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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金童玉女 ...
陈家升起袅袅炊烟,天未亮的时候,素夕就起床开始忙碌,又是洗衣服又是做早饭。
陈母年纪大了,觉少,醒来后就开始挑素夕的毛病,一会儿骂她没力气连衣服都洗不干净,一天到晚净知道吃陈家的干饭,一会儿骂她做早饭拖拖拉拉,是想饿死谁。
陈文远醒后,听见自己母亲在那骂骂咧咧,微微皱眉把她拉到旁边,“娘,大早上的你说这些干嘛?娘子已经很勤快了,你这样吵吵嚷嚷把仙长们吵醒了怎么办?”
“行行行,娘不说了不说了。”陈母早年丧夫,就这么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都疼他,现在对他说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她离开厨房后,陈文远走到素夕身边,见她一边用勺子搅动锅里的粥,一边抬袖擦眼泪,委屈得眼睛红了。
陈文远拿开她的手,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擦,宽慰道:“娘子,你别哭了,娘也不是故意要骂你,她什么样的脾气你也知道,别往心里去。”
素夕红着眼睛,嗓音哽咽:“我知道娘脾气不好,但我不是为这伤心……”
她知道陈母嫌她来历不明,嫁给陈文远属实高攀,所以一直以来都看她不顺眼。这一年半以来,她已经习惯陈母对她的态度。
“那你为何哭得这般伤心?”
“我——”素夕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和陈文远说。
自从昨天卫映月识破她的身份,她整宿都在惶恐不安中,天规戒律森严,就算现在尚且能在陈家呆一阵,但日后呢?
一想到这,素夕心头就很不是滋味,她是真的喜欢陈文远。
陈文远看着她,“怎么了?”
素夕终是把话咽进肚子里,摇摇头道:“没事。”
“好吧。”陈文远也没再追问。
“相公。”
“嗯?”
素夕望着他,“不管我什么样,你都会爱我吗?”
这种话,素夕曾问过陈文远很多次,他们偶然相识,后面又互生情愫,若是不爱也不会成亲。
陈文远确确实实喜欢素夕,她温柔贤惠、持家有道、还会做糕点赚钱,西巷街的人谁见了不夸她一句蕙质兰心。
但那也是之前了,他现在——
蓦然间,陈文远的脑海里冒出卫映月的身影。昨日,恍若天阙仙子的姑娘一袭白橙长裙,青丝无风自动,于身后缱绻,当她淡淡望向他时,他的心跳真的跳得好快好快。
“相公,你在想什么?”
陈文远回过神,有些心虚,避开她的眼睛,轻轻拥她入怀。
“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爱你。”
…
昨夜,谢之鹤现身在屋里守了一夜,和卫映月一起打坐疗伤。
清早公鸡打鸣的时候,卫映月睁开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淡笑问:“天亮了,我要出去了,你需要藏起来吗?”
魂魄不全,谢之鹤不适合呆在有阳光的地方。
“不藏,和阿月一起。”
卫映月微笑着点头,“好,正巧带你见见师兄师姐他们。”
她凭空变出一把油纸伞,黑金色的锻面,伞柄刻有鎏金符文,蜿蜿蜒蜒流窜,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扶光伞,有它,你便不再担心阳光了。”
为了锻造这把伞,卫映月花了些时日。她想着,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派上用场。
谢之鹤接过,同她一道出了房间。门口,男人撑开扶光伞,黑金绸缎的伞面沉稳庄重,内里很大,足以容纳谢之鹤的身躯。
外面开始出太阳了,谢之鹤站在卫映月身旁,离她很近,近到同一把伞下罩住他俩的身影。
卫映月回头看他,哭笑不得:“给你的伞,你替我遮干嘛?”
“我喜欢和阿月待在一起。”
两人撑伞站在门口聊天,洛意枫推门出来正在伸懒腰,结果一眼就看到对面的房间外面,他的小师妹正和一个身材高大,器宇不凡的男人有说有笑。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没睡醒。
旁边的屋子里,秋成君出来也是一愣,冲洛意枫道:“师弟,那男人谁呀?”
