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心动》伏朱鱼

6、第 6 章

　　楼问月接了个兼职后，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一个星期内弄完，也就是在这一个星期内，她过上了每日被投喂西瓜的日子。

　　池慕没有再迟到过。

　　不过今天楼问月收拾了下，打算去看看池慕生意做得怎么样。
　　她收拾好，步行去了南平路。

　　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十分热闹的场景，结果，这回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摊子，大大小小的西瓜全散落在地上，碎的碎，烂的烂。
　　少年身上狼狈，黑色的T恤上很多暗色的水迹，此时正狼狈地弯着腰捡着一个又一个还算完整的瓜。
　　这是一个小角落，周围也没什么人注意得到。

　　妈的。

　　楼问月怒火中烧，走到他旁边，冷声问，“谁弄的？”
　　池慕抬头，意外地看着她，意外她怎么过来了，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这个乱糟糟的场面是怎么一回事。

　　楼问月又问，“到底谁弄的？我找他去。”
　　池慕继续弯下腰，捡着最后一个完整的瓜，才抬起头来，“姐姐，没事了，都过去了。”

　　楼问月可不会被他这么一两句话给劝得消气，语气仍是阴森森的，“是不是上回那群小混混，他们又来找你了？”
　　“说不说？不说我找其他人问去。”

　　池慕停下动作，望着她低声道，眼眸是亮黑色的，“是，但我没给，我没有屈服。”
　　楼问月听着，突然笑起来，“屈服？你没有屈服，很好。”

　　池慕正色道：“是的，没有，我不会给他们交钱的。”

　　因为那每一笔钱都将是你的，我会保护好。

　　楼问月看着他紧绷的神色，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点，“你不要紧张，西瓜都碎了？”
　　池慕暗暗吐口气，然后思绪混乱的想，他紧张了吗？好像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我看看，好了，全都碎完了。”楼问月略扫了眼狼藉的摊面，那些掉在地上的西瓜基本没有完好的。
　　“啊？”池慕回过神，“姐姐你叫我呀？”
　　楼问月被他逗笑，“不然呢，我还能叫谁？”

　　池慕被她戏谑的眼神看得懊恼起来，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出神了呢？
　　正当他想补救的时候，身后突然过来一个人。
　　那人讲着他熟悉的嗓音，是报亭里的王秀阿姨。

　　“哎哟小楼啊，你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那群人有多欺负人，小池不肯交保护费，结果摊子就被人砸咯，还威胁说要砸了他家，你是没看见那场景哦，吓人得很，周围都没人敢说话的。简直吓死人咯！”
　　王秀越说越觉得害怕，扇子越扇越快：“我看啊，警察都拿他们没办法，这群年轻人啊，太能跑咯。”
　　楼问月问她 ，“那伙人经常来找你们交保护费吗？一月一次还是一星期一次？”
　　王秀皱眉，想了想，颇有些晦气地说，“一个月一次，谁也不知道是哪天才来，他们还经常骑着辆摩托，一听见警笛声跑的那叫一个老快了。”

　　“而且啊，他们知道小池住哪，我看小池危险！”
　　“是吧，小池。”王秀扯了下他的衣服，有些担心地说道。

　　池慕摆好椅子，侧头，微微笑了下，说：“没事 ，他们不敢胡来。”
　　王秀瞪大眼睛，反驳他的话，“怎么不敢胡来！那群人都敢犯罪，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人啊，话说回来，你怎么不跟你姐姐住一块啊，都找到亲人了还这样生疏呢？”
　　楼问月被这话弄得愣怔了好一会，没说话。
　　池慕倒是耳朵半边都红了，结结巴巴的，“不、、不是，”

　　“不是什么？倒是快说呀。你脸红什么？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害羞呢？”
　　楼问月笑死了，不忍继续为难此时说不出话的池慕，她咳了几下，接过话来，“阿姨，你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了，是应该住一块培养培养感情。”
　　“你说是吧，池慕？”她把话甩过去，池慕此刻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王秀当然不会跟他一样害羞，她也不知道楼问月的话都是唬人的，她干脆利落的代替了池慕接下来的拒绝，她说，“那成，我看啊，小池就应该跟你一块住，这样感情才会深嘛，而且那群小混混也找不上他的麻烦。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事嘛。”

　　楼问月眨眨眼，笑容狡黠，“行，那就按阿姨说的算。今天就搬。立马就搬。”
　　“池慕，走。去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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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池慕与她隔着三米的距离，一前一后，楼问月在前，他在后。
　　楼问月步伐轻扬，让人感觉她心情极好的样子。
　　到了一个路口，两边都有条路。
　　楼问月停下来，问，“接下来往那边走？”

　　池慕长腿微动，走到她面前。
　　“姐姐……我不想搬。”

　　她挑挑眉，反问，“为什么？不喜欢我家吗？”
　　“不是、、只是，我觉得不合适。”他认真的说。
　　“这样啊。”楼问月态度不太明确。
　　池慕就安静地站着，等着她的话。

　　“那就——不搬吧。”楼问月笑笑，“随你，你不喜欢就算了。”
　　“不过，走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让我喝口水休息休息啊。”
　　“既然都到这了，就上你家喝口水再走吧。”

　　池慕抬眉，意外地看着她，而后说，“当然，往左转。”
　　楼问月轻笑，然后往左边走过去。
　　这是一条破烂陈旧的巷子口。

　　进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万万没想到，这房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危险，摇摇欲坠的感觉有了。
　　他们从窄小的楼梯口上去，墙上还贴着不少小广告。
　　此时是白天，楼梯间的光线是足够的。所以楼问月把这些小广告看的一清二楚。
　　“重金求子，香港富婆。”
　　“工作寂寞，性感野猫。”
　　“小女十八，求插门女婿。”
　　……
　　噗呲。
　　她忍不住笑出声，旁边池慕茫茫然，问道，“怎么了吗？”

　　楼问月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说，“不是，你们这小广告有点意思啊。”
　　“老实讲，你看这些有没有很想笑？”她说。
　　池慕视线转到墙上，然后跟其中一张广告大眼瞪小眼的，诚实回答，“有，见得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楼问月注意到他的视线，手扬起来，咔的撕下来，念了一下上面的字，“我家有豪车三辆，但是老公没有能力……”
　　她笑到停不下来。

　　池慕乖巧地站着，看着眼前这个乐得没边的人，心里颇有些无奈，好吧，可能这就是平凡生活中的不常见的乐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