书护着，大家心里都憋着口气，有委屈不敢声张。
林悦帮着穷人们出了气，私下里村民对她的印象早就改观了，是不是恶鬼都不重要了，还歪打正着地成了大家心中的“女英雄”。
有这么出彩的妹妹，林东当然得沾沾光。
他混不进去王婆和赵耀祖的权贵圈子，但仗着林悦这身“武艺”，让他有个穷人“领袖”当当也是不错的。
除了结婚这件事，林悦从不敢忤逆林东，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若不是王正良家拿出了令林东满意的彩礼，这门亲事也成不了。
妹妹出工出力，大哥来领工，这是理所当然的。
林悦结婚时，林东不让一个娘家亲戚来参加，他突然上门，搞得王正良一家都无所适从。
王正良爹翻出家里招待客人的茶叶，几双眼睛在屋子里面面相觑，不知聊点什么好。
林东斜眼环顾了王正良的家，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依旧是让他瞧不上的穷苦人家。
这家人这辈子就这样了，难为了大妹是怎么和他们过下去的。林东连客套话都懒得说，多聊几句都怕浪费吐沫星子。
他连眼皮都没抬，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我大妹呢？”
王正芹倚在门框上，对嫂子的亲哥十分厌恶，怼了他一句，“你来咱家做什么，走，我们不欢迎。”
“小屁孩，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我十五了，早就不是小孩了。”
王正芹顶了回去，王正良家上下就这么一个厉害的主，还总是被当成不懂事的小屁孩。
“我不和你废话，我来找大妹的，你赶紧去叫他们两口子出来。”
林东摆上了架子，长兄如父，林悦嫁过来，在这个家里，他也是长辈。
“我不去！”王正芹嘟着嘴闹脾气。
王正良爹怕吵起来让外人笑话，就劝王正芹让步，“小芹，去叫你哥嫂过来。”
“不去！”
“又欠揍了是不？”
“爹！”王正芹想不通，凭什么他们要听林东安排。
林东以前没少难为哥哥，就连现在登门，也是摆着大爷的架势，像是谁欠他似的。
“快点去！”
王正良爹又催着她，王正芹红着眼眶，别扭着去叫。
王正芹刚出来就和过来的林悦撞了个满怀。王正芹讨厌林东的嚣张，就把怒气又迁怒在林悦身上，吊着小脸子，正眼都不愿意多瞧她一眼。
“你又怎么了？”林悦老远就看见王正芹的黑脸，青春期的小姑娘真是喜怒哀乐一点都藏不住，都摆在脸上了。
“你大哥来我们家做什么啊？我讨厌他，讨厌他！”
王正芹无所顾忌地发脾气，一旁的王正良推了妹妹一把，暗示她闭嘴。
王正芹想不通，明明就是林东没礼貌在先，可家里人却全都不吱声，错的好像都是她。
越想越委屈，本想控制住的眼泪，簌簌地全落下来。
“你哭啥，这么矫情呢！”
王正良看见妹妹的眼泪，怕林悦尴尬，第一时间劝他憋回去。
娘家大哥挑事，身份尴尬的林悦不说话为妙。
可她却反常态地拉起王正芹的手安慰她，“我们家的人，谁也不许让他们掉眼泪，林东也不可以。”
林悦来到公婆的房间讨公道，就看见翘着二郎腿的林东，教育着比他年长得多的王正良爹娘。
林东一手端着茶水，一手巴拉着为他准备的花生，吃着喝着别人家的东西，还挑刺，“这什么破茶，我难得来一次，就用这破东西糊弄我啊？”
林悦皱着眉头，对着林东的第二印象也没有改观，怪不得王正良一家人都不喜欢他，太能装了。
林东挑刺的空暇，抬眼瞧见林悦，虽然是来顾念亲情的，但小时候，对两个妹妹颐指气使的臭毛病改不掉。
他开口就是当爹教育的口吻，“大妹，你这婆家太寒酸了，我第一次上门，就给口破茶。当初就让你听我的，你就犟，现在是不是哭都找不着调了？”
大哥当着林悦的面，给她婆家人难堪，不知他是诚心的还是有意的？
一面是娘家大哥，一面是公婆，林悦顾念那边都不对。
林东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告诉林悦，就算她现在本事再大，他也是大哥，今后必须得听他的。
林东万万没想到，以前乖巧听话的妹妹早就不见了，现在这个，可是个母夜叉，一点都不惯病。
“你，把腿放下，靠着墙站着！”林悦突然发威，对着林东发号施令，一点不给留面子。
“你管我？”
“对，就是你。”