“不知啊。”
“长得还不赖,和小师妹站在一起真养眼。”
“两个字,般配。”
“师兄师姐。”卫映月看到洛意枫和秋成君,带着谢之鹤过去,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洛意枫挤眉弄眼问:“小师妹,这是?”
“他叫谢之鹤。”
师姐弟两人:“!!!”
那他不就是沼湖底下,被五大仙盟盟主镇压的妖怪吗?!
谢之鹤只是忘了心里最主要的人,对其他的都记得。
男人颔首道:“师兄师姐。”
两人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卫映月没看见京墨,有些疑惑:“奇怪,大师兄呢?”
话落,陈文远的声音插进来,“各位仙长醒了,昨夜住得可舒坦,如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一切皆好,有劳陈公子费心了。”秋成君道。
“仙长客气了。”陈文远忽然瞥见撑伞站在卫映月身边的谢之鹤,男人气度不凡,一袭白底黑裳,端得是清风朗月,可这温和之下又藏有锐利和压迫感。
最重要的是,他站在卫仙子身边显得他俩如此般配,宛若金童玉女。
陈文远脸上的笑意有些拘谨,“这位是?”
洛意枫抢先一步道:“哦,他呀,他叫谢之鹤,是我小师妹的……”
他故意顿了顿,衬得语气有些模糊暧昧,仿佛他俩的关系不言而喻。
没错,洛意枫就是故意的。
原本他还以为陈文远是个普普通通的好人,谁知道他,呵,一点也没有气概,丢人!
秋成君悄悄给自己的师弟竖起拇指,眼神示意不愧是他。
洛意枫微微抬头挺胸,有些飘飘然。
小师妹的幸福由他守护!
闻言,陈文远当头一棒,脑子有些晕乎乎,他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出话。
素夕已经煮好早饭,忙碌着端到正堂,招呼道:“相公,仙长们,早饭做好了,可以吃了。”
吃饭的时候京墨仍没有出现,洛意枫去房间找他也不见他踪影。
素夕说:“我今日起来的时候碰到过他,他出门了。”
出门?
几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大师兄这是已经等不及了,迫切想找到白箐玉的下落。
…
魔域。
玉面魔刹的魔主府。
她从密室出来,石门自动在她身后合上,妙罄候在外面,拱手问:“魔主,可寻到万血婴珠的下落?”
从永安镇带回来的几个阴婴这段时间已经被玉面魔刹炼化,她脸色沉沉,“吩咐底下的魔再去各界寻些阴婴回来。”
这几个婴儿根本不够!
妙罄垂首道:“是!”
“本座有事外出,其余事务就交给你了。”
“属下遵命!”
吩咐完,玉面魔刹化作一缕流光消失在魔域。
妙罄恭送她离开,半晌,这才着手去办玉面魔刹吩咐的事。
*
傍晚时分,外出打探消息的几人回到陈家。
京墨问:“师弟师妹,你们可有消息?”
“确切消息倒没有,我问过不少修士,他们都是听说幽城出现过龙息,这才一传十十传百,汇聚于此。”秋成君说。
洛意枫道:“龙息只短暂出现过,就一瞬间的事,而且根本无法判断具体位置。”
卫映月说:“我和谢之鹤去不少地方走访过,没打听到什么,但发现一件事,就是幽城城主府布有一道结界,结界内里还有一个阵法。”
“我当时路过的时候也看到结界了,但没深想,毕竟像这种地方确实应该严加看守。”洛意枫道:“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阵法。”
秋成君思索道:“一般情况而言布下结界就够了,阵法最多的用处还是用来束缚和绞杀,其次才是加固,就好比上次咱们去水云宗时见到的护宗阵法。”
京墨沉吟道:“师妹说得有理,我今日在外打探,也窥听到一些与城主府有关的事。如今的幽城城主乃一位修为高深的修士,迄今娶有两位妻子,第一位与他从小定有娃娃亲,生于书香门第,不过早在百年前就去世了,两人感情谈不上亲密,只能说相敬如宾。”
“第二位同样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只可惜素来身子羸弱,幽城城主和第二位夫人成亲后待她如珠如宝,走哪都亲自陪同。幽城的老人昔日有幸一见第二位城主夫人,皆夸那是一位心地善良、济世救人的大善人,但这样一位善人寿命有限,如今怕已是将死之人。”
“而这城主府的结界便是从第二位夫人卧病在床后开始布下的,传言道这是城主不想让这些年立下的敌对宵小潜入府中伤害他的夫人,也起保护之意,所以才如此谨慎小心,但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无人得知。”
这便能够解释城主府的结界和阵法了,只是……
洛意枫举手问:“这两位夫人的画像有吗?”
