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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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看着布鲁斯拿着一大堆花里胡哨的电极和贴片向自己逼近，活像一个逼近被绑架的小孩的劫匪。
“在此期间我会帮你处理好大都会的一切。”布鲁斯的语气里明显透出了强硬。
是的是的，克拉克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超人的力量，超人的速度，可以把月球当橄榄球扔出太阳系，也可以一脚把地球蹬出运行轨道。
而拥有绝对力量的类人生物，决定按照一个荒谬的剧本用强权统治地球时，造成怎样糟糕而恐怖的后果都不为过。
谨慎如布鲁斯不会让他有机会危害到这世界，哪怕这几率再小，更何况现在布鲁斯估计已经在怀疑自己被魔法控制了，反正超人魔抗为负都是公开的秘密。
以往横亘在哥谭的疯子与无辜平民之间的那道漆黑的墙，如今要横亘在克拉克和世界之间了。
克拉克为这样的B感到发自内心的自豪，又为被戒备的人是自己而感到悲伤。
克拉克像一只温顺的羊羔，任由布鲁斯将他铐在实验台上，手.铐，脚.铐，颈.铐像是蜿蜒而上的藤蔓，将他牢牢禁锢。
这些材料，是振金吧？克拉克为布鲁斯大出血的钱包感到惋惜。
不过，与皮肤接触的部分全部附上了柔软的皮毛制品，以保证克拉克在红太阳下变得柔软的皮肤不会被磨损。
这是布鲁斯深深埋藏在冷酷下的温柔。
感受着一个个电极贴到自己的脑袋上，克拉克凝望着布鲁斯，凝望着那双在何时都不会动摇的钢蓝色眼睛，突兀的说：“布鲁斯，你知道我为了让你信任我，可以付出什么吗？”
布鲁斯停下动作，等着下文。
克拉克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你会知道的。”
布鲁斯：“……”
很好，B对我的警惕估计又提高了，我就不该嘴欠多说这一句！
检查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个人都默契的没再说一句话，让绵延不绝的沉默将两人淹没，唯有仪器的“嘀嗒”声不时响起，而布鲁斯记录数据时纸和笔的摩挲声则填充了整段诡异乐曲的间奏。
一，二，三……
三百八十五，三百八十六……
一万二千六百六十，一万二千六百六十二，一万二千六百六十三……
……
克拉克数着秒数。
一万八千秒，已经整整五个小时了，就算强撑着，克拉克也能轻易看出布鲁斯眉宇间的疲惫与困倦。
虽然哥谭的信息被布鲁斯封锁的很紧，但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B他应该是连轴转了30多个小时处理一起常规的阿卡姆疯人院越狱事件，然后为了平息“和超人争夺哥谭王子未果，蝙蝠侠因爱生恨谋杀布鲁斯·韦恩”的流言蜚语出现在宴会上，接着就无缝衔接一般泡在实验室里泡了五个小时…
老天，这期间B连一口水都没喝，视线从未离开过！
克拉克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布鲁斯……”
布鲁斯停下动作。
“额，那个，我其实有点饿……”
拜托了，布鲁斯，自己去吃点东西，别真猝死了。
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房间吧，有蝙蝠侠盯着，做小动作真的很难。
布鲁斯挑眉，掏出特制的通讯器，问阿福要了一碟小甜饼。就连拿小甜饼时，布鲁斯的视线也一直紧紧咬着克拉克，确保随时能做出应急动作。
克拉克：“………”
彳亍口巴
香甜酥软的甜点味儿一下子取代了淡淡的化学试剂的气味，克拉克感到自己分泌出了生理性的唾液，不由咽了咽口水。
他试图在实验台上蹦哒一下，又被镣铐拽了回去：“B，我现在怎么吃？难不成你喂我？”
“我喂你。”布鲁斯言简意赅。
克拉克（瞳孔地震）：“……！”
布鲁斯捻起一块松软可口小甜饼，轻轻巧巧向克拉克嘴边送。
刚一入口，淡淡的蓝莓香就在口腔弥漫。
眼看着克拉克就要被布鲁斯塞完了整盘小甜饼。
“布鲁斯，我觉得你也应该吃点…”克拉克咽下一口甜点，小声建议，“你应该很久没进食了吧？”
布鲁斯闻言，眼神在小甜饼上粘了又粘，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飞速吃了一块，好像他吃的够快，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一样。
计划失败jpg.