林东握着茶杯，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这真是从他窝囊的大妹嘴里发出的声音吗？
“听不见嘛，林东，靠墙站着去。”林悦再次发令。
林悦的气势太强大，强大到林东反抗一句都不敢，多说一句，就像要挨嘴巴子的。
虽然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身子却不听从内心的安排，乖乖地靠着墙站好。
林悦犯了职业病，把林东看成了嫌疑犯，用审讯的态度警告。
“以后在这个家里，没有你挑东挑西的份，想过来就学着安分点，听见了吗？”
林东人有点恍惚，眼前的女人是谁？不是真的吃错药了吧？
以前的林悦，眼睛里一直是胆怯的，像是只受惊吓的小兔子，现在呢，完全是一只看见猎物的狮子，林东连和她对视的勇气的没有。
“没听见，需要我再强调一遍？”
林东吓得摇摇头又点点头，“知道，道了。”
林东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来时的意气风发都被浇灭了，甚至都后悔来了。
“我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有话要问你。”
林东刚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却被林悦拦住，想逃没有成功。
林悦早就计划好了对付林东的办法，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你对他太客气了，可能一句实话都讨不来。
林悦把林东带到他和王正良的房间，侧方面了解李佩珠的案子。
“我这几天一直在做梦，李佩珠说她不是自杀的，是你和她丈夫李三合谋陷害，她死得冤枉。”林悦也不绕圈子。
“大妹，这事可真不是我干的，那女人水性杨花，死了活该。”
林东脸色惨白，林悦怎么连别人家的隐私都知道这么清楚，她比王婆还王婆，神了。
林悦得意，林东还真知道不少内情，这口子算是撬开点了。
林悦继续引诱他，声东击西地炸他说实话，“李佩珠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你瞒着李三……”
“真的不关我的事，孩子不是李三的，可也不是我的啊。李三要是知道是我，还不扒了我的皮不可。”
林东就差发誓自证清白了，他的确是对李佩珠有过念想，年轻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眼馋。
但想归想，真做出点事来，林东不敢，得罪了李三，他的财路也就断了。
“不是你的，李佩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李三怀疑过很多人，可李佩珠打死都不说。后来两口子莫名其妙和好了，没过多久李佩珠就死了。我怀疑这事就是李三做的。一个男人谁受得了戴绿帽子啊。李三有缺陷，生不了孩子，这野种铁定不是他的。”为了澄清，林东没顾及，把兄弟的老底都揭出来了。
“李三怀疑过谁？”
“那可多了去了，李佩珠这女人仗着有点姿色，就爱撩汉子，极不安分。人还虚荣，嫁给李三也是图他们家有点钱，没想到李三有病。李佩珠死了没多久，她最好的两个姐妹，刘秀莲和赵玉香也自杀了。村里人都传，李佩珠在那边寂寞了，勾走了两个朋友的魂。”
“李三和赵耀祖关系怎么样？”
“耀祖是村支书的小舅子，咱们穷人高攀不起。不过，李三最近不知发什么疯，说过赵耀祖人还不错。赵耀祖拿他们家药材不给钱的事，可能都给忘了。”
林悦想知道的事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为了隐藏她的目的，话锋一转，关心起林东。
“大哥，我的梦一直很准，李佩珠的死真和你无关？”
“大妹，我对死去的老爹发誓，和我没关系。”
“那就好，是我多心了。”
林东告别，战战兢兢地离开王正良家，这个宝贝大妹的光，他没福气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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