只是感觉仍有些奇怪,但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卫映月抬手一挥,两张画卷凭空出现,被一团金光托浮。
“第一幅是第一位夫人的,另一幅是第二位夫人的,只是这第二位夫人特殊,外出时总以面纱示人,故鲜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方才大师兄不是说第二位夫人身子羸弱,大抵是不能吹风受凉?”洛意枫道。
京墨手一挥,又一幅画卷立于第二幅旁边,“这是箐玉的,你们瞧。”
秋成君盯着对比,“露出的眉眼并不像,但这身形……真就挺像。”
极为相似的身形,不一样的眉眼长相,这让卫映月的脑海里冒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玉面魔刹。
从多年前那次部落相遇,面铠挡住她的左脸、露出另一张脸时,她便觉得她俩生得也未免太像了。
后来在魔宫的极寒之域,当玉面魔刹摘了面铠,露出整张脸时,卫映月仿佛感觉自己在照镜子。
尽管她看出玉面魔刹的真容,但仍惊讶于她的脸放在玉面魔刹脸上竟然毫无违和。
就好像这本该是她的脸。
洛意枫胡乱猜测:“这么一看确实像,莫非这第二位夫人易容了?”
卫映月说:“或许是障眼法也说不定。”
“障眼法?”
京墨沉吟:“不若今晚夜探城主府,看看便知。”
…
夜色悄然而至,子时,家家户户关紧大门,熄灯睡觉,更夫拎着圆盘铜锣边走边敲,高声嘹亮:“天干勿躁,小心火烛——”
师门几人离开陈家,过了会,素夕也穿戴整齐悄悄离开。
偌大的城主府被结界笼罩,各个关卡还有重兵把守,卫映月施法,悄无声息打开结界让大家进去。
进去后几人站在墙角,旁边栽有一棵花树,枝繁叶茂,挡住他们的身影。
卫映月压低声音说:“咱们分头行动,一个时辰后到此集合,记住这里面有阵法,务必小心。”
其余人点点头。
他们分散行事,卫映月拉住正要离开的谢之鹤,低声问:“你去哪?”
谢之鹤垂眸看了眼搭在手腕上的手,温声道:“不是说分头行动吗?”
“是呀,但你得跟我一起,你魂魄不全,我不放心。”
她怕谢之鹤出意外。
谢之鹤跟着她走,轻笑:“阿月很在乎我。”
卫映月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城主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水榭长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会有侍卫把守,与此同时还有亲兵来回巡视,戒备森严得可怕。
两人一路躲过侍卫,谢之鹤突然拉住卫映月,她一顿,回头问道:“怎么了?”
“阵法之中还有阵法。”谢之鹤指着不远处的花树林,解释道:“看到没,那里叠合了。”
谢之鹤手指之处是一片花树林,花朵开得旺盛,一大簇一大簇,通体雪白,好似落了霜,花林的外围萦绕着一个紫色的光圈,光圈内里边缘处又有一个橙色的小光圈,若不细瞧根本难以发现,显然这里叠合了两个阵法。
“你有办法解开吗?”卫映月问。
她修为高深,精通法术,但在武学和奇门遁甲上不及谢之鹤,相反谢之鹤也一样,而这也是由他们各自的特性决定。
她是生来神者,他是肉身成圣。
谢之鹤道:“我试试。”
“小心些。”
“好。”
他在研究阵法的时候,卫映月替他注意周围的动静。
一盏茶后,谢之鹤无声无息地解开阵法,并未引起他人警觉,两人踏入花树林,下一秒天旋地转,直接被瞬移至其他陌生的地方。
兰芳坐在桌边,左手支着拳头轻轻抵着额角阖目养神,忽闻房间传来动静,她睁开眼,便看见一男一女突然冒出来。
危急关头,谢之鹤紧紧抓住卫映月,将她护得好好的,站稳后,他垂眸看向怀中的人,温声问:“阿月,你没事吧?”
