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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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耀祖死鸭子嘴硬，就算心里再慌张，也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露怯才行。
他硬挺着脖子，声音提高了八度，像是谁嗓门高，谁就应该最有理，“你少拿我说事，你倒霉让鬼缠身，关我屁事？”
“鬼从不纠缠，倒是有些人连恶鬼都不如。赵耀祖，你算算，你欺负我们得还少吗？”
“我什么时候欺……”赵耀祖要说的话打了结，脸难得红一次。
想想他以前，还真的没少难为林悦一家人。
林悦父亲早早去世，他们家没靠山，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
赵耀祖和林悦的大哥林东同岁，林家的孩子个个都长得瘦小，赵耀祖收拾林东像玩儿似的。
哥哥不争气，底下的两个妹妹当然就要跟着遭殃。
小的时候赵耀祖就是这个德行，以霸凌为乐。
看见谁被他欺负得眼泪鼻涕直流苦苦求饶，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像是征服全世界般的自豪。
林悦家哥妹三个，欺负起来没有负担。
赵耀祖有限的记忆里，他砸过林悦家的玻璃，往林悦衣服领子里放过毛毛虫，还故意把鞭炮往她头上扔……
这些往事，若不是林悦提起，赵耀祖早就忘脑后了。
一想到林悦打他现在就像玩儿似的，不能随意欺负他们了，赵耀祖就是不甘心，窝囊废就是天生的窝囊废，什么时候能骑到大王身上了。
疑惑的不止是赵耀祖一个，和他玩得好的其中一个兄弟，主动站出来帮他问缘由。
“也许是老天看我们一家可怜吧。”林悦强行解释，“从十几岁时我就反复做同一个梦，一个白胡子爷爷在梦中教我功夫，数十年如一日。空闲的时候我就比划着练练，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一两样招式，但从来没用过。上一次是太心急了，才试着把梦中学的练练。”
林悦偷偷地长出一口气，这谎话编的，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可目前这个局势，不作声就是默认了她被鬼上身的事实。
管他别人信不信呢，反正好多谎言都是没逻辑可言，离谱的。
对面的一群人全不出声，也许正在消化林悦讲的离谱故事。
林悦心咣咣地乱跳，心里大致已经猜出七八分，她编的故事失败了，不仅是被鬼上身了，还是个疯子。
就要放弃希望了，一个年长的老头站在了林悦这边，他相信了。
“老天什么都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啊，耀祖啊，你太鲁莽了，这次就是个教训，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
帮着林悦说话的老爷子，曾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每个孩子都受到过他的教育启蒙。
师长说的话，不需要怀疑真假，一定是有道理的。
再者，被赵耀祖欺负的不止林悦一家，除了赵耀祖那几个流氓兄弟外，个个对他恨之入骨，想“复仇”的还真不少。
林悦得到了老天的眷顾，做了他们想做而做不成的事，让赵耀祖得到了教训，这对桃源村可是好事一桩。
村民都心里都有一本账，没理由做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啊！
借着老爷子一番话，大家都有了台阶下，纷纷壮起胆子，敢数落两句赵耀祖。
矛头一旦调转了方向，林悦就解救了。
村民们用行动支持好人，抵制恶霸，都不再排斥和王正良夫妻在一个田地里干活，拿起锄头，各自忙乎起来。
平日里与王正良关系好的几个人，也主动走上来前来搭话。
王正良知道林悦说谎，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能蒙混过关，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林悦不会干农活，只能装模作样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给王正良捣乱，损坏了不少幼苗。
王正良也不为难她了，说：“小悦，你先回家吧，我一个人留在田里就行。”
林悦陪王正良过来，种田当然不是主要目的，难得村里的人这么齐，林悦老远就看见李佩珠的丈夫和公公也在田里干活。
