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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她是骗子 ...

  •   卫映月在打坐疗伤时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魔族气息逼近,她在魔域呆了百余年,早已能清楚辨识。
      来者,白骨枯。

      她怡然不动,阖眼继续运行最后几周天。
      灯芯堙灭,破庙陷入漆黑,卫映月感受到他蹲在自己面前打量着她。
      少顷,他施法带她离开,而整个过程无人知晓。

      外面在刮风下雨,密密匝匝的雨滴溅落,山林间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气味。
      打在伞面的雨声停了,周遭静悄悄的,透着难言的空谷幽深,偶尔有一两声拉长的水声,似乎从深岩细缝里流出来。
      应该是在某个岩洞里。

      白骨枯施法,整个岩洞骤然亮起,接着他又寻了一块干净不湿的地儿铺上一张绒毡。
      卫映月就坐在那。

      翩翩少年着黄衫,墨发束起,扎着高马尾,他屈膝蹲在卫映月面前,右手手肘撑着膝盖,掌心托着下巴,就这样静静地打量她。
      先前潜入水云宗见她时隔得有一点点远,不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看得真切。

      她长得可真像先王后,比玉面魔刹还像,难怪圣真子不惜虚与委蛇、欺上瞒下,也要跑去见她。
      只是,他好奇以圣真子的本事,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她杀的吗?

      白骨枯看出她伤势严重,此刻不能分心,只能继续打坐疗伤。
      为了以防万一,不步圣真子的后尘,他施法点了卫映月的穴道又封锁她的修为,做完这些,他继续盯着卫映月看。

      一盏茶后,卫映月打坐完,体内的伤势又得到一定好转。她缓缓睁开眼,明亮湿濡的山洞里,一个俊俏的少年郎正支着腮帮目不转睛盯着她。

      他的眼睛很亮,明而光彩,透着鲜衣怒马的劲,而且他还爱笑,不管什么时候嘴角都微微上扬,露出两边浅浅的酒窝。
      然而,就是这副单纯无害的模样骗了不少人,走出去谁又会猜到他就是威名赫赫的八大魔主之一。

      白骨枯笑脸盈盈道:“你醒啦。”
      “我见过你。”卫映月却道。
      闻言,少年脸上的笑意一僵,眼里迸出不一样的光彩。
      他下意识抓握卫映月的手臂,惊喜道:“姐姐,真的是你?!”

      卫映月对上他的眼睛,复而,又垂眸看向他的手。
      少年戴着一双手笼,遮住那恐怖骇人的森森白骨。
      “你不是水云宗的外门弟子吗?”

      原来她是指上次送饭时他们见过。
      白骨枯脸上的笑一怔,僵硬得不自然。他有些恼羞成怒,笑意收敛,神色瞧着透出几分乖戾。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戏耍本座!”

      他以为……
      他以为真是她!
      没想到——
      白骨枯气笑,胸口剧烈起伏。

      卫映月气定神闲,对于白骨枯的性子,她是知道些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区区水云宗也配?!”

      白骨枯就不会像圣真子那样为得心中所爱而失去理智,有他做前车之鉴,他现在不仅多了几分冷静,还有几分警惕。

      卫映月却没再揪着这个话茬,平静道:“你把我抓到这想干什么?”
      “你冷静得似乎并不畏惧本座。”
      “所以呢?”
      “圣真子是你杀的?”
      “圣真子?谁是圣真子,我没见过。”

      她一脸坦荡,不管是眼里还是表情都没有说谎的痕迹,仿佛那晚和圣真子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并不是她,能有如此演技也多亏那百余年和楼厌归的相处。
      他太过谨慎,哪怕她当初只是一介凡人,他也要百般试探,千般猜疑。

      白骨枯冷笑:“你没见过?”
      卫映月一本正经地嗯了声。
      “是嘛?”他狐疑地打量她,忽然展颜一笑,语调轻快中透着残忍:“你觉得本座会相信你说的话?是与不是,本座试试便知。”

      话落,他眼露凶光,五指成爪直逼卫映月的头颅。
      这是打算强行搜刮她的“识”!
      六界生灵皆有识,识者,可以知晓他们过去的一切经历。

      刹那间,山洞里的气氛剑拔弩张,白骨枯迅如闪电,下手极快,就在他快要扣住卫映月的头颅时变况突生,一道金色雾气陡然从她身后斜方出现,将他的骨爪挡回去。

      白骨枯被击退,身影迅速后退。
      只见护在卫映月身后的金雾化形,一个披散头发,穿着红底黑衫的男人闪身至卫映月面前,下一秒长戟横空出现被他握在手中。

      他面无表情看着白骨枯,惊神戟光芒大盛,发出兴奋的铮鸣声,似乎在恭迎自己的主人。
      卫映月罩在他的影子中,轻声道:“来了。”
      谢之鹤嗯了声,“他要害你。”

      白骨枯的手腕挨了谢之鹤一掌,此刻这条手臂竟然开始泛麻,可见对方力气有多大。
      他脸色铁青,动了动五指,指节发出咔嚓声,少年抬眸,眼神阴鸷。

      当看到谢之鹤手中的长戟时,白骨枯微眯眼睛,“惊神戟,你是兆枢?!”
      这把旷世神兵无人不知,如果他就是神君兆枢,那他身后坐着的女人不就是——
      神君赤微!