卫映月摇头,从他怀里出来。
兰芳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问道:“你们是谁?”
闻言,卫映月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桌边坐着一位青丝已白发,却依旧花容月貌的女子。
她着一袭月华长裙,如瀑似的白发仅用两支黑色的竹骨簪束着。
素雅,宁静。
卫映月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你是城主夫人。”确切来说,她应该是第一位已经逝世的城主夫人,没想到还活着。
兰芳道:“想不到如今还有人认识我。”
幽城之内大多都是寻常百姓,寿命短暂,不过尔尔,能记得她的也都慢慢去世了。
她叹了口气,平和道:“你们是误闯进来的吧?速速离去,别被竹幽发现了,他会杀了你们的。”
“竹幽是谁?”
“别问了,快走吧,屏风后面便是阵法开启处,它会送你们回到原先的地方。”
说完,她便重新阖眼,支着额角闭目养神。
卫映月走过去,语气平和:“夫人,你只是一介凡人,并不能修行,如何能活上百年?而且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龙气,还有你为何会被困在阵法里?最后,竹幽到底是谁?还请你能告知一二。”
有太多太多的谜团需要解释。
兰芳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模样,就像没有情绪波动的傀儡木偶,已经失了活人的喜怒哀乐。
她合着眼慢慢道来,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沧桑:“我叫兰芳,幽城兰氏一族嫡女,自幼与方清许定下娃娃亲,及笄后我便嫁与他为妻,成了这幽城的城主夫人。”
“后来,幽城来了一个妖怪,他叫竹幽,起初他化作修士,蒙蔽所有人,成了方清许身边的幕僚。”
“直到有一天,我祈福回到府中,去书房找方清许的时候,正巧撞见竹幽杀了他,他把人吃了,而后变作方清许的模样。”
“从那以后,我被他困在这里上百年,他法力高深,不断延续我的寿命,我等到头发花白可仍旧死不了。”
“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你们快些走吧,他待会就要回来了。”
卫映月又问:“那你可知竹幽化作方清许后娶的第二位城主夫人?”
“听说过。”兰芳不疾不徐道:“那是一位傻姑娘,痴心错付,爱上了竹幽那个妖怪。”
“那你能把有关她的通通告诉我吗?”
“她呀……”
…
城主府的另一边,书房,灯火通明,跳跃的烛光映在墙面上留下一道道暗影。
方清许看向坐在圈椅上身强体壮、一身重铠的战天策,抬手给他添了一盏茶,而后坐在旁边的圈椅上端起茶杯轻轻拨弄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不知魔主来我这小小的城主府有何贵干?”方清许一袭竹青色长袍,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丝儒雅。
他低头品茗,盖上盖子放于手侧。
战天策声音洪亮,透着威压,开门见山道:“陛下听闻你府中藏有北海青龙,特命本座前来取之一物。”
方清许“哦”了声,淡笑:“魔尊可是想要那条青龙的龙髓?”
昔日,楼厌归虐杀北海老龙王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如此残忍手段,不过是为了抽出他的龙髓;而后又过了一些年,老龙王的长子代表北海前往东海龙宫贺寿,去的途中碰到九婴,最后也被抽出龙髓,死在他的手中。
战天策道:“没错。”
方清许轻笑:“龙族本就稀有,其龙髓更是宝贝,我若把龙髓献给魔尊,那青龙岂不就死了,她若是死了,我还怎么割她身上的肉为我爱妻护命呢?”
战天策手一挥,桌上凭空出现一个深红色小木盒,盒盖打开,露出里面的丹药。
“此乃陛下练的长生丹,服之,可让你夫人脱离凡胎与你一样。”
方清许脸上淡定自若的笑一僵,他盯着桌上的丹药,下意识伸手却被战天策拦了回去。
战天策面无表情道:“龙髓呢?”
“魔尊既有此诚意,那我定然要——”
方清许的话还未说完,城主府传来异动,他蹭地一下子站起来,脸色铁青,“该死,竟然有人胆敢擅闯!”
他扭头看向战天策,迅速道:“魔主且先在府中暂歇,待我处理完事务再过来与你细说!”