克拉克在心中数到了十分钟，又说：“B……”
布鲁斯刚刚填写完比毕业论文还厚的实验单：“怎么？”
“我我我…我想上个厕所。”
Perfect reason！吃东西你能喂我吃，你有本事帮我上厕所啊！
布鲁斯放下笔，转过身把脸贴近小记者，声音又嘶又哑，这是他连续几个小时不喝水还吃小甜饼造成的：“你要支开我。”
克拉克不信蝙蝠侠对于这种情况毫无考虑，毕竟世上还有高位截瘫半身不遂的人和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植物人。
你猜猜看，世界的安全和你那可笑的自尊，他会选哪一个？卡尔·艾尔发出嘲笑。
“布鲁斯，你也应该休息下了，”克拉克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就算是…就算是为了你老朋友为人的尊严吧……please。”到最后，克拉克几乎在哀求了。
布鲁斯动作一僵，他眼神闪烁，晦暗不明。
克拉克知道自己赢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布鲁斯绝对会妥协。
蝙蝠侠会戒备超人，防卫超人，但他绝对不会践踏超人的尊严。
绝 对 不 会
布鲁斯让步了，他在手腕处飞快点击，镣铐应声解开，就像斗兽场中的斗犬听到主人的命令终于松开口，放嘴中垂死的猎物一条性命。
“房间尽头左拐。”布鲁斯面无表情。
“谢谢…？”
克拉克只是把水龙头打开，评估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红太阳极大的削弱了他的力量，让他没办法捏碎自己的头颅，与此同时，他的防御能力也降至最低，这是机会。
他有一招叫做【太阳耀斑】，将存储在细胞里的能量在短时间内爆发，威力巨大，但这之后他也会失去他的超级能力。
克拉克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能量储备。
有戏。
回来时，克拉克看到一个淡蓝色的全息大脑在半空悬浮，无数蓝色的激流在模拟神经元间来回穿梭，像是一团永远处在爆炸瞬间的烟花。
呃，不出意料，这应该是我的。
“布鲁斯。”
克拉克走近，他能看到布鲁斯被从背后靠近时肌肉群的紧绷。
“睡一会儿吧！”克拉克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你在构建我的大脑模型？这可不是个小工程，我来帮你吧。”
还没等布鲁斯说话，克拉克坚定的说：“你多久没睡了？现在你应该休息，而不是低效的工作。”
“多信任我一点吧，我又不会跑。”
布鲁斯：“……”
布鲁斯：“………20分钟后喊醒我。”
布鲁斯靠在了控制台边的长椅上，躺也不躺，直接坐着闭眼小憩。
二三十秒后，布鲁斯的呼吸趋于均匀。
…不可思议，B他竟然可以在有生人气息的房间内迅速睡着，或许，在他眼里我并不是“生人”？
克拉克悄无声息的浏览数据，准确无误地将它们刻在自己的脑中，并且记录下了模拟大脑的所有编码与程序。
他在寂静中拿起那支钢笔，打开盖子。
B，你的反应堪称完美，第一时间控制极具危险性的目标，隔离，审查，建模，但是，只犯下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太信任我。
克拉克原本以为自己一直是可以信任的，也一直为蝙蝠侠的各种戒备行为感到气愤。
直到他被糊了一脸剧本，知道一个超人究竟能干出什么来。
布鲁斯现在应该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现在动手成功率最大，不过……
反正要读档，布鲁斯什么都不会记得，那么不如……
刚好1200秒，克拉克出声：“布鲁斯，起床啦！”
布鲁斯低着气压醒来。
哦，蝙蝠侠的起床气●﹏●
有，有点可爱。
克拉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倒退回实验台，自己躺下。
布鲁斯沉默的靠近，一声小小的“抱歉”消逝在空气中。
布布布布鲁斯他道歉了！完了，明天阿卡姆的所有疯子都要越狱面对面跳贴面舞了！！！
左脚，右脚，然后是右手。
在布鲁斯准备铐上颈.链的时候，克拉克突然抬了抬头：“B，告诉你个情报。”示意布鲁斯低下头来。
布鲁斯没有犹豫，将耳朵靠近。
“情报是——”克拉克昂起头，在布鲁斯嘴角轻轻的吻了一下，就像蜻蜓轻轻点了一下夏日的水面，成功让布鲁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爱你。”
趁着布鲁斯大脑完全宕机无法做出反应的那零点几秒，克拉克全身细胞的能量全部向未被束缚住的左手涌去。
除了关键脏器维持十分钟以内的生物活性，其他部位极尽榨压出最后一丝能量，不给自己留下一点点后路，如果他能侥幸活下来，也只会是一个四肢残废的废人。
左手袖口翻出那支去了盖子的钢笔，加速到接近光速之后，无论什么东西都将变成最好的武器。
钢笔携带雷霆之势，从自己的右眼眼眶直直戳入大脑，音爆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开，伴随着脑组织被搅成浆糊的粘腻声。
白色的胶状液体从眼眶涌出，血液四溅，有那么一两滴溅到了布鲁斯完美的脸庞上。
克拉克通过自己已经变得视线模糊的左眼，看到了布鲁斯张开嘴似乎是要喊叫，但他现在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不对，他现在还有完整的脑子吗？
极致的痛楚之中，似乎有人紧紧的将他抱起，手臂的力道之大，似要将他的身躯勒断。
克拉克张开嘴，不知道从喉咙里喷出了什么，卡的他的声音一顿一顿的。
“我……是个怪物，但我爱你。”卡尔·艾尔断断续续的补上未尽的告白。
作者有话说第4章 代价