      白骨枯面色大变,掌中蓄着强悍恐怖的魔气,排山倒海般直奔卫映月和谢之鹤而去。
      卫映月怡然不动,谢之鹤握紧手中的惊神戟硬生生劈开这团魔气,“砰”地一声,两侧的石块受到波及陆续炸开。

      金光黑气缭绕,空气中弥漫着烟尘泥土的气息,眨眼间,谢之鹤出现在白骨枯面前。
      两人打得你死我活,皆是杀招。

      卫映月看着谢之鹤,重新评估他的实力,抽走两魂六魄的他修为肯定大不如前,但他武功底子不改,只是……
      她发现,谢之鹤比她想象中更不能受伤。
      他爆发的力量很强,可他的身体太脆弱,难怪当时在湖海底下,只是区区几条锁链便能在他身上留下难消的痕迹。

      卫映月注意到这点,白骨枯自然也发现。
      他年纪虽小,但他修为高,下手狠辣,惊神戟虽然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可他也伤到谢之鹤,一步步削减他的实力。

      少年的黄色发带断成两截,早就被震得化为齑粉,高马尾散落,他披头散发冷笑道:“兆枢,你魂魄不全,拿什么和本座斗?!”

      他双手结印掐诀,万丈光芒拔地而起,幽绿的阵法里浮动着森森白骨,它们张牙舞爪,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宛若百鬼夜行。

      谢之鹤被困在阵法中央,周遭都是杀人如麻的白骨。他一边斩杀,一边掐诀施法,金色光芒托起那把通体黑曜的惊神戟,以它为中心开始蓄法。
      论武功,鲜少有人能敌过谢之鹤。
      但斗法就不一定了。

      黑发飞扬,白骨枯的脸色冰冷,他一掌拍在地上,与此同时幽绿的阵法光芒大盛,直接盖过谢之鹤的。
      周围爆出强悍的飓风,搅得这座成立数千年的山洞开始摇摇欲坠。

      也就在这个时候谢之鹤一跃而起,握住那把长戟直接插进白骨枯的阵法,“砰”地一声,金光排山倒海般震开。

      白骨枯和谢之鹤的嘴角溢出鲜血。

      幽绿的光芒和金色光芒纠缠不休,下一秒卫映月从谢之鹤身后跃起,衣袂翩飞,发出飒飒声响。
      她的掌中蓄起同样的金光,里面涌动着细小的金蝶,与此同时她双手结印,无数的金蝶涌入幻化出一把三尺青锋长剑。

      这世间,数万年来,论斗法,没有人比得过卫映月!

      她一剑迎面劈向白骨枯,出手快而狠,金光映在白骨枯眼中,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少年来不及维系阵法,只能快速闪过。
      而卫映月劈出的这一剑,不仅在白骨枯先前呆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斜长的巨坑,甚至剑意带出的余刃直接把山洞的一面给削得粉碎。

      卫映月手中挽了一个剑花,猎猎剑风作响,“铮——”地一声,长剑插入阵法,刹那间金光盖过幽绿的阵芒。
      少顷,“咔嚓”一声,阵法化为碎片。

      法阵被破,其施法人必将受到反噬。
      白骨枯直接口吐鲜血,殷红的血渍溅落在地上,渗进泥土里。
      他的脸色一片惨白。

      白骨枯要逃,却不料谢之鹤和卫映月两人一左一右闪现并将他拦了下来。
      放虎归山,不可能。

      白骨枯捂着心口,墨发飞扬,眼角阴鸷。
      现在,二打一。

      从凡人到神君,数万年的光阴里,卫映月和谢之鹤是最懂彼此的人,眼下,他俩杀白骨枯时配合得天衣无缝。

      面对两人轮番攻击,白骨枯负伤惨重,他刚躲过谢之鹤的长戟,下一秒卫映月便从谢之鹤身后出现,对着他的心口就是一个踹击。
      裙摆翻飞,宛若蹁跹,还不待白骨落地站稳,谢之鹤的长戟又出现了。

      白骨枯的表情阴郁,咽下口中的鲜血。
      他被两人打得节节败退,甚至在惊神戟和长剑的伤害下,受的伤根本得不到恢复。

      白骨枯逐渐不敌,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他从空中坠落的时候,卫映月和谢之鹤的身影同时闪现至白骨枯的上方。