说完,他化作一缕流光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京墨没想到他刚感应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还没来得及靠近细究,周遭的阵法就突然启动了,他看了眼那道紧闭的石门,只能不甘离开,而秋成君和洛意枫察觉有异,连忙离开,赶回先前约定好的地方。
兰芳刚说完她知道的事,谢之鹤面色一凛,突然拉住卫映月的手腕,说道:“阿月,有人触动阵法,我们必须得离开这了。”
“那你们快随我来。”兰芳领着他俩朝屏风后面走去,启动阵法送两人离开,叮嘱道:“离开后就别再回来了,保重。”
卫映月对她说:“很快你就会自由了。”
兰芳淡淡一笑,如风般缥缈,“再说吧。”
卫映月和谢之鹤前脚刚被阵法送出去,后脚房门被人推开,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夫人,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方清许大步走进内室,兰芳从屏风后面出来,见了他,微微福身,摇头,平静道:“我没事,怎么了?”
他伸手扶起兰芳,一手托着她的小臂,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忽地嗅了嗅,问道:“屋里怎么会有其他人的气息?有谁来过?”
“我都许久未见过生人了,又有谁来过。”她神色淡淡,眉梢间透着一股安宁,似被岁月磨搓了性子。
方清许怕她生气,抬手将她拥入怀中,连忙哄道:“好好好,爱妻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让为夫如何是好?”
兰芳依偎在他怀里,神色淡淡,略有些疲倦地阖上眼睛。
*
几人在约定好的地方会面后,卫映月施法打开结界,而后一行人迅速离开城主府。
回到陈家,大家去了京墨的房间,秋成君布下结界防止有人偷听。
京墨握紧拳头,“我在城主府发现一个密道,密道里有一个石门,我在外面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那是他说不上的感受,一旦细究,仿佛心脏被针扎了一样,连带着心口下方的骨头都在疼,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他。
卫映月说:“我和谢之鹤进了一个阵法,被阵法送到一间屋子里,我们在那看见第一位城主夫人兰芳了。”
秋成君问:“兰芳?她不是早去世了吗?”
“没有,她被方清许续着命,所以还活着,而且现如今的幽城城主,实则是一只狼妖变的。”卫映月同他们说了兰芳告诉的事,末了,又道:“至于方清许娶的第二位夫人,真名不详,真实来历不明,不过她确实是一条真龙,因为……”
说到这,卫映月顿住,看了大师兄一眼。
洛意枫追问:“小师妹,因为什么?”
京墨似乎已经明白了。
真龙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其鳞片可以制作刀枪不入的铠甲,其龙肉吃了可以长生。
长生……
兰芳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吃了白箐玉的龙肉,所以她身上才有一丝龙的气息。
“所以大师兄说他在城主府发现一个密道,在石门外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是来自白箐玉的?”秋成君看向京墨,疑惑道:“大师兄,城主府的阵法大大小小多如牛毛,你是如何感知到的?”
按理来说,方清许会隐匿真龙气息,不然被北海海族察觉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京墨摇头,“我也不用知。”
“大师兄,是否介意让我替你摸骨?”卫映月道。
一直坐在卫映月身边不说话不吭声,安安静静的谢之鹤突然开口道:“阿月,还是让我来吧。”
秋成君和洛意枫突然眯起八卦的大眼睛。
卫映月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为了证实某些猜测,京墨道:“还是让……”他顿了顿,想了个称呼,接着说:“让谢兄来吧。”
谢之鹤替他摸骨,手掌碰到京墨心口往下的位置,顿住,又摸了摸,用平静的语气丢出一道惊雷:“师兄体内有一截龙骨。”
龙骨……
其余人看向一脸哑然的京墨,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体内有一截人人觊觎的珍宝。
真龙浑身是宝,其龙骨堪比钢筋铁骨,若补于修士体内,无异于多件保命的宝贝。
当年,白箐玉为救他,把龙骨给了京墨,取出龙骨的她也因此现出原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京墨忽然红了眼睛,泪流满面,他哈哈大笑,笑得弯了腰,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结界之内发生的事无人知晓,结界之外,素夕捂着受伤的心口回到陈家,她见京墨的屋子亮着,外面还布有结界,便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她正要找个地方疗伤,却不料大晚上的陈文远竟然没睡,披着外衣出来正好撞见身负重伤的她。
陈文远见她脸色苍白,心口似被利刃割开,簌簌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涌,顿时吓得不轻,连忙过去扶住她。
“娘子,你怎么了,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我没事,相公,你先回屋睡觉吧。”
“我去请仙长们来救你——”
“相公!”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吵嚷嚷干嘛啊?”陈母一脸怒火地打开门,看到儿子搀着受伤的儿媳妇,吊梢眉皱得厉害,对着素夕就是一通骂骂咧咧:“这么晚了还穿戴整齐,素夕,你莫不是跑到外面去偷汉子回来被妖怪伤了吧?我老陈家怎么就出个你这么不知廉耻不知检点的女人!”
