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心动》伏朱鱼

10、第 10 章

　　楼问月走出几百米远，在一处交叉路口打了辆车，便径直往郊外驶去。
　　楼云白的墓在郊外陵园，距离市区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楼问月一上车就靠着椅背睡着，手机藏在黑色包包内，始终不停的闪烁着信息。
　　发信人，是陈明月。

　　楼问月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总之一醒来，就被司机提醒已经到了目的地。
　　她下车，付完钱，便往里面走去。

　　这陵园环境不错，又在郊外，走的路两侧全都是开得茂盛的松柏，还有不甚鲜艳的野花。

　　楼问月踩在这青石台阶上，一个接着一个，距离越来越近了。

　　很快，那张贴着楼云白黑白照片的墓碑就被她瞧见，上面有着一捧油纸包装的百合花，花瓣还带着早晨清新的滴露，她突然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楼问月在他冰凉的墓碑前坐下来，拿出一本书，将书与百合花一块放在上面。
　　她说，“还记得吗？这是你当时最想看的书，你说生日我要给你送这个的。”
　　“哎，真是，这个世界真无聊，无聊透顶。”

　　“你都不知道，他们要去国外了，你说，他们是不是要忘了你了？”

　　“你朋友很想见你，他们那时候总是给你发消息，叫你出去玩，尤其是那个叫陈珂的男生，他老是给你发表情包，一大堆话，发着发着他就不发了。后来他跟我说，一说话吧，知道你回不了了，他就老想哭......”

　　“我说，你就给人家托个梦得了，跟人家讲讲话算了，臭老弟，真是的，我做梦也老是看不见你，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呢。”

　　“算了，不说这么多，你明明都不在了，我还这么唠叨你，多烦呐是不是。”

　　她停住，纤细的手指触上那光滑的碑，黑白照片上，是正年少的楼云白咧着嘴巴灿烂大笑。

　　楼问月捂着脸，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后悔了，要是那天我也这样跟你说话就好了，温温柔柔的该多好呀。”
　　“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我很想你。”

　　拐角处，站着一个女生，她背靠着树干，死死捂着嘴，不忍心再看楼云白的墓，眼眶湿润着，眼泪不断流出，从脸颊滑到单薄的衣服上，浸出一小片的暗色水渍。

　　片刻，她似是再也忍受不了，低头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才敢放声大哭。

　　她很想念楼云白。

　　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楼问月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而后，她站起身，弯下腰摸了下纯白的百合花瓣，鼻尖有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她直起身，带上墨镜，遮住情绪。

　　她微笑着说，“过段时间，你生日也快要到了，你想吃什么呢？我想想，是清蒸鲈鱼？还是回锅肉？跟以前一样吧，姐姐都给你准备好，庆祝一下，我们的楼云白终于要十七岁了。”

　　楼问月嘴角始终是弯着的，圆圆的杏眼被墨镜遮住，什么也看不出来。

　　而后，她安静地看着照片上的楼云白，没有再说话。

　　远处僻静的林子被飞鸟惊出一片窸窣声，无暇的天空掠过几只黑色羽鸟，楼问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