      他坠在地上,溅起泥水,两人从天而降,裙摆和袍摆飞扬旋开,下一秒竟是一左一右踏碎白骨枯的骨爪。

      “咔嚓——”
      “咔嚓——”
      骨头应声而碎。

      “啊——”
      白骨枯额头青筋直冒,眼睛爆裂凸出猩红的血丝,嘶声力竭。

      凡是邪魔皆有命门,白骨枯一身好皮囊,是鲜衣怒马的翩翩儿郎,然而,他的骨爪却始终无法化作正常人的模样。
      一堆白骨成魔,却独独遗失了双手。
      骨爪就是他的命脉。

      他的修为极速散退,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
      因为生在乱葬岗,那里阴暗潮湿腐朽,所以白骨枯厌恶极了。他喜着明艳的衣衫,扮做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今这般惨样不过是被“打回原形”。

      骨爪被踏碎,修为尽失,这副皮囊终是无法继续维系,他的脚开始慢慢变成白骨。
      白骨枯吐着血,明明很虚弱,但他却哈哈大笑:“神族两大神君对付本座一个,呵,真是阴险。”

      他已经构不成伤害。
      谢之鹤收了惊神戟,墨发下脸色苍白,“阿月。”
      卫映月明白,点头:“好好休息。”
      男人化作一道雾气隐没在她身后。
      谢之鹤又要陷入短暂的沉睡。

      卫映月这才看向地上的白骨枯,淡漠道:“论阴险也比不上你们魔族。”
      白骨枯“呵”了声,问她:“你这张脸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有这么重要吗?”她施法开始抹去这里的痕迹,隐匿白骨枯的气息,谨防他的死让魔族的人追查至此,给他们后面的行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都道神君赤微活了数万年是个丑陋的老太婆,你扮做这般模样该不会心理变态,有问题吧?”白骨枯这嘴,只是平时说话甜,实际上毒得很。

      卫映月面不改色,似乎觉得他死得太慢,迟迟没有化作一堆白骨。
      于是她又往白骨枯的心口补了一剑。
      “嗤——”
      长剑刺破皮肉,似乎戳穿他的骨头,他顿时疼得龇牙裂目,冷汗淋漓。

      白骨枯又吐了一口血,神情疯魔,“怎么?被本座说中了?”
      “看你死得太慢,送你一程。”她面无表情道。
      白骨枯:“……”

      腰部以下已经是森森白骨,藏匿在衣衫下显得空荡荡。
      卫映月用长剑挑起地上的手笼,白骨枯脸色一变,一激动,鲜血吐得更多。
      他龇牙裂目道:“把它还给我!”

      “这双手笼,你不配。”
      她用长剑将它划成碎片,散了一地。
      白骨枯已经动不了,他用破碎无力的腕骨去捡地上的碎布,但他根本捡不起来,反而还糊上脏兮兮的泥水。

      卫映月居高临下望着他,目光无悲无喜,却有着说不出的漠然。
      “赤微!你有什么资格?!”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

      “就凭这手笼是本君赠你之物。”她道:“大人莫不是忘了?”
      这一瞬,白骨枯从她身上竟看到先王后的影子。
      少年的瞳孔骤然紧缩,如遭雷劈。

      赤微,卫映月,先王后。
      她——
      白骨枯嘴唇翕动,似乎难以置信:“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先王后,先王后怎么可能是神君赤微,这一定是假的,假的,通通都是假的,一定不可能!

      然而他嘴上和心里念着不可能,却忍不住伸出两截空洞洞的腕骨去触碰卫映月的裙摆。
      “姐姐。”
      卫映月往后退了一步,看到白骨枯栽倒在地,身上更脏了。

      她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背在身后竖起的长剑溃散,化作一群小金蝶绕着她转圈,而后消弭在天地间。
      卫映月没有停留,离开山洞。

      少年仍嘶声力竭喊她“姐姐”,森森白骨开始变得透明,化作一点点荧光。
      白骨枯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又哭又笑宛若疯子。

      “不怕本座吗?”
      “不怕了。”

      “你的魔主府阴嗖嗖的,一点都不好看,我给你改改。”
      “以后我常来找你玩呀。”

      “你带我去凡间玩呗,我给你买零嘴吃。”
      “你尝尝,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呐,这双手笼送给你,以后出门在外就方便多了。”

      往事历历在目,昔日待他极好的人,如今不仅踏碎他的骨爪还要杀他!
      “骗子,骗子——”

      …

      魔宫,主殿。
      楼厌归神情淡漠,震碎手中已经裂开的命牌,齑粉从他的手指间散落,吓得几位魔主和其余魔将皆纷纷单膝跪地请他息怒。

      殿外,姗姗来迟的玉面魔刹驻足回望坍塌的魔主府,意味不明道:“前后杀了两位魔主,她的修为倒是越发厉害了。”
      妙罄疑惑道:“她?”