素夕忍着伤痛,咬着唇先推开陈文远,捂着心口赶紧找地儿疗伤。
陈文远要追过去,“娘子,你——”
“文远你给我回来,别管她,管她干嘛,让她去死!”陈母把儿子拉住,依旧恶毒咒骂。
陈文远又看了几眼,素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墙角,他回头无奈道:“娘,你快别说了。”
彼时,陈家的房顶上站着一身段柔美,衣着暴露美艳的女子,她长着一对毛绒绒的狼耳朵,唇红齿白,妖娆得不可方物。
白媚用沾血的利爪勾着胸前的长发,将底下三人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半晌,她轻轻一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
深夜,城主府。
方清许待兰芳歇下后才离开,他回到书房,彼时战天策尚在,只是原本他的地盘上多了一位身着墨蓝劲衣的女子。
彩儿正向战天策禀告一些事情,见方清许回来,她也就没再多说,而是站在战天策斜后方。
方清许坐在旁边的圈椅上,侍女进来添茶,他敬战天策一杯,笑道:“魔尊肯用长生丹与我交换龙髓,各取所需,我答应便是。”
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炼制长生丹,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花上几十年来诱骗北海龙女,成功获取她的信任。
他虽想尽办法囚禁龙女,割她龙肉进行烹制然后喂于兰芳,但这效果终究微弱。
谁让兰芳只是一介凡人,到底与修炼者不同,但这长生丹就不一样了。
战天策将长生丹交给他,“赶紧安排,本座要抽走她的龙髓尽快回去复命。”
“好。”
他俩达成交易,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方清许说了声“进”,白媚走进书房,妖妖娆娆地瞧了眼战天策,眼波风情万种,但也只这一瞬,她便笑着收回视线,走到方清许跟前道:
“主子,属下查到了,今夜擅闯城主府的那群人如今就住在西巷街的陈家。”
狼族嗅觉灵敏,行动敏捷,只要空气中浮动着闻过的气息,就能追到天涯海角。
方清许脸色微沉:“都是些什么人?”
白媚手一挥,轻纱飞扬,半空中出现六人的长相,她笑道:“主子请看,前五位是修士,最后这一位有点意思,她可是一只得道的锦鲤妖,如今在陈家给人当儿媳妇呢。”
彩儿扫了眼,看到某个人时当即脸色一变,“魔主,您看!”
战天策漠不关心地扫了眼,随即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卫映月!”
方清许看过来,“这里面莫不是有魔主的旧相识?”
战天策问:“方城主打算如何?”
他笑了笑,眼里毫不留情,“当然是全部杀掉。”
“把那个女人留下。”战天策指了指卫映月的画像,“本座另有安排。”
方清许权当做个顺水人情,“行。”
他对白媚招了招手,后者心领神会,弯腰凑过去。
男人偏头在她耳边吩咐,声音仅两人可闻,听完后,白媚咯咯笑了,神情千娇百媚。
“主子尽管放心,交给我好了。”
从书房出来,战天策负手而立,彩儿跟在他身后,请示道:“魔主,需要属下现在就去西巷街看看吗?”
她在先王后身边呆得最久,没人比她更熟悉卫映月。
是与不是,一见便知。
明天刀人,继续为火葬场努力ing
今天又是大肥章8k+,不愧是我捏,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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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偏群像,各有各的故事,算是我的放飞自我之作hhhh希望宝子们看得开心,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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