上一次，吃了个闭门羹，这次，林悦的“身份”终于清白了，找李佩珠的家属聊聊，总不是什么难事吧。
林悦应付了王正良两句，正准备去向田地的另一方，去路却被一个男人挡住了。
林悦抬头观望，眼前男人只比她高出一点点，长得贼眉鼠眼的，面黄肌瘦的看着就像是常年吃不饱饭的，又是个生面孔，完全没见过的。
若是林悦还是以前的身份，这个村子应该没有不认识的人吧。
现在若是表现出一点慌张和不适，刚才的谎言就穿帮了，林悦只能先微笑着应付，叫王正良来帮她解围。
王正良可是林悦认识桃源村的秘密武器，离开他，就寸步难行了。
“大舅哥来了。”听到林悦的招呼，王正良也来打招呼。
原来是林悦的娘家哥哥啊！
林悦左瞧右瞧，这对兄妹俩除了身形都是豆芽似的不强壮，模样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林悦虽不是出众的大美女，但五官也算精致，还有娃娃脸的可爱加持。
这个娘家大哥，林悦第一眼的印象，就用两个字形容“猥琐”。
第一印象并不好，可在林悦的脸上却看不出来，毕竟是娘家大哥，热情点总是不会错的。
“二妹，你受委屈了。村里人传得像是真事似的，大哥也是犯糊涂了。我其实早想来看看你们。”林东是过来道歉的。
这个歉意并非发自真心，林悦出嫁后，她和林东几乎不走动，两家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林东听了妹妹的传闻，恨不得能划清血缘关系，免得被牵连。
现在他知道林悦没事了，还得到“老神仙”的真传，会武功了，连赵耀祖都收拾了。又觉得这门亲戚必须得认，将来他们家被欺负了，还能指望这个妹妹。
林悦对林东实属不了解，只是表面客气应付。
她悄悄地观察了王正良的态度，这个所谓的大舅哥，王正良并不喜欢，虽然没直接说出口，但满脸都写着厌烦。
王正良虽然不是林悦的丈夫，但却是林悦目前最值得信任的人，他的好恶影响着林悦的判断。
看出王正良满脸的不耐烦，林悦找了个小理由，把亲哥支走了。
她拉王正良到人少处，打探两人过往的恩怨。
“你大哥不是真心对你好，我们结婚，掏空了爹娘的家底，就这样你大哥还是不满足，根本就不把你当亲妹妹，就想拿你换更多的钱。”
“若是我家拿不出林东满意的彩礼，他就要把你嫁给李三了。”
“李三是谁？”
“你都不记得了？”王正良挠挠头，解释，“李三后来娶了李佩珠，上次去他家，我们还被李三给轰了出来。”
“原来是他啊！”
“李三他爹懂点中草药，平时上山采药后就卖给药房，在我们村算是富裕户。你大哥为了巴结他们，差点就把你嫁过去，现在也是人家的狗腿子。”
林悦顺着王正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林东左手端着水碗，右手拿着茶壶，巴巴地给李三端茶倒水呐。
这个李三，也不知什么事可乐，他几乎笑弯了腰，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李三老婆李佩珠死了多久了？”林悦问。
王正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开春时的事，现在是夏天，起码三四个月了。”
“他心够大的，完全看不出死老婆的状态，蛮开心的嘛。”
“李三就没伤心过，反正家里有钱，不愁讨不到新老婆。若不是怕村里人的闲话，可能早就再娶了。”
“我那个大哥应该很了解李三家里的事吧？”
“应该吧，狗腿嘛！”
“晚上请大哥来家里坐坐，我问他点事。”
以前林悦可是一提到娘家大哥就上火了，躲都来不及，这怎么还主动邀请了。
想了一下，王正良明白了到林悦的用意，小声地说，“顾大夫说的事，你还没死心呢？这事我们家真能管吗？”
“六个女人可能全是被谋杀，也许还有第七个，第八个，你知道了这事，能当做看不见吗？”
王正良没反驳，听了顾大夫和林悦的分析，他也很震惊。
凶手这么丧尽天良，抓住他，本是应该的。
可王正良也明白自己几斤几两重，心中虽然忿忿不平，但能力有限，他也只会种田，这事他真的管不了。
林悦和顾大夫都不愿意放弃，王正良愿意当个随从，护着林悦周全。
但林东的为人，王正良太了解了，没心肝，没亲情，眼里只有钱。
面对这样冷血的人，王正良怕林悦会吃亏，这事他并不想帮忙促成。
林悦见王正良迟迟不开口，反问，“你是不愿意见他，还是不相信我能处理好？”
林悦与以前的确不一样了，但保护她的惯性，让王正良不敢轻易尝试。
“小悦，”王正良真说不出口“算了”两个字。
六条人命，其中还有他看着长大的李美凤，她和妹妹同龄，还不到十五岁啊。
午夜梦回，王正良怕他逃不掉良心的谴责。
林悦的好心与正义感并没错，作为她的丈夫，不应该拖后腿才对。
王正良一直和林悦一条心，虽然她“变”了，但王正良没有变。
将要涌出口的“算了”变成了，“我一会去约你大哥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