      玉面魔刹轻轻一笑,“当然是本座的老熟人赤微神君咯。”

      魔族接二连三损失魔主,此事非同小可,主殿之上众魔为此议论纷纭,但不管如何猜测,矛头几乎都指向已经下凡的赤微。
      楼厌归未置一词,扬了指缝的齑粉。

      这时,玉面魔刹带着妙罄走进来,其余魔头见着这位资历与辈分远在他们之上的魔主,纷纷握拳抵着肩口行礼。

      玉面魔刹站在殿中,轻笑道:“陛下,追查圣真子和白骨枯死因一事就交由我接手吧,我与神界的赤微也算旧相识,如今整个魔域,谁又比我更了解她呢。”

      赤微活了数万年,玉面魔刹亦是。
      只是以玉面魔刹的性子,没有利的事她向来懒得去做。
      楼厌归扫了她一眼。

      这时九婴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恳请此事交给属下全权调查。”
      闻言,大殿之上不少魔头都看向他,微微诧异,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九婴竟然会主动招揽这种活儿。

      要知道他在楼厌归身边一直是特殊的存在,怎么说呢?就好像符支祁,他是专门替楼厌归处理魔域的政事,包括推行大大小小的措施,而九婴则是一把刀,一把专门用来拓展蓝图的利刃,很多重要的机密事件都由他完成。

      玉面魔刹素来不喜有人跟她对着干,闻言,她淡淡地看向身边的九婴,皮笑肉不笑道:“九婴大人此次倒是积极得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急着去见意中人呢。”

      九婴长相阴柔,眉梢间总有挥之不去的阴鸷,旁人怕玉面魔刹,他可不怕。
      “玉面魔刹大人素来无利不起早,本座观你急切,莫不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玉面魔刹冷笑,随即看向魔龙椅上高坐无言的男人。
      “陛下觉得呢?”
      九婴有没有异心暂且不议,至于玉面魔刹是什么样的魔,楼厌归心知肚明。
      他淡声道:“此事交由玉面魔刹。”

      闻言,玉面魔刹盯着他笑了。
      啧,瞧瞧,他们年轻俊美的陛下还真是将借刀杀人运用得炉火纯青。
      当你有用时,费尽心思也要把人救回来;然而,一旦没有利用价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过,玉面魔刹不在乎,勾了勾唇,微笑道:“遵命。”
      话落,她抬眸看向郁色沉沉的九婴,嗤笑。
      九婴抿唇没有说话,眼神冷得不像样。

      事毕,殿中魔头悉数离开。
      玉面魔刹大着胆子往上走,走到楼厌归身边,抱臂盯着他瞧,“听说陛下前些日子杀了阿月,怎么,陛下不喜欢吗?”

      “你费尽心思寻来这么一个人,又为她画皮换脸,无非是想让本尊滋生心魔为你所用,玉面魔刹,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呀,原来陛下都知道呀。”玉面魔刹也没有被戳穿心思后的慌乱,她咯咯笑了,弯腰,纤细的手臂圈着楼厌归的肩背,与他亲昵无间。

      她轻声细语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呢?反正你都拿到我的心头血了,我对你而言也没用了,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取而代之,坐上你身下的位置吗?”

      玉面魔刹长着一张和卫映月一模一样的脸,甚至于眉眼间的小动作都和她如出一辙。
      她又在逮着机会蛊惑他,想让他滋生心魔。

      楼厌归轻描淡写一瞥,扒开她的手臂,“你这张脸画得确实不错,栩栩如生,但在本尊眼里,仍藏不住内里的丑陋,玉面魔刹,别人看不透你的真面目,不代表本尊不可以。”

      这话就差挑开骂她是东施效颦的丑八怪。
      玉面魔刹面色一恼,旋即从他身上离开,铁青着脸,盯着他什么话都没说,最后拂袖而去。

      殿外,妙罄等候多时,见玉面魔刹冷着一张脸出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生气,便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妙罄低着头不敢说话,玉面魔刹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她盯着妙罄,目光灼灼,声音阴冷,问道:
      “你觉得本座美吗?”
      “魔主天人之姿,自是极美。”

      玉面魔刹抬袖一挥,妙罄便被甩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她口吐鲜血,不敢有丝毫怨言。

      玉面魔刹眉眼狠鸷,抬手遮住左半边脸,指尖轻轻颤栗。
      她明明貌若天仙,怎么可能会是丑八怪呢?
      她不可能是丑八怪,这张脸,这张脸就是她最真实的模样,她就是天仙。
      是赤微,对,是赤微,她才是那个貌若无盐的丑八怪,她才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她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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